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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花--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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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是所有人无眠的一夜。
我灭了灯蜷缩在榻上,这门亲事我该如何面对,我爱的人就在这里,我无法逃离。可我要嫁的人,是他又不是他。最重要的是我心疼米唐,他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悲剧,而我,帮他却违背了家人与伦理,不帮他却成为可笑的帮凶,我还会是米唐眼中那个特别的小孩吗?我该逃走还是留下来?
孤赤坐在桌前一杯一杯喝着热酒,他脑中回忆着与金锉那些年的故事,孤赤只觉这是报应,如果当时他拦住金锉,就没有可悲的金望与魔婴,自己的家女也可能….
安穗同样满面愁容,原以为家女的亲事便是一个大麻烦,谁知家女的心上人竟是那与少主一体的魔婴,秘密还能守多久,或者,这便是命数,做娘的,她只想,保护孤北周全。
孤弋此刻正在回双子殿的路上,夜色安逸,可孤弋的心却五味杂陈,他虽未能全部知晓爹娘的秘密,但凭借自己多年的分析,他知道在自己家妹孤北身上有一个惊天秘密。所属花的秘密,体质极阴的秘密,能吸引魔婴的秘密,这么多秘密下,孤弋知道终会要了全家人的命。在窗外,他看到自己可怜的少主依然留灯等他。孤弋摇摇头,叹了口气。
金望披上云肩站在窗边,时隔两年,终于再次感受到魔婴的气息,比起惊,金望更多的是喜。他从小便知道是自己夺了魔婴的生命,长期活在愧疚之中。金望最羡慕每天把家妹挂在嘴边唠叨的孤弋,分明自己也有一个弟弟的,但好在,他还活着,但是那个与自己定亲的女孩,该怎么办,作为金望,他本该放她走,但是作为与魔婴一体的人,却又想为了魔婴,留下她……
“少主,还未休息?”
孤弋推门进来。金望回头看了一眼,坐到身后的竹椅上。
“回来了。”
“恩。”
“因为昏迷,反而睡觉时间过长,倒是不困。”
“少主,那更应该养养身子,您身子还未痊愈。”
“无妨,你家妹她,知道了?”
孤弋愣了三秒,还是回复。
“是的,她知道了。”
“她应该很讨厌我吧。如果她要退婚的话…”
“少主。”
孤弋打断金望。
“少主,家妹自出生之日就与少主有婚约,这是我们孤泠族的本分,小北再鲁莽,也会为大局考虑。”
“阿弋,可这注定不是两个人成婚。”
金望似是在自嘲。
“少主,莫不是您?难得您…”
孤弋一脸惊诧。
“恩,没错,阿弋,我又感应到魔婴了。”
孤弋懊恼着低下头闭上眼睛,担忧的事情还是来了。
“可是因为小北?”
“应该是吧,今日我开启心镜时,魔婴并未露面,但当我喊出‘米唐’时,他便…噗….”
金望吐了一口鲜血。
“少主!”
孤弋慌忙过去扶着金望。
“不碍事,你看,他又在警告我了,他说了,我不配说这两个字。”
金望倒是笑了。
“你还能笑得出来,谁让你开启心镜,你把我支走就为了做这个吗。”
孤弋气到也不顾君臣称谓,冲着金望便一通数落,顺便搀扶着他回榻上躺下。
金望也不恼,只是淡淡的笑着,任由孤弋摆弄自己。
“总要问问他,是要我帮他留下小北,还是放她走。”
金望直觉心脏错跳几拍,他知道是魔婴在犹豫,眼前的孤弋也一样,手上替自己更衣的动作停了,人也跟着发呆。金望裸露着肩膀微微打了个寒颤。
“喂,阿弋,发什么愣,你可是要冻死本宫,好叫你家妹年纪轻轻便成为寡妇?”
