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为期【先婚后爱】》铁伊

16、Chapter 16

　　Chapter16
　　又一年春节，成嘉言已经顺利拿到了剑桥的offer，辛琪让韩睿寒假在成家过，春节全家一起去给韩远志扫墓。
　　这是韩睿在北京过得第一个春节，每逢佳节倍思亲。
　　韩远志在的时候，她们爷俩在一起，尽管两个人过年也很冷清，但那种冷清现在却已遥不可及。
　　腊月二十九，韩睿开始帮辛琪准备第二天的年夜饭，有些需要提前做的年菜，都在这天准备，成嘉辛公司也已经放假，在家和成嘉言还有成四海斗地主。
　　电视里正在播放春节特别节目，一派喜气祥和的氛围。
　　门铃响了，成嘉言去开门，来人是一对夫妇带着一个跟成嘉言年纪差不多的姑娘。
　　成四海看清来客，放下手中的扑克，满脸笑容站起来：“老李，你怎么来了？”
　　被称为老李的男士也满脸堆笑：“这不是要过年了嘛，我和君如想着来看看你和嫂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住在这里呢！”
　　辛琪在厨房听到外面动静，示意韩睿不用出去，她出去看看。
　　一番寒暄后，成四海和辛琪招呼来客坐下，颇为客气地说这也到饭点了，不然留下吃午饭吧，老李欣然答应。
　　李太太更是自来熟地看着成嘉言，一脸满意的表情：“这就是言言吧，一晃都成大小伙子了，听说要从P大毕业了？可真是优秀啊。”感慨完后拉过自家女儿“还认识宝怡吗？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
　　成嘉言摸摸鼻子，异常乖巧：“不好意思，不太记得了。”
　　“君如，你别老拉着年轻人东聊西扯的，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聊，现在咱们跟他们都聊不到一块儿了。”李总打断了妻子，李太太从善如流：“好好好，你们自己聊，我去厨房帮一下辛琪。”
　　成嘉辛正想起身跟着成嘉言一起去陪略显腼腆的李心怡聊天，被李总叫住：“嘉辛啊，来跟我和你爸说一下今年的经济形势，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聊。”
　　成嘉言看看正欲起身坐到他这边准备跟他促膝长谈的李宝怡，轻咳一声：“我把我媳妇儿叫出来，你们都是姑娘，有的聊。”说罢一个健步蹿到了厨房，在李太太进厨房前抢先推开了厨房的门：“那个媳妇儿，来客人了，你出来一下。”
　　成嘉言的“媳妇儿”二字惊了厨房内的辛琪和韩睿二人，但见成嘉言皱着眉头红着脸，双手合十在胸前上下晃动，念念叨叨一直在求救。
　　李太太随后进了厨房，看到了还有些楞住的婆媳二人，满脸疑惑：“媳妇儿？谁的媳妇儿。”
　　“阿姨，是我媳妇儿，我媳妇儿，来来，媳妇儿，见一下李阿姨。”成嘉言冲韩睿招手。
　　还没等韩睿放下手中的芹菜，起身跟李太太打招呼，李太太就先用一种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了韩睿，刚被成嘉言一声“媳妇儿”惊掉的笑容很快重回脸上：“你们小年轻真是开放，刚谈个恋爱就媳妇儿老公地叫上了，这就是你女朋友啊？”
　　最后这句话，李太太是冲成嘉言问的。
　　“阿姨，这是我媳妇儿。”成嘉言点头。
　　“啧啧，辛姐，要我说你也真是太开放了，这还没结婚，就住到家里了，过年还不回家，真是……啧啧。”李太太转向辛琪，换上了一种我知道你也很无奈的表情。
　　辛琪确实无奈了，只不过是对李太太无奈：“弟妹，咱们出去说吧。”
