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伶》无恋风景

21、第二十曲

　　自从湘君回了自己家后，常家便只剩下常夫人和常鸿铭。虽然常夫人还是不能走出内心的伤痛，可是日子还得接着过。慢慢的，也开始像以往般的生活。“铭儿，过来到妈这里来。”常夫人向正下楼去军校的常鸿铭招招手。“妈，您身体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常鸿铭开口询问着。“铭儿啊，妈想问问你，这段时间你可有听到南京城的一些言语啊？”常夫人不知道自家儿子是否清楚外面的传闻，便只是含蓄的问道。“妈，您说的可是关于我们家的事？”常鸿铭坐到常夫人身边说。“是，就是传言湘君进我们常家当姨太太的事。”“妈，传言仅仅是传言，万不可确信。儿子现在就让昌珉叔去查查到底是何处先传起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扰了您的耳朵。”一听到关于湘君的事，常鸿铭变得紧张不安起来。他确实想让湘君一直呆在常家，只不过是以常家少夫人的身份而不是姨太太这个低人一等的身份。他害怕母亲因为外面的谣言而误会湘君，因此内心十分忐忑。“你放心吧，我早就让昌珉去查了。这些话是从参加过老爷追悼会的人身上传出来的，那人也得了昌珉的警告。谣言最盛的时候，我们因为老爷的离世沉浸在悲痛中而没有去注意这些。只是苦了湘君这孩子，白日在外一定听过这些话，晚上回我们家还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我们。想着法子的让我开心起来，让你振作起来。如今湘君回了家，我们的这个家一下子就变得冷清无比。你也要回军校了，妈就只有一个人了……”“所以，妈，您想让湘君再来我们家住吗？”常夫人言及于此，常鸿铭怎么可能没能猜到他母亲所想。“是的，我还想让湘君来陪着我。只是，现在你不能让湘君以‘朋友’的身份来我们家。给，这个东西你拿着，拿去给宁燕华老师。湘君和我说过自她父母逝世后，宁燕华老师就是她第二位母亲。既然我们让姑娘在家里长住，就不能不明不白的进来，让清白的姑娘受了委屈。”常夫人从自己化妆盒的暗格里拿出一串被真丝手帕包裹的手串。“这个，是你奶奶当初在我进门的时候交给我的。现在就把它交给你，你带着这个去找湘君。”常鸿铭被母亲的举动给震惊了。“妈，您……您的意思是……”“是，妈想让湘君以‘常家少夫人’的身份来到咱们家，你觉得可好？”常夫人见到儿子一脸惊喜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我，我只是，没有想到。毕竟，外面的谣言传得如此离谱。”常鸿铭将头低了下去，露出了两只发红的耳朵。“铭儿，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让你和湘君断绝来往，又或者我只允许你娶湘君为姨太太，啊？”知子莫若母，常鸿铭的小心思压根就逃不过常夫人。“你放心吧，我不是封建古板的人。原本和湘君相处的那段时间我便有了这个念头，打算等你父亲回家后就找宁燕华老师商量你俩的事，只是没想到……但你父亲，终究与我心有灵犀。他出事前的最后一封电报，里面也提到了你和湘君的事，也和我说等他回来就落定湘君的身份。现在，他回不来了，那他未完的心愿便让我来替他完成吧。”常夫人提到了常老爷对于湘君的认同，这对常鸿铭来说无异于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无奈他必须急赶着回军校归队训练，只能告诉常夫人手串暂时还需她保管，湘君那也还需再等几日。
　　军校
　　“□□，常鸿铭申请归队！”常鸿铭对正在指导新兵射击训练的□□大声报告。“好，同意你的归队申请。现在，立刻马上前往后山训练场进行体能训练。”“是！”收到□□指令后，常鸿铭跑向了后山训练场。
　　“诶，翰韫，你看那个跑过来的是不是铭哥？”谢梓珩正在训练草丛作战，他和王翰韫作为队友，一起趴着草丛里观察附近的‘敌人’。“嗯，确实是铭哥。”得了王翰韫点头的谢梓珩高兴的跳了起来，他一跳，目标就暴露了。不一会谢梓珩就听见训练场的广播里传来指导员的声音：“第十期学员谢梓珩在草丛作战中因目标暴露，失败！”“什么？我被淘汰了？”谢梓珩不可置信的说。“不，准确来说你是被敌人击毙了！”常鸿铭正好跑到他的身边向他回答了自己提出的问题，没有停留继续朝前跑着。“哎，铭哥，我可是为了见你才被敌人击毙的。你瞧我是不是很仗义，现在还来陪你跑步。”常鸿铭停下脚步，看着谢梓珩说：“梓珩，我想你应该认真对待现在的每一次训练。今日你只是被淘汰，来日在战场上，你便是真的被敌人的子弹穿心而亡。况且，你和翰韫作为战友，你现在不在那边替他观察敌情，那么他很快也将被淘汰……”“第十期学员王翰韫在草丛作战中因没能发现敌情变化，失败！”常鸿铭话未说完，指导员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这……”谢梓珩面对正朝他们走来的王翰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铭哥，我们两个都淘汰了，陪你一起去体能训练吧。”王翰韫用拍拍肩膀来表示他们之间的见面礼。虽然常鸿铭希望谢梓珩和王翰韫可以继续进行实战训练，可二人坚持不移，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不知是因为三人一直以来相处的默契还是因为常鸿铭能给人带去一种安定感，在后来的三人组队作战中，他们击败了多数学员，得了第一。回宿舍后的谢梓珩和王翰韫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和常鸿铭开着不知天高地厚的玩笑，因为他们心中明白，现在的常鸿铭已然不在是当初那个可以无忧无虑翻墙听戏的少年，而是肩负起一家重责的经过世事的少年。见到常鸿铭累倒在床上，两人只是把从食堂带回来的晚饭轻轻地放在他的书桌上，而后就关门离开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