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痴》佑安福

4、一战成名

　　学校将文理科分为AB部，A部在一楼，B部在二楼，与二人在楼梯口分别后，许往就迅速跑向自己班级，准备向秦写探听八卦。而另一边的秦听和余漫照之间的氛围也有些微妙，余漫照满腹心事，几欲开口，反复斟酌后最终选择放弃，只一句再见便与秦听各回各班。
　　一进教室，看到秦写，许往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啊写啊，你知道余漫照吗？
　　听到熟悉的名字，秦写将埋在漫画书中的头抬了起来：我知道啊，你怎么问起她来了。
　　许往解释：今天我和秦听在食堂碰到她了，我有些好奇她，她看起来很特别。
　　“她怎么会在我们学校的食堂”秦写也有自己的疑惑。
　　“你真烦，明明是我先问你的。她好像是因为六中的新校长不能兑现给她的承诺，就转到我们学校了。”许往着急的解答。
　　“这样啊，那你怎么看她？”
　　许往只好又暂时按捺住好奇心：她看起来很骄傲，但我总觉得她有些自卑。给我的感觉就像动物园里的孔雀，即使高傲的抬着头，也只能被束缚在那一方小天地。
　　听到这里，秦写打断了许往：她确实有资本骄傲，她是我们初中所有人的女神，包括女生。年级排行榜上永远是第一，家境优渥，身材好气质好，长相你也看到了，各个方面都能碾压所有人。她真的很完美，完美到老天都有些嫉妒她了，所以要收走一些属于她的美好。
　　秦写说到这，连连叹气，觉得惋惜。许往也感叹：原来余漫照这么优秀啊，那后来呢，她怎么样了。
　　“初三第二学期，她的爸爸因被人举报贪污受贿进了监狱，家里的所有财产都被封了，她的妈妈又一直养尊处优，生活突然遭受这样的巨变就生了一场大病。你知道的，人人都喜欢锦上添花，少有人雪中送炭，她家的亲戚也不例外。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六中的黎校长找到了她，表示愿意每月给她和她妈妈三千生活费，条件是成绩不能下降，并且要到六中读高中。虽然我觉得黎校长有些乘人之危，但对于余漫照来说，那就是救命稻草，她只能选择抓住。”
　　许往没有想到曾经那么骄傲的人却要经历这些挫折，或许正如秦写所说，是老天嫉妒了吧。
　　“刚才你说她来了一中，我想她应该已经走出之前的困境了，或许她要继续书写属于她的传奇了。”秦写看向许往的眼睛有些熠熠光辉，仿佛与有荣焉。
　　“你说的没错，但是阿写，秦听以前和余漫照很熟吗。”许往抿着嘴唇，睁大眼睛看着秦写。
　　“他们一个班的呀，还是同桌，一个万年老大，一个千年老二。”想到这，秦写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你不知道，秦听有一次考了第一，上午还拿着成绩单跟我们炫耀，结果晚上回家就蔫儿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回事？”许往很配合。
　　“余漫照的机读卡被办公室老师洒了水，没读的完整。排行榜出来后，他们班班主任觉得不可能，就又动手亲自改了一遍，结果不出所料，老大还是老大。哈哈哈，秦听那脸黑了好几天。”
　　许往很少能听到关于秦听的糗事，也不禁放肆的哈哈大笑。
　　“你们安静些，大家要午休了。”秦说看不下去这旁若无人放声大笑的两人，过来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噢噢。”秦写立马噤声，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睡觉吧，下午有头疼的数学课。”许往轻轻出声。
　　许往凭着自己死皮赖脸的深厚功力成功蹭了秦听一周的饭，也做了一周的拦路虎，跟屁虫以及有些臭男生眼中的倒追女。
　　这日，许往终于从母上大人手中接过了粮票，打算从此翻身农奴把歌唱。
　　中午放学，许往依旧跑到秦听班上堵人，不过这次，她带着底气，带着从容，带着钞票。
　　许往站在门口向里面不停张望，却始终没有找到秦听，引来一阵探寻和嘻笑。
　　许往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我找秦听。
　　一群男生回答：我们知道。
　　许往：我找他吃饭。
