《南柯一梦》一锅出

8、筹谋

　　第二天，有人来传阿碧到前厅去，随侍城主，巡城。换上随侍的衣服，佩剑，林碧姑娘的护卫生涯算是正式开始了。
　　阿碧每日的工作也很简单，随南柯巡城，去一次城外的营地，或是在南柯处理公文的时候值守即可，几日下来倒也相安无事，倒是觉得，暗潮汹涌，城外营中的军队，绝不是一个封地驻兵的数量，戒备森严，像是有事谋划。
　　那日随南柯出城，刚走出不到几里，戈壁山石后面便传来异动。果然，有埋伏，我望了望往南柯，眼下也没办法看出来是哪路派来的刺客。一队弓箭手架在戈壁山顶，万箭齐发。南柯这边只有寥寥几人，即便是万般阻挡，还是免不了有那么几个漏网之箭划开衣服擦破了皮。
　　好在坚持会儿，刺客的箭矢也消耗殆尽，转而近战围攻。阿碧挥剑顾不得打法飘逸，招招致命狠厉，不过一炷香时间，刺客还剩下那么十几个人。出招制敌的喘息间歇，阿碧回身看了看南柯，身上几处小伤，应该不碍事，搞得定，便没想着暴露实力求救援。为了护住南柯背后，阿碧转而攻向身后的刺客，其它几名随侍都已倒地。
　　唉，关键时刻，都倒地，不像话呀。
　　为了尽早解决刺客，阿碧丢了剑，从刺客那里夺过一把长刀，攻势更加凶猛，一套时而大开大合时而内敛浑厚的莫家刀法，加上从前与南柯习武的默契，并肩作战，须臾间便解决了剩下的刺客。
　　阿碧在挥出最后一刀的时候还拽拽的问了：“四王子，可要留活口？”
　　南柯：“不必，我知来人。”
　　刺客应声而倒。
　　南柯朝着阿碧说：“原来，我们阿碧都学会藏拙了，好刀法。”
　　阿碧听到南柯的话，嘿嘿一笑。
　　寒光一闪，阿碧突然发现南柯身后一名躺在地上的刺客抬起了手臂，下意识反应，推开了面前的南柯，一把朝着刺客扔出手中的刀来。长刀劈开了飞射的袖箭，刺入了刺客的胸膛。
　　可没成想，这袖箭一箭双发，第二发隐藏在第一发之后，紧跟着扎在了阿碧的右胸上。
　　阿碧低头看了看，还有些怔，随即自己点了自己胸口的两处大穴，才卸下气来，瘫坐在地上。
　　南柯：“阿碧，你怎么样。”
　　南柯一把扶住有些脱力的阿碧，面色有些焦急。
　　阿碧淡淡的说：“这第二箭本身力道不大，箭入不深，未伤及腹脏，无碍。”
　　南柯：“我们回家”，说完便要扶起阿碧。
　　不料阿碧打断了：“回家啊，不妥。”
　　阿碧又补充道：“此处距离军营不远了，回程怕是再遇到刺客，还是先去军营吧。”
　　南柯：“你的伤，还是回城医治妥帖，不能大意。”
　　阿碧：“我的伤没事儿，我自己也习得一些医药之理，何况军营也有军医在呢。”阿碧想了想又追问：“你现在可还有帕子？”
　　南柯：“有。”
　　南柯掏出一方青色棉帕，上面还绣着大漠的胡杨，递给了阿碧。
　　阿碧接过帕子看了一眼，打趣道：“堂堂四王子还有这女儿气息的帕子！”
　　南柯扭头：“你要帕子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阿碧，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几粒药丸吃下，然后左手一个用力拔出了箭矢，立刻用帕子按住伤口。
　　南柯大惊：“阿碧！”
　　阿碧：“放心，没事儿，我按着，走吧，去营地。”
　　阿碧说完便就着南柯的站了起来，“拔掉我们赶路方便些。”随手又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南柯吹了一声哨子，他的马匹便跑了过来，先是扶着阿碧上了马自己再上去，驾着马朝着营地去，顾及着阿碧的伤，不敢走快。阿碧靠在南柯的怀里，想起了从前和南柯骑马出城，这还是第一次和南柯共乘一骑。
　　阿碧小声地说：“南柯，我有些困，先睡了，放心，不会死的。”
　　南柯紧了紧手上的缰绳，把阿碧搂得更紧，然后一夹马腹赶往营地。
　　待阿碧再次醒来时，环顾四周，看模样应是营帐之中。
　　隔着屏风，能听到南柯在和部下商议军饷的事情。阿碧动了动胳膊，伤口还是有些犯疼，不过也恢复几日便好。
　　南柯议事结束便看到阿碧醒着，靠着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问道：“伤口可还疼？”
　　阿碧：“放心，没事儿。”
　　南柯：“稍等，晚饭一会儿便好，你已经睡了一天。”
　　阿碧：“嗷，是有点久。”
　　阿碧笑笑，用手示意南柯再靠近些。南柯帮阿碧整了整被子，坐到床边便听得阿碧变得很严肃，说：“南柯，凭我们之间的情谊，我问你，你是不是有想法做西域的王？”
