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好啊》星路麋

25、第二十三章

　　韩茹只能一个劲儿地摸她的头，连安慰的声音也带着微微的颤抖。无助感使成乐紧紧搂住韩茹，两只手又因缺氧而颤抖着。
　　慢慢的，成乐的哭喊变得平静，又硬生生憋回一口气，忍住抽泣。可是刚哭完，气还急，抽泣不可能立马停住，惹得成乐想干呕。于是她把韩茹推开距离，撑着桌子捂嘴。韩茹一边帮她拍着背一边倒了杯水给她，成乐缓过来之后看着韩茹，哑着声音问：我是不是很差劲啊？”
　　韩茹把水递到她手上看着她喝了一口之后摸着她的背说：“没有，你很好。”
　　成乐低着头看手上的水说：“那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他们都不告诉我……他们都讨厌我……”
　　韩茹听得越来越不爽，把她手上的杯子拔走放到桌上，捧着她的脑袋转过来对她说：“成乐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一点都不讨人厌，你听见了吗？”
　　成乐木讷地点点头。韩茹松开她的脸，看着她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是，你是你妈妈还有你小姨外婆最喜欢的孩子，她们要是知道你抽烟颓废她们会心疼的。”成乐别开脸听着她的说教。
　　“你不会心疼吗？”韩茹话音刚落，成乐就盯着她用沙哑的嗓音问。
　　“会。”
　　听着韩茹几乎没有犹豫的话，成乐顿时就委屈了，既然心疼干嘛不早点来啊？瘪着嘴对她张开双手嗲嗲地说了声：“抱抱～”
　　韩茹也真顺着成乐的意抱了，没想到这个平时酷酷的小女孩一撒娇还这么可爱呢……
　　成乐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想到一会儿韩茹回去她就难受，把抱着韩茹腰的手紧了紧，在她耳边轻声问：“今晚能不能让我和狗子去你家？”
　　韩茹的身子僵了一下，这吹到耳朵的暖气让她觉得有些痒。“一个人在家害怕？”
　　“嗯。”成乐还是抱着她，现在唯一的安全感就是韩茹还有狗子了，她怕一撒手韩茹就走了。
　　“放开我。”韩茹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成乐以为她不愿意，就要这么走了，紧张得又收紧了手。
　　韩茹无奈地笑着说：“你不放手我们怎么走啊？你难道要抱着我回去？”
　　成乐吸了口气松开韩茹，在走到空一点的地方的时候一把将她抱起。
　　“啊，快把我放下。”韩茹受到惊吓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搂住成乐的脖子。
　　成乐吸了吸鼻子，嘴角上扬：“不是韩老师问我要不要抱着你回去的吗？我要。”
　　“你！”韩茹虽然很想下来，但是怕挣扎的时候会让成乐摔倒，就没有大幅度地动。眼看着快到自家门口了，韩茹手揪着成乐的耳朵命令道：“快放我下来开门！”
　　“嘶～疼啊姐姐。”成乐扭了扭头想甩开韩茹的手，结果她越揪越紧。“不是说让我抱你回去嘛？”边说着边把她放下了。
　　韩茹在开门的时候小声骂了句：“小流氓。”成乐听得那是一清二楚，虽然眼睛不好，但听力可是杠杠的。她笑着转回去把烟放口袋把狗抱上锁好门就非常自觉地进了韩茹家。
　　柠檬还没睡，在客厅看动画片，看见成乐进来了就立马扑上去抱大腿。看见成乐怀里的狗子之后更是开心得直撒娇，让成乐把狗狗放下来给她看看。
　　成乐看了看坐在客厅喝水的韩茹，韩茹点了点头她才把狗子放下。狗子有点怕生人，柠檬摸它的时候有些躲闪，不过反应不剧烈。
　　走到客厅柠檬蹲下轻轻摸了一下狗子的头，成乐坐在韩茹旁边笑着问她：“柠檬喜欢吗？”
