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体内住着猫》过期焦糖泡芙

110、软柿子

　　“几天？”一姐心想她家内位说的果然没错，宇文中就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儿！好不容易盼着她从酒店离职了，没想到又要回加拿大。
　　“嗯，还不确定，我一定尽快。这期间所有事宜，我通过电邮和你们联系。”
　　“宇文中，和大浪的商标诉讼，为什么要撤诉，我觉得不妥。”尹悦戴上眼镜，打开手机。听说宇文中要撤诉，一姐首先炸了锅，孙耀军好不容易哄住了太太，刚上楼就被迫卷入了这场口舌之争。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半天，宇文中脑仁都要炸了，她用余光瞥见小南，一把抓住他的手。
　　“快，小南，发表意见。”
　　“啊？我？”
　　“宇文中，他算老几，我们现在问你呢，快表态，别拉你徒弟当挡箭牌！”
　　“现在是股东大会，小南有百分之一的股权，所以他有那个……那个话语权和控制权！”
　　“靠！百分之一还想要话语权？”一姐横眉竖目看着小南，他一个毛头孩子，能说出来个屁？！
　　望着师傅可怜巴巴的眼神，小南放下茶壶，正襟坐下，嗖嗖嗓子，“咳，各位总，首先，我师傅是法人，也是最大股东，所以她的决策大家应当予以尊重，其次，和大浪打官司，对我们相当不利，因为咱们公司都是找律师事务所委托代理，但是大浪有自己的法务部，那么多项诉讼请求，程序很繁琐，拖得越久，对我们的消耗越大。当初打这个官司，只是为了谈判，现在商标使用权已经交还了……”
　　“所以才要趁胜追击啊！”一姐急得直拍桌子。
　　“那个……各位总，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小南笑嘻嘻地伸手一指，大家把目光汇聚到坐在角落里的May身上。
　　“和风甜品店的实际控制人，也是最大股东，就在这儿。咱们当着总监姐姐讨论这个事，会不会有点没礼貌。”
　　May面无表情地抽着烟，心想这群草包，终于发觉自己的存在了吗？
　　众人惊愕，原来除了小南，没人知道股权变更的事，长时间的沉默后，小南挠挠头，“不过呢，今天总监姐姐是以师娘的身份出席的，所以刚才那些话，她应该假装没听到才是。我说的对吗？姐姐。”
　　May白了他一眼。
　　“哈，总监姐姐真好。那我当她不存在，咱们接着说。和风甜品店的产品架构，广告宣传早就完成了，这么大的前期投入，不可能随便放弃。所以这场诉讼，他们比咱们承受着更大的压力，真打下去，十有八九是咱们输，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咱们赢了，对方很有可能报复性地将所有产品低价清空，他们家大业大，可以用这种方式破坏品牌体系，搅浑市场，到时候咱们赢了官司，得到了赔偿，自己的产品却一个都卖不出去，造成的损失无法估量。”
　　“那就再告！”一姐不死心。
　　“再告，就意味着增加新的诉讼请求，一审过后，原则上是不接受增加赔偿金额的，麻烦事更多。”
　　小南说完，试探性地看了May一眼，May掐灭手中的烟，挑了下嘴角，小海看人的眼光比自己还好，她收回成见，觉得这孩子是个可塑之才。
　　“师傅，你教我的这些话，我说全了嘛？”见众人没有异议，小南站到宇文中身后，锤着她的肩膀。
　　“全，全了。”宇文中擦擦冷汗。
　　“你可以呀小朋友！”孙耀军挠挠头，一姐撇嘴，“靠，这么有理有据的，你刚才怎么不说，哑巴啦。”
　　“我师傅是决策人，只需要做决定。难道她的每一个想法还要跟大家一个字一个字讲清楚吗。”
　　“好了好了，这个事就这样吧。几点了？咱们是不是要去试衣服了，你们不想看我穿裙子了吗。”宇文中站起身，她怕大家为难自己，更怕大家因为她是大股东而产生疏离感，宇文中没当过决策者，此时的她还不明白，站得高的人，注定孤独。
　　几个女人听到换衣服，立刻忘了刚刚的不愉快，她们一窝蜂地跑下楼，钻进各自的车里直奔酒店。
　　孙耀军想自己开，于是小南硬着头皮坐上阿旺的车，返程途中，宇文中无比感激地凑过去，捏着他的肩膀，“呜呜呜，幸好有你，师傅没白疼，关键时刻真顶事儿。”
　　“师傅师傅，你是主事儿的，不能被她们牵着鼻子走。”小南转过身，说得有板有眼，“要是每个人都有意见，你的决策谁来执行？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不用每件事都亲力亲为，要让他们都有事做。”
　　“我……我尽量。”宇文中唯唯诺诺地点头，小南鼓励她，“霸气一点！要有掌门人的派头。”
