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司再续》枝稚

8、白许延

　　我不由蹙眉，看了一眼林澈，他目光躲闪，看得人一阵憋闷。
　　“你扯了那么多，就为说这个？”我抿抿唇，耐心逐渐告罄。抬手捏上林澈的脸，带一丝惩罚意味，他眼中仍有疑惑未退。
　　算了，先问下一个重要点儿的吧。感受着手上柔软触感，我心下微微叹气。
　　“长沙不太平，有没有兴趣来上海玩玩？”我收回手，想知道他的答案，连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希望他答应还是不答应。
　　林澈却毫无我这般纠结，半点也未犹豫地摇摇头道：“我要和佛爷留在这儿。”他有他想守护的。长沙。即便身死，也不会改变。当然……林澈静静看着白许延，还有他，不需要也没关系。
　　“行。”我点点头，“当我没说。”
　　有一点遗憾，也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林澈终究是林澈，这个问题，多余问了。
　　那就该说点正事了。
　　“刚刚我出门一趟，估计被张启山瞄到了。”
　　“你方才烦的不是施振于，是关于我。”
　　“对吗？”
　　前两句话是笃定，最后一句是想听他亲口说。
　　这话题转的生硬，林澈只觉无奈。
　　“你明天就走了。”
　　“不急。”
　　“意义？”林澈丝毫不退让地盯着他，本是一潭浑水，何必来趟？
　　闹剧结束，只有地上点点血迹提示着存在，但谁又会刻意去想呢？这才多久，香车美女照旧，纸醉金迷继续。
　　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冷漠与忽略居多。
　　我的视线移回林澈的脸上，没有回答。
　　林澈却在瞬间读懂他的意思——
　　因为我很在乎你。
　　一个人多累啊，我陪你，至少会好一点吧。
　　长风过街，行人裹紧衣衫，马车辚辚驶过，杂着一丝香味，他们对立，在静默中无言，彼此心有灵犀。
　　许久。
　　“佛爷让我请你明天到盘龙楼。”林澈闷闷道。
　　我笑了，他亦苦笑。
　　“那不如现在，反正没事儿做。”
　　找死能说的跟散步一样平常的也是没谁了。
　　我转身走向司令部，林澈叹口气跟了上来。
　　长沙变化不大，连店铺也不易过一家，我闻到人家墙内传来的梅香，如一块饱含海水的海绵自在漫步，这样的安稳，于我来说并不多。
　　“还没找个姑娘结婚？”说完我就反应过来，有那么一会儿忘了身边的人是谁，下意识的一句只有尴尬。
　　“忙不过来，也没那个心思，你结了？”林澈挑眉想看看他怎么圆。
　　“上海女人都太精，怕倾家荡产。”我面不改心不跳编瞎话。
　　“精得过你？”林澈已决心不好好说话。
　　得，这天没法聊了。
　　“其实，比起对着满室名媛，还不如同你漫步街头来的自在。”
　　全场静默。
　　很好。
　　林澈玉般的脸蓦地通红，愣在原地。
　　我弯了弯嘴角，心里只剩春水温柔。
　　等他反应过来追上我，我已站在司令部前好整以暇看着戒备的警卫。
　　林澈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终究未说出口。
　　我率先将枪抵着他。
　　“林澈，带路吧。”
　　就知道！林澈认命地走在前面。
　　越来越多的警卫随着我和他的走向而移动。那眼神，啧，真不好描述。
　　这个局，四面皆敌，只有博弈者是实。
　　可若设局中局，对弈者为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