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琴弦】恋爱物语》月见山由纪

4、第四章

　　冬天过得特别快。每天都是功课和练习，莲在两方面都提点了我不少。
　　在最后一次摸底考试，我居然只差莲五分。
　　因为星奏高中的A班和B班是平行班的缘故所以不存在实力悬殊。
　　我在通知栏张贴的新学员登记表中寻找我的名字。
　　一年A班。
　　“月森莲……月森莲。”我手指顺着名字往下。
　　一年A班。
　　太棒了。
　　我扭头告诉了人群之外的月森，他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像是给我的热情浇了盆冷水。

　　星奏高中部的一切都比国中部要华美许多，无论是练习室的数量，教室的装潢，校服的款式，还是午休可以闲逛或者休息的地方。

　　学校入口处的那尊雕像总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总觉得它是有生命的。月森知道后还嗤笑我一句笨蛋。

　　流传在星奏高中的小提琴罗曼蒂克已经被新生知晓，每人都很憧憬有这样的爱情故事。

　　大概是因为月森父母是小提琴和钢琴的组合吧，我也有私心将我和莲编排在一起。

　　月森莲因为优异的成绩，美名传遍音乐部新生的耳朵。
　　莲对此倒是很平淡，我在他眼中也没有看见骄傲的神色。

　　我喜欢莲。
　　从小就一直喜欢。
　　从你为我拉的第一首曲子开始。

　　我没有那个胆子直接对莲说。高中一年级刚开始我就遇到了一个叫高阶沙赖的女孩。
　　年龄越大，和月森的距离就越来越远。尽管我们一直是幼驯染，天天在一起，两颗心却不可能继续前进。
　　这是我能明显感觉到的。
　　月森抽空参加了许多国际大赛，因此我总是一眼就能看见教室里唯一空缺的位置。

　　“小纯。”是沙赖，我喜欢她亚麻色的眼睛和微卷的头发，给人温暖的感觉。
　　“你喜欢月森同学吧？”
　　她是唯一一个能看出我心中埋藏了近十年的秘密的人。

　　我没有表态。
　　“因为小纯看向月森的眼神不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星星落在你的眼中。”她温柔的声音让我睁大了眼睛。
　　高阶沙赖成为了我的交心朋友。
　　她鼓励我直视自己的内心。

　　我看向自己的双手。傍晚归家，我拉开窗帘，看见月森正在擦拭他的爱琴。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眼神是多么直接，他看向我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噗通——噗通——”我背过身捂着脸蹲了下来。

　　门铃声渐响，我冲下楼准备开门，母亲已经站到了玄关处。
　　“美代阿姨，我有事找纯夏。”月森有礼地问候了一句。
　　他看到了正扒拉着扶梯的我。
　　母亲把月森迎了进来，准备好茶水和糕点便到房间里留下空间给我们两个。

　　“今天的上课笔记。”
　　我点点头，拿出写着“月森莲”的蓝色笔记本。他翻了几页，我这才注意到，从第十多页开始到之后，基本都是我的字迹了。

　　我把“要看还是回家看吧”这句话咽了下去，我想多呆一会儿。
　　我抓着膝盖上的布料。这是我紧张时就会出现的小习惯。

　　“呐，莲，你这次去的是维也纳吧。”
　　“嗯。”
　　我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从背后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绑着丝带的礼物盒。
　　月森把礼物往前一递，见我迟迟不接，别扭地催促了一句。
　　盒子里装的是一只八音盒，小巧精致，播放的音乐是最经典的《卡农》。

　　我惊讶地看向月森。没想到莲居然会买这么符合女生口味的东西。
　　“那是妈妈挑选的。”
　　“啊？……噢。”
　　我窃喜。
　　月森找借口的时候总会轻挠自己的鼻子。

　　因为要补回空缺的课业，月森暂时在我家呆一个晚上。
　　月森在母亲“关切”的目光中，走进了我的卧室。

　　月森摊开书本，坐在软垫上，仔细阅读。我埋头写作业，时不时抬头看看他。
　　台灯的光打在他的侧颜，睫毛投下阴影。
　　“你在干什么？”
　　“啊！疼。”手上的自动笔芯突然断裂，弹到了我的眼睛。
　　我揉了半天也不见这笔芯出来，眼泪倒是不断地流。
　　月森凑近我，扒开了我的眼皮，往里面吹气。
　　“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我听了立马炸毛，扔下笔打算捶死这个比我小了一个月的蓝毛小子。

　　最后月森十分“诚恳”地道歉并且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我不得不赞叹月森极高的学习能力。他看了大概半个小时的课本就能够完成大部分的功课了。
　　我勉强给他讲解了数学的压轴题。说实话女生的通病可能就是不太擅长数学，而我算是不太擅长数学中稍微好一点的那种。
　　睡觉之前练习两个小时钢琴，照例完成之后打开窗户。我惊讶月森这么晚了还在练习。
　　静静听了半个小时的琴声，想象了半小时他拉琴时候的神情。我关上了窗户。
　　“晚安，莲。”我对着空气道了晚安。

　　莲不会知道我总共说了多少句晚安，也不会知道其中有多少句被我期望能通过空气会传播到他的耳里。

　　沙赖约我周末去游乐场放松。
　　她说她会带上从国中时期就在一起的男友。她偷偷把我拉到一边，凑近我的耳朵：“带上月森同学吧。”

　　带上月森同学吧。
　　一整个下午，我的脑海里回荡的都是这句话。
　　月森早早地理好了书包。
　　沙赖见他快要走出教室门了，连忙冲上去挡住他。
　　“挡路”一词差点脱口而出。大概是因为沙赖是我朋友的缘故，月森忍住了。
　　“什么事？”
　　沙赖迎上了我的目光，“小纯要去游乐园，问你要不要去。”
　　她朝我挤眉弄眼。我瞪着她，表情惊恐。大概是惊恐……吧。
　　不然莲看见我的表情整个人怎么会石化呢……

　　“让她自己来说。”月森示意她好让开了。
　　沙赖帮我整理了书包，看着泄了气一样的我：“天呐，小纯的呆毛都耷拉下来了。”
　　我单肩背起书包，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咚咚。”
　　鞋柜旁边靠着一个人。
　　我眯了眯眼睛，是月森。
　　沙赖已经躲到了月森身后的树后面，对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便溜走了。她家有门禁时间，甚至比我家更加严格。大小姐生活真的不好过。

　　“去吗？”
　　“去。”
　　“噢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