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恋爱了》春泛

49、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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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彻觉得自己从接到电话再到打车到医院这段路上都挺沉着冷静的。

　　他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想不了，脑子整个是空的。

　　拐了好几次楼层才找对地方，陆彻站在走廊这头一眼看见坐在急救室门口一排椅子中间的程泽。

　　他弯着背，右手撑在膝盖上捂着脸看不到表情，左手攥着哆啦A梦小书包，攥得很用力，手背血管和青筋交叉凸起，背影带着掩饰不住的颓废和疲惫。

　　陆彻轻而慢走过去。

　　程泽胸前袖口被血染红一大片，血已经干涸，呈肝红色，额前刘海凌乱散落挡住了眉眼。

　　陆彻在他旁边坐下。

　　程泽有所察觉，维持低头的姿势侧头看过来，沉默几秒哑着嗓子问：“你怎么过来了？”

　　陆彻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头发好像长了很多，胡渣也冒出来不少，嘴角往右有一条不大不小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

　　“他们说你被人打晕过去了，流了很多血，被送上救护车了。”

　　“不是我，可能拿错电话了，”程泽直起身靠到背后墙上，不小心扯到嘴角的伤口嘶一声，又补充道：“我没事。”

　　陆彻仔细看他一眼，除了脸上和手上有几处擦伤没看到别的伤口，衣服上的血应该让人染上的。

　　没来得及问更多，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到他们面前。

　　站前面稍年轻那个例行公事问：“你们谁是程泽？”

　　程泽朝他点头。

　　“小伙子身手不错，这操蛋丫的我们追了三个月都没让他落网，没成想让你抓住了，不错啊，”警察看他一眼，目光中颇有种欣赏的意味，频频点头：“不过还得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程泽看一眼急救室门口：“能不能等会？”

　　大概是程泽帮他们解决了棘手问题，警察挺通情达理的一口答应了，说出去外边等就走了。

　　陆彻在警察口中大概了解了整件事情经过。

　　今天早上，程果到巷口买早餐回家路上让潜伏已久的拐卖犯盯上了，那人一路尾随程果到巷尾。

　　程果反应能力挺快，很快意识到有人跟踪，她带着那人往大路走，拐卖犯也很快意识到程果的行为将程果堵在了离主路再拐个弯就到的巷角。

　　再怎么冷静到底还是小孩，程果过快的心跳让她呼吸开始剧烈起来，她在晕过去之前将书包朝外面扔了出去。

　　而骑车刚要拐进巷子的程泽恰好看见这一幕，拐卖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程泽看见倒在地上的程果直接杀红了眼。

　　陆彻找来了棉签和消毒水替程泽清理伤口。

　　除了脸颊有块擦伤伤口比较大之外其它都还好，陆彻帮他消了毒清理掉细沙后贴上创口贴。

　　程泽盯着陆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手指，感觉到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安抚。

　　伤口清理好，急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程泽猛地一下站起身。

　　“暂时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吓到了，输完液一会就能醒，”医生摘掉口罩，说：“不过你妹妹这病还是得尽快手术，宜早不宜迟。”

　　医生语重心长说完走了。

　　程泽背脊挺直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动，陆彻走到他身边，想拍拍他肩膀被他一下躲开了，动作很快很迅速。

　　陆彻手僵在半空，反应过来讪讪然收回手。

　　程泽看他几秒，最后只是说：“帮我看会程果，我去一趟派出所。”

　　陆彻嗯了声，目送他背影消失才转身进病房。

　　没多久程果就醒了，人还挺精神，看起来也没受什么影响，反而兴致勃勃拉着陆彻讲她是如何与拐卖犯斗智斗勇大战三百回合的。

　　陆彻笑着骂她没心没肺。

　　程果收起兴奋劲有些泄气地拍了拍心脏处，撇嘴道：“要不是这颗小心脏受不起激，他才不是我对手。”

　　陆彻顿时一阵心酸，摸了摸她鼻尖：“真棒。”

　　程果眯眼笑，没等到程泽回来她就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陆彻给她掖了掖被子，到外面走廊坐着。

　　想起程泽刚才弹开的那一下，尽管当下他装得若无其事但不可否认还是有点难受。

　　但更多还是心疼，程泽看上去太累了，他肩上扛着太多东西，他把自己整个人压抑得快没了情绪，陆彻想等会他回来一定要抱抱他。

　　他念头刚落下，程泽回来了，手里提着几袋吃的。

　　陆彻坐着没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程泽走到他面前时停下了，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糖醋排骨，热……”

　　他话没说完，让陆彻起身突如其来的拥抱打断了。陆彻抱得很用力，冲力让程泽都后退几步。

　　程泽瞳孔微缩，浑身僵硬，任由陆彻抱着。

　　“你头发该剪了，不帅气了。”陆彻靠在他耳边懒洋洋道，只停留短暂几秒便退开。

　　程泽静默片刻，笑了下：“是吗？”

