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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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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把布兰轻柔地安置于罗柏旁边的座位，即兰芳的斜对面。单就年龄而言，他的个子已经蛮修长，但隔着裤子也能看出他双腿幼细且形状不自然。布兰无力地靠着椅背，神色好奇却不减忧郁。
罗柏温柔地拍拍弟弟发丝柔细的头顶：“布兰，看着她，你一定不会相信，这位姑娘能治好你的腿，让你完好如初，是吗兰芳？”他殷切地从她处寻求肯定。
“兰芳……”布兰念诵出两个短促的发音，他有气无力地别过脸去，“骗子，没人能治好我的腿，鲁温师傅说我永远也无法站起来了。”
被点名的老师傅讷讷道：“布兰，她会魔法。”
布兰怪异地看着他：“可你明明说过这世间没有魔法，叫我不要相信来着。”
学士老态的脸上微微发红：“此一时，彼一时，布兰。”
“我不信。”布兰转向她，“除非你证明给我看，不然我就把你丢进监狱。”
罗柏轻叱：“布兰，不许没礼貌。”
鲁温则向她道歉：“对不起，这孩子昏迷了很长时间，一周前醒来，此后情绪一直不大好。”
兰芳当然不会和八岁孩童计较，她看着罗柏：“你说他从塔上摔下来？”
“他从首堡上摔下来。”罗柏补充说明，“我弟弟打小就喜欢爬来爬去，母亲说过他好几次，屡教不改……”
布兰重重哼了一声：“那是个意外，我以前从未摔过。”
兰芳再问：“什么时候出的事？”
“一个多月前。”
兰芳看了凯拉一眼：“一个多月前……我听说国王曾莅临贵地？”
罗柏露出懊悔的神情：“那日劳勃国王率众外出打猎，天杀的，我应该留下来把他看好。”
兰芳靠向椅背，提出另一个问题：“怎么不见史塔克夫人？据闻北境公爵史塔克大人新近荣任首相一职，夫人也和他一起走了吗？”
罗柏神色有些不自然：“是的。”
兰芳微微一笑：“别骗我，布兰一周前醒转，而史塔克大人离开临冬城肯定不是这几天的事，他有职责在身情有可原，但我不认为一个母亲会抛下重伤昏迷的儿子。”
“是啊！”布兰怒气冲冲地瞪视哥哥，“母亲她为什么走啊？”
鲁温不赞同地皱起眉，罗柏烦恼地抬手将头发篦成鸟窝。
兰芳看出他们的顾虑：“说吧，既然想我救他，就要坦诚一切。”
“天杀的！”罗柏低咒一声，“说就说了，布兰昏迷期间有人刺杀他，那刺客放火引燃藏书塔以为可以把所有人吸引过去救火，但我母亲一直守在布兰床畔……她差点没命！”(布兰颤抖了一下)罗柏看了眼脚下，“多亏布兰的夏天咬死刺客……好一条冰原狼！”
布兰冤屈地叫喊：“为什么杀我，我没招惹任何人！”
“可怜的孩子。”兰芳嘀咕，“你的弟弟定是给人抛下去的，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斗胆猜测他肯定还失了忆。”
“没错。”罗柏说，“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那天的事。”
兰芳问布兰：“当你强行回忆的时候，是不是会头痛来着？”
“是啊。”布兰佩服地看着她，“痛得很呢，你怎么知道？”
因为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啊小可爱。
罗柏继续：“刺客所持凶器乃是一把龙骨柄的瓦雷利亚钢匕首，以他的身份地位绝无可能拥有如此精良的武器，一定是幕后主使交给他的。母亲认为此等精巧名刃一定有人见过，她携匕首乘船南下远赴君临，打算把它交给父亲以发掘真相。”