　　“喜欢！但是它好小哦，我喜欢大大的狗狗。”柠檬就这么蹲着，成乐怕给她蹲麻了，就过去把狗子抱起来带着柠檬坐到沙发上才把狗给柠檬抱着。狗子这回倒没躲，反而摇了摇尾巴奶里奶气地叫了一声。柠檬被萌得咯咯笑，成乐见她喜欢，就问：“这狗子还没有名字呢，柠檬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
　　“真的吗？！”柠檬很开心，摸着狗头看着成乐问。见成乐点头，她看着狗子认真地说：“它的毛都是黄色的，叫它黄皮好不好？”
　　成乐的微笑僵了一下，问：“为什么毛是黄的不叫它黄毛要叫黄皮啊？”
　　柠檬看着成乐严肃地摇了摇头说：“黄皮好吃，就叫黄皮好不好嘛？”说完还腾出一只手扯了扯成乐的衣袖。
　　“好好好，你喜欢就好。”成乐摸了摸她的脑袋说。
　　见柠檬玩得高兴，成乐就转向韩茹问：“哎韩姨，黄皮是什么啊？”
　　“我们老家的特产。”韩茹瞄了一眼成乐简洁地说。
　　成乐安静看了一会儿电视又开口：“韩姨还喜欢看海绵宝宝呢？我也很喜欢哎。”
　　“嗯。”其实韩茹不喜欢看这些，只是不想换台而已。
　　“哎那你喜欢……”话说到一半，成乐的手机在兜里兜抖了抖，又抖了抖。成乐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来电显示才皱着眉接通。
　　“喂乐乐，你小姨说她告诉你了，你还好吧？对不起啊妈妈今天都在工作现在才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走到阳台把落地窗关上后成乐才开始搭腔：“没事，我还好。你不用道歉的。”说完她就摸出一根烟，点上。打火机的声音不大，放远点打上火再点烟安琳应该听不见。
　　“哦那就好那就好……”安琳好像在那头笑了，成乐把烟吐出来顺便小声叹了口气，对那头说：“那个……妈你别担心我了，我挺好的。”
　　“好，那乐乐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要妈妈给你邮回去吗？”
　　“没有。”又想了想说：“你那边不是凌晨了吗？你赶紧睡觉吧。”
　　安琳很高兴女儿能这样，这好像是成乐长大之后第一次关心自己，所以安琳笑着说：“好好好，那妈妈先休息了，乐乐你也早点睡啊。”
　　“嗯，拜。”说完最后一句，成乐也把最后一口吸完了，把烟头和手机放回口袋，双手捂着头深呼吸了一会儿才转身。没想到，韩茹正站在窗后抱着手臂盯着她。成乐拍了拍手，磨磨蹭蹭地走出去。
　　“没事吧？”韩茹虽然不喜欢成乐抽烟，但是人总得有个宣泄方式的。
　　成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双手背到身后低着头说：“我一紧张就想……我不是故意的。”
　　韩茹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到成乐眼前，成乐立马从口袋里把烟盒拿出来放她手里。“打火机也在里面了。”
　　韩茹打开看了看，确实在里面。“家里还有没有？”
　　成乐尴尬地说：“还有一个包万宝路。”
　　“现在过去拿过来。”韩茹故意冷着声音说。成乐很吃这一套，立马回家拿了过来。
　　进韩茹家门的时候韩茹一把把她拽到洗手间，拿出一瓶漱口水给她。“漱漱口，别让柠檬闻到味道，她不喜欢。”
　　“哦。”
　　成乐漱口的时候韩茹从成乐的上衣兜里把烟拿出来回卧室锁好才坐回客厅，柠檬抱着狗狗问：“妈妈，成乐姐姐怎么了？”
　　“成乐姐姐她抽烟了，她怕你不喜欢烟味所以去漱口了。”韩茹摸了摸柠檬的头发。
　　柠檬想了想：“哦，那姐姐是遇到什么难过的事才抽烟的吧？”
　　没等韩茹说话，成乐已经走到沙发后笑着回答了：“没有哦，姐姐只是习惯了而已。”
　　柠檬整个坐在沙发上，转过身看着成乐说：“妈妈说抽烟很伤身体的，成乐姐姐这是坏习惯，要改的。”
