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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跨出樱妩坊的大门,一股舒爽的凉气扑面而来,酒意就醒了大半,她向上伸个懒腰再想左右扭两下,发现白风砇居然跟了出来正站在她后面。
      “呃,那个,既然出来了,附近找些吃的吧,我肚子饿了。”
      樱妩坊的旁侧就有一家小小的卖吃食的摊子,摊前放着几张简陋的木桌子木椅子供人用餐,一个大锅在架子上冒着热气,摊主从热气中将长长的面条捞上来装进大碗里。一一很享受这种世俗的气息,瞧了瞧便喊道:“老板,我要两碗面条,一盘卤牛肉!”
      新煮的面条出锅就被端到他们面前,氤氲热气润湿了面孔,一一使劲嗅一下,好香!她夹起一筷吹了吹吸溜进嘴巴嚼起来。这种小摊她吃得惯,却不知道从小生活在皇宫里的白风砇能不能习惯,人家吃饭用的可都是银制的筷、雕花的盘。她从碗里抬起眼睛偷瞄对面,只见他泰然自若地坐在对面,手指优雅地拿起木筷,先用袖子轻轻拂拭把浮尘抹去,然后无声无息地开始对付面前的食物,吃相比起她来实在好看太多倍,足以让他在周围人中脱颖而出。
      吃碗面都能把自己变得像是一场风景,她一边大口的把食物塞进嘴里一边看着他,白风砇的肤色也算白皙,眼珠的颜色跟他发色一样黑亮,头发与衣衫没有一点绉折却很自然,这男人要是穿上现代的衬衫、西装,会像小说中的霸道总裁吗,恩,他倒是不怎么霸道,如果戴上眼镜,就会比较像知性干练的检察官、律师之类的。
      白风砇抬起头就看到她两腮圆滚滚看着自己,疑问地挑挑眉。
      她窘迫地把嘴里食物咽下,没话找话道:“刚才那个李大人是谁啊?”
      “礼部侍郎。”
      口气实在有够冷淡,该不会一开始就介意她把他弟弟们带来这种地方的事吧。
      “我就想出来放松下,我有分寸的嘛......”她小声嘀咕两句便低头专心吃东西了。
      一轮明月当空,月光倾泻在残灯照不亮的小桌上,将二人笼罩的朦胧。白风砇看她惬意、悠然的吃东西,一副容易满足的样子,那头长发用银丝束成书生发髻,银丝在光的映照下一闪一烁,如同她那双水晶似的杏眼的光芒,一身男装的她,虽没有随馨看上去英姿飒爽,却是活脱脱一个轻盈飘逸的少年模样。没想到自己同她竟会在这样的场合喝酒、听曲、看舞,更古怪的是,身处俗性的尘嚣中他非但不觉得奇异突然,反而有点高兴的感觉,他知道那完全是因为有她在。
      “老板老板!”她突然使劲挥手把摊主叫了过来,“这个面条再来十碗,剩下的卤牛肉我全要了,帮我送到樱妩坊二楼的芳华间,钱嘛,你下来跟这位公子结账。” 她用手指指他。
      像是怕他有什么意见,她又接上:“都这么晚了,花浓她们肯定也饿了,姑娘们也是要吃饭的嘛,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他几时说过一个不字了,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怎么一个形象?
      摊主爽快利落地答应下来走开了,她才不好意思的抓抓发髻解释,“你知道的,我手头紧嘛。”
      “你方才掷那一锭金元宝的样子可不像手头紧。”
      “嘿嘿,那是我让绿茶把高善绘那件衣服变卖得来的,没想到这么值钱,今晚是我提议出来玩的当然是我请客啦,你放心,这顿饭钱就当你借我,先欠着以后还你嘛。”
      这人还真是物尽其用,也在她“物尽其用”之列的白风砇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你吃完啦?我也好了,马上。”她夹起剩下的牛肉一股脑塞进嘴里,喝下碗里最后一口面汤,最后心满意足地用手背抹了抹嘴,“走起!”
      “救我救我!”他们刚进樱妩坊迎面就撞到白风硉,他后面紧跟着随馨,场面就像后者在追杀前者。
      白风硉闪身躲到一一后面,随馨的怒目之火也跟着转到她身上,“都是你的错!”
      “我?”一一指着自己鼻子,又关自己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白风砇挡在她身前问道。
      随馨看他这个下意识的动作,突然就想哭了,“大哥的令牌不见了。”
      他们一齐看向白风硉,白风硉又惭愧又疑惑:“对天发誓,我一直好好揣在身上的,刚进包间那会我还摸过,明明在的,真是见鬼了!”