　　南柯：“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阿碧：“你明知道我回西域来，是为了做什么的。”
　　南柯：“或许吧，我不伤害别人，别人却容不下我，这就是世道。”
　　阿碧：“世事有不公，相报难了，但我觉得，如果你是王，一定是个好王上。”
　　南柯：“确实不公，因为父王的命令，我竟连阿母最后一面都未见上，或许，不争也是一种错，我没能保护阿母。”
　　阿碧握了握南柯的手，以示安慰。
　　南柯转而说道：“二王子算是最大的对手，这次暗杀的来人就是二王子府上的死士。三王子早已封地，他为人不喜斗争，前日我收到了他投诚的信件，可信。”
　　阿碧：“方才无意间听你说到，是否军饷有问题？”
　　南柯：“嗯，喀纳克到底还是有些贫瘠，又不能增加百姓税负，养兵打仗内耗极大，但也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听到这里，阿碧忽然凑到了南柯眼前，两眼放光的问：“南柯，我用百万黄金买个军中官职你答不答应？”
　　南柯语气颇有些无奈：“胡闹！”
　　阿碧：“你听我说，这百万黄金我肯定拿的出来，虽说我赵氏一族尽数没落，但是这些钱还是有的，我在营中也自在一些。”
　　南柯：“我不同意你上战场。”
　　阿碧：“我又不善谋事，也就只能在这军营里施展施展武艺，你连个和你并肩作战的机会都不给我？”
　　南柯：“我是担心你会.......算了，拦不住你，暂且做个副将吧，明日我便通知下去。”
　　阿碧听得此言高兴地抱住南柯，全然忘记身上有伤，这一抱扯动伤口，嘶地一声，南柯连忙问道：“可是伤口裂开了？”
　　阿碧，摇了摇头：“约么饿了。”
　　南柯：“你呀，这点坐不住的性子还是没变。”
　　南柯扶好阿碧，转身出了营帐，阿碧有些想念江淮，想江淮做的饭，想先生，想先生最爱吃的鸡，是真的好吃啊。
　　阿碧在军营里休养了几天，伤口便愈合，这几日南柯也都在军营呆着。阿碧想着今日能活动了便找了南柯借了匹马，入城去联系军饷的事情。
　　顺利来到据点，和亲卫队长科尔察说明来意，亲卫队长亲自领了一小队人马，计划趁着夜色去一次矿山，那附近第一处埋藏点便有足量金银，送往军营便可。
　　事情办得顺利，阿碧便在城中闲逛了逛，隐约感觉有人忽近忽远的跟着，阿碧摸上腰间的软剑转身闪进小路里，越走越偏，也不见有人出现，看来是多疑了。
　　阿碧也因此失了兴致，骑马回到了城外的营中。下得马来，直冲着南柯的营帐，掀起帘子走了进去，喊道：“南柯，我和你说，晚上东西便到了，派些靠谱的人接应一下。”
　　话刚说完，阿碧刚刚进入帐中，便见到南柯坐在主位上，而他的旁边站着一个黄衣女子，梳着妇人头饰，一颦一笑间美目流转，好像正在和南柯说些什么，被阿碧突然间的闯入打断了。
　　那黄衣女子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南柯，南柯有些慢吞吞地说道：“这位是营中林副将，”又看向阿碧：“这位是我的侧王妃，罗沁，平时深居简出，早在城府上，你们倒是未曾遇见。”
　　阿碧一怔，南柯，有一位侧妃了呀。
　　阿碧向着黄衣女子行军礼：“属下见过四王子侧妃，方才多有打扰，请侧妃见谅，属下告退。”
　　黄衣女子几步走到阿碧面前，拉过阿碧说到：“无妨，我只是南柯最近几日未归府来看看而已。你我年纪相仿，听说你和南柯又是老友，不必多礼，叫我沁儿就好，若是无事便可到府上寻我来，南柯他毕竟太忙，照顾不周。”
　　阿碧笑笑：“四王子照顾周全，你们先聊，方才事情也都说完了，属下告辞。”
　　阿碧转身走出帐外还能听到那阿沁对着南柯说，军中女子不易，要多加照拂。想起这些日子，南柯确实照拂已经是极多了。
　　阿碧回到帐中，拿出了南柯送的那把刀，擦拭起来。不多时，南柯进入帐中，阿碧看向南柯：“侧妃走了？你说你，家中有人就不应该总是宿在军营里。”
　　南柯笑笑，未置一词。阿碧也笑了，又说：“娶妻多大事情，你都不与我说，看来我们情分浅了了啊，既有侧妃，不知正妃是哪家小姐？”
　　南柯这个问题回答的倒是爽快：“还未有正妃。”
　　阿碧：“这样啊。”
　　南柯看到阿碧正在擦拭的刀说到：“我送你的这刀原来还在，以后要用了？”
　　阿碧：“是啊，这刀，原本我最爱的呢，可惜之前为了掩蔽身份不能用，现在不用，以后怕是机会越来越少了。”
　　这时，帐外的士兵喊道：“将军、林副将，饭好了。”
　　阿碧应了一声，对着南柯说：“晚上黄金便会运送到营地，派些人手在营地外接应一下。”
　　南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