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心向所至》子月娘

3、第 3 章

　　天刚蒙蒙亮。

　　领事馆。

　　在耶稣前，在信仰前，人们虔诚地合唱起圣歌，诉说着他们的祈祷。歌声庄严又神圣，仿佛能渗透人心。

　　在这美好的气氛下，因为听不懂他们唱什么，李心芷陷入沉思中。说起来蛮羞愧的，当初的英语四级全靠运气考及格，考完后不用又把大部分的英语知识还给老师，现在只能听出最简单的词。而现在的这帮同文馆的小孩子看着本子都能有模有样地跟着唱，实在羞愧。不过乐观一想，起码有人比自己更听不懂。

　　此刻，听不懂的梁宽正扯着脖子看热闹。他刚刚将从衙门回来的师父带到领事馆，只是在门口被拦截，幸得陆先生帮忙。此刻的师父正与陆先生交谈。

　　一股香气涌入鼻腔，她回过神来，发现十三姨举着俩茶杯笑意盈盈地站在面前。茶杯里装着冒着热气腾腾的咖啡。这时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结束了合唱。

　　十三姨将一杯咖啡递给她，在她旁边坐下，说：“一晚上没休息，喝点咖啡暖暖身。对了，你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什么，谢谢。”李心芷接过咖啡，将茶杯拽在手心里。咖啡的热透过茶杯传到她稍凉的手心。其实她在回想剧情，她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可想来想去，她只记得《狮王争霸》的剧情，毕竟看了不止一次，熟。其它的就……早知道就应该把黄飞鸿系列电影好好看一遍。

　　十三姨笑了笑。这姑娘就是个闷嘴葫芦。她小口小口地嘬咖啡。不过也对，毕竟彼此之间不算很熟，也许以后会熟得什么都聊得来。

　　一阵吵闹声突然从楼下传来。

　　十三姨与李心芷相视一对，各自放下茶杯，连忙向楼梯奔去。连后面跟来的学生也顾不上了。

　　当快到楼下时，她们发现有一群受伤的洋人涌进领事馆，楼下一团乱哄哄的。

　　“心芷，快带学生上楼。”十三姨担心学生遇到危险，转身对心芷说道。随后她继续下楼梯，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心芷领着学生们返回二楼。

　　也许是因为天生容易与小孩打交道，总之她在孩子面前很轻松，像个大孩子。这帮小孩子也愿意亲近她。有几个调皮的孩子靠过来，摸摸头发，扯扯从未看过的在他们看来短短的马尾，甚至有个坐上了她的大腿。小孩似乎天生有种直觉，这种直觉告诉他们能在哪些人面前放肆，又必须在哪些人面前收敛自己的行为。反正，在黄飞鸿面前绝对是最乖的。

　　稚嫩的歌声在二楼响起。他们很快就学会了《小毛驴》这种简单又有趣的歌。

　　在歌声中，她看着每一个孩子。突然，一个孩子异样的表情被她发现。

　　她蹲了下来，说：“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这个孩子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又不能不说，低着头说：“志安在楼下。”志安胆子大，与他玩得最好。

　　李心芷倒吸口气，赶紧数人头。之前，都是与十三姨还有梁宽带着这帮孩子，所以并没有认识完。她确定缺了个孩子，明明之前所有的孩子都在这里的。

　　她未来得及生气，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名叫志安的孩子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扑向李心芷，靠在她的背上，脸蛋红红的，兴奋地说：“姐姐，姐姐，快去看，很好看的。两个人用不同的医术救人。孙先生用西医，黄师傅用中医。”这机灵鬼连陌生人的姓氏都从梁宽那套了出来。

　　“但是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许一个人到处乱跑，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大人会担心的。”李心芷第一次在孩子面前沉下脸。

　　“知道啦知道啦，快走。”志安抓起李心芷的手便往外跑。

　　孩子们跟着往外跑。

　　这是场西医与中医的对决，又相互融洽。一人利用西医医治伤者的伤口，一人利用针灸施展麻醉。二人第一次见识到对方的医术，又对对方的医术钦佩不已。正如参赞所说，这是场神奇的医术的碰撞。

　　李心芷找到十三姨，说：“十三姨，如果我想向黄师傅学习医术，不知道可不可以？”

　　十三姨对于这个请求蛮吃惊的。她以前听人说眼里有星光，她不怎么相信，但是现在却发现这个内敛的姑娘眼里闪闪发光，就像里面聚集了星星。她嘴角上扬，眼里含笑，说：“你问下飞鸿。”

　　李心芷不敢，猛摇头。似乎来到这儿，摇头的次数多了起来。

　　十三姨好笑地拉着她进入房间，“飞鸿，心芷找你有事。”说完轻轻将李心芷推了出去。

　　李心芷被推得向前小迈一步。

　　“不知李姑娘有何事？”黄飞鸿用白手巾擦着手。

　　李心芷感觉这间房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她紧拽着身上的布料，很窘迫，紧闭嘴巴，又感觉所有人都在等着她说话。她不得不开口，艰难地说道：“黄、黄师傅，我、我能不能跟着你学医？”

　　黄飞鸿吃惊，将手巾递给梁宽，沉思了一会，说：“这条路很难。” 特别是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完这条路，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勇气走下去。我知道我很糟糕，脸皮薄，做什么事都做不好，什么也不懂，就懂点数学，可又比不上别人，我不知道我在这儿为了什么，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在这儿活下去。不知道，不知道，全都不知道。可我想学医，我想找到在这儿的价值。我很清楚地告诉您，我想学医。”李心芷紧张得头皮发麻，全身血液却沸腾，说了一大堆，却不知道说了什么。

　　黄飞鸿认认真真地看着李心芷。也许她总是很迷茫，可在这一刻眼神却相当地坚定。他叹了口气，说：“阿芷，帮阿宽收拾东西。”

　　怎么了？这是所有人从这姑娘眼里看出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十三姨觉得这一幕很好笑，却得憋着。她上前扶着李心芷的肩膀，说：“还不快谢谢师父。”

　　李心芷这才焕然大悟，激动道：“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恭喜黄兄，得了个徒弟。”孙先生爽朗地笑道。

　　“谢谢谢谢，还得感谢孙兄让我大开眼界。原来西医这般很厉害。”黄飞鸿道。

　　“咻咻咻”

　　这时几道带着火的箭穿过窗户进入大厅，插进墙壁或家具。让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