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谁家》赵鹏

27、第七章：（3）困而后生

　　7-12 街头一脚 日外

　　刘赢、刘苟生，一个直着腰，一个弯着腰，并排走着，只见前面一人，正是叶郎，正在卖盆，三轮车上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盆。
　　刘赢：“叶郎？你不做‘水果大王‘了？”
　　叶郎：“这你就不懂了，西瓜卖不了，时间长了就烂了，赔本。唉哟，我的肚子，吃瓜吃坏了。买盆就不一样了，怎么放也不坏。”
　　刘赢：“高手。”
　　叶郎：“古语说得好！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古语说得好！苗从蒂发，藕有莲生。积土成山，积水成渊。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是啊，尘土组成了大地，滴水组成了海洋，星星之火迅速蔓延，便可照亮整个世界。只有从小本生意做起，才有做大事业的资格。你看着吧，今天的我是如何创造明天的辉煌。”
　　刘苟生：“别说了，快卖你的盆吧。没技术真可怕，我也学习学习怎么做生意。”
　　叶郎：“看好了。守株待兔，只能坐以待毙，我得唱起来。只有唱起来，才会财源滚滚。做生意是一门学问，博大精深，不能一言而尽，学着点吧。”
　　叶郎撇开唱腔，假声怪调，高唱：“都来看一看，都来瞧一瞧，买不买没关系，看不看在于你。我家的盆，品种多，颜色全，你要什么盆，就有什么盆。洗脸盆、洗脚盆、洗澡盆、洗衣盆、洗碗盆、洗菜盆、栽花盆、水果盆，还有那夜里的尿盆，更别说那招财的聚宝盆，以及那多功能的多用盆。大大小小，应有尽有。红橙黄绿，任您选择。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日优惠价大酬宾。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时不买，更待何时。过了这村，便没这店，现在跳楼价大甩卖。我家的盆，物美价廉，经久耐用，请您放心，包您满意……”
　　这唱声，瞬间吸引了三三两两人群，驻足围观。
　　一中年妇女：“你的聚宝盆在哪里？”
　　叶郎拿出一个盆：“喏，就是它了。”
　　这中年妇女：“它为什么叫聚宝盆呢？”
　　叶郎：“喏，这不写着吗？招财进宝！”
　　中年妇女恍然，一阵嬉笑。
　　一中年男子：“那你的多用盆呢？”
　　叶郎指着一个大盆：“喏，就是它，可以给小孩洗澡，也可以在饭店里洗菜，还可以洗衣服，再不然，洗脚，洗脸，洗碗，当尿盆都可以，所以叫做多用盆。”
　　众人哄笑，指点议论。
　　叶郎对刘赢、刘苟生小声：“古人说的好，使口不如自走，耳闻不如眼见。看俺的，再给他们表演一点实际的，有用的，货真价实的。”
　　叶郎转身拿起一个大盆，默无一言，高高举起，猛然间，使劲往地上摔去。接着，再举起，再摔下，如此反复了三五十次，累的气喘吁吁，额头冒汗。
　　叶郎又唱：“我家的盆，质量就是好。不怕摔，不怕碰，三岁买个盆，活到老，用到老。咱不是吹牛，咱也不会吹，好就是好，孬就是孬，这样的质量哪里找。耳闻是虚，眼见是实，用真心换取信任，用实力见证奇迹，别看小小一个盆，一千年之后，那就是一个宝……”
　　这一声唱，果然奏效，居然卖出了十来个。
　　叶郎突然脸色大变：“不好，拉肚子，刘苟生替我顶一会，我先方便一下。”
　　叶郎飞奔而去。
　　三个女孩，学生模样，说说笑笑，一路走来，指着一个大盆：“这个大盆，怎么卖？”
　　刘苟生：“三十元一个。”
　　其中一女孩：“这么贵，这么薄，结实吗？耐用吗？”
　　刘苟生学着叶郎，撇开唱腔，高唱：“因为贵，所以薄而结实。因为结实，所以薄而贵。如果薄，却便宜，必不结实。如果厚，却很贵，必不美观。所以说，薄与贵，这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不信，你们看着，我给你们示范一下。”
　　刘苟生举起这个大盆，狠命的往地上摔去。与此同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大盆四溅，裂成了五七八片，散落一地。

