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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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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恩在隔天清晨来卧室替吉奥瓦尼换药时,萧幸慈正窝在沙发上睡得死沉,对此情景,他依旧保持八风不动的平静模样,就算在替他家老大换纱布时见到那白皙的脖子上的淡淡红痕时,他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他都如此镇静自如了,那两名当事人更是表现得自然得体,萧幸慈相当幸福地在吉奥瓦尼的住处吃了睡睡了吃,肃然成了米虫一条,反观本该静养休息的主教大人,不仅时不时要见见闻讯前来探望的达官们,还要摆平各个贵人的情绪,毕竟约翰被理查囚禁的事情早已成了不少人知晓的秘密,虽说还未公布,但照此趋势,恐怕也就快成为定势了。为此,主教大人心焦万分,可焦急并不代表失了原则,考虑到安全因素,让教皇大人单独前去安茹他也是坚决的反对,加上在得知这场意外后,罗马教会开始频繁督促教皇早日返回以确保自身安全及局势稳定。两相斟酌后,他最终提议让维恩及克莱门特的管家伯顿一同前往安茹调查,至于克莱门特本人——
“叔叔还是尽早回去吧。”倚在床榻的吉奥瓦尼依旧神色黯淡,“枢机团既然派了骑士前来迎接,您就随他们一起离开吧。您公开回国那韦尔夫想做手脚也有困难。”
克莱门特沉默了会儿,最终还是接受了他那侄子的劝告。出了接受他还能如何打算?此时的他虽然表面位高权重一呼百应,但不论何事都总是会在随他意进展的同时被突发的意外打断,一两次还算巧合的话,那多了就只能说是有意而为了。不清楚到底是何人在捣鬼,甚至不了解这捣鬼的人到底都多少,他只知现在的他正处于四面受困的局面,平和谦恭的表象下,人人都藏着各自的玄机,不停的周旋只是解决了一部分,而后面等待着的,永远是更多的诡计。
“的确是该回去了。”他淡淡开口,“待到回了罗马,在从长计议吧。”罗马毕竟是他的权力中心,回了那里事情反而能解决得顺畅。
“嗯,那么,我就在这里向叔叔告别了。”不过事情能否等到克莱门特回了罗马,就很难说了。
没几日,克莱门特果然随着枢机□□来的骑士们一起离开了巴黎,其欢送的场面比来时显得更为气派,人人都知教皇大人在随访期间团结了各国的力量,为夺回被萨拉丁占领的耶路撒冷城而斗志高昂。而在同一时刻,伯顿也与维恩一起,朝着安茹出发了。
萧幸慈坐在坐在吉奥瓦尼的床边,任由对方靠在他身上,抵在肩上的额头有些发烫,他家老大现在的样子只能用憔悴来形容了。
“总算走了。”一出口就是底气不足的感慨,萧幸慈首次见到如此弱势的吉奥瓦尼,心情很是微妙。“那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了吧。”不过鉴于双方的关系考虑,他还是摆出一幅关心的模样。
“韦尔夫在这边咬得死紧,我岂能安心?”调整了下姿势,吉奥瓦尼将身体重心全部移到萧幸慈的身上,“再说理查在英国的事情也还没个确定……”伸手搂住他的腰,闻着熟悉的味道,再听着他胡乱说着关切无边的劝慰,吉奥瓦尼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怎么会!”听闻此言,萧幸慈一脸不忿,“我这是在关心你,关心!懂么?”真是一点都不知情识趣,黑黑的眼里满是不满与认真,真挚的情感流露让吉奥瓦尼忍不住想笑,“知道么幸慈,你每次在心里动歪脑筋时,表情都特别的温顺正直。”典型的阳奉阴违,两面做人。
原来是这样啊,萧幸慈近距离看着这灿烂到阴狠的笑容,轻咳了声,复而又摸摸鼻子,答得小声,“我真是在关心……噢~~~”话还未说完,腰上就被狠狠拧了一把,刚想埋怨,却感觉脖子上突然多了个温热的触感,有一下没一下地,“你再敢这样试试……”懒洋洋的威胁的确很似情人间特有的互动,可萧幸慈却不敢大意,他想此时如果再贫嘴,那么吉奥瓦尼一定会立刻从他脖子上咬下一块肉来。啧!老大就是老大,不管身份如何转变,状态如何糟糕,这魄力永远都摆在那里,一点都撼动不了,萧幸慈在心中哀哀自怜,做人属下难啊,做人属下还兼具情人这种诡异身份,那更是难上加难啊。
安静地待了会儿,绵长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吉奥瓦尼靠着他睡着了,一个舒服的人肉垫子总是引人入睡的。萧幸慈轻轻动了下被压酸的肩膀,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惊醒了对方,也怕惊扰了这方寸的安宁,真实的安宁。
“上帝保佑……”轻吐着祝福之语,诚挚的祈祷不为其他,只为着归于纯朴的心安。
维恩与伯顿在前往安茹期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无人知晓,只知关于那位约翰殿下的最终结果还是以理查的一份公开声明告终。声明的内容简洁明了,无非就是约翰在卢森堡结党营私,想借林堡伯爵之力对其兄在安茹的工作进行阻挠,而如此这番作为得目的除了包庇他的手下外,也就只有想借机除掉理查。这举不仅反映了他藐视教会正义,也暴露了他窥探王位的野心,如此居心叵测有违道义的人安能姑息?现掌控安茹局势的理查迫于无奈,之得将其软禁于安茹公爵庄园的教堂里,只望这上帝的指引能唤起他这误入歧途弟弟的良知,使他愿意忏悔,以洗脱自身的罪恶……
萧幸慈在听说了这声明后,立刻对草拟这篇声明的不知名仁兄充满的敬意,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将这皇室的兄弟相争写得如此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的,高手,这绝对是个高手啊。
这份声明公布了之后,并没有引来多少的反弹,作为这两对兄弟的亨利陛下首先就没对此发表任何看法,他早对他那几个只知权势的儿子失望透顶,此刻他们相斗,就算是两败俱伤,他也不会再做他想了。这位曾经风光无限,从区区安茹公爵直至开创了金雀花王朝的国王陛下在晚年竟会落到如此境地,也可能叹说命运的奇妙了,上帝让他感受了争夺的喜悦,由让他体会了争夺的痛苦,如此五味杂陈,个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能知晓了。亨利都不曾发表意见,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多作评论,皇室兄弟为王位大打出手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众人乐得看这热闹,权贵们虽说自有立场,可毕竟没有直接关联,切身的利益以及长远的打算才是决定的根本,就算约翰曾经如何风光,他此时也不过是个没有自由的人质罢了,两相对比,根本不需斟酌就能分出轻重,聪明的权势们又怎会选错了对象呢。
一日闲来无聊,吉奥瓦尼拿着羽毛笔在白纸上随意写着人名,从腓力到克莱门特再到约翰,写一个又在其上画一个叉,来巴黎已近一年,事情照着计划进行着,除了……
维森特•韦尔夫
“院长大人果然不是易与的。”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