      他人一直在芳华间,直到方才想去方便下,在席上起身一摸发现本该在身上的令牌摸不到了,跟随馨一说,她就像被点着的鞭炮,二人你追我赶就跑出来了。
      令牌不见了?那是随恬的令牌,今日下半夜他不当值,这个点他早换班了,没有令牌他们没法进皇宫,还还不算大事,弄丢了令牌才是大事,追究起来随恬可要军法处置的,更别说万一被谁拿去混进皇宫干点什么谋逆之事,那事情可就大条了,他们几个一个都别想逃脱干系,整个将军府都要跟着倒霉。
      一一残存的酒意全醒了,紧张地看看白风砇,他沉吟道:“先回芳华间看看。”
      芳华间里白风碤还傻傻地坐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人被这么多姑娘包围苦于无法脱身,见他们回来就像见了救命稻草。一一不想他担惊受怕,没告诉他令牌的事,让他坐着好好吃东西。
      房间就这点大小,沿着边缘不紧不慢走完一圈大约用时五分钟,地上并没有遗落他们要找的东西。她皱起眉环视四周,屏风隔出来的地方坐着三个乐师,他们从头到尾没走出来过,端酒的小厮虽然走进走出,但是没有接近过他们,都是由姑娘们从小厮这里拿酒过来的,剩下包括花浓、茑萝在内的七个姑娘,只有她们有机会在白风硉身上拿走令牌,可是她们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呢?
      会是她们中的一人吗?一一把头从左到右挨个看她们,看到花浓时目光扫到她面前那碗面条,怔了怔,抬头多看了花浓几眼。花浓不自然地把头扭了扭,耳垂染成了粉色,老练如她,几乎同时转变过来,貌似随意地问道:“怎么啦?你们在房里兜来兜去的做什么呀?”
      一一不好明说,指指白风硉,“他在这间房里丢了重要的东西,花浓你可有线索?”
      “丢东西?丢了魂啦还是丢了心啦?”花浓习惯地调笑起来,见他们神色不对,正色说道:“没有啊,到底丢了什么呀?可先说清楚,不管丢了什么我花浓是不会拿的。”
      其他姑娘一听掉东西了,纷纷激动地表示跟自己没有关系,一一被吵的都有些冒汗了。
      “吵什么吵!”随馨早已按捺不住,“有没有我搜了就知道!”
      听到要被搜身,这帮刚才说话还或软或甜的姑娘变脸似地叫嚣着没王法了,要报官了,说的好像他们是故意为了非礼她们才来这么一出,一一哭笑不得,急忙拦住随馨拉到一边。
      “小姑奶奶,你想弄得全城都知道我们弄丢了皇宫令牌啊?”
      “那你说怎么办!”
      “我......暂时没想到办法......”
      “那我就要强行搜她们!”
      “哎!哎!哎!”
      一一拦不住这位小辣椒,自有其他人能拦住,白风砇只说了句:“拿不出证据你不能搜她们。”
      随馨今夜是气炸了,但听到他这句话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委屈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不能表明身份直接押人么,我看她们越不肯就越可疑。”
      白风硉插了一句,“你硬要搜身,到时候不在人家身上,理亏的可是我们。”
      “那你说要怎么办!除了她们身上我们都找过了,假如东西不在这个房里还能在外面不成!我告诉你白风硉,你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东西给我找出来!”
      福尔摩斯说过,当排除了所有其它的可能性,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能,都是真相。一一听到随馨的话忽然福至心灵,撇下他们走了出去。樱妩坊占地不算大,左边是一家早已打烊的食肆,右边隔着胡同是一家杂货铺,她伏下身仔细地勘察起整栋屋子外围。
      “你是不是在找东西?”
      胡同里黑魆魆的没有灯光,陌生的粗犷男声响起,一个影子背着月光停在她面前,让她吓得几乎背过气,一声“妈呀”还没喊出,又有人站在男子身后按住他肩膀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她仔细一看发现面对她的是夜宵摊老板,站在他身后的是白风砇。
      “松开你的手,我是来帮这位小兄弟的。”老板摊开的大手里正是她要找的令牌。
      “这个是我的!我太谢谢你了老板!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她欣喜若狂地喊道,令牌轻轻递进她手中,白风砇已经站到她这一边,目光仍警惕地看着对方。
      “本来我捡到了说不定一会儿也扔了,我是看在是这位小兄弟面子上才还给你们的,就当我多管闲事吧,但我不需要你们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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