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火影]》拼西西

4、肆

　　在场的人们屏住呼吸。就连温柔的惠风都察觉到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因子，吓得轻轻擦过白色大敞，落荒而逃不敢流连。

　　宇智波斑——宇智波族长的长子，果然名不虚传。

　　二十几位来自于四面八方，不同属性的家族。先后轮番施尽秘术绝技，耗光查克拉都未能伤她一根发丝。开场不足三分钟，斑一出手就见了血。

　　然而，斑却没有像大家意料之中的那样接连急攻而上。

　　除了感知能力超群的扉间，在场的忍者们凭着专业认知自然分歧成两派。包括柱间在内的一派，对写轮眼出神入化的幻术肃然起敬，斑身为其中出类拔群的精英，一定使用了某种更高级的幻术；另一派则坚信自己的分析，斑在散菱上加锋了查克拉。

　　只有斑知道，那就是再平凡不过的几枚散菱。

　　一流的忍者只要一次过招，就能体察了解到对方的想法。方才那一瞬，她的心跳得过于急促了。

　　“我可以等足你包扎伤口所用的时间。或者你可以干脆认输？”

　　“不必。”斑话音未落，朽叶便接着说道。对陌生人一般的眼神与口吻，煽点起了她的妒火，使她语声中有了赌气的成分。

　　这份目中无人、惹人不快的傲慢，本是他素日的风格。今日却被别人抢了去，斑有些不大适应。

　　被豁开裂口的耳廓正在柔润垂肩的银发下，渐渐愈合如初，宛如一块从未有过瑕疵的羊脂白玉。

　　“体术很好，就让妾身用最原始的方式来验证一下。你是否有作为斗神的资格？”朽叶握紧禅杖。如幻如煜的眼眸中，泪迹已消失不见，甚至燃起了火焰，刚刚彷如只是斑的一场幻觉。

　　不管是因陀罗，还是宇智波，她都不会轻易认输。

　　禅杖缩回拳头大小，乖巧的浮游在主人身后。本以为没有了那个不明物体，也就解决了最大的麻烦。虽然斑偏偏选择了日向一族擅长的体术。权衡起来，总归要比一个饕餮之胃的怪物容易对付。

　　其他家族的看客纷纷发现，原来他们所见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斑终于不用再有所顾忌落得欺负弱者，胜之不武的名号。因为她的实力，早已超越了性别的界限。

　　女子的动作敏捷爽利，外人看起来轻盈缥缈仿佛力量不足，实则犀利有余，招招直指死穴。这才是斑向往的，热血沸腾的战斗。

　　朽叶没有尝试过刻意剥离查克拉，专门修行体术。那是祖母赋予他们的神力，就像仙人从来不需用双脚走路。他已经适应了新的时代，掌握了新的规则。

　　剔透晶莹的眸子中砌满了对他的诸多怨恨。斑越是摧枯拉朽，她的恨意便是越浓。

　　想要从她手中抢走胜利可没有简单。朽叶脚下一滞，忽而一改先前的左避右闪，将斑一军‘措手不及’。遗憾的是他正在移动之中，劈在他上臂的一击还是偏离了穴道。

　　朽叶迅速重整旗鼓，想要钳住他上臂，不料竟反被他臂弯紧紧禁锢右手。薄薄的唇角上扬出一弧得意的笑意。
　　——原来他是故意放出诱饵。

　　尽管比过去弱了很多，但依然令她难有转换的余地。写轮眼复制并倒回她先前所瞄准的位置，斑依样画瓢精准地打在她经络上，学习日向家族封住了她的穴道。背后所及便是峭壁，她已无路可逃。

　　斑悬起脚跟趁胜使出升风舞叶，准备给出结束的一击。塑风所卷起的枝叶翻涌着从她眼角擦过。纤纤素手仍被他牢牢控制。

　　虽然它们没有加入战局，但是不代表抛弃了忠诚。现在还不是他可以自鸣得意的时候。朽叶调动意志，一直远离战局的黑球穿破层层枝叶朝斑俯冲而来。

　　糟糕！斑已经跃离地面，纵是立刻躲避，结果还是迟了一帧。小腿侧面撞过了球身，免不了被剐去一块血肉了。令他百般不解的是，预料之中的痛觉迟迟没有到来，他明明碰到了球体。

　　仿佛窃听到了他心中所想。朽叶瞄了一眼，他完整无缺的小腿。

　　原来始终在等他的，不止她一人。没有灵魂的求道玉，反而比她更具有识人的智慧。

　　朽叶回过神来。这本是用来欺负那个笨蛋吊车尾的。自从那场变故以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过这一招。萤色的查克拉沿着经络凝聚至她掌心。

　　凭借敏锐的战斗本能，斑判断这是一场疾风骤雨濒临的前兆。“泉奈！火核！快走！”

　　随着她一推手掌，空气具象成型的重拳撕开风声，直冲猎物而去。力量之下所持镰刀的影分身犹如螳臂当车。多亏斑早有判断，否则□□凡躯根本无法承受，哪怕只是稍微中招都会粉身碎骨，即便有战甲在身，也绝对抵挡不住。

