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小荒山

29、老妈来了

　　英莲目送黛玉走远了，一手掐起小蛮腰一手指向竹林道：“奚福！给我出来！鬼鬼祟祟的，小心我告诉大哥～哦不～少爷，让他捶你。”
　　奚福眼见被英莲看到了，便垂着手哈着腰嬉皮笑脸从竹林后走了出来，：“呦～才跟了少爷没几天，这架势却练得和琏二奶奶（王熙凤）不相上下了哈。”
　　英莲虽然是众所周知薛蟠屋里的人，可是有没有夫妻之实只有两个当事人自己知道，虽然被奚福这样一说羞红了脸，可是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冲着奚福佯怒道：“哼～让你再再贫嘴。”一边说一边要上前要去撕奚福的嘴。
　　奚福见英莲追上来赶紧拱手赔罪道：“小姑奶奶，你打我不要紧，可是当心别磕着碰着，我皮糙肉厚经得起捶，你若是擦破点皮掰碎点指甲，少爷非剐了我不可。”
　　不愧是薛蟠身边最得力的小厮，凶起来打死人不眨眼，嘴巴甜起来也能把人糇死。偏偏天下女孩子中就没几个不爱听好听话儿的。小英莲听他总是把薛蟠和自己说得亲密无间，心中早已不生气了，但是嘴还是要犟的：“你说！刚才你躲在竹林里做什么？”
　　“这～我不敢说。”奚福收起了嬉皮笑脸，尴尬地僵在当场。
　　英莲见他言辞闪烁，虽然知道奚福对薛家其实是忠心耿耿的，并不隐秘的躲在竹林里也未必就是做多大的坏事，但是小孩子都好奇啊，何况又是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孩子，自然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好！你不说！我这就去告诉少爷，让少爷撬开你的嘴。”
　　“别～别～若是在平时跟少爷说也没什么，他重伤在身，让他多歇歇吧，我跟你说还不成嘛。”奚福这话显然是出于真心的，打小跟着薛蟠身边，与其说是奴才，不如说是有些兄弟情义在里头的，薛蟠受重伤他也是最紧张的人之一。见英莲语气强硬，只得道：“说是可以和你说，但是一定要帮我保密哦，我脸皮厚不要紧，可是～。”
　　“可是什么？”英莲紧追不舍。
　　“可是雪雁是女孩子家的，脸皮薄。”奚福说道这里，憨厚的傻笑两声，伸手抓抓后脑勺。
　　“你！？你对人家雪雁如何了？”英莲对奚福还是有些偏见的，因为毕竟自己亲眼见他打死过冯秀才为薛蟠抢自己。
　　奚福忙摆手道：“没～没如何，我们是俩是真心好的。”奚福被英莲追问的有些气短，平日里薛蟠是大霸王，他就是二霸王，可是在薛蟠最疼爱的小丫头面前也只得矮着身子说话。
　　“真心好的？！我看你是不安好心！若说你们是真心相好，有何凭据？”说道这里小英莲捂住自己的嘴，自己就羞得抬不起头，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嘴里却说出“相好”之类的粗言俗语。
　　“真的是真心的，不信你看，她跟着黛玉回去了，我又不好当面送，只好躲在林子里看着。”说着奚福从胸口衣襟里拿出一条女孩子的丝帕摊开交给英莲看，上面绣着只大雁在雪山中飞过，英莲是多么激灵，一看就明白大雁是雪雁自己，而雪山定是暗指“薛家”，奚福是薛家的家丁，所以这雪山指的八成也就是他，反过来看，绣着两行字，“雪山空归雁，溪涧泅水福。”平时会些针黹的英莲很快看出这块丝帕绣的不简单，平日里一般的刺绣手法都是“平绣”，所绣出的花样正反面都是相同的，而这块帕子用的是单面戳纱双面绣的手法，由于这种手法不刺透整块布料，能将图案浮于丝帕的一面，所以才可以造就两面各有不同图案的效果，这种技法并不难学，只是非常的费功夫，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一幅图一组字，但是刺绣之人必定也是注入不少心血的。
　　英莲把帕子递还给他，明白了奚福与雪雁之情非假：“嗯，好好藏着，雪雁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才绣出来的。”嘴上一边这么说着，心里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该给薛蟠也绣一块？
　　奚福见英莲递过帕子后也不理睬他了赶紧闪人，跑了几步还是不放心回头又嘱咐英莲道：“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那里那么多废话，回你的屋去吧。”说罢英莲转身回了暖阁，闭了门户简略收拾了下桌椅，便上楼歪在自己外厅的床榻上，点了盏小油灯，翻出针线家什，忙活起来。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薛蟠过得很轻松，伤好得出奇的快，每天好吃好喝，闲了和英莲说说话，黛玉、湘云、探春偶尔也会派丫鬟来探望一下，陆掌柜也来探望过，与薛蟠简要聊了下近期生意的进展以及薛蟠布置的远期方略的实施情况，说是已经从洋人手里买了两艘山毛榉木大船，目前正在操练水手，三两个月内便可走海路进行运输，又派人拿来了账本给薛蟠看，由于薛蟠所教的借贷记账法既好用又易学，本就是记账高手的薛家账房把账目整理得井井有条，薛蟠看了自然也是非常满意。
