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谁家》赵鹏

48、第十二章：（4）举步维艰

　　12-21 刘赢楼房 日内

　　儿子尚在襁褓之中，蒲苇已到大秦帝国打工。
　　蒲苇：“我上班去了。”
　　刘赢接过儿子，带着儿子的玩具、奶瓶，以及自己的学习资料，出门往老家而去。

　　12-22 刘赢老家 日内

　　刘父一病，脾气大增。
　　刘母憔悴不堪，终日以泪洗面。
　　刘父：“我这病，活又活不成，死又死不了，再这样下去，整个家都被我拖垮了。”
　　刘赢：“会好的。”
　　刘父：“明天就是我生日了，看来，我还能过这一个生日了。”
　　刘母：“你辛苦了一辈子，也没吃个蛋糕，明天买个蛋糕吧。”
　　刘父：“别费钱了，能省就省点吧。”
　　刘父见到孙子，蹒跚而行，登时化悲痛为力量，满面喜爱。
　　刘父：“一天天的，你是越来越能，我是越来越不能了。我……”
　　刘父戛然住口，唯化作一声长叹。
　　刘必胜睡去。
　　刘赢静下心来，开始创作，才思泉涌，跃然纸上。
　　刘父蹒跚走来，见刘赢奋笔疾书，站在背后凝望良久。
　　刘父：“好好写吧！”
　　刘赢点了点头。
　　刘父：“过去，我总是认为自己无能，畏畏缩缩，勤勤恳恳，现在，我才明白了这么一个道理，除了生死，别无大事。咱们祖祖辈辈，为什么身在寒门，却走不出寒门，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被环境固化了思想。”
　　刘父追忆人生，老泪纵横。
　　刘赢：“爸爸，放心吧，你好好养病，照顾这个家的重担就交给我了，我一定会让我们这个家摆脱寒门的命运，我一定会做出一番业绩光宗耀祖。”
　　刘父：“以前，我总是不相信，现在，我全力支持你！”
　　到了下午，夕阳西下。刘赢离开老家，望楼上而去。

　　12-23 寒门小路 日内

　　路上，刘赢暗暗发誓：“爸爸，成败大会将至，我一定会代表成功学派出战，我会让你看到咱们寒门子弟是如何登峰造极的。等我拿到千万奖金，你的病就能治好了。”
　　不远处，只见寒门四子，歪歪斜斜，大醉而归。
　　刘苟生：“刘赢，唉！”
　　尚青天：“咦，这不是自称成功人士的大作家刘赢吗？怎么落魄成这个熊样？”
　　苟富贵：“别看我是个垃圾，但我都比你强。你父亲完了，你这个家完了。”
　　叶郎：“加入我们吧，咱们寒门五子，在失败学界搅他个天翻地覆。”
　　尚青天：“成败大会，即将开幕，咱们五子，代表失败学派，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刘赢：“不！我不失败，我要成功。现在是我人生的低谷，我一定会走出困境，登峰造极。”
　　刘苟生：“遥不可及。”
　　苟富贵：“白日做梦。”
　　叶郎：“夜郎自大。”
　　尚青天：“异想天开。”
　　寒门四子与刘赢擦肩而过，渐行渐远。
　　刘苟生奔了回来，望刘赢手中塞了一物。
　　刘赢：“这是？”
　　刘苟生：“同是寒门中人，也帮不了你，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走了，你保重。”
　　刘苟生又跑了回去。
　　刘赢低头，唯见手中握着几百元钱。
　　刘赢转身欲行，尚青天又跑了回来，将刘赢叫住。
　　尚青天：“等一下！”
　　刘赢：“什么事？”
　　尚青天：“别忘了，好生看好你媳妇。”
　　刘赢：“什么意思？”
　　尚青天：“你这么穷，可别把人家穷跑了。”
　　刘赢：“有劳费心。”
　　尚青天：“不必客气。”
　　尚青天说完，似笑非笑，狂奔而去。

　　12-24 楼房客厅 夜 内

　　回到楼房，刘赢悄悄开门，只见蒲公英声音忽高忽低，正与蒲苇躲在卧室密语。

　　12-25 楼房卧室 夜 内

　　蒲公英：“你们不是缺钱吗？和刘赢商量商量，这楼房卖了吧，顺便给我两万，咱也不来虚的，等过两个月我赚了大钱，我给你们在中村买个大别墅，不强似在这寒门缩头缩脑、蹩手蹩脚的。”
　　蒲苇：“我做不了主，再说了，也不可能卖。”
　　蒲公英：“算了算了，我再和你商量个事。”
　　蒲公英欲言又止。
　　蒲苇：“啥事，说吧。”
　　蒲公英吞吞吐吐：“你看，刘赢穷书生一个，这小子也没出息，不如离了算了，我在赌场认识很多帅小伙、富二代，一掷千金，眼都不眨一下，挥金如土，只是微微一笑，何等的威风，何等的潇洒。我随便给找一个，也比他强上千百倍，如何？”
　　蒲苇何等温柔，此刻居然罕见发火。
　　蒲苇：“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彩礼？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明白？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还要不要脸了？”
　　蒲公英：“我是好心，为了你好！”
　　蒲苇：“你算什么东西，自私自利，除了骗钱赌钱，还干过什么好事？从小到大，你养过我吗？你管过我吗？我的死活你在乎过吗？你气死你爹，不管你娘，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以后你再也别来，你立刻、马上、刻不容缓——滚！”
　　蒲公英：“好，我不管了，你就等着受穷吧，穷死你这个死丫头。”

