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一群巫师的流浪史》Chromia

10、第10章 狮口吞人

　　萨拉查的计划很简单，让戈德里克以阿尼马格斯的形态进入城镇，找到乔里克后再变回人形把人带出来就好。
　　但事情偏偏出了点偏差。
　　萨拉查无奈地扶住了头，一只狮子到底要怎么悄无声息地溜进去？八百里外就能吸引一群人来围观，能不能进城还是另一说呢。
　　“其实你可以装作搞杂耍的就行，你带什么进城他们都不会起疑的。”凯恩向萨拉查英勇提议道，眨了眨眼睛又补充道，“没准那些麻瓜还很高兴呢。”
　　萨拉查嗤笑了一声，摇着头看向他，问道：“我看上去像搞杂耍的？”
　　凯恩猛地闭上了嘴，但两眼依然炯炯有神地盯着萨拉查。不仅是他，米拉和戈德里克也一同盯着他。
　　他一下子沉默了，这么多眼睛同时看着他怪扎人的。
　　于是他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再一转，一人一狮已经站在城门口了。
　　“你从哪来？”门口的守卫抱着长枪问萨拉查道。
　　“南方。”他抿了抿唇，别扭地躬了躬身，“我曾在英王的殿前表演过驯狮……”
　　“噢！原来是这样，鹰爪城欢迎你。”守卫飞快地点头让开了一条道来，并若有所思地看着跟在萨拉查身后夹着尾巴别扭着走的戈德里克。
　　“这就是狮子吗……不用把铁链拴上？”
　　“他……不咬人。”萨拉查觉得自己快忍受不下去了，连忙朝城中走去，甚至看也不看落在身后的狮子一眼。
　　戈德里克连忙动起爪子朝前跑去——依然夹着尾巴。
　　“你就不能放松点吗，怂的跟什么似的。”萨拉查低头小声对他嘶道，得到了狮子委屈巴巴的一低头。
　　这也不能怪他啊，变成动物之后——压根就没有——裤子好吗！戈德里克咧开嘴嘶了几声，冲着围在他周围的麻瓜们亮了亮爪子。
　　看什么看，不咬你们也会抓你们的好伐。
　　“妈妈，大猫好凶！”一个小麻瓜叫了起来，紧张兮兮地缩回了母亲身后。
　　无奈的母亲只好低头安慰道：“不怕，它不咬人。”
　　戈德里克别扭地扭过了头，用这个第三人称代词听起来果然还是怪怪的。他和萨拉查一路朝城里走了过去，路上萨拉查像麻瓜问明了旅店的方向，他们决定先去踩个点，也好打听下消息。
　　他们进入旅店时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几乎所有的麻瓜都在看到戈德里克的那一瞬间叫了起来，倒也不是害怕，只是好奇。
　　萨拉查粗略地扫了一眼，注意到了一个不动声色的麻瓜。他立即下定心意朝吧台的方向走去，做到那麻瓜边上。
　　“麦酒一杯，再给他倒一盆葡萄酒，最小的那种就行。”他对老板说道，示意了一下坐在地上的狮子。
　　老板立刻点头应是，同时贪婪的目光紧紧地黏在了戈德里克身上，那眼神就好像他满身的皮毛都是金子做的似的——他潇洒地甩了甩鬃毛，他当然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不用麻瓜提醒。
　　“天气不错，嗯？”萨拉查没话找话道，边上的麻瓜冷漠地斜了他一眼。
　　“一大早的，能来酒馆的不是酒鬼就是闲人。”那麻瓜冷哼了一声，“你是哪一种？”
　　“我初到鹰爪城，还没想好该干什么，算是闲人吧。”萨拉查冲老板点了点头，接过了麦酒，另一盆酒被放到了戈德里克面前的地板上。
　　他微微侧过脸去，朝麻瓜勾了勾嘴角。“不过我比较好奇，你又属于哪一种？”
　　麻瓜随即轻笑了一声。
　　“二者皆是。”他说。
　　“是吗。”萨拉查皱了皱眉毛，戈德里克在他脚边努力地试图把头伸进盆子里，他确实低估了狮子头的大小。
　　“你在这座城待了多久了？”
　　戈德里克依然在努力地塞头。
　　“也许，十年？太久了，久到我都快和这城市融为一体了。”麻瓜笑了一下，拿起酒杯晃了晃。