　　还是那群男生回答：我们知道。
　　许往：我没有追他。
　　那群男生继续回答：我们知道，哈哈哈。
　　许往：你们知道个屁啊。我又没病，我干嘛追他。
　　刚上完厕所回来站在许往身后的秦听不禁怀疑起自己。
　　许往说完看到大家的视线都聚焦在自己头顶，还以为头顶有什么东西，伸手摸了摸，手垂下来的时候打到了身后人的大腿，连忙转过头准备道歉：不好意……思啊。看清对方是谁后，有些做贼心虚。
　　见秦听不说话，许往继续道：你，你干嘛去了，今天我请你吃饭。
　　沉默了几秒，对方淡淡开口：你又没病，干嘛请我吃饭。
　　许往真是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硬着头皮对着秦听嬉笑“人是铁饭是钢，不吃才要生病呢。”
　　眼前的女孩笑魇如花，但此刻秦听并没有心思去欣赏，满脑子都是那句“我又没有病，干嘛要追他。”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在意这句话。
　　“不去。”淡淡丢下一句话后，秦听就拨开许往，径直走向了座位。
　　许往看到秦听进了教室，也顾不了三七二十一，跟着进去。
　　许往拉了把凳子坐在秦听的边上：我这周有生活费了。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感谢，我请你吃好吃的。
　　秦听置若罔闻，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许往锲而不舍：食堂？鸡公煲？披萨？或者火锅？但是如果要吃火锅的话可能来不及。
　　秦听还是不说话，这让许往很挫败，总不可能真的承认自己有病吧，其实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思及，许往给自己打气“忽略那些看热闹的人，他们是猪，他们是猪，他们是猪。”
　　做好足够的心里建设以后，许往对秦听说：我有病，所以我请你吃饭吧。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哄笑。
　　秦听也有些震惊看着许往。却不料对面的女孩一脸认真的说：真的，我有病，我从小就有低血糖，包里随时放着糖果和小零食。说完还深怕秦听不信，立马从校服兜里掏了两块巧克力出来。
　　想到许往刚才所说人是铁饭是钢，再想到她有低血糖，秦听终究是妥协了：走吧，吃饭。
　　两人走出教室的时候，那一群看热闹的人纷纷鼓起了掌，场面变得很滑稽，就像是婚礼现场，新人走红毯，宾客在一旁祝福一样。
　　听着掌声，许往觉得很头疼，以前只觉得八卦是女生的专利，怎么这群理科班的男生更热衷八卦事业，一直在旁边看戏竟然连饭都不去吃。
　　教室里的小插曲耽误了不少时间，两人还是选择去食堂吃饭。本来应该是许往请秦听吃饭，但到了窗口仍旧刷的是秦听的卡，两人皆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吃完回教学楼途中，许往才想起来自己的真正目的：哎呀，刚刚吃饭又是刷的你的卡。秦听不以为意：没关系。
　　许往却觉得有关系，还有很大的关系：这样吧，这周六我请你吃火锅，我知道有一家老火锅特别好吃。
　　秦听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答应了。
　　许往原以为，这周可以风平浪静的过去，但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
　　没过一天，在B7班发生的事情就在年级里传得沸沸扬扬，并且越传越离谱，让许往在高一年级一战成名。什么许往为了请秦听吃饭，承认自己有病。还有许往为了追求秦听，公然承认自己有病。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许往为了追求秦听，不惜让自己生病博取同情。
　　在被老唐叫进办公室的途中，许往一直在猜测，老唐听到的版本更新到哪个阶段了。结果当然是没猜到，因为还有更新的版本：许往为了秦听自残。
　　许往听到这个版本真的是哭笑不得，果然不能低估人民群众的力量啊。颠倒黑白算什么，大家的想象力可以无中生有，甚至可以填满黑洞。
　　稍微镇定之后，许往反问老唐：您觉得我像自残的人吗？
