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谁家》赵鹏

26、第七章：（2）迷津弥望

　　7-7 集市上 日外

　　日上三竿，万里无云。
　　集市上，人来人往。
　　刘赢跟着刘苟生，穿过集市。
　　叶郎载了半车西瓜，正自叫卖。
　　叶郎：“西瓜，西瓜，又大又甜，五毛一斤，一元两斤……”
　　刘赢拍了叶郎一下。
　　叶郎：“来，吃个西瓜。”
　　刘赢：“不了，我跟着刘苟生干活去。”
　　刘苟生：“人家都卖一元一斤，你卖一元两斤，你怎么做生意的？”
　　叶郎：“贵有贵的好处，贱有贱的原因，品种不一样，进货渠道不一样，当然价格就不一样了。来来来，都来买啊，我这是自己中的大西瓜，又便宜又甜，不甜不要钱……”
　　一个老者：“这么便宜，能吃不？”
　　叶郎：“还能吃不？这话说的！我向你保证，你拿回家，要是不能吃，我立马退还你两倍的钱。”
　　叶郎称瓜，老者付钱，准备离去。
　　叶郎：“还有，你要是回家，打开不能吃，尽管往我这里扣。”
　　叶郎指了指脑袋，一脸肯定。
　　刘赢笑了笑，跟着刘苟生离去。
　　刘赢：“叶郎，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说话一套一套的。”
　　刘苟生：“改天咱也跟着他学习学习，没知识真可怕，像咱这种凭力气吃饭的人，哪天真把腰累坏了，干不了活了，可咋办啊，狡兔三窟，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啊。”

　　7-8 仓库内 日内

　　一大车货物，早已等候多时。
　　老板颐指气使：“小生子，怎么才来，快卸。”
　　刘苟生点头哈腰：“好的好的，立刻立刻。”
　　老板：“等卸完货，到办公室和我说一声。”
　　刘苟生：“必须必须，一定一定。”
　　老板头也不回，高视阔步而去。
　　刘赢、刘苟生爬上汽车，只见全是一排排袋装货物。
　　刘赢：“这么多啊。”
　　刘苟生：“多乎，不多也！越多，钱越多！多多益善。”
　　刘赢看的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刘苟生见猎心喜，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刘赢一次只搬一袋，刘苟生一次搬起三袋，四个吃瓜群众见状，惊叹不已。
　　吃瓜群众一：“一袋五十斤，三袋就是一百五十斤，厉害。”
　　吃瓜群众二：“这人年纪轻轻，居然如此吃苦耐劳，佩服。”
　　刘苟生得意，一次居然搬起了五袋。
　　吃瓜群众三：“哇！”
　　吃瓜群众四：“哇！”
　　四个吃瓜群众大声鼓掌。
　　刘苟生不堪重负，直接被压倒在地上。
　　刘赢扶起：“你没事吧？”
　　刘苟生：“唉哟，我的腰啊。”
　　吃瓜群众一：“哈哈，太搞笑了！”
　　吃瓜群众二：“哈哈，有意思啊！”
　　吃瓜群众三：“哈哈，走了走了！”
　　吃瓜群众四：“哈哈，赶集去了！”
　　刘苟生咬着牙，将一袋一袋货物搬下车来。
　　刘赢初出茅庐，汗流浃背。
　　干完活，刘赢拿到了五十元。
　　刘苟生：“看吧，虽然累点，但干两个小时，就抵得上在工厂干一天的。”
　　刘赢不语，自思：“这么累死累活，没有任何发展，是我想要的人生吗？”