龙骨，莫非是我想的龙骨，这个世界也有龙？瓦雷利亚钢又是什么东西？她暂且按捺住好奇，这些细节以后慢慢了解便是。另一方面，她在内心质疑幕后主使莫不是个傻瓜，既是名刃岂不更容易暴露自己身份，谁会拿自己的武器去行刺呢？
布兰精神振作起来，希冀地望着兰芳：“你真的能治好我的腿吗？”
兰芳给他肯定的答案，又道：“但身体的修复是有一个过程的，那会很痛，非常痛，和你摔下来的时候一样痛。”
布兰勇敢地说：“我不怕。”
兰芳忧心忡忡：“小弟弟，那真的很痛，而且你会保持绝对的清醒，连昏过去也不能。”
“实在受不住我就尖叫。”
“那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的痛。”
“我会大声大声大声尖叫。”
站在一边的阿多傻笑起来，罗柏年轻的脸庞蒙上忧虑的阴影：“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当然，如果能重新走路，承受多少痛苦都是值得的。”
“没错！”布兰附议。
黑色的冰原狼凶猛地扑进客厅嘶声咆哮，凯拉吓得尖叫，夏天一跃而起与他黑色的兄弟缠斗起来。与在座的二位史塔克公子一般红发蓝眸的小男孩迈着两条娃娃腿一路横冲直撞，仅观五官俨然一个更小号的布兰，只是满头任性长发野劲十足。“毛毛，停下！”小男孩冲两只小狼尖叫，“不许打架，不许打架！”
“瑞肯！”罗柏离开座位走向他最小的弟弟，一时不知该怎么拉架，灰风绕着两个扭成一团的兄弟犹疑不决地逡巡。
兰芳瞪大了眼：“你家究竟几个孩子？”
“六个。”布兰百无聊赖地说，“瑞肯是最小的，他今年只有四岁。两个姐姐……珊莎和艾莉亚随父亲去了君临，本来我也要去的……我们还有个哥哥琼恩·雪诺，他现在是驻守长城的守夜人，我担心我这辈子都见不着他了。”布兰抽了抽鼻子，他未把养子席恩·葛雷乔伊算进去。
雪诺是北境的私生子姓氏，兰芳知道，她暗暗记下“守夜人”一词，留待日后查阅。
“原本我们每个人都有小狼，但艾莉亚在去君临的路上与王子发生冲突，她的娜梅莉亚咬伤了乔佛里王子，她只好赶走娜梅莉亚……结果王后要珊莎的淑女偿命，父亲亲自执行死刑……”他看到兰芳眉毛挑起，忙为父亲辩解，“我们家的冰原狼绝不可死于外人之手，而且……这是北境先民的传统，父亲说过，判决死刑的人必须亲自动手，取人性命必须注视他的双眼，聆听他的临终遗言，唔……”小男孩卡壳了。
鲁温师傅帮他说下去：“倘若做不到这点，或许他罪不至死。身为领主，我们务必牢记死亡为何物，切不可以杀戮为乐，亦不能逃避责任。”
布兰伤感地说：“父亲派人送回淑女的遗体，我们把她葬在墓园里。”
“北境公爵真不是一般人。”兰芳感兴趣地评价，“可惜那只可怜的小狼不会说话，也没什么遗言可讲。”
“父亲是被逼的！”布兰怨气冲天，“是王子和王后害死她，王子手下的狗还杀了艾莉亚的朋友——一个屠夫小弟，他们都是坏人，我讨厌他们！”
“狗？”
“桑铎·克里冈！”布兰僵硬地吐出他的名姓，“外号猎狗，大块头，脸上有好恐怖的烧伤，大家都说他是王子殿下的狗。”
毛毛狗经与夏天一番打斗，发泄毕生长期小狼过于旺盛的精力，躺在地上胸腹起伏，夏天后腿着地坐在他身边吐着舌头。罗柏也走了过来，小瑞肯抱着他的大腿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凝望陌生人。
“史塔克与兰尼斯特从来不对盘。”罗柏如是告诉她，简单讲述了下昔日“簒夺者战争”的历史。