　　老唐虽然是文科班的班主任，但却是典型的理科男：不像。但这件事情要解决，让流言一直像雪球一样滚下去，对你们都不好。
　　许往很苦恼：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制止。
　　老唐：我知道你们最近都在一起吃饭，以后你们拉开距离，这样的流言就少了。
　　许往觉得有些可笑：可我们就是朋友间正常的吃饭，凭什么要因为别人就委屈自己。
　　老唐也有了些怒气：这是在学校，你的一言一行就得遵守校规校纪，你已经被人盯上了，你就更得注意和男同学的距离。
　　老唐的话让许往觉得很委屈，明明就只是想请人吃顿饭，结果闹了这么多乌龙，到头来还要跟秦听保持距离，简直欺人太甚。
　　许是看出了许往的不高兴，老唐叹了口气，语气放缓：行了，时间久了这些流言就没人关注了，你也不要太在意。但我要提醒你，你们马上高二了，任何事情都要排在学习之后。其他的我也多说无益，回去上课吧。
　　许往耷拉着脑袋走出办公室，一转身就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也没有心思说对不起，侧过身就想离开。
　　“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就这么传进了耳朵。
　　许往没有给秦说任何回答，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眼睛里有盈盈水光，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小孩刚找到可以撑腰的大人。那模样是秦听从未见过的样子，心里隐隐泛起一丝心疼。
　　半晌，许往平复了一下情绪“你怎么在这里。”
　　“我去找秦说，秦写告诉我你被你们班主任叫走了，可能是因为最近的流言。我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你澄清一下。”
　　“还好你没进去帮我澄清，恐怕会越描越黑，老唐让我把学习放在第一位，跟你保持点距离。”许往有些小庆幸。
　　闻此，秦听微微皱眉“那你怎么想？”
　　许往只觉得脑袋很乱“我不知道。”
　　秦听扯过许往的手臂，很认真的告诉她“你不用考虑别人怎么看，你乐意跟谁吃饭就跟谁吃饭，想跟谁交朋友就跟谁交朋友，你有自己独立的思考，不要被别人左右。还有，你要是有心学习，无论跟谁吃饭，都能有好成绩，同样，你如果无心学习，就算不吃饭，也照样吊车尾。”
　　许往被秦听的一番话点醒了，自己从未落下过学习，和秦听吃饭也没有做出过不合规矩的举动，为什么要被其他不相干的人影响。
　　上课铃突然急切的响起，许往来不及说更多，只一句别忘了周六的火锅，就给了秦听一个答案。
　　周六悄悄的就来了。
　　周六的两人聚餐，实在是太官方，无非是许往一直表示感谢，秦听不断接受感谢，再无它。（作者表示也很心累，啥时候能发糖啊。）
　　周一课间，秦写问许往周末都干嘛了。许往一句“周六跟你哥吃了个火锅”着实把秦写震惊了。
　　“我哥周六是见你去了？”秦写很吃惊。
　　“对啊，我不是一直想感谢他嘛，就请他吃火锅咯。”许往淡定的说。
　　秦写没想到自家哥哥的不寻常竟然和许往有关，“你知道吗许往，这周六是我家家庭聚会日，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七大姑八大姨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顿饭，就秦听溜了。我爸气的晚上直接把门反锁，还是半夜秦说偷偷给他开的门。”
　　这下换许往惊呆了“啊，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他周六没事呢，他也没跟我说你们家庭聚会这件事。”
　　秦写吐槽起亲哥毫不嘴软“总之秦听这人也太不靠谱了，不可深交。”
　　许往在一旁敷衍着“就是就是。”
　　说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许往同学还是不想站在风口浪尖上。于是后面凡有秦听和许往，就有秦写和秦说，四个人吃饭你能奈我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