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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只需站在我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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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大会实际上就是皇都贵女们以赏花为噱头的才艺大比罢了。轻歌最是不喜,但既然来了,必定是躲不掉的。而安平作为每次赏花大会的主角,肯定也是躲不开的。故此,继续赏玩了一会儿,轻歌和安平便回到了岸上。瑶儿和蔓儿为两人整理了仪容。安平抬眼看向轻歌,这才发现轻歌年纪虽比自己轻上些许,但个头倒比自己高了不少,心中暗暗赞叹。
轻歌也垂眸看向安平,安平抬着脸,还带着些许红晕,痴痴的望着她,湿润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的脸庞,心又是一阵悸动,假咳两声,笑问道:“平儿姐姐可愿赏光与妹妹一同前往?”
“卿卿说笑了,自是愿意的。”安平浅笑着应到。眉眼弯弯,似新月般含着脉脉似水柔情。轻歌从未觉着,一声“卿卿”可以唤得这般曲转柔情。
二人并排走着,谁都不曾出声,只静静地走着,赏着沿路的风景。两边的风景向后飘去,换作平日轻歌最是爱赏景的,可今日,她的眼神却离不开眼前的娇人儿。安平自是察觉到轻歌的目光,心跳得飞快,心下又觉得羞愤,卿卿,怎么一直看我呀。
终于到了地儿,众人看着安平与轻歌一齐走来,像是画中走出来的神仙眷侣。晃了晃神,又觉得好笑,两个女子怎能比做眷侣。
“咦?倒是没发现,这将军府的小姐,怎么这么高。比白二小姐,愣是高了一个头呢!”
“生在将府,自是会比寻常闺秀高些。”
“也是,这林小姐,举止中都透露着英气呢。”
无暇计较这些碎言,自轻歌第一眼看到安平,就打算要将安平放在心尖尖上宠爱。白大小姐已经出阁,只留得安平一人脚不沾地地待客。轻歌只觉得一阵心疼,这般妙的一个人儿,就应该修个金屋藏起来,于是便赶忙上前帮忙。轻歌在将军府从来不插手这些,应付的手忙脚乱。安平得空看见轻歌拭汗的样子,只觉得好笑,真真是为难这个“莽夫”了。于是拿上手巾上前,温柔地替轻歌拭汗,动作细腻自然,像是已这般相处许久,“卿卿,去那儿坐吧,哪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莫不是你要让大家传出相府二小姐待客不周的名声?”
轻歌愣神,安平的手隔着手巾一下一下在额上点着,使她百爪挠心,恍惚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安平所言,紧张地回答,“没……没……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累着……真的!平儿……”
安平噗嗤地笑了,眸中神采更盛:“你呀!我就是打趣你,作何这么紧张,我知道你是疼我,就快好了。你这么疼平儿,先去给平儿占个座可好?还是你想一会儿与别的小姐闺秀一起坐,我倒也无妨……”
“我马上去!平儿可不许反悔!”说着便去急匆匆地挑了视角广的位置,眼神紧盯着着安平,生怕安平跑了似的。
安平打理好一切,才艺笔试也随之开始。轻歌紧张地看着安平步履袅袅地向亭子走来,生怕安平反悔。安平看着,觉得好笑,走到轻歌身边,坐下:“卿卿这目光跟豺狼似的,想把我吃了?”
