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体内住着猫》过期焦糖泡芙

188、噩梦

　　“为了你，我又要换手机。”
　　“也可以不换，我就是装装样子，加了个远程控制，并没有监听。”
　　“我信吗？”
　　“电子舌的自毁程序也是我胡说的，我知道那东西比我重要，不会自讨没趣。”
　　May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两人沉默一会儿，宇文中后知后觉道，“这是送我回家吗？”
　　“我没空送你，我要回蒲氏，医生约好了，一会儿在办公室给你治疗。”
　　“啊啊啊啊，不要，别让你的手下看到老子病病歪歪的样子，老子颜面何存？！”
　　“宇文中呢。”
　　“我要是跟你说她晕了，你能别着急吗？”
　　“我不着急，小海，宇文中想做什么。”
　　“呵呵，呵呵，无可奉告。”
　　“听说你只有12岁？”
　　“你！你怎么……我是说，胡扯！”
　　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May不禁有些得意，她顺势调笑道，“12岁能做这么多事，你也算年少有为了，是吧。”
　　“哎呀呀，三十岁的总攻被十二岁的我年下挑教，怎么样，特别不服气吧。”
　　“你现在没什么力气，信不信我把你带回家，按在床上好好挑教？”
　　“老子不满14岁，你想坐牢吗？”
　　May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指指身边人的胸口，“除了这个，你浑身上下哪里像14岁。”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再见！”
　　说完，小海把头扭到另一边，气哼哼地抱起胳膊。若是以前，May肯定不会搭理炸毛的，但自从May知道了小海的年纪，潜意识里便把她当作孩子，一旦接受了这种暗示，任何乖张跋扈都变得顺理成章，May一边等红灯，一边偷看她吃瘪的样子，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喂。”纤细的指尖探进乱糟糟的银毛中，炸毛的想推开May，反被她一把搂进怀里，“小朋友，永远12岁不好吗？我很羡慕你。”
　　“女人的嘴，骗……”
　　还未说完，May就在她嘴上轻吻了一口，气得炸毛的差点把车顶掀了，“靠靠靠，都怪宇文中，她让老子漏了底，你不再忌惮我了，只会欺负老子。”
　　“小小年纪，不准张口闭口老子老子的，礼貌呢。”
　　“哎，人家说夫妻相处久了，就会越来越像。呵呵。”
　　这次May真的不想再搭理她，车子很快到了蒲氏大楼，下车时，May把外套披在小海身上。“喂，你干嘛，老……我不需要！”
　　“不需要你可以蒙在头上，这样就没人知道是你了。”
　　“母老虎……”
　　“闭嘴！跟上。”