　　他一时之间想到能够抵挡此术的，恐怕只有柱间的罗生门。

　　“卑鄙的女孩子。先前讲好用体术较量的。”泉奈永远相信斑是最强的。只是因为要四处躲避这些飞沙走石，害的他们与千手一族的混蛋家伙们凑到了一起。

　　“以己度人的判断不一定是正确的。”或许是山石龟裂，混乱之间造就的错觉。扉间望向烈日下的山岩，那里并没有人。末了他说道。“也许她没有使诈，这就是她所掌握的最原始的体术。”

　　扉间永远会在最不恰当的时候，说出最逆耳的话。言下之意就是说他们宇智波一族卑鄙喽？“近来没有在战场上相遇，是你们千手一族的幸运，想一较高下吗？”

　　“枣之国大名要是看到他脚下的疆土变成这幅模样，已经该被气死了。”火核说道，“两位二少爷就不要再锦上添花了。”

　　“她又没有结印。”柱间神色凝重。冷不胜方的冒出一句，

　　“少主？”桃华闻声看向专注于战局的柱间。

　　难道她所有的术，都无需结印吗？

　　不知她身上还藏有多少他们没听说过的秘术。柱间在脑中粗略的模拟了一场战斗，假设现在站在她对面的是自己，那么，毋庸置疑——他会输。

　　果然还是失手了。宽大的衣袖随气流的余波，在风中摇曳作响。

　　不过，既以回忆过了一次，下一招她不会再发挥失常了。

　　‘八十神空掌！’术如其名。万拳齐发连成了一道大幕，铺天盖地袭来。

　　斑怎甘示弱，一声火遁，滔天大火好似爆裂的岩浆迸发而出，仿佛天地之间的博弈，将他们各自阻隔在力量的幕后。如今的他还没有足以和它硬碰硬的绝对防御。只能利用他天赋异禀的力量所长。

　　就像经纬分明的黑白两仪，空气重拳虽无坚不摧，可是背后却是一泓温润清亮，万物不争的水。斑才是那彷如将人拖入万丈深渊的纯黑。那是只有感知忍者才能亲身体会到的，蕴含在嚣张气焰中的危险因子。

　　两边的看客早已看着苗头，转移到了安全地带。

　　白色的衣袂在火光中乱飞，翻涌的火光照亮了她绝美的容颜，好像九霄云外的神女。朽叶感受着迎面扑来的热浪，熟悉到刻骨铭心查克拉将她包围，骤然填满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熊熊怒涛对面的黑色身影孑然而立。她仿佛见到了他冷傲而优雅的影子。

　　——是他回来了。

　　除却他一人，世上再无人能有此气魄。仅仅是他不容冒犯的威严就足以令人匍匐在地。阿修罗又怎么行？

　　而她就像一只渴望扑火的飞蛾。不惜粉身碎骨，只愿融化在他的生命里。

　　“就是现在！！”

　　山上的人一声令下。扉间终于确信了自己先前的怀疑而非幻听。“大家小心！有埋伏！”

　　四面八方的黑衣人最快调动部署，将整个山腰团团包围。他们早已摸清了所有参赛人员的底细，有备而来。只是没想到遇上了最坏的意外。不在名单上的柱间和斑，居然也一同隐藏在了随行的人中。

　　还有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女人，差点毁了他们计划。

　　未知的神秘远比有限的差距更加令人忌惮。充满杀气的目光落在朽叶身上，他们首先要除掉的障碍就是她。

　　“站在那不要动。”斑一贯的命令式口吻，不知是警告来人，还是对朽叶所说。

　　树林另一边已经拉开了混战的序幕。他对偏爱作怪的弱者，向来没有什么恻隐之心。飞散的凤仙火之术宣告着他被介入的不悦，一击撩燃了对她狠下杀手的四名黑衣刺客。

　　略过耳边的厮杀，朽叶倒当真无动于衷。仿佛漫天烽烟都与她无关，只是扬眉淡看着斑。

　　“宇智波斑，你还有心情英雄救美吗？以他人名义参赛，暗中随行。枉你们和千手一族以强大闻名。原来行事都是如此卑鄙。”

　　银针由斑抢夺过来的苦无，打离了原来的轨迹钉进树干，缠绕在上的藤蔓霎时枯萎窒息——千本有毒。

　　斑不仅精谋善战，对其他家族流派也闻多识广。可惜这种半吊子水平的敌人只能扰了他的兴致。

　　“是长居四国的丰钰一族吗？你们竟南迁到枣之国来了？”斑暗自猜测，赏金果然是大名放出来的诱饵吗？

　　丰钰一族自知不是斑和柱间的对手。如果不能先发制人，他们必将葬身于此。

　　后面上来的黑衣人迅速分成两队。

　　写轮眼日常行云流水的穿透力，让他们领会了宇智波一族的恐怖。斑顺着另一队人的目光，看到浑然无事的朽叶。枪林弹雨般的毒针已投脱出手，朝她袭来。

　　“喂？你又在发什么呆……！”这是斑目前唯一承认她实力的女性对手。她怎么会那么愚蠢，竟大意到将背部留给敌人兀自出神。

　　斑俊眉一皱。对上她不染纤尘的眸子后，才作罢了即将待发的火遁。

　　“你还会关心妾身的安危吗？”