　　“那你一定很了解这里的一切了？”
　　萨拉查放下了酒杯，皱着眉朝后靠了靠，戈德里克已经把盆子挤到他的脚下了。
　　“那当然。”
　　“我想找你打听点消息可以吗？”
　　萨拉查再也受不了了，垂在地下的手打了个响指，狮子面前的酒盆猛地变大了一圈，那黄金狮头一下子没收住势，狠狠地栽了进去。这水花声可不小，麻瓜很快把目光投了过去，仔仔细细地在那金黄的皮毛上视察了几番。
　　很快他回答道：“可以，不过你要用消息换消息。”
　　“消息换消息？”萨拉查皱了皱眉，随后朝麻瓜摇头笑道，“我可没什么消息……”
　　“并不得一定要别人的，你自己的也可以。”
　　闻言萨拉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而麻瓜双手交叉撑起慢慢地坐了起来，褐色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十多年，我对鹰爪城的一切熟识于心。”麻瓜的话像蛇一样滑了出来，他眨了眨眼，继续道：“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秘密，而我就是秘密收集者。无论是藏匿的宝藏地址，亦或是谁家把私生子藏在哪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不知道的。”
　　“我也不是想问什么大秘密。”萨拉查深吸了一口气，“我想知道昨天守卫抓的男孩——他在哪？”
　　麻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萨拉查失笑道：“我知道这肯定令你大材小用，但是我必须得知道这个……你的交易流程怎么走？”
　　麻瓜细细地又从上到下扫视了他一遍，开口道：“来个最简单的吧，你是个驯狮的，你都会表演些什么？”
　　“这……”
　　萨拉查飞快地扫了一眼坐在一边懊恼地舔爪子的戈德里克，他的鬃毛湿了一大半，满是酸酸的葡萄味。
　　“我们表演狮口吞人。”他利落道，同时伸脚踢了同伴一下，“上嘴。”
　　戈德里克一脸懵逼被拖到了萨拉查跟前，周围的麻瓜一听一下子一窝蜂似的涌了过来，里里外外三层把一人一狮围了起来。
　　麻瓜皱起了眉，开口问道：“你就打算把头伸进去？——”
　　“不，”萨拉查斩钉截铁道，抬眼看向了对面的麻瓜，翘了翘嘴角。
　　“是你把头伸进去。”
　　麻瓜脸上瞬间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你这是想杀人！”他厉声道，萨拉查无奈地晃了晃脑袋。
　　“第一，你得相信我的技术。”他伸手拍了拍戈德里克的脑袋，转头继续道，“第二，如果能从狮子嘴下逃脱，我必定会将你的大名传遍四海。”
　　就说说的，只是他不想自己去出这个丑而已。
　　麻瓜脸上瞬间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我来！”
　　很快人群中钻出来一个小伙子，他肩上还搭着一块灰漆漆的抹布。萨拉查看了他一眼，那张脸还没到冒青须的时候，但也有这样的人才愿意试试这种超常的项目了。
　　“你叫什么名字？”
　　他搭上了男孩的肩，对方哆嗦地答道：“坎贝尔。”
　　萨拉查点了点头，淡淡道：“行，我记住了。”
　　喂，这种时候不应该再加一句你一定会名扬四海什么的吗，这样说的就好像是“你放心去死吧我记住你了”一样。
　　小伙子瞬间心慌了起来，可萨拉查已经把他拽到了戈德里克跟前。
　　“张嘴。”
　　戈德里克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
　　萨拉查眼色一沉。
　　“快点。”
　　戈德里克内心争斗了三秒，最后不情不愿，艰难地，张开了嘴。
