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伶》无恋风景

20、第十九曲

　　尽管常家发生这么大的事，可湘君毕竟不是常家人，向戏院老板请了三日假期后又回了梨园。只不过，刚回来便碰上了让人厌恶的事。
　　梨园
　　“诶，湘菊，你知不知道湘君这几日都在哪啊？”阿岚化着妆问旁边的湘菊。“我也不太清楚，湘君没有和我仔细说。不过，她请了三天假，今日就回来了。”湘菊知道阿岚这个问题想要表示什么，便没有直面的回复。“我可是听说了，湘君这几日啊都在常家。常老爷不是因为火车遭袭遇难了吗，你说说，她这么个身份在常家，我瞧着多半是要被常少爷收了做姨太太呢！”阿岚口无遮拦的说着不知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常少爷还未娶妻，为何湘君要做姨太太？”湘菊暗暗为湘君打抱不平。“你傻吗？湘君什么身份，常少爷又是什么身份。我想湘君给常少爷做姨太太都是她高攀常家了，说不定啊常夫人压根就瞧不起她，这个姨太太的身份也不过就是看在常少爷的面上答应的吧。所以，湘君这几天肯定在想方设法的去讨好常夫人。”阿岚带着鄙视却又几分嫉妒的语气说着她自己内心的想法。“我这几天确实是在常家，也是一直和常夫人待在一起。至于你说的什么姨太太之类的，很抱歉我还没这个念头。况且，你还不知道吧，我能进常家，是常夫人邀请我前去。还有，常老爷遇难这件不幸的事，你没资格将它作为你无聊的谈资。不过，你这种都不懂的尊重人的人，就连想成为姨太太都没你的份。”湘君带着怒火出现在阿岚的身后。“湘……湘君，你……你怎么在这里？”阿岚被湘君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也因为在背后私讲闲话而显得十分尴尬。“我如果不在这里，不就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幕。没想到你不仅会唱戏，还会变脸呐。若不是今天被我听见你说的那些低俗的话，我还真以为你是个无害的姑娘。”“我……我就说几句怎么了？而且我也不是胡说，去常家参加过常老爷追悼会的人都见到过你，你还能否认这些天没在常家吗？”阿岚很快就回过神为自己辩驳着。“再说了，我说你能做常少爷的姨太太，不也很正常。难不成你还真想着能让常少爷明媒正娶你啊！裴湘君，你可得明白自己的身份啊！他们大家族，怎么会娶一个戏子去辱没自己脸面，呵！”阿岚说完后就离开了化妆台，转身去往了隔壁。“湘君，你别听阿岚的，她就是一副看不得别人好的样子。我知道，你和常少爷是好朋友，现在常家发生了不幸的事，你心里也必定十分的难过。要不，今天还是回家休息一下吧，我帮你去和老板说说。”在旁一直没出声的湘菊挽住湘君的手道。“湘菊，没事的。就凭她那些话，我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我们快些准备准备吧，这几天没唱戏，我还要开个嗓呢！”湘君对湘菊一笑表示着无碍。
　　两人都以为那些话是阿岚的胡编乱造，上了台却发现阿岚所言并非虚假。“诶，这个演‘李香君’的戏子是不是叫‘裴湘君’呐？”“是啊，怎么了，你也认识？”靠近戏台的两个中年人之间的聊天传入湘君和湘菊的耳中。“我上回在常老爷的追悼会上见过，还以为是自己瞧错了，没想到真的是。”左边的男子开口说。“你们没听到外边怎么说的吗？说她啊，八成要进常家了！”同桌的另一个中年妇女也插话说着。“哦！常家那位常夫人答应她儿子娶戏子？”右边的男子问。“嗐，又不是做正经的夫人。一个姨太太的位子，戏子的身份倒也够。”底下的人越说越加离谱，湘君不想去听这些污言秽语，可声音还是直直的往她耳朵里钻。“湘君，不要去理睬那些人。”湘菊及时提醒着湘君，这才没有让湘君因为出神而差点发生意外。一曲唱毕，走下戏台的时候，阿岚踱步来到湘君身边，“这下可是你自己亲耳所听，虽然我这个人确是嫉妒你能得到常少爷的喜爱，可我也不是那种随意捏造事实的人。你和常少爷或者是常家的风言风语，南京城都差不多快传遍了。这几日常家没能抽出身去理会这些，所以流言越传越盛。早上时，我听见老板和于师傅商量着是否要减少你上台的机会，万一以后你真的进入常家，就算是姨太太。我想，常家应该也不希望有这么一个整天在戏院唱戏的姨太太吧。”阿岚依旧一脸嫉恨的样子，从湘君身边擦肩而过。“湘君，阿岚她就是见不得你受大家喜欢，我原先就见到她私下缠着老板，想让老板给她唱主角。她说听见老板和于师傅商量的话，说不定就是她自己杜撰的，你千万别去相信。”湘菊见到湘君的神色，立马宽慰她。“湘菊，阿岚虽然嫉恨我，可也不是会随意乱说的人。就如方才的那些传言，不也是因为她听见了才说的吗。湘菊，你难道就没听到过？”“我……我确实有听到过。可，可那些终究是别人乱讲的，不能当真。”湘菊支支吾吾的说着。“湘菊，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湘君的心里就如一团乱麻，没有一点思绪，只想着一个人静一静。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真心待她的常夫人，不知怎么去面对常鸿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