“少主赎罪。”
孤弋回过神,手忙脚乱为金望更好衣。看着孤弋惊慌失措的模样,金望笑的更欢了。
“少主还有心思调侃臣。”
孤弋也看出金望的心思,忍不住用力扯了扯金望的衣领,金望吃痛的叫嚷着。
“看你这两日心不在焉,本宫心疼你,放心,我会替你和他,护好小北的。”
突如其来的煽情,孤弋瞬间眼眶微红,孤弋跪在床边,信誓旦旦:
“孤弋多谢少主,此事的确叫少主为难,但小北那脾性,日后免不了麻烦少主,还望少主能多体谅。”
“好了快起来吧,说过多少次,又没外人在,不许和我来君臣那套礼数,天色不早了,你也早去外屋歇息吧,明日也不知还有什么需要应对的,先休息身子吧。”
“是。”
天色微亮,孤赤与安穗便接到了族王召唤的消息,安穗急忙去唤孤北。
“小北,快起来,族王唤我们过去。”
“小北?”
床上哪还有孤北的身影,安穗慌忙去告知孤赤。
“什么,小北不见了?快,快出去寻。”
而此时的我,正在双子殿殿外。
“小北?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可算把哥哥等出来了。
“哥,我我想见见少主。”
孤弋思索一下,对我说。
“好,你等一下,我去问下少主。”
“恩。”
孤弋回到殿中,此刻侍从正在为金望洗漱束发,该是束发的侍从手法重了些,金望吃痛的叫嚷了一声,吓得侍从将木梳摔倒了地上。
“我来吧。”
孤弋捡起木梳,侍从适时的走来了。
“还是阿弋的手法好。”
金望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撒娇的口吻,孤弋无奈。
“还说呢,双子殿不许进女子,男侍从大多都是学武的,叫他们做这些伙计,倒也为难人家。”
“阿弋不也是学武的。”
金望倒是满不在乎。
“侍候少主这么多年,再笨也会学了。”
“哈哈,所以我要女侍从作甚,我们阿弋又会武又会女红,本宫有你便够了。”
“哦?那麻烦少主给臣也安排成几个人的月晌,毕竟臣一人多用不是。”
金望和孤弋都笑了。
“少主,小北来了。”
孤弋犹豫再三,终于提起此事。
“怎么不早说,快让侍从带她进来。”
“是。”
等了好久哥哥都没出来,我无聊得在踢地上的小石子。
“是孤北小姐吧?”
一小侍开门后问我。
“我是。”
“那您随我过来吧。”
“好,我哥哥,不是,我是说孤弋呢。”
“孤小将军应该在忙活呢,少主派奴才来接您。”
“哦。”
“您请吧。”
我走进殿内,哥哥正在帮金望束发,哥哥还真是全才。上能打刺客,下能伴读,左左右右还要兼些女红,我对金望还真是没有提不起一丝好感。
“小北,你找少主什么事。?”
金望的头发差不多收拾好了,哥哥腾出手过来问我。
“冒昧打扰少主。”
这是我的第一句话。说完后,我看到金望抬起头。
“无妨,其实本宫,也正想找你。”
“少主您找我?”
“对,小北你应该也接到消息了吧,祖君一早便派人来唤我早膳后过去,应该您爹娘那边也接到消息了。”
怪我走的急,我出殿的时候天还未亮,爹娘该是还在休息,我还真不知道此事。看我犹豫的模样,哥哥瞬间领悟。
“小北,爹娘该不会不知道你过来吧。”
“我走的时候爹爹娘亲应该还在休息。”
“你这孩子,爹娘不得急坏了。”
“这样,阿弋,你先过去看看情况,别让孤将军和夫人着急,然后你带孤将军和夫人先去祖君那里,我待会和小北一起去即可。”
孤弋犹豫再三,丝毫不放心孤北和金望独处。金望笑他:
“你犹豫什么,我现在身子骨还未痊愈,欺负不了你家妹。”
孤弋慌忙跑出殿外,殿中只剩孤北与金望两个人了。
“坐吧。”
金望招呼孤北坐下,自己也坐在她对面。
“就剩我们两个人了,正好还担心怎么支走阿弋,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承认金望是一个温润君子,自带高贵气质,像春风一般让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刚刚听少主说您也想与我聊,不知少主想与我聊什么?”
金望毕竟是王,既然他本身便有话与我说,不如让他先说,做臣子的,还是妥善些好。
“关于魔婴。”
金望开门见山,直达我想问的话题,他的性子倒是和他的身体不太一样,没那么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