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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赤色般若夺命追魂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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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陆随你个挨千刀的。”陆南卿捂着腰坐在地上,一边抱怨一边朝四周看了看。
身前一条土路延伸入山,道路两旁生着杂草,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前面那座山,山林密集得简直是有人有意栽下去一样,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隐藏在叶丛中的几片檐角,飞鸟般张弛着。
“木头!”陆南卿喊道,没人回应。
“景长寂!”还是没人应他。
“冰山神尊大人!”
周围还是一片寂静,他这一嗓子,只唤出一位不耐烦的陆随。
“行了。”陆随挖了挖耳朵,道:“蓝洞的传送位置还没有精确到固定的一点,现在看来,应该是因为你和景慕那小子跳下来的时间不同,所以导致你们传送的位置有差距,差距还不小。”
“啊?”陆南卿失望道:“那怎么办?”
“你堂堂无为道不会自己想想办法吗?”陆随白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你踹我,我能在这儿吗。”陆南卿回怼过去,“而且从根本上来说,咱俩是同一个人,你想办法就等于我想办法。”
“我要不踹你你现在还在观星台呢。”陆随右手指着他,“别用这个理由,换一个。”
陆南卿道:“我不换,你不想办法我也不想。”
陆随道:“要不然我用净神送你一程?”
陆南卿坚决拒绝道:“不,我恐高。 ”
陆随:“……”
你一任天道恐高就恐高吧,还说的那么大声,生怕不让别人知道?
且,刚才在上边谁说自己不恐高的。
两人争吵着,身后车轮碾过石头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转身,只见一老农拉着一车半人高的茅草,走起来一晃一晃的,好像随时都会摔个跟头。
“我要是你,现在就去问个路,总好过一直在这呆着好。”陆随没好气地道。
“我知道,不用你说。”陆南卿不满道。
“那个……这位老人家。”陆南卿朝老农招呼了招呼。
老农见这青年一身绫罗绸缎,又一个人在这儿嘟嘟囔囔半天,还以为是哪个门派跑出来的失心疯小公子,本想着一声不吭路过,免得惹上什么麻烦,可谁知这小公子还把自己喊住了,心里顿时一阵慌乱。
“公子……您,叫我?”老农颇有些担心地问道。
陆南卿点了点头,道:“老人家,请问这里是哪啊?”
老农奇怪地看着他,道:“公子不是我们本地人吧。”
“对对对。”陆南卿点头如捣蒜,道:“我刚从冀州过来,没想到传送阵法出了问题,不知老人家能否详细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嗨。”老农道,“难怪公子不知,这里啊,叫哭丧山。”
陆南卿心道;“我是想问问最近有什么城池啊,而且这地名怎么这么诡异。”
身边的陆随突然蹦出来一句:“周围有妖气,很近。”
“有吗?”陆南卿眉头微蹙,嗅了嗅,道:“没有啊。”
“公子,您……在跟谁说话?”老农小心翼翼地问。
陆南卿眨眨眼,这才想起来自从自己成道之后,由于‘天’的加持,凡境之下的人看不到陆随,有些抱歉道:“没什么没什么。”同时在脑海中默默给陆随传音,“你从哪儿闻到的?”
“你以为妖会让你闻到自己的气味吗?”陆随道,“净神有反应,这儿有一股特别隐晦的妖气,再来,从这里向西一百里,煞气成雾,血腥味极重,像是一个圈子,在保护着什么东西。”
陆南卿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下,朝着老农道:“老人家,您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妖物作祟?”
那百里外的血腥气应该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藏着赤般若的尸血河,可那股妖气有些奇怪,这里的地形要比一般地方平坦好多,连棵树都没有,根本提供不了藏身点,那只妖能在哪儿?