　　“嗯，邋遢了程老师。”陆彻非常嫌弃地看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转身进病房了。

　　程泽淡笑一下跟上。

　　程果醒来吃过东西又睡下了，她最近越来越嗜睡，程泽确认她没什么不良反应又去主任办公室聊了大概一个钟才出来。

　　陆彻见他出来关掉游戏站起身。

　　两人并肩往外走，从医院门口阶梯蹦下来时陆彻想起来有件事还没跟程泽说，回头看他：“程老师，该兑现奖励了。”

　　程泽愣一秒忽然笑了，走下最后一个台阶：“嗯，想要什么？”

　　陆彻想了想，故意拉长语调：“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程泽失笑，四下看一圈：“我倒是想答应，但你让我上哪睡去？”

　　陆彻本来也没想好要讨要什么，只是在看到他眼睛下一圈乌黑和藏不住的疲惫时下意识脱口而出了。

　　陆彻思索几秒拉着他往外走，最后停在如家酒店面前。

　　二话不说拿着卡开了间单人房，然后非常霸气侧漏地将程泽推倒在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

　　“睡！”

　　程泽撑着胳膊弓起身，看着一脸正气凌然的陆彻觉得好笑：“彻哥，霸王硬上弓呢？”

　　陆彻瞪他：“闭嘴，赶紧睡，我看你睡着再回医院。”

　　程泽心里装着事，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但事实是没几分钟他就沉沉睡过去了。

　　陆彻蹲在床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直到双腿传来麻意，他才起身轻手轻脚开门离开。

　　程泽这一觉睡得很长很足，从下午两点一直到晚上十点，整整八个小时，打破他近期睡眠最高纪录。

　　房间没开灯，程泽伸了个懒腰对着窗外黑下去的天发了会呆，拿过手机摁亮。

　　上面飘着陆彻几条未读消息，三条在晚饭时候发的，都是问他睡醒没，要不要带他的饭。

　　最新两条在半个小时前，

　　——醒了吃饭，不用带我和程果的。

　　等不到回信过两分钟再次发过来了，

　　——还没醒？过来带个西瓜，冰镇的，刚看隔壁病房小孩吃，突然馋了。

　　程泽笑一下收了手机，从床上起来。

　　酒店离医院步行几分钟就到，程泽从街尾拐出来瞥见对面一个闪着五颜六色的名字叫“感情魔发师”的发廊时脚步停了下来。

　　他盯着看了几秒，方向一转，朝马路对面走去。

　　顶着一头绿毛看起来二十出头长得还不错的tony老师叼着根棒棒糖热情招待他坐下。

　　程泽在他开口前先发制人：“只剪头，不染不吹不烫。”

　　程果睡了一下午，这会正精神亢奋拿着陆彻手机玩植物大战僵尸，陆彻没了消遣只能抓着遥控器不停换台。

　　不是新闻联播就是狗血八点档，陆彻在两者之间选了后者。

　　谁能想到越看越精神，陆彻最后一边破口大骂女主婆婆不是人一边为知世故明事理善解人意女主默默流泪。

　　看到第二集时病房门从外面打开了，陆彻余光瞥见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然后继续转回去盯着电视看。

　　大概过了几秒，陆彻觉得哪里不对，猛地再次回头。

　　程泽拎着个大西瓜，嘴角微微向上勾着看他。

　　“帅懵了？”程泽弯唇浅淡一笑绕过他，将西瓜放下，抽掉程果拿着的手机。

　　陆彻纯粹本能反应啊了声，反应过来立即噤声。

　　程泽剪头发了，剪了个寸头，看上去特干净利落，跟他身上特有的痞气很搭，贼带劲。

　　陆彻凑到他边上，抬手在他头顶摸了把：“啧，真喇手。”

　　程泽笑一下，递给他片西瓜。

　　被收了手机又禁止吃冰冻食品的程果同学在程泽威淫下怪怪拉上被子睡觉了。

　　医院后院有个开放小公园，吃过西瓜后陆彻和程泽往那里走去散步。

　　一人各占一把秋千，在陆彻第无数次转头盯着他脸看时，程泽没忍住了，他对自己新发型还算满意，但经不住让陆彻这么盯：“很不好看？”

　　陆彻一下笑开了，晃着秋千吹了声口哨，说：“帅，贼带劲。”

　　程泽也笑了。

　　手机连着震动几下，程泽点开来看，表情柔和嘴角轻轻往上勾了下。

　　好奇心作祟，陆彻没忍住凑过去看，但程泽已经看完退回主屏幕了，陆彻只来得及看到一闪而过的备注名萧老师三个字。

　　“谁啊？”陆彻都不知道自己这两字浸了多少柠檬。

　　程泽说：“萧老师。”

　　还算诚实，陆彻就没好意思接着往下问。

　　程泽倒是全部招来：“去B市的事，萧老师那天刚好有事要去B市一趟，到时候开车顺路送我们。”

　　舒教授演讲会在三天后，陆彻本来以为这段旅程就他和程泽两人，这下无端插进来一个萧尽，他相当非常特别不爽，但他没吭声。

　　心里翻个白眼，

　　去就去呗，你嘴角干什么往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