“平儿又在打趣我了,”轻歌发窘,倒难得脸红着低垂了头,又浅浅地喃了一声,“平儿这般可爱,倒也真想含在嘴里,就不放开了。”
“卿卿说了什么?”安平刚刚在认真地观察众家小姐的比试,倒没听清轻歌所言,只听着轻歌喃喃有言,于是便出言询问。
“没……没有……”轻歌慌了神,确定安平的神情是没听见刚刚的话的,便放心了。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而后找了个似是能安慰自己的理由:定是平儿太可爱了,只叫人想宠着。
“早听闻将府小姐武艺超群,不知林大小姐可愿为我们舞上几剑,好让我们欣赏一番将军府的英姿啊?”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和谐。
轻歌顺眼望去,那出声的女子正掐媚地挨在那位紫衣女子的身边。轻歌这方才得以近距离端详那位紫衣女子:灵蛇髻上挽着的是紫蝶戏花钗,耳坠银丝紫晶玉兰坠。朱唇微点,眉似柳叶。在一众贵女中,是佼佼者,但肯定是比不上自己的平儿的。
安平也循着声音看去,入眼就是上官云舒精致的脸庞,突然心下有一丝慌意,下意识地看向轻歌。果然发现轻歌正端详着上官云舒,心头忽得一闷,有种说不上的情绪和躁意。但现在事态紧张,不容自己多想,张潇雅摆明地是在为难轻歌。她故意说为众小姐舞,而不是请轻歌表演,就是要将轻歌比做赏玩的戏子。轻歌若是舞了,便是默认。若是不舞,便是不给众小姐面子,结了一帮子仇。这个主意虽不高明,但也不是张潇雅能出的,安平目光狠狠地锁住了上官云舒。
上官云舒一直在观察白安平,自是看到了这道警告的目光。心里立即充满了不甘。凭何这刚出现的林轻歌可以和白安平相处的如此融洽。而才名仅次于白安平的她,多次向白安平示好,白安平也只是客套。她今日倒是要看看这林轻歌有何特别之处,便偷偷吩咐丫鬟下去取了把舞剑用的见。
“这倒要怪姐姐我思虑不周了,忘了今日轻歌妹妹也来参与我们的比试,倒是忘记了准备把未开封的宝剑,况且相府有待客不周之处,只得在这凉亭比试,空间狭小,为了不让轻歌妹妹误伤了各位小姐,不妨下次比试时,我们让轻歌妹妹大放英姿?”白安平笑着打断了张潇雅的话,巧妙地避开了张潇雅的圈套,为轻歌开脱。
“这凉亭外空间倒是足够,安平姐姐也不用担心这宝剑的问题,音儿……'”上官云舒笑着说道,另有丫鬟呈上一把剑,大有一番今日林轻歌必须要舞的架势。
“可今日阳光辣得很,轻歌妹妹一女子……”安平又想出言阻止,但被轻歌阻止。
“既然众位姐姐妹妹这般想欣赏轻歌夺得头筹的风采,轻歌也不能拂了大家雅兴。既然是比试,总不能轻歌一人自比吧,那倒不如轻歌直接得了这项头筹,也省的去烈日下走一遭。但众小姐都想欣赏,那云舒小姐,你来同我比试吧?你也不想拂了大家雅兴吧?”轻歌嘴角带着危险的笑,眼神死死地锁着上官云舒。上官云舒心头一悸,强撑着端坐着姿态,背上已冷汗涔涔。轻歌语罢,又转头轻轻地对安平说:“平儿,你不用出声,只需在我身后就好。”
轻歌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安平心上,安平心跳得飞快。自记事起,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话。她听的最多的,便只有母亲对她功课的不满,和父亲对她交代的相府之女的责任。从幼时起,她便从未过得一日清闲,每日不是琴琪书画,便是学习打点府上事宜。从未有人问过她累不累,只有不停的功课去维持皇都第一才女的名号。每一次自己想与父母亲撒娇,都只会被功课搪塞回去,一次次失望后,她早已不对任何感情有所期盼,甚至跟父亲一样,将自己当成了相府对外的资本。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你只需在我的身后。这句话像春风一样润泽着她早已没了波澜的心。她期望这份感情,又害怕失去。她看着轻歌的侧脸,将手握在了轻歌手里,轻歌愣了一下,便将她的手紧紧包裹着,给安平带来了无限的安心:卿卿,既然你选择抓住我,生生世世都别想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