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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 40 ...

  •   “好了,这里没有别人,有什么话江女士可以直接说了。”走到室内的休息室,绵绵才冷淡地开口。
      “你……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江沁月有太多想问的,最后她也只寻到了最普通不过的问题来打头。
      “如你所见,还活着。”绵绵的声音冷得像是冬季里冷冽的寒风,吹得人心如刀割,“哦,如果死了,你今天也见不到我了。”
      “你不要这样说。”江沁月皱起眉头,似乎很不喜欢这样要死要活的话:“你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你是觉得我很矫情吗?”绵绵反而露出了些许笑意,但在这样的状况下,她的笑容看起来怎么也不和谐,“是觉得我在吓唬你吗?”
      “我……”江沁月一时语塞,这些年绵绵是怎么过的,她一点也没参与,她在追逐梦想追逐名利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生下的可怜的孩子因为虚弱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
      “你不用说些没用的,既然我叫你江女士,就没有打算认你的。”绵绵的语气里不掩讥讽,“当年你改名,不也是因为嫌你和爸爸结婚是不光彩的事情,影响你的事业吗?”
      “现在你回过头来再和我这个不光彩的过去道歉,不是很无聊的一件事情吗?”
      “……”江沁月看着绵绵,她发现绵绵长得很想年轻时候的自己。站在女儿的面前,就像是站在年轻的自己面前,她一句一句质问自己,仿佛自己拷问着自己的灵魂。
      “我知道,我抛下你是我无可掩盖的过错——”江沁月痛苦地说道,“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我过去对你造成的伤痛?”
      说的倒是情真意切……可又有什么用呢?伤口就算愈合了,不也会留下疤痕吗?
      绵绵定定地看着江沁月,心中的情绪从最初的讥讽变成了现在的平静。她也不知道对面的人到底有多少认错的诚意,虽然这个女人是她血缘上的妈妈,可在自己的眼里,她和一个陌生人没有差别。恨吗?爱吗?好像都没有。
      “那就麻烦你今天过完之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绵绵突然有些厌烦这种无意义的对话,她只觉得累极了,想要赶紧回家睡觉,“当初,你把我当成不光彩的一部分,把我扔的远远的;现在,我也当你不存在,今天晚上睡完觉,我就不会再记得今天的事了。”
      “睡觉?!”面对绵绵的软硬不吃,江沁月觉得自己的耐心算是耗尽了,“你要睡觉?和谁睡?郗衡吗?!”
      “……”绵绵惊诧地瞪大了双眼,原本江沁月还算动听的声音骤然尖锐得刺耳。
      “他睡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饭都要多,你就这样傻乎乎地跟了他?还要和他结婚?这事你爸爸你爷爷奶奶知道吗?!”江沁月越说越窝火,声音也越发地歇斯底里起来,“小小年纪就这么不自爱,做了情妇被骗了也不知道吧?!你还想着做郗衡的太太一辈子高枕无忧了是吧?!”
      这就是被称作“影后”的女人?她的神态她的言语和绵绵那个眼界浅薄的后妈一模一样!还是说,女人骨子里都是这样阴险势利,见不得别人好吗?
      绵绵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下一秒肚子里盛着的酒精呼的一下燃烧起来,炸掉了她理智的外壳:
      “你特么的给我闭嘴吧!你有什么脸面提我的爸爸和爷爷奶奶?!”绵绵咆哮出了第一句,后面的话就能轻松地顺势而出:“你说我做情妇?怕是某人上位的时候就被潜规则了吧?不然怎么这么上道?!”
      “……你?!”江沁月闻言,顿时目眦欲裂。她万万想不到看起来软弱可欺的绵绵还能爆发出这么暴戾的怒火,下意识地,她抬起手想要狠狠地抽过去!
      “哦,你想抽我耳光是吗?好,尽管动手。”绵绵见势,冷笑了一声,似乎眼前的人已经不是自己的妈妈而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你不是说我是郗衡的情妇吗?那好,我今晚就去给他吹枕头风,让他把你干下的那些不光彩的事全部曝光出来,我看看你还能不能兜得住你这张影后的脸皮!”
      不知是被绵绵的气势吓到,还是真的在乎自己的名声,江沁月的手是激昂地抬起,挫败地落下。
      一时间,休息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和他的事不劳江女士费心。”绵绵神情恹恹。她很想打个哈欠,可想到自己的装扮,又觉得这样不太好看,只得忍了下去,“能和一个貌美多金的男人结婚,对我来说一点都不亏。反正我也没有几年可以活了,全当安度晚年好了。”
      “以后,你我大路各朝天,谁也不认识谁。”绵绵缓缓地起身,走出了休息室。
      “等……”江沁月还想拦住绵绵再说点什么,可绵绵的身影已经消失,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封闭的空间里。