　　7-13 街头一脚 日外

　　刘赢看的目瞪口呆。
　　三个女孩一笑而过。
　　其中一女孩：“幸亏没买，还结实呢，差点上当。”
　　刘苟生呆若木鸡，作声不得。
　　叶郎捂着肚子，痛苦而来。
　　叶郎：“刘苟生啊，你也太实在了。盆再结实，也经不住你这么摔啊。”
　　叶郎拿起拿起一个盆，给刘苟生做了个示范。
　　叶郎：“要高高举起，猛烈摔下，但在落地之前的一小段距离，要用手腕迅速的向上一托。在别人看来，摔的非常猛烈，非常卖命，却忽略了落地前这一瞬间小小的停顿，这就是技巧，学着点吧。但凡那些买了盆的，因为是新的，谁舍得摔一下，这就是心理学，也学着点吧。再说了，确实有不怕摔的盆，但成本太高，一来不好卖，二来赚的少。所以，咱们只能以次充好，贱买贱卖了。”
　　刘苟生大悟，接过叶郎手中的盆，高高举起，猛烈摔下，但在落地之时，双腕猛地往上一提，简直完美至极。只见盆与地接触后，迅速弹起，完好无损。
　　刘苟生一时兴奋，将上述动作重复，面露笑容：“是这样吗？”
　　叶郎尚未回答，只见刘苟生“哎哟”一声，趴在了地上，满头虚汗，痛不欲生。
　　刘赢：“怎么了？”
　　刘苟生呲牙裂嘴，欲哭无泪：“刚才向上提腕时，用力过猛，把腰扭了。”
　　刘赢：“叶郎，你卖你的盆吧，我送他回家。”

　　7-14 回家路上 日外

　　刘苟生弯着腰，刘赢搀扶着，一边走，一边说。
　　刘苟生：“看来，我不是做生意的料，还是干劳务吧。”
　　刘赢：“干劳务，也不是长法，咱们总得为自己想想未来。”
　　刘苟生：“谁不想啊，可想有个屁用，还不如出点力气挣钱来的现实。”
　　刘赢：“有句俗语说得好，烙饼再大，也大不过锅，咱们只有大的格局，才会有大的成功。”

　　7-15 刘赢卧室 日内

　　刘赢依旧坚持读书、创作、谋虑未来。
　　刘赢一次次投稿，充满希望。
　　编辑一次次回信，无情拒绝。
　　这日，刘赢心灰意冷，躺在床上，欲哭无泪。
　　刘苟生直着腰到来。
　　刘赢：“腰好了？”
　　刘苟生：“差不多了，干活没问题了，走，咱们再去卸货吧。”
　　刘赢：“你去吧，我不去了。”
　　刘苟生：“为什么？”
　　刘赢：“我很累，只想睡一觉。”
　　刘苟生：“谁的人生不是负重前行，你好好休息，那我去了。”
　　刘苟生离去，刘赢泪水划下。

　　7-16 刘赢卧室 日内

　　刘父、刘母悄然而至，默不言语，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刘母一声轻叹，打破沉默。
　　刘母：“我知道，你很努力了。但是咱们寒门，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想成功，真是难啊。”
　　刘父：“唉！先找份安定的工作，慢慢来吧。我和你妈省吃俭用，一辈子的积蓄都买楼房了，还差了好几万呢。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能让你过得好些吗？”
　　刘赢拭去泪水，一跃而起，精神换发。
　　刘赢：“这世界，会拒绝一个比较优秀的人，但绝不会拒绝一个最优秀的人。我一定要赢，我一定要变得最优秀。”
　　刘父：“你有这志向，比什么都强。”
　　刘母：“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7-17 刘赢庭院 日内

　　太阳冲破迷雾，徐徐升起。
　　刘赢望着东方，暗暗发誓：“我不勇敢，谁替我坚强？我相信，我的目标定会逐一实现，我不会等待奇迹的出现，因为我就是奇迹，成功之门定会为我而开启……”
　　突然，大门被打开了。
　　苟富贵打扮的花枝招展，走了进来。
　　刘父、刘母迎了出来。
　　刘父：“小苟子干什么工作呢？”
　　苟富贵：“在中村，成功学府。”
　　刘母：“厉害了，小苟子有出息了。”
　　苟富贵：“没……没啥，就是个门卫。”
　　刘父、刘母听了，大跌眼镜。
　　刘父：“当个门卫，挺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工作也轻松。”
　　刘母：“还要人不，把我们刘赢也介绍了去。”
　　苟富贵：“没问题，包我身上。那里管吃管住，也不耽误学习，也不耽误玩耍，就是钱跟不上刘苟生挣得多。”
　　刘父：“年纪轻轻，挣多少是多。”
　　刘母：“累不着就行，刘赢你觉得呢？”
　　刘赢：“行吧。”
　　刘赢暗思：“我要的是时间，只要给我时间，学习、创作、发展、进步，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创造出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