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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兔子急了也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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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梦又做了一次,小海依旧想让她打开十八层地狱的铁门,她拒绝了,之后经受了折磨,宇文中决定沉默,决定让自己在沉默中灭亡。
“宇文中,你不想说话了是吗?”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问询重复了几次,她垂着头,一言不发。
“宇文中,你知道有个人一直很担心你吗?可惜,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宇文中心头一紧,那个被她遗忘了的女人瞬间闪现在脑海中,May在担心,她一定急疯了!怎么办,怎么办。
“你要干什么?有什么事冲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
“一人做事?你们两个,我都不会放过,很快,我会让你坐在我和小海身边,看着她享受这一切。”
“你敢?!”宇文中拼命挣脱,冰冷的椅子被她震动得吱嘎乱响,两个男人冲进来按住她,慌乱之中,她挨了几下,重又被拖回白色房间。
May的样子不断浮现,宇文中蜷缩着哭泣,她很想那个女人,想她的不苟言笑,想她嫌弃的白眼,想她捏自己脸时那冰凉的指尖。May有危险,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宇文中掐着自己的手臂,强行镇定,身体还在,她还没残废,小海说过,她的身体已经被小海开发到了极限,肌肉是有记忆的,既然小海能用这具身体肆意屠戮,那自己也能!
计划,她需要计划。事已至此,宇文中不再期望奇迹,她要活下去,逃出去,尽快找到莫岚,在危险发生前阻止一切。
宇文中开始绝食,两次之后,桑雪有点着急,May晚上就要过来,目前进度停滞不前,使用电击的事,本就是她自作主张,加上绝食,万一宇文中有个好歹,莫岚恐怕要大发雷霆。
她打开禁室的麦克风,叫了宇文中的名字,那家伙直挺挺地躺着,眨眨眼,“干嘛。”
“就算你不吃饭,我也会用别的方式强迫你活着,你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
“饭不好吃。我想吃甜的。”
“如果你好好配合,我可以……”
“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轮不到你来讲条件。铜锣烧,我要吃铜锣烧,很多很多。”
“……可以。”
“我需要洗澡,换身衣服。”
桑雪考虑一下,她也怕莫岚看到宇文中身上的血渍和电击痕迹,于是同意。
稍后,宇文中被蒙上眼睛,带到另一个房间,有人守在门口,她暗暗记住眼前的一切,顺便搜索一圈,看看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东西。
洗了澡,换一身衣物,她又被带回禁室。地上放了一盘子铜锣烧,宇文中面对墙角坐在地上,不紧不慢地吃着。休息一段时间,下一次审讯开始了,宇文中将捡到的一枚订书钉用牙展平,插进小指的指甲缝里,随后攥紧拳头。
之前的步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电击,哼鸣,还有所谓的“小海”跨坐在身上与她的意识对话。宇文中用力将手指按在椅子上,让订书钉一点点扎进肉里,连心之痛将确保她足够清醒,不被那女人带进梦里。
同一时间,桑雪认为自己找到了问题根源,小海对蒲潇催眠时,让他指定一个最信任的人,作为交出钥匙的唯一条件,因为宇文中的记忆是小海封存的,所以她理所应当地认定,宇文中最信任的人就是小海。但是就目前来看,小海并不是能拿到钥匙的人,今天,她要问出那个人的名字,彻底打开十八层地狱的大门。
“告诉我一个名字,对你最重要,你最信任的人的名字。”
“你,小海。”宇文中低声答道。
桑雪皱起眉头,继续追问,“谢谢你的信任,宇文中,把钥匙拿出来,跟着我,打开大门。”
“我不能……我……”宇文中装作害怕的样子,垂下脑袋,“钥匙,钥匙在我嘴里,你放进去的。”
桑雪一惊,原来小海让宇文中把意念中的钥匙吞掉,可惜小海的录音里,没有拼凑出足够多的语句。她沉默着,伸出两根手指,小心地撬开宇文中的嘴巴。
指尖在她嘴里转了半圈,又向里探了几下,桑雪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打算退出来,就在她刚把中指收回来的瞬间,宇文中突然用力合上贝齿,死命地咬住桑雪来不及抽出的食指。