      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绵绵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绵绵,你没事吧?”郗衡一直都在休息室的门口等着,不过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都很好,想从外头听到什么还真的有些困难,“谈话还顺利吗?”
      “呼——”绵绵闻言,又是一阵气闷,想想自己居然为了一个陌生人又是咆哮又是怒骂的……好像刚才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是别人。自己回想起刚才的种种,竟像是看别人的事情一样。
      自己这样算是精神分裂了吗?绵绵难过地想。
      “我不会想再见到她了。”绵绵冷淡地说道:“她只是江女士,在我的心里,她不配有名字。”
      “好,你决定了怎么做就怎么做。”郗衡见绵绵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心中虽是不安,但也能勉强放下心来。眼下她能跨过这个坎儿,回到家自己多费些功夫宽慰宽慰她,最后这事总是能过去的。
      如此想着,他又有些懊悔,懊悔自己不应该因为周围的目光去向江沁月妥协,害得绵绵要因此糟心。是她的妈妈又怎样,不理不睬了二十年,一朝回头虚情假意的想要做什么呢?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刚才没能反应过来呢?郗衡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无用。
      “那我们现在回家?”郗衡问道。
      “嗯。”
      绵绵跟郗衡一路走着,江沁月歇斯底里的咆吼萦绕在她的心间,让她烦闷。可她实在不想忍受这种压抑的情绪,只得随便说点什么派遣心中的烦闷:“对了,小媛呢?我们不接她回去吗?”
      “她先回去了,让保镖送的。”郗衡说道。
      “……是吗?”绵绵愣愣的,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没想到已经快要十点了。她诧异,“都这么迟了啊,明明没做什么事的。”
      “是啊,以往的应酬都是这样,来来回回的敬酒客套,明明一寸光阴一寸金,却都浪费在酒局上。”郗衡苦笑了一声,说道:“以前是我们去求别人,现在是别人来求我们,虽说是风水轮流转,但本质是不变的。”
      “一定很辛苦吧,比打针吃药还要苦……”绵绵难过地低下头,心中的难过更胜之前,“世人只看得到光鲜亮丽的部分,藏在阴影里的困苦又有谁回去探究呢?”
      “……”郗衡无声地看着她。绵绵的话一语双关,似乎讨论的是自己打拼的事,又好像在感概江沁月的事。不管是哪一个,都是一个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重担。
      “对了,你说你想和我结婚,是真心的吗?”绵绵没有在意郗衡是否回应她,她只想派遣自己的情绪,无所谓有没有答案。
      “自然是真心的,我不愿意骗你。”郗衡认真地回答,不似敷衍,“怎么了?是她说了什么吗?”
      “总归不是好话,我也说不出口,不过我也狠狠地骂回去了,给她了个没脸。”绵绵的话里带着一股狠劲,“她还想赏我耳光来着,结果自己立身不正,到头来还是自己心虚。”
      “看不出来绵绵也是个厉害的。”郗衡轻松地笑了笑,不再追问,心里却冷下来:他总觉得绵绵和江沁月的事不会这么简单就两清的,有必要的话,他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绵绵接着问道。
      “什么什么时候?”绵绵的话题转得太突然,弄得郗衡愣了一下,“结婚吗?”
      绵绵眨着眼睛看着他。
      郗衡也学着绵绵的样子眨了眨眼,随即两个人都笑开了。
      “在我说喜欢你的时候,我就想和你结婚了。”笑够了,郗衡如此说道。
      “咦?”绵绵的步子顿了一下,此时正好走在阶梯上,脚上踩空了差点就要滑倒,幸好被郗衡扶住,才避免了这个悲剧。
      “小心!”郗衡抓住了绵绵的臂弯,待她站稳了,郗衡才接着走,“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什么时候说喜欢我。”绵绵很诚实地回答道。
      “你真的想知道?”郗衡诧异于绵绵居然会因为这件事差点跌倒。
      “嗯。”绵绵还是诚实地点头。
      “回家再告诉你。”郗衡看到车已经停在酒店门口,就收住口,特地卖了个关子。
      “哦……”绵绵也没多说,想着在这里说也不方便,回家说也没什么,于是她就上车了。

      绵绵从来没想过参加一个宴会会这么费神,坐在车上没多久就昏昏欲睡,等醒来的时候自己居然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了。
      “……诶?”绵绵揉了揉眼睛,四下张望,还真是在自己惯常居住的地方。她觉得挺奇怪,郗衡抱自己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有睡得那么沉吗?
      身上还盖着毯子,脸上也因为水乳和粉而显得脏兮兮的。
      “怎么不叫醒我呢……”绵绵咕哝了一声,手指在脸上抹了一把,果然是油腻腻的。
      她起身,主卧室里的浴室门关着,里面传出零零碎碎的水声。想着郗衡还在洗澡,绵绵准备转身,可浴室的门突然被拉开了。
      天气渐凉,郗衡洗澡的时候就没开排气扇,随着门一开,热气就随之弥漫出来。
      郗衡就这样大喇喇地走出来,这次连浴巾都没兜。
      绵绵还真没想到郗衡会在这时候拉开门,而且,她的脸上脏兮兮的,可真没想把这么难看的脸给他看。她慌忙地低下头,却不甚看到了某处……
      “我,我去外面洗脸吧……”绵绵倍加尴尬,她扭开头,就要往外头走去。
      “干嘛呀,老夫老妻的,怎么还害臊呢?”郗衡的神情没有一点不对,也没有被看光的自觉。他走到衣柜前,拿出自己的衣裤穿上。
      谁跟你老夫老妻的!绵绵在心里暗骂郗衡不要脸,脸上装作风平浪静。她撇撇嘴,摆出一幅不屑的样子:“有什么好害臊的?看你的我又不吃亏。”
      “也对。”郗衡闻言,觉得挺有道理,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那边绵绵说:
      “什么话都等我洗好了再说!浑身黏黏的,脏死了。”说着,绵绵就拿了睡衣睡裤,一溜小跑地跑出房间。
      洗好了再说啊——郗衡的心里顿时旖旎起来:等就等吧,反正绵绵也不会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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