　　小海耷拉着脑袋，一路跟到办公室，不多时，May约的医生来了，他检查一番，直接给小海打了退烧针，就在医生和May叽里呱啦汇报病情的时候，桑雪来了，小海立即直起身子，翘上二郎腿，摆出一副“老子是来谈判”的样子。
　　May白了她一眼，故意坐下来和桑雪不紧不慢地批改文件，半小时后，小海撑不住了，她拉着脸说道，“喂，你这个当秘书的一点儿眼力件儿都没有，客人坐在这儿大半天了，连杯水都不给倒吗？”
　　桑雪不卑不亢地走到沙发边问她，“你喝什么。”
　　“有什么。”
　　“水。”
　　“那你还问个屁！”
　　May不说话，一页页签着文件，桑雪扭头出去，给她端来一杯滚烫的开水。看着杯口袅袅升起的热气，小海气得想直接把水泼到她脸上，她大剌剌地蹬掉鞋子，横躺进宽大的皮沙发里。大山的电话打了两遍，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小海决定晚上办完事后开个批斗会，把目无领导的手下痛打一顿。
　　嘴巴渴得要命，她死死盯着那杯开水，干等着它晾凉。May和桑雪没完没了地聒噪，姑子念经一样的日语像是道催眠咒，直念得小海眼皮打沉。
　　小海做了个梦，在梦里，她和宇文中分裂成了两个人，宇文中还是宇文中的模样，但自己，却变成个12岁的毛头孩子。宇文中牵着她的手，在一条湿漉漉的柏油马路上走着，她惊恐地察看着自己的身体，只觉得无比崩溃。
　　“宇文中，我不喜欢这个身体，让我回去！”
　　“哈？”梦里的宇文中依然呆滞，她挠挠头皮，咧嘴露出二十颗牙齿，“小海，你永远只有12岁，你的身体不会再长了。”
　　“什么？我才不要当个小屁孩儿！快想想办法。”
　　“没办法呀，你就乖乖当个小朋友吧，走快一点，上学要迟到了。”
　　“上学？我不要上学！”
　　“不上学怎么行，你永远是个小学生，毕业了就要换一所学校重新读六年级，这辈子，我会一直带着你转学，照顾你。”
　　“啊啊啊啊啊啊！卧槽！”
　　小海一下子坐起来，惊出满身冷汗，她睁大了鸳鸯眸，失神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你怎么了？”May被她吓得不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跟前，躬下身子。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小海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外套，检查着全身。
　　“有哪里不舒服吗？”May捧着小海的脸，贴上她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来，只是出了很多汗，May取来面巾纸，轻轻擦拭着小海的脸颊。
　　“呼，呼，是梦，是梦。”小海喃喃低语，逐渐清醒过来，她疲惫地抱起双腿，把头埋在膝盖间。
　　“做噩梦了？”May松了口气，想骂她一顿，因为炸毛的睡在这里，她推掉整晚的行程，一直陪着不敢离开。只是那冷言冷语徘徊在嘴边，几欲开口却又咽下，小海的样子着实可怜，May鬼使神差地坐在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
　　那女人的怀抱依然温暖，柔软的曲线包覆在周身，让小海砰砰乱撞的心跳慢慢放缓，她贪婪地享受着，竟然希望时间能在此停驻。
　　“小海？”
　　“嗯。”
　　“梦到什么，说出来就不会怕了。”
　　“梦到……我永远只有12岁……”此话一出，小海突然惶恐，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为什么自己会害怕年龄的事，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这恐惧从何而来，又要带自己去向哪里？
　　“你很介意？”
　　“我不知道，我很乱，我……害怕。”
　　小海拉扯着May的衣襟，依偎在她怀里。May胸中流淌出化不开的心疼，她轻柔地拍着小海的脑袋，低声劝慰道，“年龄只是一个数字，你不用在意它，只要你想，你可以是任何年纪。比年龄更重要的，是你对待这个世界，对待自己的态度。”
　　“呵呵。”小海无奈地笑笑，“你真是理性得要命。再说下去，恐怕要给我上哲学课了吧。”
　　May一把推开她，起身穿好外套，“你交学费了吗？就想上课。”
　　突然离开的温热让小海很是不舍，她碍着脸面，跟着May起身，“刚才我没醒盹儿，说了些胡话，你可别当真。”
　　“好了，你可以走了。医生说，你劳累过度，需要多休息。”
　　小海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伸了个懒腰。“好的好的，多谢嫂子救命之恩，我这就叫秘书来接我。”说着，小海拿起手机，故意开着免提打给奈奈子，“喂，天都黑了，你们怎么也不联系我，大山在哪儿？让他来蒲氏接我！”
　　“老，老板……”抽搭搭的娇弱女声从那边传来，伴随着哭声，还有男人痛苦的哀嚎。
　　“怎么回事？你在哪儿？！”
　　“大山他们联络不到你，就去了涩谷的夜店，被福社的人暗算了，他们人很多，没说几句突然……突然开枪……”
　　“伤亡情况。”
　　“大山腹部中了一枪，另外两个人只是轻伤，我们……我们现在在医院……手术还没结束。”
　　“孩子呢？！”
　　“孩子？哦！他很安全，其他人都在家待命，老板……”
　　“位置。”
　　“房氏私立医院，位置在……”
　　“我要福社的地址，负责涩谷的福社是哪一家，现在发给我，另外，叫家里的人看好孩子，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跟来。”
　　“老板，这样太危险了……”
　　“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小海转身去了办公室旁边的茶水间。
　　May跟过去的时候，炸毛的正把抽屉和柜橱依次打开，目光扫视一遍，她拾起一把水果刀，细细打量着刀刃。
　　“你要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
　　“你知道福社有多少人吗？！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你就是在白白送死。”
　　“啰嗦。”小海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将宇文中唤醒，“你女人说咱们会死，你怎么看？”
　　“啊，一觉醒来发生这么大的事，生活真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