“啊!”桑雪痛到一下从她身上跳开,无奈手指拽不回,鲜血顺着宇文中的嘴巴喷涌而出,整个过程不过半秒,桑雪惊恐地用日语呼救,几个手下冲进来,强行掰着宇文中的嘴巴。
场面失控,多日来积攒的怨气落于唇齿之间,宇文中用所有的仇恨,咬断了桑雪的半截手指,桑雪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宇文中嘴里,只是里面除了鲜血,空无一物。
“哈哈哈,桑雪,我太饿了,你的手指很美味,多谢款待。”宇文中伴随着桑雪凄厉的哭声,狂傲地冷笑。身上挨了几拳后,她被带回禁室,外面慌乱的脚步声持续了一阵,最终回归平静。
宇文中趴在马桶上,用力抠着嗓子,她没有真的咽下那恶心的手指,后面的计划,还要靠它助力,很快,卡在喉头的断指被她吐出来,她小心地将上面的血污擦拭,藏在身上。
不出所料,很快就有几个人进来,仔细搜寻了整个房间,又把宇文中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只是他们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宇文中挑上嘴角,幻想了一下那个女人躺在医院里咒骂的情形,觉得好不快活。她没想到,房海波与莫岚的秘书同流合污,设计坑害自己,事已至此,她必须尽快找到May,告诉她所有内幕。
桑雪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房海波应该也不在,趁他们弄死自己之前,她要抓紧时间实施下一步计划。宇文中忍痛拔出订书钉,含在口中,平躺在床上闭目假寐,她一遍遍在口腔内划出伤口,积攒着血液。
半个钟头后,宇文中突然装出痛苦的样子,在床上扭曲着身体,之后,她从床板跌落到地上,不断吐出血水,大声尖叫。半分钟不到,两个男人冲进来查看状况,她闭着眼睛紧紧捂住腹部,不断流出的鲜血让那些人十分紧张,他们商量几句,随即架起她拖出门去。
虽然闭着眼,但是宇文中早已摸清了这里的地形,她发觉自己正被带到一个没去过的方向,很快,其中一个人离开,另一个把她抱到一张床上,宇文中眯着眼睛,看到一面摆满了药品的玻璃柜,这里大概是医务室,医务室一定会有锋利的东西,无论是小刀还是剪子,她需要一件利器,一招之内打倒身边人。宇文中不是小海,没能力与他周旋,此刻她收起了所有仁慈,无论是□□还是眼睛,这一下必须要狠,狠到对方当场丧失行动力。
“喂,哦喂!”那男人用力晃着她,宇文中嘴里的血都快流干了,她把最后一点儿悉数吐出,屏息装死。那男人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宇文中听到声音远了一些,迅速起身环顾周围,桌子上摆着一把剪子,她攥在手里,躬身等待。很快,那男人挂了电话,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宇文中扑了上去。
晚上十点半,May从蒲氏总部出来,下飞机之后,父亲的电话就接二连三地打到手机上,她只得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先把老头子安抚住。幸好桑雪提前实施了计划,不然面对父亲时,任何借口都会被驳斥,此刻,May觉得内心前所未有的纠结,她坐在车里,拨通了桑雪的电话。
车子飞一般地疾驰在路上,从医院接出桑雪,两人赶到实验室,迎接她们的是白色禁室里的满地鲜血,和几个手下深深压低的脑袋。
“跑了?!”桑雪面色苍白,在手下的搀扶中环顾着每一个房间。“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让她跑了?谁给她刷指纹出的门?!”
一个手下颤巍巍地指了下门边,桑雪的断指被宇文中泡在一个托盘上,里面盛满了冰块。
May让手下拿上托盘,带着桑雪赶回医院。望着满地狼藉,May颓然坐下,掏出支烟。宇文中好像受了伤,她一身单衣,赤脚离开,身上没有现金,手机和证件,应该跑不了多远,桑雪已经吩咐了手下在周边搜寻,May怕人多眼杂,打电话让阿旺封锁消息,带几个亲信一一排查警局和中国人开的店铺,一夜过去,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没有宇文中的踪迹,阿旺说天亮之后他去安排关系查看公共摄头,May心乱如麻,她不知道那呆子还能去哪儿,只希望此事不要被父亲知晓。
搜寻工作又持续了一整日,桑雪那边完成了手术,只是耽搁太久,恢复情况不容乐观,另一个手下受了轻伤,已无大碍。May查看了这几日的视频和录音,伤人的不是小海,她不知该高兴还是惊讶,宇文中大概被逼入了绝境,她的所作所为,超出了May对她的了解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