　　派奚福去宁国府打听消息，得到的只是丧仪在凤姐的主持下顺利地进行，可卿已经停灵铁槛寺，而贾珍似乎也从杀人的冲动后冷静下来，躲在自己院子里一步没有离开过。宝玉那头比较头大，被他老子关在书房里，说是考不取今秋的秀才不让出门，就连可卿“做七”的日子也没放他出门。不过根据薛蟠的判断贾政虽然不知道可卿的真实身份，但是担心贾珍杀人的事情泄露影响了贾家的声望，故意把儿子软禁起来，自己儿子是不是考状元的料，当老爹的哪里会不明白。
　　但是让薛蟠担心了好久的事情终于还是到来了，薛姨妈（薛蟠的老妈）得知儿子重伤，不顾劳顿，带着宝钗星夜兼程经过几天的辗转终于来到了荣国府，可怜天下父母心，刚踏进荣国府大门，行李还没卸车，也没来得及去给老祖宗请安，便赶着来看薛蟠，不管昔日薛蟠多么胡作非为，作为薛家的独子，薛家产业唯一的继承人，薛姨妈把薛蟠看得比自己的命更要紧。一大群人哭喊着来到客院的时候，薛蟠正躺在床上看账本，虽然奚福提前一步上楼向薛蟠通报了情况，但一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深怕自己冒牌薛蟠的身份当场就被老妈识破，当下对奚福和英莲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赶紧拉下帐子躺平了装睡。就在这一会儿功夫，薛姨妈已经踏进暖阁，薛姨妈示意跟随的众人等在楼下厅堂之中，带着宝钗平日里贴身的丫鬟莺儿等轻声快步走上楼，隔着屏风，薛姨妈示意丫鬟们不要跟着进内厢房打扰儿子休息，由宝钗扶着急步来到薛蟠床头，英莲和奚福赶紧站到墙脚低头肃立，奚福上前两步低声道：“太太您可终于来了，爷刚吃了药睡着了。”说着轻轻拉开帐子，薛姨妈用帕子抹着泪赶紧坐到了床头察看薛蟠，见薛蟠睡了，面色正常，呼吸均匀，心里稍微定了些，起身向外间走，并抬手示意奚福和英莲跟着，奚福放下帐子，随薛姨妈来到一屏之隔的厢房外间，当下问了奚福和英莲大致的病情、吃的什么药、恢复的如何，奚福和英莲一一答了。又不过了不久，专门替薛蟠治伤的太医也被荣国府派人请来，亲自向薛姨妈解释薛蟠的伤情。听完众人的描述，得知薛蟠恢复虽然当日伤情甚重，但近日来恢复得很好，心中稍安定，拉着宝钗的手道：“亏得蟠儿平日里身子骨还算结实，这次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挺过来，只是别落下什么病根……”说了一半又抹起了眼泪。
　　英莲偷眼瞧了瞧薛姨妈，见她着一色藏青罗裙，外罩素色褂子，四十多岁微微有些福态的样子，面若满月，皮肤白皙。也没有过多显示贵气的装饰，只是左手腕上碧绿秋水一般的翡翠镯子显示了她不凡的身价。而扶着她的宝钗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头发，蜜合色的褂子，葱黄绫洒线裙，面色莹润，唇红齿白，很少有女孩子一眼看上去便感觉如此鲜亮的。
　　“母亲不要太过伤心，哥哥命大不会有事的，希望经过此次变故能够收敛些性子倒也可能是因祸得福之事。”宝钗赶紧劝慰母亲。
　　“还是你懂事。”薛姨妈抚着女儿的头，又哭了一回。
　　此时，荣国府上上下下得知薛姨妈来了，纷纷前来客院，王夫人、凤姐儿、邢夫人等女眷都赶来了，贾母也派了鸳鸯过来。众人不敢上楼打扰病人休息，便都在暖阁楼下厅堂里等着。薛姨妈是知书达理之人，知道自己情急赶着来看儿子，初来乍到没来得及给众人见礼，当下擦了擦眼泪，宝钗帮着整了整头从二楼下来与众人相见。王夫人与薛姨妈姐妹相见又哭了一场，凤姐儿、宝钗苦劝之下才勉强忍住。王夫人表示自己没能照顾好姨甥，愧疚难当，而薛姨妈则是得知儿子被贾府照料得好，恢复得很快，表达了感谢之意。叙了好一会儿话，王夫人多年未与妹妹相聚，心中不舍，命人把自己院子里的几间厢房收拾了给薛姨妈住，这样一来，薛姨妈与薛蟠的客院只有一墙之隔，方便照看，也方便姐妹相聚。多天来被薛蟠伤势牵挂得心力憔悴的薛姨妈也无心多想，任由王夫人和凤姐安排了一切事宜，晚间又去拜谒了贾母。
　　贾府来了薛姨妈这样的贵客，众人忙忙碌碌地迎接，只有薛蟠一人静静躺在床上假寐，不知如何面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老妈。
　　小两口你浓我浓，悄英莲竹林抓贼；薛姨妈急探独子，呆霸王何去何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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