　　成乐笑着搓了搓她的头：“好，我尽量。去榻榻米上面玩吧。”柠檬开开心心地走了。
　　成乐坐回沙发，在韩茹耳边轻轻说：“对不起。”
　　韩茹叹了口气看着电视说：“你不该对我说。”
　　“你生气了？”
　　“没有。”
　　“我真不是故意的，今天我听到的事太多了我心里有点烦我才……”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韩茹转过头看着一脸着急的成乐说。
　　“那你为什么这么冷？”成乐耷拉着脑袋小声问。
　　韩茹捏着她的脸把她的头给拽了起来看着她。嗯，手感还不错。
　　“别整天想东想西的。”
　　成乐看着她点点头，握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疼。”
　　韩茹把手收回来，认认真真看电视。柠檬揉着眼睛回到沙发，把黄皮递给成乐对她说：“妈妈，成乐姐姐，我困了。”
　　成乐一把给她抱了起来走进房间放到床上说：“睡吧，我坐在旁边陪着你。”
　　“好。”
　　柠檬睡得很快，成乐看完几页书就睡着了。从房间退出来客厅的灯还开着，电视关了人也不见了，成乐把黄皮抱起来坐到沙发上看信息，下午到现在还真没认真看过手机。
　　丘北奇发了句：“你认识的话可以带过来找我玩啊，下周你们不是考试吗，考完放松一下也行的。”
　　安虹发了几个：“没事吧？”
　　其他的就是群消息了。
　　成乐答应了丘北奇下周去玩，给安虹回了个“没事”，就把手机放桌上抱着黄皮靠在沙发上眯了一下眼睛。哭了半天眼睛好像有点肿了。
　　韩茹洗完澡见成乐还没进来，就出门把那个靠着沙发快睡着的人叫起来了。“怎么不到屋里去睡？”
　　成乐望着天花板愣了一下说：“我习惯一个人睡，我想睡沙发。”
　　韩茹坐到沙发上好声好气地说：“不行，我家没有多余的被子和枕头了，跟我进卧室睡不好吗？”
　　成乐坐直了身子看着韩茹的笑容，一下就沦陷了，不就进卧室吗？把她卖了都行。“好，那我先回去洗个澡。”
　　“去吧，把钥匙带上。”
　　成乐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拿回来，不过想想这个点也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消息发过来就没担心。她没想到的是，在她洗澡的时候一个只玩过几次的人会打电话给她。
　　韩茹看着震动的手机，来电显示“陆柠羽”？这不是九班她的科代表吗？她拿起手机确认了一下，刚想把手机放下成乐就顶着一头还在滴水的头发进来了。韩茹把手机递过去给她说：“有人找你。”
　　成乐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想都没想就接通了，边拿着手机边坐在沙发上认真擦头发。
　　“喂，怎么了？”
　　“成乐我想跟你说一件事。”韩茹不是很喜欢听别人聊天，就对成乐说：“我先回房了。”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成乐对韩茹点点头。
　　对面听到了一点声音，紧张地问：“你旁边有女生啊？”
　　成乐笑着嗯了一声，回答：“是我的……姐姐。”还没追到手直接说女朋友也不好。
　　“哦。”陆柠羽松了一口气，又忐忑地说：“成乐，我喜欢你，能试着和我交往一下吗？”
　　成乐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对陆柠羽说：“对不起啊陆柠羽，我有喜欢的人了。真的很抱歉。”
　　陆柠羽已经猜到估计要失败，但没想到她拒绝自己的理由竟然是有喜欢的人了，又不甘心地问：“那你喜欢的人喜欢你吗？”
　　“应该……还没喜欢呢。”成乐想了想说。
