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少年字》琚光

2、第二章

　　守卫室塔顶的房间是临冬城的女孩儿们的缝纫课室，除了公爵夫妇的几个千金，管家女儿珍妮·普尔、罗德利克爵士的小贝丝和在马厩工作的乔赛斯的双胞胎女儿班蒂席拉也经常和她们在一起接受茉丹修女的教育，这些女孩儿都是珊莎的粉丝。

　　女孩们织着手上的东西低声聊天。

　　“你们说王子是不是很帅啊？“管家的女儿珍妮嘴角挂着痴笑。

　　“那是肯定的咯，王子都很帅。“

　　“会有罗柏少爷好看吗？”

　　“其实席恩大人也不错啦。“

　　双胞胎七嘴八舌地说，这些十岁左右的女孩在心智上几乎没什么两样。而被她们簇拥在中心的珊莎面带微笑话语不多，努力做出成熟大方的姿态，事实上她内心也在悄悄勾画王子的模样，老天，那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王子，他会和雷加王子一样帅吗？珊莎只听说乔佛里王太子和他母亲一样有着黄金般的头发和翡翠绿的眼睛，众所周知当今王后年轻时可是艳倾七国的大美人呢。

　　娜娜没有参与女孩儿们的谈话，她盯着墙上绣有灰白冰原狼的巨幅织锦，手指捻住一枚缝衣针，暗自发力。

　　“葵花宝典。“娜娜低喝一声，缝衣针破空而去，不偏不倚钉在冰原狼的眼睛上。到时候，我就这样把缝衣针钉入某位王子的眼睛，她想。

　　茉丹修女只顾盯着艾莉亚，没去管窃窃私语的女孩们，也没发觉娜娜的小动作。

　　“艾莉亚，专心，别看窗外。”

　　“艾莉亚，这是什么？”

　　“冰原狼。”

　　“我已经弄了最简单的图样给你，可你难道连自己家的家徽也绣不好吗，史塔克大人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艾莉亚睁大了眼睛：“可是冰原狼并不简单呀，你看它一丝丝的毛，眼睛，鼻子，这太考验绣工了。”

　　凯特琳推门而入，女孩们停止说话，正襟危坐。

　　不苟言笑的茉丹修女对着夫人笑开了花：“夫人，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孩子们，她们的功课做得怎么样？”

　　“珊莎的针线活儿就和她的人一样漂亮，她的手纤细又灵巧。”笑语。

　　“艾莉亚的手和铁匠没什么两样！”冷哼。

　　“娜娜小姐，您的缝衣针去哪儿了？”茉丹修女惊呼。

　　“我……“娜娜思考着借口，瞠目结舌，“我也不知道它去哪儿了，反正……就是不见了。“

　　凯特琳叹了口气，拾起她的织品，上面只有一只灰白花色的冰原狼。

　　“这很考验绣工。”娜娜在旁边道，“你看它一丝丝的毛，眼睛，鼻子。”

　　茉丹修女愤慨：“这只是家徽，并没有那么……细致。”

　　“嗯哼。”娜娜说，“我们可以想象……”

　　这时凯特琳故意对着艾莉亚那块模糊不清的东西大声叹气，一言不发地从缝纫课室离开了，城堡里可还有一大堆活儿等着她处理。

　　母亲走后，艾莉亚把插着缝衣针的织锦往篓子里一扔。

　　茉丹修女那薄得几乎看不见唇的嘴愤怒地张大了：“艾莉亚，你去哪儿？”

　　艾莉亚没好气道：“去做我这双铁匠的手该做的事儿！”

　　“娜娜，你去哪儿？”

　　她愉快地摆摆手： “抱歉，我可不想和寻常女子一般整日与女红为伴，我是要做大事的人，”

　　“你说什么！？”

　　娜娜溜出去后，听到茉丹修女发出一声尖叫：“谁，谁把缝衣针扎到墙上的？”