　　下一秒男孩的脖子已经塞到了他的嘴里，他梗了一下，慌忙缩了缩牙，免得磕破他的皮。麻瓜们自然看不到这个小细节，他们全部惊叫了起来，随后又慌忙把嘴巴堵上，生怕狮子受到刺激直接一口咬下去血溅当场。
　　一秒。
　　两秒。
　　三秒。
　　戈德里克下巴酸了。
　　在一段疯狂的眼神示意后，萨拉查把脸色惨白已经完全虚脱的小伙子给拽了起来，并把人扶直晃了晃，把那毫发无损的脖颈展示给众人看。
　　“他成功了。”
　　他自觉完事松开了手，小伙子终于回过了神，又惊又喜地摸着自己的脖子。
　　“我成功了？！”他惊叫道。
　　麻瓜们立即激动地鼓起掌吹起哨子来，纷纷互相耳语决定把这消息传给家邻街坊，告诉他们城里来了个多么厉害的驯兽师。
　　那名消息贩子在人群中深深地看了萨拉查一眼。
　　“我想应该可以了。”萨拉查抱起手臂朝他昂了昂头。
　　消息贩子一下子嗤笑出了声，摇着头道：“你这都一下子让所有人知道了，我该怎么卖？”
　　萨拉查一愣。
　　“换一个消息吧，别再宣扬出去了。”
　　换一个……他撑着脸沉吟了一会。
　　突然萨拉查朝消息贩子勾了勾手指。
　　“靠近点，免得给别人听去了。”
　　消息贩子点了点头，上前一步。
　　“听好，”萨拉查瞥了眼周围，然后飞快地转回眼，严肃道，“我能听懂蛇讲话。”
　　“什么？”消息贩子觉得自己耳朵瘸了。
　　“我能听懂蛇讲话，还会和蛇讲话。”
　　萨拉查抿了抿唇，一把拉开自己与麻瓜的距离，不管听不听得清他都不会说第三遍了。
　　消息贩子怔了一会，随后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好吧……”他点了点头，又龇牙道，“这还真是个特殊的秘密。”
　　“听好了，城里昨天抓到的小孩就在城镇中心钟塔的底下，被关在了地牢里。”他继续道，“据我所知在左转第三个路口拐进去的那条牢房的第四间。”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萨拉查惊奇地挑了挑眉，麻瓜耸了耸肩。
　　“我有个在那工作的舅舅。”
　　“原来如此。”
　　萨拉查对麻瓜的亲属关系一点兴趣都没有，他转身朝老板道：“来间房。”
　　“这么早？不再出去逛逛什么的么……”老板惊讶地看着他，直到一袋金币被狠狠地扔到了桌上。
　　是的，他真的很富。
　　“我需要练习。”他皱了皱眉又补充道，“一定要大，最好能离人都远点，我们可能会打扰到别人。”
　　“当然……如你所愿。”老板连忙将金币揽进怀里，起身为萨拉查引路。
　　他们的房间处在酒馆二楼的最末一间，还带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阳台，阳光从大开的窗户里直撒进来，把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辉。当然萨拉查也没如他说的那样练习——他需要练习什么呢？戈德里克自己可以练练脚踩坩埚头顶草球——反正那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
　　他打了个哈欠，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了，就着阳光也不为所动。
　　有什么问题？他昨天晚上已经为了看蠢狮子练阿尼马格斯一晚没睡了好吗！劫狱晚上劫又不急，还有黑夜加成呢。
　　戈德里克绕着床转了一圈，嗷呜嗷呜叫了几声，又用爪子推了人几下，没反应。
　　好吧，其实他也……狮子张开嘴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一下子变回人，瘫倒在床上，懒洋洋地抬手打了个封锁咒，顺便放下了窗板。
　　先睡好了，一会救人救着救着昏倒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