雷加·坦格利安王子掳走当今劳勃·拜拉席恩国王之未婚妻莱安娜·史塔克，性如烈火，据称有奔狼之血的布兰登·史塔克径直闯入红堡要雷加出来领死，疯王伊里斯当然无法容忍这等无理行径，以威胁、密谋谋杀王子的罪名，逮捕了布兰登和其陪同人员（他的侍从伊森·葛洛佛、乔佛里·梅利斯特、凯勒·罗伊斯以及鹰巢城公爵琼恩·艾林的侄子兼继承人艾伯特·艾林）。他下令所有犯人的父亲都必须南下回应对他们的儿子们所犯罪行的指控，当父亲们赶到君临时，“疯王”下令不经审判、立即将父亲与儿子们一并处决。伊森·葛洛佛是唯一的幸存者。瑞卡德·史塔克公爵要求比武审判，却被活活烧烤致死。他的儿子布兰登身上被安置了某种勒杀装置。他看着父亲被烈火炙烤，拼命想要挣脱、挽救父亲的性命，最后生生扼死了自己。不久之后，“疯王”向琼恩·艾林索要劳勃·拜拉席恩与艾德·史塔克的人头，艾林公爵没有遵命，反而召集封臣、大举义旗，反抗国王的暴行。
篡夺者战争是针对坦格利安王朝的一次起义战争，主要由艾德·史塔克、琼恩·艾林以及劳勃·拜拉席恩领导。它持续了整整两年。最终，延续将近三百年的坦格利安王朝被颠覆，七大王国迎来了劳勃·拜拉席恩统治下的全新时代。
当罗柏说到詹姆·兰尼斯特痛宰疯王伊里斯担了个“弑君者”的骂名，她不解：“这是什么道理，这样的暴君人人得而诛之，他可是做了件大好事，应当受奖赏才对。”
罗柏更不解：“疯王确实该杀，但也该由别人来杀。詹姆·兰尼斯特是发下誓言的御林铁卫，他应该为自己的国王战斗到最后一刻。”
“要是死了呢？”
“死也比丢了荣誉强，或如巴利斯坦爵士一样得到赦免，那样也不失荣誉。”
WTF!
泰温·兰尼斯特依靠大学士派席尔的帮助诈开城门，并以劳勃的名义在君临城内洗劫。他又派格雷果·克里冈及亚摩利·洛奇以极其残暴的方法清剿了坦格利安王室剩余的成员：伊莉亚·马泰尔、伊耿王子和雷妮丝公主。罗柏顺便提了下《卡斯特梅的雨季》以向她彰显泰温公爵的冷酷为人。
封建王朝那套流程，其实大同小异。兰芳问鲁温学士有没有相关历史书籍以供她了解维斯特洛，学士要求以“乌尔特斯”的资料做交换，兰芳苦笑，她所来自的地方未必是他们认为的乌尔特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她告诉他们是因为一场魔法事故。但学士坚持，他太好奇了。
告诉他其实也没什么，兰芳不以为意，她随身携有一座“图书馆”，其中将近一半是英文原版书籍，也许鲁温可以从中找到他钦羡不已的造纸术。
布兰急切地问：“你什么时候治我的腿，现在可以吗？”
兰芳告诉他：“你的身体被摧毁得太严重，在正式治疗之前，我们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我要把你的身体变得强壮一点。”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智力，精神力，细胞活力，神经反应速度，肌肉组织强度，免疫力强度等，听得在座诸位云里雾里，“小弟弟，能杀死人的不止是流血的伤口，强烈的疼痛亦能使人意志崩溃，但若你挺过去，你便能涅槃重生。”
这下罗柏听懂了：“什么？意志崩溃，这是什么意思？”
兰芳笑嘻嘻：“不用担心，他一定能挺过去。用我们那儿的话讲，你家这位小兄弟骨骼清奇，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所以拯救世界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罗柏隐瞒了公爵夫妇收到莱莎信笺那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