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体内住着猫》过期焦糖泡芙

169、顺利败北

　　次日，当别的选手热火朝天地忙碌时，宇文中独自站在赛台上，默默摆弄手里的材料。她手边的工具简单得可怜，没有奶，蛋无动物性原料的加持，那纯素的甜品平平无奇，制作过程寡淡到连摄像大哥在她身边扫过时，都忍不住皱眉。
　　望着小助手的实时直播，屏幕那边的小南连连叹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尽管宇文中已经在造型上下了功夫，但和别的作品一比，差距真不是一般二般地大。
　　相对于小南的焦虑，赛场上的宇文中却轻松很多，她完成之后就把收尾工作交给助手，一人到休息室静候，不多时，结果出来了。她的四款作品总分垫底，爆冷出局。
　　小南的电话打来，除了安慰，他更多地表达出不满。宇文中敷衍几句，只说想他了，让那孩子隔日来接机。颁奖典礼上，宇文中望着手捧奖杯的蒲潇，轻轻眯起眼睛，这来之不易的冠军，应该能让小伙子开心好久吧，只是为什么，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与不解，什么时候开始，蒲潇君也变得复杂了呢。赢了便是赢了，干嘛还要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哎。宇文中怕他又来纠缠自己，不等结束就脚底抹油。
　　可惜她的房间号蒲潇是知道的，傍晚时分，那一根筋的小伙子不请自来，伫立在门口没完没了地按着门铃。此刻宇文中刚洗完澡，正打算小酌一杯，门开之后，蒲潇君生怕她下逐客令，一步跨进玄关。
　　“喂，我让你进来了吗。”宇文中拽着身前的浴巾，甩了甩头发。
　　“我……我在门外等你。”蒲潇脸一红，转身想走。
　　“等我？谁答应和你出去了？我累了，今晚哪儿也不想去。”宇文中取了块毛巾，自顾自地擦着银发，“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听着呢。”
　　“你……你先穿件衣服，吹吹头发。”蒲潇搬了把椅子，对门落座。看他执着，宇文中只好照做，她随意套了身睡衣，打开红酒。
　　“喏。”玻璃杯递过去，宇文中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茶杯红酒，低声解释，“不知道你要来，只拿了一个杯子。”
　　“我，我一会儿还要去机场，不喝了。”
　　宇文中笑，“你是坐飞机，又不是开飞机，喝点儿怕什么？”
　　两人碰杯，小伙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见他踟蹰，宇文中问，“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又不说了？”
　　“中，这次的比赛，我邀你应战，但是你根本没用心。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哈？少侠何出此言？”
　　“我的作品，你看到了吗？”
　　“当然，虽然分子料理已经走下神坛，但你的创意十分精巧，那道流心慕斯，应该会成为今年的爆款。看来这段时间，你的手艺又精进不少。冠军嘛，实至名归。”
　　“说完了？”
　　“嗯，如果非要提意见的话，最后的白巧蛋糕，应该改用白兰地，百利甜不能平衡可可脂的油腻感，整体稍显沉重。”
　　“谢谢，我会改进的。你的名次这么低，怎么不见你难过。”
　　“为什么要难过，我本来就没指望能获得名次。”
　　“比赛难道不是为了赢的吗？不然你来做什么，应付我？”
　　“为了表达我自己。”
　　“什么？”
　　“看得出，这些年你也变聪明了，四款甜品，从设计之初就把主办方的意图摸得很清楚，每一样推荐原料都运用得淋漓尽致。你的作品，从造型，手法，技艺到今年的流行趋势，标准得像是一本教科书，那奖杯和你，简直就是相互成就。”
　　蒲潇咬了咬嘴唇，脸色阴郁，“你是在讽刺我吗。”
　　“怎么会，我只是在说实话。你看看我，多么迂腐，优诺杯里的优诺，指的就是最大赞助商优诺乳业，金主爸爸就是卖牛奶黄油的，我却偏偏不用，评委们能给我打高分才怪！”
　　饮下满杯红酒，宇文中又为两人添上一些，“不过呢，我这次来，就是想展现一下，纯素甜点的可能性。我用豆乳，用奇亚籽，用绢豆腐，用一切我能找到，能想到的材料，搭配融合。虽然不完美，但我尽力了。纯素甜品是一块新领域，是边界，是我想去探究的方向。”
　　“但这是比赛啊，你浪费了你的机会。”
　　“浪费？呵呵。我玩儿得很开心。GM的新品，就是纯素系列，我在为自己打广告，只是不太成功而已。但是我跟你打个赌，蒲潇，我今天播下的种子，很快就会开枝散叶，到那时候，一定会有人翻回头来，为我今日的败北打抱不平，到那一天，不知你的作品还能不能被人铭记。”