老农布满褶子的脸不经意地抖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如常,道:“有是有,不过之前千影阁的人过来了一趟,咱们这儿荒僻地方,有点妖怪啊鬼魂什么的很正常,我们也早就习惯了。”
陆南卿道:“这样啊,那不知道今晚我能不能在您家借宿一晚,我刚来这儿,想先找个地方歇歇脚。”
老农看他跳过那个话题,顿觉一阵轻松,道:“这没问题,像公子这样的年轻人,我已经好长时间没看到了,年轻的都走了,不愿意在这待下去,只是……公子若是有什么其他的落脚点,还是离开为好。”
陆南卿笑而不语,这老农有事瞒着自己,这倒是可以确定,不过为什么让自己离开?那赤般若最近离这儿也要百里,没有必要为了抓他特地跑过来。
难不成还有其他鬼患。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一般赤般若这种级别的鬼煞,周围总要有些小怪偷摸着蹭点煞气和吃的,既然自己都下来了,就一并铲除了吧。
“还麻烦老人家带路了。”陆南卿略一欠身,礼貌道,“我现在身上也没什么盘缠,住不了店,恐怕也只有您能收留我了,感激不尽。”
老人家摆了摆手,道:“谈不上什么感激,我还担心我家太破旧您不愿意住呢。”
陆南卿道:“破旧点没什么,能有个歇脚的地方就够了。”
毕竟当年未成道的时候,他和陆随什么地方没呆过,上至鸟巢树梢,下至林地兽穴,只要能躺着,哪儿都一样。
不过他没有带钱也是真的,明明来的时候路过七星君殿,可他愣是忘了去找禄存要点儿。
陆南卿跟着老农,进了这座阴森森的哭丧山。
进山的路并不宽,那老农拉着身后的木车浅浅过得去,陆南卿看了看周围,现在刚刚申时,可山中密密麻麻的乔木却把阳光遮的滴水不漏。
还看到一座废弃的凉亭,檐角探出树叶,应该就是自己在山外看到的那个。
“老人家。”陆南卿问道,“这儿为什么叫哭丧山啊。”
虽然环境很阴暗,但至少没有什么大片的坟丘墓地之类的,怎么取这么一个不吉利的名字。
“原来不叫这个名字。”老农道。
陆南卿道:“那叫什么?”
老农说:“哭号山。”
陆南卿、陆随:“……”
没什么变化啊,哦对,不号改丧了。
这么看来好像还好听了不少。
那老农叹了口气,又道:“这儿先前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村里每天都会丢失一些活物,起先是家畜,接着就有人找到了树林里未啃完的骨头,还有一地干掉的血液,再后来等到家畜都没了,就开始有人失踪了。”
陆南卿的耳朵瞬间立了起来。
“你是兔子啊。”陆随道。
陆南卿瞪了他一眼。
老农继续道:“丢失的人大多数是青年男子,很快,又有人发现半截大腿,被丢在我们先前走过的那座凉亭里,这一传便不得了了,全村老老少少没有一个不心惊胆战的,生怕下一个被抓走的就是自己的家人,小伙子们实在忍受不了,就商量着连夜逃走,不过,没有一个活着走出去的,当那一堆白花花的碎块被发现的时候,整座山上便一片身穿丧服的村民,丧声不绝,才成了哭丧山。”
陆南卿和陆随对视一眼,问道:“您村子里先前有多少青年?”
“七十三位。”老农哑着嗓子道:“全死了,全死了呀!”
“没了丈夫,女娃们便也不想在这破山上呆下去了,自杀的自杀,下山的下山,在离这最近的城里找了几份差事才勉强糊口。”老农说到这儿,又叹了口气。
陆南卿给陆随传了个音道:“你还记得咱们先前在雍州遇到的一种鬼煞吗?”
“你指哪种?”陆随回应。
“鬼僮。”陆南卿道。
“你倒也还记得。”陆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不过你觉得这件事和鬼僮有关?”
陆南卿道:“不一定,鬼僮也只是鬼类,实力达不到这老农口中的那种地步,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那东西会的,别的鬼煞也会。”
“什么?”陆随道。
“善化人形。”陆南卿嘴角挑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