　　君临距临冬城约1200英里，国王人马众多大大拖慢了速度，昨日临冬城又收到了国王的来信，他们终是要到了。

　　厨房外头瓜菜兽肉堆积如山，主厨盖奇一边给肥猪开膛破肚，一边骂骂咧咧该怎么喂饱国王这三百多张嘴，猎人门外还拴着不少待宰的家畜。学士塔楼临近厨房，鲁温抱怨屠宰家畜的血腥气让鸦巢躁动，狗舍里的狗儿也不安地在笼子里来回跑窜。

　　临冬城从未这么热闹过，为了应付王族，素来节俭的奈德大人大出血，请来工人、乐队、歌手、理发师、马僮和大量男女仆人。校场和大小庭院人来人往，帮忙搬运酒桶，清理地面，洗刷牲畜。女仆忙里偷闲地和临冬城的侍卫调情，歌手则当场在衣裳破烂的人们中间练起了嗓子，农民小贩闻风而至，直接在城堡外头练摊儿兜售蔬菜瓜果。

　　艾莉亚戴着前几天捡来的那只破头盔，娜梅莉亚与罗柏的冰原狼灰风在地下撕咬，发泄生长期的小狼过剩的精力，琼恩的白灵静静地站在一边，对兄弟姐妹的游戏毫无兴趣。

　　她的兄弟姐妹们都有冰原狼，独她没有，但没关系，她本就是个硬多出来的“异数”，那日他们观刑归来后琼恩把白灵塞到她怀里，但她不想霸占他人的东西。危机四伏、酷寒凄迷的绝境长城，在他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男人前，他需要冰原狼的保护与慰藉。她给布兰抱回来的小狼取名为“夏天”，他们是双生子，布兰的就是她的，而她的还是她的。

　　这个灰暗的房间是临冬城的常驻理发匠Tony老师的工作场所，琼恩抱着胳膊厌恶地看着这一切：“你母亲为何硬要我们打扮漂亮见国王呢？”

　　罗柏摸着刮干净的下巴：“肯定是为了见王后吧，听说她是个挺讲究的女人。”

　　席恩脱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健美的肌肉，他是个身材修长的俊美少年，今年只有十九岁，生活作风却已很成问题，娜娜听说他和很多有夫之妇有染，将来哪个女孩肯定是倒了大霉才会和他结婚。

　　席恩接着罗柏的话嘲讽王室：“我听说王子是个正宗的王族傻diao，想想他用那根傻diao，日·过多少南方姑娘。”

　　罗柏把不情愿的琼恩摁到座椅上：“席恩，妹妹们在这儿，别说这种话。”他狠狠把琼恩微卷的黑发捋到脑后，露出他龇牙咧嘴的面孔：“Tony，好好给他剪，还没有姑娘能撼动他对自己头发的喜爱。“

　　艾莉亚不怎么在意，她只顾盯着Tony老师剪头发的动作，席恩却注意到娜娜正盯着他看，不由得意地飘飘然，他露出最迷人的微笑，有意无意地挺起性感的胸肌。

　　“席恩。”娜娜皱起眉头，“你胸前好多毛毛，胳肢窝里也有好多毛毛，不如叫Tony都剃了吧。”

　　罗柏扭过头来：“席恩，把衣服穿上。别笑了，娜娜不懂的。”

　　席恩悻悻地套上衬衫，琼恩乐得合不拢嘴：“别在妹妹们面前来这一套，席恩，她们可不懂你的所谓男性魅力。”

　　Tony老师给琼恩剪了头发，又帮席恩修了面，他有点迟疑地看向娜娜和艾莉亚：“那么，小姐们……”

　　娜娜有一袭柔软微卷的锈红长发，艾莉亚脱下头盔，她今天扎着北境小淑女的麻花辫子，虽然它已经有些乱。

　　“她们不需要。“罗柏道，“娜娜，把布兰叫来，他的头发实在太长了。”

　　娜娜从来都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布兰。

　　毗邻守卫室，废置的首堡下，她扯起嗓子：“布兰！”

