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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座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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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地语软侬,郎君莫独居。妾居常山思恩笑,恩摇舟来倚莲笑。红烛锦被翻浪里……莫道啊……可销魂啊……嗯……”
“哪里来的贱婢,给本座拖下去拔了舌头……”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唱的人情意绵绵,听的人却头痛欲裂。
晏临江从床上坐起,眉头微皱,一双葱白的手按压着鬓角,缓解着疼痛。着的人身形俊朗,说的话却令人如坠冰窖。声音虽然停下了,却没有听到回答。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放下手,轻抬起头,只是一眼,却足以令他神魂震惊……
这里……不是折仙殿……而自己,不是死了吗?!
那现在……?脑海中瞬间传来一股剧痛,仿佛感官被无限放大,晏临江手背暴起几根青筋,他的瞳孔瞬间充血,冷汗滑落,此刻的他面目狰狞,仿佛发了狂的巨兽,不断撞击着墙壁,床榻。不一会儿,他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剧痛已过。晏临江打量着四周,身下床榻冰冷坚硬,屋内陈设简便整洁,桌上放着他的佩剑“恨生”,而自己一身青衫,袖口处绣着大片白色云纹,这正是天岚宗弟子的装束!
而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吗?!
晏临江轻抬手臂,用灵气化成一面水镜,镜中人双眸黑沉,鼻梁高挺,唇若含丹,面部线条精致,微微上扬的眉尾透出几分年少的不羁,这是一张精致却又不失英气的面孔,唇角微勾,带动眼角的一颗血红色泪痣,却又隐隐透出几分殊丽与妖艳,艳若桃李。这正是十八九岁的面孔,而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呢?晏临江嗤笑一声,他伸手拂过眼角的泪痣,这里……本该有一抹猩红色云纹的,正是他身为魔尊的标志,云纹也恰好掩盖住了右眼角的泪痣,。而现在,没有云纹,他还是天岚宗的弟子,那抹云纹,掩盖的不仅仅是泪痣,还有身份……自己也不再是魔尊了,仿佛过往都似云烟般随着云纹的消失而逝去,只剩下这个十九岁的壳子。
晏临江撤了水镜,他的眸色加深,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勾了勾唇角,带起一抹昳丽的笑容,仿佛尝到鲜血的狼崽,无时无刻宣告着自己的领地,透出一股戾气……
本座,回来了……
翌日
晏临江正在修炼,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夹杂着话语:“师兄可起来了?掌门有请师兄过去。”
晏临江整理好衣冠,走上前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弟子同是青衫,面容稚嫩,袖口处却没有白色云纹,这是宗主晏云殊身边的仙侍云听。仙侍不同于弟子,凡是天岚宗弟子,身着青衫,袖口绣着大片白色云纹,而仙侍却是资质底下,于修道一事前途渺茫,却又不甘长生,于是来到宗派之内做些杂事,位置底下,好比杂役。但也有些走运的仙侍,被某些门派之内大人物看中,收作近身侍奉,赐下灵药功法,增长寿命,提高资质。好比眼前的云听,便是此类人。
晏临江想象着十九岁的自己,年少轻狂,一双眼睛里尽是不服输,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傲气。说话也是夹带着傲气,像一只美丽的孔雀,永远抬着高贵的头颅,美则美矣,却锋芒毕露,也难怪到最后无人相帮,落得墙倒众人推的下场!而现在壳子里的人却不是十九岁的少年郎了,时间是最好的教训,在后来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里,他教会了晏临江很多,他将一个狼崽变成了凶狠的狼王,教给了一个狼王所需的狠厉,忍耐,不服输,坚持,甚至是……伪装……
“走吧!”晏临江朝云听微微点头,迈步行走,云岚宗内不得御剑,他也只得步行。云听跟在他的后面,抬头看着前面的身影,是他的错觉吗?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又好像哪里不同了,仿佛晏师兄身上笼罩了一层薄雾,有些看不清了,无论远近……
云听摇了摇头,带着讽刺,无论远近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他只是一个杂役弟子,又如何去真正了解晏师兄呢?看着前方晏临江的背影,云听低下头又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