　　“嘉言一起出来吧。”李太太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瞧韩睿一眼，倨傲地要替受了委屈的辛琪出气。
　　“不了，阿姨，我陪我媳妇儿。”成嘉言此刻心里拔凉拔凉，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哄韩睿。
　　辛琪干脆连拉带拽地把李太太带出了厨房。
　　厨房只剩下了莫名其妙的韩睿，和有些失措的成嘉言。
　　半晌，成嘉言艰难地开口：“那个……有搓衣板吗？”
　　“啊？要搓衣板干什么？”韩睿更加摸不到头脑了。
　　“我可以跪着搓衣板跟你解释。”成嘉言小声说道，“或者榴莲也行，网上都是这么说的。犯了错要先有承认错误的态度。”
　　“所以你的态度就是跪搓衣板？”韩睿忍不住想笑。
　　“嗯，是这样的，这个阿姨吧，她们一家都很奇葩，之前她老公和我爸一起合伙做生意的，后来，大概我小学时，生意做得挺大的，我们两家都在这个小区买了房子，成了邻居，但是还没等我上初中，李叔叔就提出跟我爸拆伙单干，因为他觉得我爸不思进取，固步自封。”成嘉言见韩睿没有生气，便赶紧凑到她跟前替她一起择芹菜，边择菜边小声解释。
　　“这你都知道？然后呢？”韩睿倒没觉得李太太对她有什么刺激，毕竟更难听的话也不是没听过，听几句夹枪带棒的讽刺就生气，那她早就气死了，但她确实对这位李太太有些好奇，好奇谁给了她勇气在做客的时候对主人家的家事指手画脚。
　　“我们家的事儿，我爸妈也不满我，虽然我比我哥小10岁，但从小也是要旁听家庭会议，只不过没有投票权罢了。”成嘉言继续说道：“我爸妈觉得李叔叔一家太冒进，也太投机，什么赚钱做什么，完全不考虑后果，所以两家就拆伙了。”
　　“哦，所以这位李太太是成伯伯前生意伙伴的夫人？”韩睿问道。
　　“是的，她一直有些嫉妒我妈生了我哥和我两个儿子，她却是生了两个闺女。原来我们两家还是邻居的时候，总是拿一些养了儿子不孝顺的社会新闻来给我妈看。”成嘉言对这位李太太并无好感。
　　“那是有点儿……”韩睿听了觉得这人也算是很奇葩了，所以更加不能在意奇葩的人说了什么。
　　“我哥大学专业是法学，有律师证的，我们两家在拆伙的时候，我哥把合同条款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还找了专业的公证机构进行了公证，所以后来听说李伯伯看我们家生意做得比他好，想再回来，没有成功，再后来就不怎么联系了。”成嘉言把择好的芹菜放到水盆里，接着说道：“他们家这些年应该主要在上海，大女儿比我哥小一岁，好像几年前就结婚了，小女儿好像比我大一岁，但小时候我们就不太熟，现在更不熟了。”成嘉言强调了不熟二字。
　　“所以？”韩睿觉得很奇怪，成嘉言怎么说着说着就变得咬牙切齿了呢。
　　“就端午节，两家吃过一次饭，我听我妈说，他们家最近好像在借钱，带着小女儿出席北京上海各种饭局，直言想给女儿找个家境殷实的乘龙快婿。”成嘉言硬着头皮说。
　　“哦……所以，你就是那个乘龙快婿？”韩睿听懂了成嘉言的话，半开玩笑地问。
　　“必须不能是啊，我就为了不是，才把你搬出来当救兵的。听我妈说端午的时候就婉拒他们家了，不知道为啥这又找上门来了。对不起啊，没有经过你同意就喊你‘媳妇儿’了。”成嘉言见韩睿并没有不快，又壮着胆子道了一回歉。
　　“没关系，反正李太太又不认识我，只是你这么直接不给她面子，合适吗？”韩睿觉得刚才李太太的表现，反而是保住了自己的面子，尽管是用践踏别人自尊的方式。
