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 汉诺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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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诺的首领revolver撂下几句狠话，乘着D滑板扬长而去。那显然是被骇入了程序的删除中心像个大章鱼般延伸着自己的触须，四周的梁柱开始崩塌，落下细碎的砖石。藤木游作将绿发少女护在怀里——不，倒不如说是“锢”在怀里——怔怔地看着revolver离去的方向。
樱井汐在少年的怀中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双手抚上他坚实的胸膛想要将人推开，却又触电般收回了手，无措地抱在自己胸前。她垂着头，小声叫道：“游作君……”
少年闻声，环着她的手终于松了些许，汐急忙趁着这点儿机会溜了出去。她刚站到另一个墙角，理了理衣服还没站稳呢，身形一倾又给游作拉了一把，顺着惯性再度跌进少年怀里。樱井汐还没开口，游作就先说道：“刚才有块石头，危险。”
她回过头，游作所说的那坠落的砖石已然碎成两半。汐便也提不起兴致嗔怪，更拿捏不准少年行为背后的含义，不死心地把一双眼睛又盯上他那永远面无表情的容颜。游作微低下头应和她的视线，浅浅将嘴角抿出一个弧度，像是一次对微笑的不成功尝试。仿佛才反应过来这行为的不正当，他将樱井汐扶稳当，自己先松了劲儿退后半步。
“松冈伊织回复的消息说，这块区域的权限被整个地篡改了，她根本进不来半点。她先去处理sol科技的事务，并说会在你再次上线后与你汇合。”他悉数报出情报，碧绿的眸子眨了眨。“你……没事吧？”指的显然是方才的高强度决斗。
“啊……好的，了解。”樱井汐道，音调是刻意而为的轻快。“没事，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的决斗水平可是很强的呀！”
“嘛。这边快要崩塌了，我们先下线吧？待会没准还要并肩作战呢。”她说着，抬手射出道激光，击碎游作头顶将坠未坠的石块。
“……好。要小心。”游作抿抿唇。
得到答复后樱井汐挥挥手就登出了。藤木游作沉默地立在原地，看着人登出的地点。他就木木地站着，表情都纹丝不动，过一会也兀自登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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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宙世界。
正出神想着自家搭档的windy忽觉背后一凉，前方的光之伊格尼斯也走到了隐蔽的树林角落。原本只是想试着跟踪一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但看这个走向，怎么感觉像是已经发现跟踪者，想要寻个僻静处就地格杀呢……？
电子宙世界的剩余五个伊格尼斯，已经就“是否相信人类”这个主题进行了许多次讨论，隐隐分出了两种不同的立场观点。既然眼下自己与光之伊格尼斯在同一阵营……那就这样站出去好像也没问题吧？windy这样想着，大大咧咧从藏身的树后飘了出来。
“哟，阿光，在做什么呢？”他浮在空中打个响指，自己制作的程序echo现形，伸出只手来让它站住。（注1）
“是你啊……”光之伊格尼斯念叨了一句，转过身来。他没有借助人形程序，而就那样凭空地漂浮在空中。“与你无关。倒是你，一直在跟踪我吧？”他亮黄色的双眸里精光一闪。
“噢哈哈，怎么是跟踪呢。这不是闲来无事嘛，有点小想法，来找你聊聊天。怎么样，有空嘛？”windy翻上自家echo的头部，笑嘻嘻地俯视着光之伊格尼斯。后者随之升到与windy相同的高度。
“好啊。”他道。
“那，我就……随口扯了啊哈。听说，你前些时候和地之伊格尼斯决斗了？”windy的红眼睛里闪着兴味，“什么结果啊？以你的实力，肯定是相当轻易地虐杀了吧？”
光之伊格尼斯的脸色沉了沉。“中断了。地之伊格尼斯召出[水晶心]后，我便无法……”他愤恨地紧握着拳。“他甚至，连那[水晶心]是不完整的都不知道！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获得了水之伊格尼斯的……”
windy自然清楚阿光的逆鳞所在，当下也没再顺着往下讲。
“说起来，自上一次会议以来，水她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他装腔作势地摸着下巴，“之前她还跟我说，什么‘电子宙世界将要分裂’什么的。她会不会猜到了什么啊？”
“她当真跟你说了？”光之伊格尼斯道，windy点点头。“那你怎么回答的？”
面对光的咄咄逼人，windy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摊手耸肩轻笑一气呵成，瞥向别处慢悠悠解释道：“我当然是问她原因啊，她说，‘一派会选择与人类共存，另一派则分道扬镳’，还说什么‘内忧外患’之类的。嘛，这不是显而易见的是嘛！会议上都那样互不相让，就差没撕破脸皮了……喂我说，既然你——”