　　陆柠羽也笑了，对她说：“那你就还是单身，我还是有机会的。”成乐听了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哪来的机会呀朋友，我心里就只装得下韩茹还有小柠檬了。
　　见成乐不回答，陆柠羽想她可能是累了，就高兴地说：“那再见咯，晚安。”
　　成乐烦躁地把手机放回桌上，抱着哼哼唧唧的黄皮走进卧室里。韩茹坐在床上看书，睡衣露出了大半截锁骨。成乐一进来就后悔了，怎么会答应和她一起睡呢？完了完了，太尴尬了。红着脸对韩茹说：“要不我还是到客厅睡吧？”
　　“站住。”韩茹合上书盯着成乐的背影说。“不是一个人害怕吗？过来。”成乐再怎么刚也抵不过韩茹一声“过来”啊。她就真的僵硬地走到床边了。韩茹把黄皮从她手上接过来后说：“先去把头发吹干了”
　　“哦。”
　　小黄皮好像很喜欢韩茹，被她接过去也不害怕，猛地摇尾巴蹭她的手。韩茹也很喜欢小奶狗，柔软又可爱的小东西谁不喜欢呢？
　　成乐吹好头发看着韩茹逗黄皮，气呼呼地就上了用被子捂住脸。韩姨都没这样对自己笑过，臭小狗凭什么？韩茹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又看见她把头捂住，就把被子扒拉下来对她说：“别把头放到被子里，会憋坏的。”
　　成乐睁开眼看着韩茹说：“别逗狗了，睡觉吧。”
　　韩茹虽然很不理解，但还是顺从地关了灯。成乐把黄皮拿过来用外套包住放到床下，屋里开了空调，而且快三月份了也回暖了没这么冷。两个人就这么干躺着，成乐小声问了句：“韩姨，睡了吗？”
　　“睡不着。”确实睡不着，下午的时候睡多了。
　　成乐侧过身子搂住韩茹的腰，韩茹僵住了，问：“成乐你干什么？”
　　“嘘～别着急，听我说说话，好吗？”成乐还是轻声细语的，生怕吓着韩茹。“我真的好喜欢你啊，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说了和你谈恋爱不会影响成绩的，我就想宠着你和柠檬，你也宠着我，就这么简单可是为什么你不同意呢？你是不是不喜欢女生，觉得我很奇怪？”
　　韩茹叹了口气，怎么这个孩子这么执迷不悟呢？“成乐你听我说啊，我不是因为你是女生而拒绝你，而是因为你还没有能力去谈恋爱，而且还有学业，不是你说不影响就不会影响的。”
　　“哦，所以你拒绝我就是因为我经济不独立还有怕耽误我学习？”成乐松开手躺平把头枕在胳膊上问。
　　韩茹感觉到腰间的手松开了也松了口气。“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成乐笑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韩茹，你以为你不同意我能认真学习吗？自从你那晚之后这几天上课我都很伤心，连你在说什么我都没听，其他科也差不多，你真的觉得这样有利于学习吗？”
　　韩茹语塞，说不出话。又听见成乐说：“我和你谈恋爱不是为了出门逛街买东西的，只是为了和你在一起，就呆在一起而已，为什么你会担心我和你谈恋爱浪费钱呢？那些什么师德师风本来就是让老师在学校做好该做的事而已，不要再纠结这些了，好不好？”
　　韩茹不想听了，她现在脑子乱得很。这件事韩茹也很纠结。她对成乐的感情好像已经变了，成乐好几次搂着她的时候她的心也跳得快了几拍，长得好看懂事独立有爱心会照顾人，换谁都会有点想法的。但是之前她一直压抑着不让自己有这样的想法，结果今天听成乐说的这些，她压不住了，她得认真考虑一下了。“睡觉吧，……明天再说。”
　　“好，但是韩茹，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我。”成乐笑着说。
　　成乐睡得特别香，但是对韩茹来说，注定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