　　“没事儿，今天本来就是他们不请自来，来了之后又这样，估计以后爸妈都不会让他们上门了。现在你才是爸妈心中第一宝贝蛋。”成嘉言对自己爸妈很有信心，“看着吧，估计这顿饭不能在家吃了，得去酒店了，你要是不想去，我在家陪你。”
　　“真像你说的话，我自己在家就行，你跟大家一起出去吃呗。”韩睿肯定不会参加这种场合，但是她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人在家陪着。
　　果然，一会儿辛琪推开厨房门：“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跟李叔叔一家出去吃，正好大悦城那边新开了一家不错的日料，你哥朋友开的，可以直接订座。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
　　“阿姨，我不去了，你们去吃就行。”韩睿摆摆手，拒绝了。
　　“那我也不去了，在家陪着她，万一又跟上回似的呢。”成嘉言也表示不去凑热闹了。
　　“呸呸，大过年的，你不能盼我睿睿一点儿好？”辛琪假装生气地拍了成嘉言肩膀一下，也没有勉强他们，嘱咐他们在家自己做点儿好吃的后，就匆匆出门了。
　　成嘉言从厨房窗户看向院门口，确定他们都驾车离开后，充满期待地问韩睿：“中午吃什么？”
　　韩睿指了指自己：“我做饭？”
　　“嗯，那个我不会做，我想着你怎么也应该比我强点儿吧，莫非你也因为是家中老幺，所以十指不沾阳春水？”成嘉言轻咳一下，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提起你家的。”
　　“没事儿，事情总归都会过去的。”韩睿觉得有些事情，放在心底比总挂在嘴上要重要的多。
　　“所以，中午吃啥呢？要不煮个泡面？我可以煮泡面。”成嘉言有点儿怀疑，韩睿是不是连泡面也不会煮，韩远志应该是什么都不舍得韩睿做，成嘉辛在他刚上初中就支使他去给两人煮泡面，但他也就只会煮泡面了。
　　“我看冰箱有点儿鸡翅，我们烤一下可以吗？然后再炒个番茄炒蛋，迅速焖一点米饭。”韩睿指着烤箱问成嘉言。
　　“太可以了，我能干点什么？”一听有烤鸡翅，成嘉言瞬间觉得自己的煮泡面技巧不值一提。
　　“额，鸡翅用微波炉稍微解冻，然后需要腌制一下，时间有点儿短，你负责给鸡翅按摩尽快入味吧。”韩睿说着把鸡翅从冰箱里拿出来，开始忙活起来。
　　等到把各种调味料混合好了，韩睿把腌制鸡翅的碗和一副一次性手套递给成嘉言，成嘉言乖乖接过来，到厨房中间的料理台旁边站定，开始给鸡翅做马杀鸡。
　　韩睿则开始淘米，把米饭焖上后，又开始洗西红柿，搅拌鸡蛋。
　　享受了10分钟按摩的鸡翅，被韩睿整齐的摆在铺了锡纸的烤盘里，烤箱调至180度，时间设定成23分钟。成嘉言好奇地问：“为什么是23分钟？这么有零有整？”
　　“三分钟算烤箱预热了。”韩睿又挑了一点蜂蜜出来，准备一会儿刷在鸡翅表面，然后跟成嘉言说：“13分钟后提醒我给鸡翅翻面。”
　　23分钟很快过去，韩睿拉出烤盘，给鸡翅挨个刷了层薄薄的蜂蜜水，烤箱调到200度，继续烤制3分钟，借着这个空档，韩睿炒出了西红柿鸡蛋，米饭也焖好了。
　　两个人也没有出餐厅，就在厨房料理台开始了午饭，成嘉言吃鸡翅的速度很快，两个人烤了12只鸡翅，韩睿只吃了两只，她计划是给辛琪、成四海还有成嘉辛各留两只尝一下，成嘉言可以吃6个。
　　但事实结果是，成嘉言吃了剩余全部10只烤鸡翅。
　　吃完饭后，成嘉言打了个饱嗝，韩睿收拾桌子想要去洗碗，被成嘉言拉住了手腕：“你别动了，我去洗碗。”
　　成嘉言美滋滋地洗了碗，然后问韩睿要不要喝杯咖啡消消食。
　　“家里有咖啡吗？”韩睿惊讶地问，等看到成嘉言从房间里把雀巢三合一速溶咖啡拿出来后，她更惊讶了。