　　7-9 集市上 日外

　　叶郎瓜卖了不少，见刘赢搀扶着刘苟生到来，坐到三轮车上。
　　叶郎：“咋了？”
　　刘苟生：“扭腰了，出师不利啊。”
　　刘赢：“一会功夫就卖了这么多了？”
　　叶郎：“这才哪啊，别看眼前，要看未来。这么说吧，用不了几年，我就是威震乾坤的水果大王。”
　　话音未落，只听“噗嗤”一声，叶郎头上居然戴了半截西瓜皮帽，兀自躺着汁水。
　　只见买瓜的那一老者，气势汹汹，骂骂咧咧。
　　老者：“你说的，不能吃，西瓜往你脑袋上扣。赔钱？”
　　叶郎极不情愿，给了两倍的钱。
　　四个吃瓜群众，简直无处不在。
　　吃瓜群众一：“快看，这里又有好戏了。”
　　吃瓜群众二：“咦，快拍下来，有瓜大家一起吃。”
　　吃瓜群众三：“对，好东西就要懂得分享，不能吃独食。”
　　吃瓜群众四：“快看，精彩的时刻又到来了，千万别错过啊。”
　　四个吃瓜群众，举着手机，一阵拍摄。
　　只见数十群众，双手各拿半个西瓜，理直气壮而来。叶郎见不是头，拽下刘苟生，骑上三轮车，仓皇逃窜而去。
　　刘苟生：“唉哟，我的腰啊！”
　　眨眼间，一个西瓜，接一个西瓜，都扣到了刘苟生脑袋上。
　　刘苟生：“我们不是一伙的。”
　　群众七嘴八舌：“骗人，奸商，你刚从车上下来，还能有假？赔钱！快赔钱！”
　　刘苟生：“我就是个装卸工，不信你们问问老板去，仓库就在那边，我刚干完了活，扭了腰，坐着歇歇，又被西瓜砸了头，我是招谁惹谁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呢。”
　　刘赢：“我作证！”
　　群众骂骂咧咧，见地上还遗留了数十个大西瓜，纷纷上前踢烂。
　　四个吃瓜群众大惊：“脚下留情，你们不要，留给我们吃。”
　　吃瓜群众赶走众人，拿起瓜来，大口吞咽。
　　吃瓜群众一：“不错，看了两场戏，还有免费的瓜吃。”
　　吃瓜群众二：“你说，为什么好事总是让咱们赶上呢。”
　　吃瓜群众三：“我说，你两个也来吃瓜吧，见者有份。”
　　吃瓜群众四：“对呀，不吃白不吃，白捡的大便宜啊。”
　　刘赢只是微笑，并不动身。
　　刘苟生一手捂着腰，艰难的蹲下，与四个吃瓜群众大吃起了西瓜。

　　7-10 寒门诊所 夜 内

　　刘苟生、四个吃瓜群众，各自打着吊瓶，痛不欲生。
　　刘苟生：“唉哟，我的妈唉，肚子疼死了，唉哟，我的腰也疼。”
　　吃瓜群众一：“我把昨天晚上吃的饭都拉干净了。”
　　吃瓜群众二：“免费的瓜吃不得啊。”
　　吃瓜群众三：“我发誓，我再也不吃瓜了。”
　　吃瓜群众四：“别说了，我感觉我好像拉裤子里了。”
　　众人闻言，呕吐。

　　7-11 工地上 日内

　　一大车砖还未到来，刘赢、刘苟生拭目以待。
　　刘苟生无精打采。
　　刘赢：“你的腰没事吧？”
　　刘苟生：“腰还可以，就是吃了西瓜肚子疼，打了半宿吊瓶。为了吃一个免费的西瓜，赔上了十个西瓜的西药费，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啊。”
　　刘赢：“还能干活吗？”
　　刘苟生：“没事，年纪轻轻，不要太矫情了，我再加把劲，多卸车货，非把打吊瓶的钱挣回来。”
　　一同搬砖的还有一人，已过天命之年。这人正是刘棒初恋陈鱼之父，现在已痛改前非。
　　尚书、蒲公英醉醺醺、晃悠悠到来。
　　尚书：“老陈，走了，玩两把去。”
　　陈海：“不了，我已改邪归正，要好好赚钱养家。”
　　蒲公英：“老陈，装什么装，走了。”
　　陈海用力一推，蒲公英没站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蒲公英：“老陈，不够意思，白和你从小玩到大了。”
　　陈海：“曾经年少不懂事，游手好闲，荒废了青春，累的我老伴得了半身不遂，我得好好照顾她，多多挣钱弥补我过去的失职，要不然，我还是人吗？”
　　尚书：“老蒲，走了，咱们玩咱们的，等咱赌赢了，赚了大钱，让他这搬砖的后悔去吧。”
　　尚书拉起蒲公英，二人摇摇晃晃、骂骂咧咧而去。
　　陈海：“嗐，交友不慎，要不然，我陈海也混不到这个地步。”
　　一辆货车缓缓到来，车上装满了砖块。
　　刘赢、陈海、刘苟生三人开始搬砖，刘苟生时不时咬牙，淌着虚汗。
　　刘赢：“怎么了，腰又痛了？”
　　刘苟生点了点头。
　　刘赢：“不行，就别干了。”
　　刘苟生摇了摇头。
　　陈海：“两位小朋友，吃苦耐劳，值得我老陈敬佩。说句不好听的，像你们这么肯卖力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刘赢：“没办法，身在寒门，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了。”
　　陈海：“佩服，小朋友，我要是年轻时就认识你，那我就不会走上邪路了，唉，可惜的是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啊。”
　　刘赢：“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老伯，咱们一起加油！”
　　陈海报以凄惨而又无奈的一笑。
　　三人将砖搬完，各自拿到了血汗钱。
　　陈海：“我还要回去照顾老伴，先走一步了。”
　　刘赢挥手告别。
　　刘苟生已累的直不起腰。
　　刘苟生：“唉哟，我的腰啊，挣点钱容易吗？早知今日，咱要是学点技术，也不至于如此了。”
　　刘赢：“是啊，识迷途其未远，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呢？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