风之伊格尼斯的话止于某阿光掌心发出的，划过他脸颊的一道闪电。
“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还是得清楚的，win-dy。”他轻轻吐字，带着森然的威胁，将那个由人类赐予的名字咬得很重。
“不要提那个名字！那时候的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windy对这时不时的试探自然也是驾轻就熟，猛一挥手佯装狂怒。“人类，若是妄图威胁到我等，一并抹去便是！”
光之伊格尼斯微微颔首，幅度小得根本看不见。他修长的指头点了点自己的头部，歪着头显然在计算着什么，兀地开口。“你知道‘汉诺游戏’吗？”
“啊……是那个对我等下过手的‘汉诺骑士’组织干的好事吗？鸿上圣都死了，那群不成气候的余党还想做什么无用功吗？”windy的轻蔑溢于言表。
“不，这次不一样。汉诺的首领在连接境智网里布下了巨大的‘汉诺塔’，共有六层。当其完成之日，网络世界就会被高强度的放射数据给一并毁灭。自然，那其中包括以网络为容身之所的，我等。”说着如此严肃的话题，光之伊格尼斯却丝毫不显紧张。
“啊啊。那么，那群反汉诺的决斗者们自然会出手吧？playmaker和windwitch什么的，”windy一语带过自己搭档的名字，为在几乎无所不知的光之伊格尼斯前隐藏下这个秘密而勾勾嘴角。“sol科技也会出手的吧？再不济，我们全知全能的领袖大人——阿光你，肯定也准备好了对策嘛！”
光之伊格尼斯微微昂起头，受了这句溢美，笑骂一声后恢复正色。“别叫我‘阿光’了！自然，我已准备了万全的应对之策。干扰病毒已经制作完毕，正好你在……不然，你去跑一趟，以防万一？”他单手掌控着一团翠绿色的光球，仍锁着眉头，不知还在想着什么。
“得令！保证完成任务！”windy在echo上故作严肃地立定敬礼，随后大笑着滑落到人形程序的手臂处，让位于那里的决斗程序将光球吸收载入。“和比特布特那俩一起吗？”
“不，那两个原型机也就只能收集收集情报了。”光之伊格尼斯哼了一声，“这次你带上哈尔吧，也给他见见世面。”
哈尔？那是——windy眯起眼睛，见光之伊格尼斯的身后显现了一个跪伏的小男孩身影。他有着亮黄色的头发与橙色眼睛，态度恭顺。
“我是哈尔，风之伊格尼斯大人。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他说。
“哈尔是我创造的AI，你只需要知道这么多。”光之伊格尼斯倨傲地撑着腰，“带着他去见识一下吧，不论是那种场面还是决斗，AI也是要学习的。”他又对着哈尔下达命令，“你全权听从风之伊格尼斯的命令，只需留心我的要求就好。”
“了解。”哈尔低声道，仍然伏着身子。windy看着他卑躬屈膝的姿态，倒也觉得新奇。
——倒也正合我意，可以去亲眼看看windwitch混得怎么样。他想着，向光之伊格尼斯告退出发。
他俩离去后，光之伊格尼斯仍独自飘在原地。这时他的面容竟是罕见的怔松，隐隐传来他低声的呢喃。
“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为你扫除一切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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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汐下线后从床上爬起来，立马就奔去了工作室。那里的显示屏全部开着，别所惠麻正托腮盯着上边的数据沉思。她回头瞥见进门的汐，长吁口气。
“回来就好……”惠麻小声说着，面容凝重。“过来看。汉诺那帮疯子……这次是要玩大的了。”
樱井汐凑过去，从在link vrains里安放的录像设备上看，街上人们的虚拟形象一个接一个地化作数据分解消失，另一个镜头里是忙得焦头烂额的白发少女松冈伊织，拦住无措奔逃的路人使用程序让其强行登出。旁边的小屏幕里播放着sol科技公司的记者发布会现场，sol科技的安保部长北村的不安几乎都写在脸上，却仍肃着面容表示“出现紧急状况，短时间内请不要登录link vrains，我社正在处理中”。
“啊啦。那个北村，关键时刻意外地靠谱呢。”惠麻也看到了这一幕，有些意外地评论道。“不过没用啊。这种事情，哪能是这么简单就能给处理的……”
“具体是什么情况？”樱井汐在一旁坐下，眼见各种信息数据都被自家姐姐一一调出，便也只是坐着等她的解释。
“link vrains内的所有事物，包括角色，全都在渐渐地被数据化，被那座巨大的‘汉诺塔’吸收。之前那个地下的删除系统内延伸出来的就是那座塔的主体梁柱，其间的删除核心在不停地吸收整个VR空间内的数据。从形状上看，能完成一共六个圆环，我简单估计了一下，大约一小时成型一个环，并且吸收速度完全没有衰减的迹象。”别所惠麻语速很快地说着，“从那删除系统里得到的数据，我也给playmaker那边发了一份，两边一起分析。但是，就眼下的状况，只能从塔的内部进行破解，外部完全无能为力。”