　　“怎么？你以为我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摆出进口咖啡豆，现磨现煮？”成嘉言熟练地拿出两个马克杯，把速溶咖啡粉倒入杯中，冲入刚烧开的热水，咖啡的香气在厨房弥漫。
　　成嘉言端起其中一杯递给韩睿：“确实，大多数人无法分辨出咖啡的味道高低的，很多人都觉得速溶咖啡的味道是最好的。”
　　韩睿点点头，捧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点点头：“就像我永远也分辨不出300一两和500一两的龙井有什么区别。”
　　放下咖啡杯，韩睿开始准备晚上的食材，想着中午烤的鸡翅都落到了成嘉言的肚子里，她准备晚上再烤一锅，把中午剩下的米饭，做个蛋炒饭。再做个丝瓜炒蛋，蒜蓉西蓝花，配一锅紫菜蛋花汤。
　　其余的菜都是快手菜，只有鸡翅需要提前腌一下，韩睿看成嘉言捧着杯子看向窗外发呆，没有要离开的样子，轻咳了一下：“要不，你替我剥蒜？”
　　成嘉言仿佛缓过神的样子：“好呀，我来剥蒜。”说完放下杯子，伸手拿过韩睿手心里的蒜头，指尖触到韩睿的手心，有些温热。成嘉言觉得耳根又特别热，蹲到垃圾桶旁埋头剥蒜。
　　成嘉言在家埋头剥蒜，成嘉辛却没那么幸福。两家六人坐在包房里，成家三口不怎么说话，李家夫妻二人却滔滔不绝，话里话外都是在介绍自家小女儿如何优秀，如何适合做一位企业继承人的贤内助。边说还边打量成嘉辛，说一开始以为嘉辛已经结婚了呢，没想到这么优秀还单身。
　　李太太越看越成嘉辛越顺眼，成熟又不显老气，而且听说成家的生意都是这位成家老大在控制了，而且成家的家教严格她是很了解的，成嘉辛到现在竟然没有结婚，也不是那种爱玩的公子哥，多么好的金龟婿啊，而且看样子女儿也是对老大更满意，这眼神跟刚才在成家看老二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成嘉辛受不了李太太越来越热切的目光，也受不了李小姐地含情脉脉，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来到包间外面，成嘉辛有些烦躁的给成嘉言打电话，正在忙着剥蒜的成嘉言并没有听到自家大哥幽怨地电话铃声。
　　成嘉辛正想再拨，李心怡也出来了，还是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成嘉辛，欲言又止。
　　成嘉辛不欲与她多交流，点了下头便拿着电话走向了酒店大堂，准备先把账单结了，没成想，李心怡又跟了出来，还一下子挽住了成嘉辛的胳膊，这让成嘉辛有些懵。
　　李大小姐挽着成嘉辛对一位进酒店的年轻男士骄傲地扬起了下巴：“周子豪，好巧呀，我和我男朋友来这吃饭，你怎么也来了？怎么没见你的新女朋友？”
　　被称作周子豪的年轻男子嗤笑一声：“我带不带新女朋友跟你有关系吗？倒是你找冤大头的速度，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年轻男子扬长而去，李心怡泫然欲泣，带着鼻音轻声对成嘉辛抱怨：“嘉辛哥哥，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让他看轻了，想让他知道我离开他也能过得很好。”
　　“你这个过得很好的标准还真是清新脱俗。”成嘉辛把李心怡的手拨开，结账后直接去了停车场。他没看到，就在李心怡冲前男友呛声的时候，一道靓丽身影从他身边走过，停顿了一下后头也没有回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