　　12-26 楼房客厅 夜 内

　　蒲公英走出卧室，蒲苇骂骂咧咧，跟了出来。
　　蒲公英见刘赢到来，冷笑一声，甩门而去。
　　刘赢：“相信我，会好的。明天，我就到成功学府，报名参加成败大会，这次参赛不为虚名，只为得到奖金，救我爸爸一命。”
　　蒲苇：“嗯，加油!”
　　刘赢：“时间过得好快啊，上次我在成败大会一败，眨眼间四年时间又过去了。那时我还年少轻狂，经过这四年的沉积与修炼，我一定会把失去的再赢回来。”
　　蒲苇：“为了你，我和我爹反目了，以后的一切都靠你了。”
　　刘赢：“放心吧，老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四年来，我的成功功力又更上一层，我一定会问鼎成败大会冠军。”
　　蒲苇：“希望越大，失望难免，咱先说好，我不管你是成是败，一定不能像成大业那样迷失了自我，抑郁了人生。”
　　刘赢点了点头，暗暗发誓：“爸爸，明天一战，我一定会让你看到儿子的成功，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一定不会让我们这个家再因为钱而陷入困境……”
　　这时，刘母来电，哭声不绝。
　　刘赢：“怎么了？”
　　刘母：“你爸去了。”
　　刘赢浑身一震，委顿地上，放声大哭，泪如雨下。

　　12-27 无顶峰凌绝顶上 日外

　　在众目睽睽之下，土鳖子施展神功，打败了一个个前来挑战的成功精英。
　　土鳖子夺冠，得到了千万奖金。
　　成功学派，人人叹息：“土鳖子夺冠，又给我们成功学派制造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刘棒：“舒服的，就是落后的，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这就是我们的成功之道。土鳖子，感谢你又为我们出了一道难题，不过，我派的宗旨是——不怕挑战，就怕没有挑战，一个人暂时的输赢决定不了最终的成败，四年之后，咱们再来一决胜负。”
　　土鳖子充耳不闻，自言自语：“嘿嘿，有钱了，有钱了，我土鳖子的绰号得改一改了，我不能叫‘流浪汉’了，我应该叫‘大土豪’了，我兴奋，我一个失败之极的人，也可以享受到成功的殊荣吗？我都怀疑了我的人生，必败神教万岁。”

　　12-28 刘赢楼上 夜 内

　　刘父入土为安，刘赢接刘母一起住。
　　刘母搂着孙子，睡觉去了。
　　关上房门，刘母看着孙子，久久不能入睡。
　　刘赢：“成败大会，失之交臂。翻身大梦，又成画饼。”
　　蒲苇：“没事，你说的，只要人还在，希望就还在。”
　　刘赢：“对，我不能消沉——生命最低落的时候，转机也就要开始了。”
　　蒲苇打开电视，只见新闻报告：“成功学界的泰斗人物——姚中华，昨天去世！”
　　刘赢打开手机，亦是如出一辙：“姚老，一路走好！”
　　蒲苇：“成功也好，失败也好，伟大也好，平凡也好，人这一辈子，总归是要去的。”
　　刘赢暗思：“我爸爸去世，默默无闻，姚老去世，惊天动地，都说人人生而平等，但只是生的平等，活着之间却有着一道鸿沟，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这么大吗？”

　　12-29 西河河畔 日外

　　刘赢父亲去世，开始面对现实，前去成功一下面试。成功一下，乃刘棒、林霏霏创立，坐落在西河景区。
　　面对西河，刘赢信誓旦旦，再度燃起雄心壮志。
　　刘赢：“父在，哪怕你年过古稀，依然觉得自己尚未长大；父殁，哪怕你齿牙未全，也必须要学着刚强挺立。”
　　刘赢望向西河景区，成功一下总部方向。
　　刘赢：“刘赢，一定要赢，你若不勇敢，谁替你坚强……”
　　突然，身后传来数声冷笑。刘赢回首，正是寒门四子。
　　苟富贵：“身在寒门，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刘赢：“请相信，我一定会撑起这个家！”
　　叶郎：“你撑不起，你和我们一样，能有多大能耐。”
　　刘赢：“不说了，我现在要到成功一下面试。”
　　刘苟生：“成功一下何等辉煌，岂是咱这等人下之人可进的？还是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参加失败群英会吧。”
　　刘赢：“不行，我这次一定要成功。”
　　尚青天：“由他去吧，一个疯子，管他作甚。”
　　四子见刘赢执着，放声嘲笑：“不听我们言，吃亏是必然，还是回头是岸吧！”
　　刘赢不再言语，踏着轻视与嘲笑的台阶，迈着坚毅而执着的步伐，越过西河，独自向着成功一下走去。

　　12-30 成功一下总部门前 日外

　　成功一下横空出世，映入眼帘，果然金碧辉煌，光彩夺目，让人望而生畏。
　　大厦门口，一女孩亭亭玉立，正是张雨雪。
　　刘赢走到门口，进退两难，但为前程，还是走了上去。
　　张雨雪：“站住，干什么去？”
　　刘赢：“面试。”
　　张雨雪：“此门不通，请另寻出路吧。”
　　张雨雪故意站到了大门中间，对刘赢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