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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白许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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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
短暂性失去理智。
发泄。
平复。
不甘。
无力。
我边走边细细回想刚刚情绪变化,幸亏张启山表现好,我才能借题发挥。
总之,大概可以骗过去……吧。
从前跟师父学戏也就这么认真了。
张启山,呵。
师父暂时安全,有些私事也得尽快了了。
毕竟,
终身大事。
要慎重待之。
我抬眼看向前方坐立难安的人,大步走过去,搂过他的脖子往外面拖。
“走了。”
“你们打起来没?”
……
“嗯,打了。”懒洋洋回了一声。
“伤哪儿了?”林澈明显慌张起来。
“嗯?”我皱眉,这反应不对啊,圈着他的手不觉松开。
他趁机挣脱,紧张地盯着我上下扫视,“所以佛爷到底伤你哪儿了?严重吗?”
操。
我心里默默爆了句粗口。
我看起来……就这么,嗯……弱?
看来我该反思反思为什么心上人总觉得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算了,我忍。
越想越烦,越想越烦……不管了,忍不了。我抬腿朝他身上就是一下,他竟也不躲,还一脸不明所以。
“是我揍他,OK?”
装。
林澈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歪过头撇撇嘴:“我才不信,你就使劲儿逞强吧。”
行吧。
行吧。
默念三十遍“我还有重要事儿要做不能和他计较这么点小事”后我稍稍平复了下“想马上转回去给他表演下什么叫吊打丘八”的念头。
走了一段路,林澈默默跟在后面。无奈,停了等他走过来。
他低头踢着石子,石子滚到那哪儿他走到哪儿。心情陡然复杂,一颗石头都比我让他感兴趣。
眼看他即将走过,我迅速伸出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转个弯和他面对面,坚定决心,准备来个疾风骤雨式快刀斩乱麻。
“我……”“等会儿!”刚出声就被林澈打断,我眼睁睁看他小步跑过去继续他的踢石子“大业”,一两秒后,他转头一脸懵:“怎么了有事儿吗?”
服气了。
我一路建立的决心,见鬼去吧。
我真心实意的感慨了一句:“你,是个人才。”
他眨了眨眼,干巴巴道:“过奖。”
你还真有脸啊你。
“就到这儿吧,我走了。”为自己默哀三秒,这是没机会了吗?
林澈“哦”了一声,出奇安静,接着回去走来时路。
倒是干净利落。
距离逐渐拉开。
“喂!”
他没有转身。
“林澈!明天来送我!”
有小孩举着陈年玩物嬉闹而过,笑容纯净。
隔得太远了,应该……再近一点的。我模模糊糊的想,不确定他是否听见。
我远赴上海这些年,与他隔的东西渐渐堆积成山,虽一步可跨,却担忧所凭的细碎过往,不够。
这次没听见,就真的是最后了?
我不可能舍得。
所以,管他呢,没听见我就冲过去再吼一声。
我看见林澈缓缓点头后加快步子走回司令部。
“明天见!”我终于抑制不住上挑的嘴角。
回去时我想,明天一定得搞定他。
这可比同上海那群老家伙周旋难多了。
我走进纵横深巷,一只黑猫叼雀跳上白墙,绿眸幽幽。七八个转弯,离宅子已经不远,意料之外,我远远看见师父站在外面。
彼时气温还很低,他穿的单薄。白色的光线照进巷子,落在他脸上,眼中像凝了不化的霜寒。见我回来,想扯出一笑,弯了几下嘴角怎么看都僵硬,神情多了几分自嘲。
我蓦地很难过,曾经温言浅笑的人,不会再有了。
“阿延,多谢。”他话说的简洁,我知千言万语也不过这一句。我们不是外人,不需要多余的客套。
“师父,明天就走。可还有未了心愿?今日都做了吧。”反正以后不回来了,想做的一并做了,也好过日后遗憾。
我只手解开领口扣子,不觉有些热,舔了舔唇:“杀人放火都行。”
“算了,又不是没干过。”二月红笑得很淡,他本以为早已无心,现在一品却是密密麻麻的苦涩。
或许要很久,他才会真的释怀。
怎么张口就错!我暗自懊悔,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你买坛杏霜,随我上山。”
杏霜。
师娘喜欢的。
上山……
自然是祭师娘。
思绪飘到很远,闪过一些片段——阳光,小院,她蓝花旗袍,朴素无华,笑着给我做面。
几年前,最好时光中最好的样子。
奈何物是人非事事休。
我没说什么,点头表示知道。背对他离开的时候抹了把脸清醒清醒,触景伤情是最最没用的。
到原来那家店买酒,老板认不得我,以为我是生客。在长沙记得我的人,怕也不超过三个了。
好不好,不知道了。
拿走桌上的酒坛,手里一向不拿什么重的东西,现在倒觉得沉。坛封上余留酒液,指尖沾上有几分湿,风吹过微冷。
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