　　小伙子放下酒杯，如释重负，“既然你这样说，我想你也是用心来比赛的，我刚刚误解你了，抱歉。”
　　“不必客气，没事的话，我想休息了。你在我这儿待太久，我怕你家里人不放心。”宇文中拐弯抹角地下了逐客令。
　　“GM的新品，跟和风甜品店……”
　　“抱歉打断你一下，你现在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和我讨论这个？”
　　“立场？”
　　“是朋友，还是莫总的弟弟。”
　　“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你的立场将决定我回答的态度。”
　　“朋友。”
　　“哦，我的回答是，纯属巧合。大概是英雄所见略同吧。”
　　“你？！”蒲潇感到自己被戏弄，皱起眉头。
　　“咱们两个身份尴尬。身为房氏干女儿的我，怎么能跟蒲家少爷透底呢？干爹要是怪罪下来，我怎么解释。”
　　“宇文中，上次你明明说，二十三年前，是房叔父囚禁了你，你接近我和姐姐就是为了报仇。”
　　“对啊，但是干爹给了我三千万当作补偿，我想了想，人生苦短，冤家宜解不宜结，他对我还是挺好的……”
　　“我会信吗？”
　　“哈哈哈，你这是什么表情，信不信的无所谓，这个世界，多一些真真假假才有意思。比赛赢了，下一步你要做什么？”
　　“我不告诉你！”
　　宇文中憋笑，把最后一点儿红酒倒进杯子里，随手拉上了窗帘，“好，那就别告诉我，反正我也不想知道。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脱衣服睡觉了啊。”
　　蒲潇看她一颗颗解开扣子，迅速起身退到门边，“宇文中！你真过分！”
　　“什么？你过来点，我没听清。”
　　大门被蒲潇从外面关上，看他落荒而逃，宇文中笑倒在床上，一瓶红酒不足以让她沉醉，小伙子的出现让她暂时忘却了感情上的空虚，借着恶作剧的快意，宇文中很快睡去。
　　虽然比赛结果不尽如人意，但借着媒体宣传的势头，纯素甜品的概念很快打出了名气，回北京之后，宇文中趁势追击，敲定了一份跨界营销计划。蒲潇这次拿了冠军，积分已满，她必须尽快让GM完成转型，把重心放到房氏。
　　一天的工作完成之后，宇文中趴在办公桌上，连起身回家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小海打消她准备睡在办公室的念头，不住催促，“喂，喂，你的事完了，我还有约会呢！”
　　“我好累，能改天再去喂猫吗？”
　　“不是猫，是师姐！我答应今晚去找她的。”
　　“小海，她是房海波的情妇，咱们应该跟她保持距离。”
　　小海耐着性子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总结道，“我答应你，帮你解决莫岚找女人的问题，但是现在能帮我的就只有师姐了。你去不去？”
　　“去，我去！”
　　当小海匆匆赶到金色庄园时，那女人已经冰好香槟等在床上了。小海让宇文中出来打招呼，看着前一秒神情自若的银发女孩突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那女人禁不住啧啧称奇，“你这个双重性格太有意思了，宇文中，是你吧？”
　　“是，师姐，晚，晚上好……”约会就约会，为什么要穿这种暴露的吊带睡衣，而且，大晚上的化什么妆？这香槟蜡烛的暧昧气氛又是怎么回事？预感到事情的发展趋势正在跑偏，宇文中偷偷撤身，后退了几步。
　　“刚来就想走？你在想什么呀。”吴心语看她那木讷的样子，突然心生欢喜，怪不得莫岚对她爱不释手，果然是个可爱的小呆子。
　　“没想走啊，我就是，就是有点累了，我先回去吧。你们聊。”
　　“宇文中，你告诉我，到底是你爱莫岚，还是小海爱莫岚？”
　　“没什么区别，我们俩，谁都行……师姐你能不能，别凑这么近，我刚下班，一身汗还没来得及洗澡。”
　　吴心语盯着她紧张到发抖的嘴唇，低声问，“这么说，你想先去洗澡？”
　　“不是，不是。”宇文中别过头去，跟小海抱怨，“你们到底要干嘛！瓜田李下，这样不妥！”
　　“说什么屁话，师姐这是要帮你。”
　　“帮我？我怎么觉得她是要害我！”
　　观察到宇文中的出神模样，吴心语正色道，“你们是不是在说悄悄话？课堂上不允许交头接耳，把话放在明面上说！”
　　“课堂？”
　　“宇文中，今天起，师姐就来教教你，该怎么谈恋爱，怎么面对那女人！”
　　“包教包会吗！？”
　　“那就要看你配不配合了。”
　　“配合！我一定配合！”宇文中激动得差点哭出来，人生第一堂恋爱课，一对一，不，一对二小班教学，师资力量雄厚，简直感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