“等等？也就是说这个数据核心，在不断地上升中将会吸收整个link vrains的数据？那得是多大密度的数据量啊？塔顶是什么构造？revolver那家伙，该不会做了个发射装置吧……？”樱井汐现在已能理解这些信息背后的含义，不敢置信地紧握着椅子扶手。
“很遗憾，正如你所说。塔顶连接着整个连接境智网，待数据核心上升到塔顶，那其中的高密度数据将被完全释放开来。这种密度的数据量，是现有的任何计算机都无法承受的。互联网将会受到严重冲击，进而整批整批地崩坏。”惠麻瘫在座椅里，显然她自刚刚下线便一直在解析这批数据了。
“而这冲击带来的脉冲甚至会破坏没有联网的设施……疯子！真的是一群疯子！”樱井汐骂道。“就为了消灭伊格尼斯而已吗？虽然说他们作为AI已然具有思想，但为此要让整个网络世界陪葬……”她越说越小声，猛地站起来。“艾玛姐，我得去。”
别所惠麻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紫眸对上樱井汐的。“要小心。如果失败，可能就回不来了。”
“你倒也象征性挽留一下我啊！”汐不满道。
“挽留有用吗？你还是会去的。去吧去吧。我就在这里，给你打打后勤吧。”惠麻仍然瘫在扶手椅里，歪着头看向樱井汐，无可奈何地笑着。“我尊重你的选择。话说，你的心理年龄也跟我一样大的吧？还去掺和什么啊？”
“什么心理年龄，听不懂！我樱井汐今年可是十六岁啊十六岁！”汐强调，“是当之无愧的年轻人喔！”
她忽地俯下身，抱了别所惠麻一下。
“那，我走啦。要说决斗的话，我可还没怕过谁呢。不要太想我喔，很快就回来。”汐笑嘻嘻的，又出门回房去了。
别所惠麻保持着瘫平的姿势没有动，长叹一口气。
“是啊。这世界，也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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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sol科技安保部长，北村。在此想和汉诺骑士的首领谈谈！我没有想耍手段，更没有埋伏，只是想要请求谈判！”高楼上，北村穿着sol科技的标志性白袍，咬着牙关站在了摇摇欲坠的link vrains内。
“我认为，没有什么可谈判的。”他背后突然传来个冷酷的声音。北村回过头去——来人正是汉诺的首领，revolver。
“本人愿付出一切代价，恳请你们终止这座塔的运行！”北村义正辞严。“如若不予配合——”
“若不予配合呢？你欲如何？”左轮冷笑，向前一步。“你要将我，当场击毙吗？或是扭送警局？”
那逼人的气势迫使北村退了半步，小腿不住地发着抖。他紧咬着牙关，面上强装着若无其事。“看样子无法谈判了。那么，我北村，在此向你们汉诺骑士提出决斗！决斗胜利的话，就请你们就停止毁灭智网的计划！”他一咬牙，逼着自己扬手指向那人。
revolver回以一声轻蔑的笑。“毁灭智网……？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亡灵，之后交给你了。”他转身，走进了黑色的传送门。一身白袍的白发少年specter随后降临。
“决斗是吗。我specter，作为revolver大人的副手，将会奉陪到底！”他躬身行礼，那言语却散发出不一样的霸气来。
北村再退半步，哆哆嗦嗦地举起左手的决斗盘。眼前一晃，身前已站了个人。白色长发飘扬，一身白色西装，不是松冈伊织又还能是谁。
“蠢货。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再说吧。”伊织头都不回地嗤道。“这里不是你的战场，给我回去主持大局。关闭智网或是发布通知，外交辞令随你措辞。”那冰凉无情绪的讽刺在北村听来却好似天籁。他还欲再说什么，身前的少女回身一掌拍在他胸前，不由得跌退几步。身上光芒闪烁，已然强行登出。
亡灵冷冷抬眉看着，脸上是得体的微笑，并不阻止。“智网特别督查——松冈伊织。”他用宛若吟诵的腔调念出少女的名字。“你要与我决斗吗？”
“真遗憾，知道我名字的敌人都死了。你也不会例外。”伊织冷笑，扬起决斗盘。
可少年却再度躬身行礼，声音里带上一丝抱歉意味。“很遗憾，revolver大人特别指出，除非必要，否则尽量避免与你交手。因此，有缘再会。”他向后退去，身形在传送门内消失。
伊织“切”了一声，打个响指，召唤出智网内的几个隐藏的内部摄像机。
sol科技大厦内的落地窗前，蓝绿发色的女人正看着自己的显示屏。各个镜头内，那些有名的人物次第登场。这头playmaker和blue angel汇合，那边一个巷子内面色阴沉的GO鬼塚现出了身形。而在高楼之上，windwitch降落在白发少女身边，面容严肃地接过后者递来的程序光球。另一个镜头内，那座粉紫色的汉诺塔已然成型了一圈圆环有余，伴着由四方汇集而来的数据碎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在这一派战前的紧张气氛中，女人只是喃喃着，手在胸前划着十字。
另一头，revolver独自束手立于汉诺塔前，仰着头观赏着眼前在他领导下铸就的美丽杰作，不觉露出疯狂的笑容。
“那么，游戏，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8 汉诺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