　　布兰趴在首堡之上，置身于形状早已不复辨识、被风霜雨雪摧残殆尽的石像鬼间，眺望东大门外的国王大道。

　　“我看见国王了!“他的声音落下来，“他率领着上百号人马！”

　　“上百张嘴！”娜娜愤愤然。

　　“我们要往好的方面想，想想御林铁卫，还有闪亮亮的王子公主。“布兰手脚并用往下爬。

　　“我对闪亮亮的王子公主没兴趣，听说他们都是金发，我不喜欢金发，看起来不聪明。”娜娜显然在发色上有自己的偏见，“你快过去，罗柏叫你理发呢。“

　　布兰跳到地上，扮了个鬼脸跑开。

　　“不许跑！”娜娜揪住小狼的屁股，“谁喂你牛奶，谁给你洗澡，又是谁给你铲屎？”

　　小狼嗷嗷叫着在她魔爪下挣扎，娜娜捏捏他比兄弟姐妹长得多的耳朵，强硬地抱起来，神祇们，他长得真快。

　　东大门前，国王大道路口，大人贵妇公子小姐们都裹着厚厚的灰白色披风，脸膛被冰冷的北风无情拍打，身后站着几十个打扮整齐的临冬城眷属，所有人都紧紧盯着一条业已进入视线，由金、银和钢铁交融而成的璀璨河流。

　　娜娜觉得扣住披风的银质冰原狼别针冰冰凉地抵住了下巴，她站在布兰与珊莎中间，瑞肯早已挪到阿多身后，用他厚实的身躯为自己挡风。

　　奈德急切地向四周询问：“艾莉亚，艾莉亚哪去了？”

　　小狼女头顶一个破钢盔进入人们视线，奈德大人大吃一惊：“艾莉亚，你戴的是什么？“他赶紧取下女儿头上的装饰丢到一边，凯特琳皱眉理顺她乱糟糟的发辫，叫她去站好。

　　某些人的窃笑声中，艾莉亚寒着小脸走过来，没好气地命令她最好欺负的弟弟：“Move！“(闪开！)

　　布兰没脾气地往旁边挪开一步，在他和娜娜中间给艾莉亚空出位置。

　　国王的队伍为数一共三百，由封臣与骑士、誓言骑士和自由骑手组成。十数面金色旗帜在北风中猎猎飞舞，上面绣了象征拜拉席恩家族的宝冠雄鹿。娜娜看到一个身材魁梧却脸带恐怖烧伤的男人，一名蓄着齐肩金发的英俊骑士，他身旁有个生有相同金发的美少年，后者头上的金冠昭示了他的身份：乔佛里王储，席恩口中的“正宗王族傻diao“，可能王宫伙食太好，他年仅12岁身高看着却比14岁的罗柏和琼恩还高。王子确实英俊，但娜娜不喜欢他那副嘴唇上噘、看不起人的刻薄相。

　　人群中一个畸形矮子同样惹人注目，传说中的“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双腿粗短，头大得不合比例，前额突出，容貌丑陋，两只眼珠一黑一碧，一头长直头发几乎金亮成白，下巴上长着褐色和金黄色交错的胡须。传说兰尼斯特家盛产金发碧眼的美人，如瑟曦詹姆这对闻名遐迩的黄金双胞胎，如美少年乔佛里王子。这个家族盛行表、堂兄妹姐弟通婚，泰温·兰尼斯特的妻子就是他的堂妹乔安娜，毫无疑问这也属于乱·伦，和盛产疯子的坦格利安没什么区别，所以生出提利昂这等侏儒也不奇怪了。

　　娜娜跟着大家一起单膝下跪，向国王陛下行礼。她盯着雪地，心中森森冷笑：我，娜傲天·史塔克，将不计代价保护家人，什么兰尼斯特小指头，尽管放马过来。尤其是某位“王子”，看老娘不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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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抄自己的真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