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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北纬76.5° ...

  •   “他说什么——听不懂~”
      在闫运洋身后,那把女音尖锐刺耳,又故作娇滴,音调拉得很长,让闫运洋有一种错觉,对方好似已经把嘴巴,贴到了自己耳朵边上。
      这种认知使得他脊背一凉,拧门把手的胳膊遏制不住,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懂就——吃了他!一醒来就有美味可吃,好高兴~”
      一道粗犷的男音响起。
      “好高兴~”女声也跟着道。
      随后,男女两种声音,混合一起,开始阴桀桀地笑。
      墙壁上,那苍白的厕所灯,开始一闪一闪,仿佛下一秒就要灭了一样。
      厕所门不管怎么扭,始终打不开。
      闫运洋听着身后怪异二重奏,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内心,仿佛也随着笑声,逐渐从愤怒过渡到恐慌。
      明知不可能,可他还是用腿使劲踹了几脚门,过后又用肩膀撞了几下。
      然而门依旧纹丝不动。
      他肩膀抵着门,脸色撒白,情绪有点崩溃,唇齿开合间,皆在无意识地喊爷爷。
      当诡异笑声,真的贴在自己后脑勺发出之际,闫运洋感觉背部触感,竟然格外寒冷渗人。
      这些天遇到的诡异事件,只要有可能殃及自身生命的,爷爷的声音都会第一时间出现。但为何这回却一声不响。是爷爷不管他了,还是这只脏东西危险等级不够?
      少时,一张冰凉的嘴贴上了他的耳朵。
      “你要去哪~桀桀桀。”
      闫运洋咬牙,心底开始一遍一遍,反复暗示自己:不怕闫运洋,不怕。
      紧接着,他目光一凌。
      “给老子滚!”闫运洋向后一甩手,实实地打到了那只鬼东西,手臂一阵刺骨寒。
      那鬼东西估计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打,因而反应慢半拍,被闫运洋推得后退几步。
      鬼物森冷的笑声止住。
      闫运洋不管手臂的刺痛,往旁边一闪,跑进隔间,背抵着门,额头冷汗直冒。
      墙上的灯在闪烁个不停,显得整个密闭空间阴沉恐怖。
      “你跑什么~”声音从他脑袋上方传出。
      他缓慢抬头,发现自己脑袋上方,一张皮肤惨白、眼睛只有眼白、嘴巴裂到耳根的脸,正穿过槅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在前方,俯视自己。
      这是闫运洋第一次,实实在在地与鬼对视。
      这张脸扭曲得,已彻彻底底不像先前见的小平头。
      那鬼东西见闫运洋看过来,咧嘴对着他的面门,吹了两口气。
      鬼吹气,散阳火。
      闫运洋浑身一抖,牙关打颤,手也像得了帕金森。
      那东西又对他吸了两口气。
      鬼吸气,断人命。
      闫运洋感觉自己开始呼吸艰难,心脏绞痛,视线渐渐模糊不清。
      这是要……死了吗?
      突然。
      “叮铃~”一声响,闫运洋脑中闪过一丝清明。
      “叮铃~”又是一声响,听起来像某种金属环,互相碰撞发出的。
      “叮铃~”这种声音在引导闫运洋,让他低头。
      闫运洋艰难转动脑袋,低头看见自己右边裤兜里,那儿正闪着蓝光。
      他眼中闪过不解,这什么意思?这裤兜……大概装着那脑子有病给的烟。
      “叮铃~”那金属撞击声,又响了。
      同一时间,闫运洋脑内钻出一股声音,那声音在说:拿出它,扎进厉鬼印堂穴。
      什么意思?他脑子一下转不过来。
      声音继续说:拿出来,扎得它灰飞烟灭。
      话都说到这分上,闫运洋不用多想,马上明白过来,敢情这声音是在引导自己脱险。
      他战抖着手,想伸进裤兜,鬼魂似乎察觉出他的动机,嘴张得更大。
      穗城分局,地下负二层,某间房。
      “拿出来,扎得它灰飞烟灭。”海夜白道。
      吴青青背对海夜白,站在前边,离得不远,正专心致志地看四方画符。
      今天她跟陈圆不仅按照老大指示,完成任务,还聪明地见机行事,向三个家庭要了受害人信息,且一一去信息办核对了,无误后才交了上去。
      她趁老大夸自己的时候,提出想给三具尸体找头。终归他们尸变,是由于三魂七魄被分离,魄不散,怨气太重所致,而非自然所育。
      而且,按目前得到的受害人八字看,凶手在准备一项较为邪恶的术法,魂万分可能已经进行处理,如此,这些人投胎转世必定无望。
      她想,不如趁现在他们的头还没烂完,给他们接上,那样可以施法,把积压在体内的魄散了,也不会一拔钉子变绿僵,结案后,还能把尸体还给那三个家庭。
      毕竟这三个人,都是三个家庭的独生子。
      她提出找头时,老大看她一眼,大手一挥,同意了,还把四方喊了回来。
      现在除了老大,他们几人都在负二层,等着四方引尸,然后跟随尸体去找头。
      所以,她耳朵听到海夜白在自己背后,无端端冒出句怪话,语气还一反常态,冷冰冰的,她狐疑转头,想问他搞什么,却被海夜白的样子惊了一下。
      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压制,恢复了成人形态。
      吴青青上下扫视一眼海夜白。
      原本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海夜白,顿时比自己高了不止一点,他褪去本就不多的婴儿肥后,五官也更为惹眼,但碍于他眉上一抹白,和眉下一双湛蓝眸,让他整个人不像酷哥,而像摄人心魂的狐狸精化形。