　　“我可没有把你当做同伴。”斑桀骜的回答说。

　　没有视野死角的白眼，又怎会注意不到如同蝼蚁一般的鬼祟。敌人坚信她插翅难逃，从藏身点位鱼贯而出，准备补上必杀一击。

　　只见她微微回眸，犹如不可方物的神祇。刹那释放出巨大威严，掀起狂风刮的人睁不开眼。方才一不小心将战圈扩散过来的几位，统统受殃被震倒在地。更不必说直接受创的那几位黑衣人，还没靠得她近身，已经被震的七零八落，昏死过去毫无还击之力。

　　万幸，涂满毒液的千本全都一根根排队撷进了地理。

　　烽烟未歇，朽叶重新迎上斑的目光，这次他的眼瞳里多了几分诧异。

　　就凭他们，还没有碰到她衣角的资格。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和千手一族一致对外。”泉奈觉得，他大概做了一个噩梦。

　　“大哥！？”这种震的人心脾乱颤的震撼太过似曾相识了。果然和兄长很像。

　　柱间晓得弟弟要说什么。他还是第一次作为感受者，去体会这种地动山摇的震撼。

　　只可惜现在不是让他细细体会的时候了。柱间望向隐在枝叶中的猎物。兄弟之间的默契无需语言。扉间心领神会，高声喊道，“——大家都住手！”

　　黑衣人中的指挥队长几经起落逃藏，还是没有逃离皆布袋之术，神出鬼没的木手。

　　柱间言语之中，另有一番威严。“我需要你告诉我们，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是，是我们的首领隼龙大人，他想要借着这次机会提一提我们的丰钰一族的名望。没想到你们两大家族的人会来……我们并非针对千手一族！”

　　“就凭你们？”其他家族的人纷纷不平，言论不一。

　　“胜负已分，千手一族成教了，请回吧！”既然是以名望为目的的开始，进行到此已经可以结束了。柱间不代表其他家族立场。毕竟他们脚下所踩的土地所属权，归于他人所有。

　　还能捡得一条生路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丰钰一族还有生命迹象的人迅速撤离。胜方家族中也有人受伤，大部分没有选择追踪。

　　“哥，你那边怎么样？”远远见到一个气焰嚣张的剪影走来，泉奈收起短剑，迎了上去。

　　“能不能活着回去，就取决于他们的气数了。”

　　“这次带回去的情报可热闹了。”泉奈同情的环顾了一圈，一个小时前还是绿意盎然的大好河山。

　　各家散落在地的短兵已经不值一提。方才的空气重拳已经将山脉破坏的乱七八糟，后又经过高温焚烧。侵占土地肆意横生的树干上，还滴淌着水遁流下的水渍……

　　“我们现在怎么办？”

　　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想来枣之国的人已经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了。

　　父亲派他们而来的主要目的是盯紧千手一族。现在看来可以撤退了。因为柱间的想法和他如出一辙。忍者立场独立，不便卷入大名之间斗争的泥潭。

　　“此地不宜逗留，先回族地吧。”

　　火核见到斑后，眼神一直在他身后寻找着什么。“那位日向姑娘呢？”

　　“时间紧迫，我们没有时间陪她玩了。”没有结果的较量令人不快，但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他才迈开一步，银色的柔影就前来挡住了他们去路。烟尘还未消散，空气中再次剑张弩拔。

　　他的眼神经过她就像从未相识过的坦然。自己于他而言，是否已无足轻重到令他忘记，至毫无印象的程度。沸腾的愤恚甚至让她莹白的面庞，有了殷红的醉色。

　　他们重新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各家族的人渐渐聚拢过来，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接下来要继续的比赛。

　　女子怒目瞪着他的眼中灼灼燃烧着憎恨，斑误会她拦住自己是要争出胜负。“你可以随时向我下战帖。不过，今天不行了。”

　　“不要再伪装了！还是要妾身提醒你？”

　　什么伪装，提醒？经丰钰一族那帮家伙一通捣乱，斑差一点点就把引起骚乱的罪魁祸首忘了。

　　火核揣测着的目光在斑和女子来回流转。人群中有人抢先笑道，“宇智波家的小子，这个女子之前口口声声要逐一辨认我们。她要找的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火核回言道，“就连查克拉气流都不能躲过的人，还是闭嘴为妙吧？”

　　朽叶无视周围渐渐生出的非议，对斑说道。“谁知你是否又会出尔反尔，今日你必须把话说清楚！”

　　斑不喜欢被人命令威胁。不过，他也有存在那么一丝疑惑。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竟控诉他言而无信。

　　周围甚至有人吹着口哨，起哄起来。直到斑开口才安静下来。

　　“我历来言出必行，何时出尔反尔？你又要我说清楚何事？”斑在心中思忖，说不定可以从她话里找出些线索，也好顺藤摸瓜，查清她的背景或同伙。

　　然后……
　　然后，斑就后悔了自己的一念善良……

　　朽叶恼羞成怒的质问道，“那你为何没有来迎娶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