　　“咳，我知道了。”宇文中靠上座椅，翘起二郎腿。“南，刚刚做得好，从现在起，你升职了，从四等跑腿儿荣升为我的特别助理，下个月给你涨工资。”
　　“是！谢谢师傅。”
　　宇文中看徒弟转回去，忙不迭地放下腿，她打开手机备忘录，将小南说的撤诉理由一条条打出来，每写完一行，她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专注的样子十分有趣，看得May心生爱意。
　　“那个，如果官司输了，你真的会像小南说的那样，恶性报复吗？”宇文中收起手机，附在May耳边小声问道。
　　“我不会，但不代表其他股东不会。”
　　“你要故意让着我吗？”
　　“不会故意让你。”May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你的店如果经营不善，我会考虑收购。”
　　“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其实打官司也有好处，媒体关注度高了，相当于给你我两家持续做宣传。”May随口说道。
　　“就是怕这样，我才决定撤诉的。”
　　“为什么。”
　　宇文中抿着嘴，摇了摇头。
　　“我知道。”小南转过身，对May说，“师傅不想因为官司，牵扯到王师傅。”
　　宇文中一慌，她没想到小南能猜透她的心思。面对May询问的眼神，她害羞地点点头，“师傅已经去世了，我不想有人打扰她。”空一阵，宇文中深吸口气，挤出个微笑，“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做生意。”
　　小南盯着宇文中，在心里默念，小海姐请放心，师傅的善良与微笑，就由我来守护。
　　May听了她的话，心口空了一下，她转过身看着窗外，沉默了良久。小海说的对，宇文中是个天使，只可惜，她不经意间露出漂亮的羽翼，招来了祸端。亲手拔下她的羽毛，实属无奈，May没能力，也没理由对抗父亲，她只希望那过程短一些，不要让呆子白白受苦。
　　宇文中看着May，觉得自己让她失望了，她又看看小南，那孩子仿佛知道她的心事，摇摇头又挤挤眼睛，提起了婚礼蛋糕的准备情况，宇文中和他聊着，不知不觉到了地方。
　　进了酒店，负责人是孙耀军的朋友，宇文中寒暄几句，直奔婚房，一姐和Summy跟在准新娘后面，一行人打开衣橱，将伴娘服摊在床上。
　　“啊？！”宇文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伴娘服竟然是蕾丝花边的白色抹胸裙，她吓得差点当场去世，扶着墙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
　　“嗨，说你呢，赶紧的啊！愣什么愣。”一姐火急火燎地凑过来，动手解她的衣扣。宇文中死死按住她的手，差点哭出来，“我不穿，我真的不穿！”
　　“快，再喊一遍。”尹悦拿着手机在一边录影，Summy和欣笑得前仰后合。“小南，救我！”宇文中发出一阵阵哀嚎，可惜小南被大师兄拉走，一时半会回不来。
　　“阿旺！阿旺！”阿旺在楼下，就是叫破了喉咙也听不见。眼看着领口被扯开，裤子被扯掉，宇文中蜷成一团连声高呼，“莫岚！莫岚岚岚岚！”“叫什么叫，你主子接电话去了。”一姐终于褪掉了她的裤子，张牙舞爪地扔到一边，开始拽袖子。
　　“胡说！她不是我主子，是我女朋友。”衣服不衣服的单说，身份关系不能乱搞！宇文中气得站起来，海绵宝宝短裤暴露在众人面前，引来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几岁啦小朋友，这是什么鬼图案。”“哈你主人都不管你的吗？你穿这个她下得去手？”
　　“她不是！！！”
　　“你叫一声，她不就是了。躲什么躲，快点儿吧！晚上还有单身趴呢。”语落，上衣也被扯掉了，眼看着最后一件贴身T恤被翻起来，宇文中顾不得礼义廉耻，振臂疾呼，“莫岚救我，呜呜呜。”
　　May在走廊上挂了电话，还未推门就听到呆子的呼救声，她恍惚间好像听到“主人”一词，穿过套间，耳边真切地传来她家呆子的哭喊声，“主人救我！”
　　May快走过去，将手包重重地撂在桌上。“你们趁我不在，集体欺负我女人？！”两米八的冰冻气场即刻生效，三个女魔头恶灵退散，让出一个圈儿来，椅子上的宇文中眼角带泪，全身上下就只剩了内衣裤，她可怜巴巴地蜷上双腿，抱住膝盖，整个人化身成小受气包，看得May好一阵心疼。
　　“呀呀呀，你主子来啦，那我们去外屋等你，快点换哈。”
　　几个女人跑出去，宇文中抽抽嗒嗒指着床上的裙子，“丑死了，我穿不了，我不想去了……你现在就带我回日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