      幸好他穿得白色T血够大,脚下也是人字拖,成人形态也非虎背熊腰,因而只显得上衣微微紧身,唯独裤子变成潮流前线,九分裤了。
      海夜白将自己三七分刘海往上撸,露出光洁额头,向她挑眉道:“看哥长得帅,给钱了吗?不给钱难道想白看,水族馆还收门票呢。不想给钱也可以,咱们约一约。”
      吴青青满头黑线,“夜白同志,你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施瓦辛格那种硬汉。”说完,她开了海夜白一句玩笑,“你这回,咱们局里可没有0.3顿的鱼给你啃,无端端解除的封印,打车到海边的费用可报销不了。”
      “没关系,哥睡前去找个金主。”海夜白无视吴青青的疑惑眼神,转身走到墙边,依上墙,双瞳蓝光跳跃,低声道:“眉心处,印堂穴,扎进去。”
      闫运洋一拿出兜里东西,那声音又在引导自己动作。
      眉心处,印堂穴,扎进去。
      他努力侧头,看那根香烟。虽然香烟在散发蓝光,可要他用一根烟杀一个鬼?能行?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闫运洋铆足劲,顶着额头虚汗,抗着魂魄被拉扯的痛,就要举手对声音指定地方捅去时,香烟叮铃一声,化身为恰好够一手掌握住的小冰戟,外形酷似他在网上看到的方天画戟。
      这戟的两边弯刀处,还分别挂有两个环。
      即使闫运洋对这东西充满好奇,可这时候,他也清楚,自己没时间欣赏。
      闫运洋不作任何犹豫,握紧冰戟,对准那张死鬼脸的眉间使劲。
      鬼脸见状,想撤走,哪料到还没容它把嘴巴闭好,冰戟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地伸长,眨眼间贯穿它的印堂穴。
      冰戟消失,鬼脸眉间一个大空洞,闫运洋都能往空洞里瞧到对面墙壁。
      鬼魂动作似乎滞待了几秒。
      须臾,鬼魂开始大叫,声音像电流乱音般刺耳,闫运洋耳膜快要爆炸了。
      好在几秒钟后,鬼物消失,他耳膜保住了,四周景象如洪水般褪去,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闫运洋发现,此刻的自己,非但不在厕所,而且只要他再往前一步,便是踏空,坠楼身亡。
      他竟然,身处教学楼顶楼。
      一阵尿意袭来,闫运洋晃晃脑袋,连忙爬下扶手,寻找到楼梯口下楼。
      现下他真的满肚子疑问,他摸摸裤兜,烟没了。
      他想起那只烟,接而又联想到给自己烟的人。到底是烟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
      还有,爷爷这次为什么没有出现,是……消失了吗?
      这些问题,目前都不可能得到答案。
      在经过楼梯口的铁门时,闫运洋拿起锁门的铁链瞧了瞧,铁链断了。
      回到803,闫运洋敲敲门。
      门开了一条缝,开门的却不是练天佑,屋内吵闹声随着门缝传出,有男有女。
      闫运洋眼前男生只到他肩膀,穿着随意,休闲裤搭配T恤,也留着个小平头。
      望着小平头发型,闫运洋一阵膈应,脸色阴沉。
      “同学,你哪位?找人吗?”小平头抬头看他,把门缝开大了问。
      “练天佑呢?”
      小平头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把门打开,“你就是闫运洋吧,进来坐。”说完还回头喊了一声,“天佑,你朋友回来了。”
      闫运洋进屋,沙发上的众人都停下游戏,望向他。
      现在屋内加上闫运洋,一共六人,两男两女正围在茶几边,练天佑也在其中。
      他们四人手中均握有扑克 。
      “你电话打不通,下去找又找不到,我还以为你难得等,回去了。结果打电话给老谭,他说没见你回来。”练天佑感慨道:“你去哪了?”
      “对呀,对呀,可把我们佑神急坏了。”一个短发女生不害生,活泼跟话道。
      “兄弟,抱歉抱歉,我们吃饭慢了点。只要你进了这个门,就是灵异社的人了,下次请你一块吃。”打扑克的高壮男生放下牌,走过来搭上他的肩膀,豪气万丈。
      高壮男生接着道:“哦,自我结束一下,我叫张伟,就是本社社长。”说完指了指其余人,“唉,自己介绍啊,我可不帮忙。”
      “哈喽,帅帅的闫学长,你好。我叫赵霞儿~本社副社长。”短发女生伸手指了一圈室内物品,“这些个都是我布置得,粉红色是不是特别好看啊。”
      张伟嫌弃地看了眼沙发,接话道:“别咯,要不是你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们会让你这样搞?”
      话一说完,就收到了飞砸过来的枕头和一句去死吧。
      除闫运洋外,其余人看着他俩笑。
      “你好….学长,我叫陈若雨。”剩余那个长发女生讲话声若蚊蝇,脸还‘唰’地一声红透了,被赵霞儿见着一顿打趣。
      “学长,我叫——”
      “等会。”
      闫运洋打断小平头,朝练天佑道:“你出来一下。”
      众人迷惑不解地看向闫运洋,闫运洋没有解释什么,只向练天佑勾勾手指,示意他出来。
      “嗯?”练天佑即便不解,仍旧起身走了出来。
      站在走廊外头,闫运洋关上房门。
      练天佑问他:“怎么?”
      “陪我去个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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