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恋爱了》春泛

4、第 4 章

　　程泽家离学校不远，骑自行车来回二十分钟的距离。那一带是老城区，四周都是高楼大厦，四方巷被圈在其中，倒成了个独特景象。

　　程泽拐进巷子，远远就看见程果捧着本书站在门坎那晃晃悠悠冲他挥手。

　　“不许跑！”程泽摁响车铃，沉声道。

　　“我跑得不快。”程果嘴上嘟嚷着却还是放慢了脚步，慢慢走着过来，靠近时轻轻一跃，抱着程泽的腰坐上后座。

　　程泽眉心微拧嘶了声，自行车堪堪停在屋檐：“下车，手松开。”

　　“哥，你被人打了？”程果看着手上的血迹，鼻子皱成一块，伸手就要扒开程泽衣服。

　　“不是，你哥把人打了，”程泽拎开她的手，往里屋走：“妈呢？吃饭没？”

　　“妈吃过了，刚睡下，她最近老犯困，”程果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你打人怎么自己还受伤了？”

　　“门关上，小声点。”程泽拉开书桌下面的柜子，从里面拎出个医药箱。

　　“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打不过就赶紧跑，不丢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知道么？”程果蹲在地上，手撑着膝盖，捧着脸一脸真挚。

　　“挺会说啊，下次考试语文再不及格没收手机。”

　　“别啊！哥，我就这么一点精神乐趣，你不能残忍剥夺。”程果抱着程泽手臂，嘴一噘，眼一眨，试图胡搅蛮缠撒泼打滚。

　　“别装，没用，”程泽淡定无视，起身：“吃饭，一会送你去学校。”

　　“那什么，哥，你刚跟我开玩笑呢是吧？”程果小心翼翼跟在身后，探头问：“不及格你就真没收了？”

　　程泽嗯了声：“你自己数数上学期期末考试7门课你有及格的么？”

　　“美术和音乐不是及格了么......”程果垂着脑袋，揪着手指，小声嘟囔。

　　程泽瞥她：“别扣字眼。”

　　程果吐了下舌头，转身去拿碗筷。

　　吃过饭，送程果上学，出校门拐了个弯，程泽接到李帆的电话。

　　“今晚红灯有个活，缺个主唱，你来不来。”

　　那头音乐声很大，程泽将手机拿远些，敛眉认真想了想，才说：“行，几点？”

　　“晚上九点开始，别迟到。”李帆在那头扯着嗓子吼。

　　程泽嗯了声挂断电话。

　　程果学校离他学校三百多米的距离，出了门往左边开红绿灯左转直走一会就到了，很方便。

　　这会正是上课时间，街道两边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勾肩搭背朝气蓬勃。

　　陆彻刚从网吧出来，插着兜松垮着步子走在路边，郑然这货捧着手机低着头手机十分灵活快速地敲着键盘。

　　陆彻不耐烦了，折回去就着他膝盖用力一顶，接着飞快在他屏幕胡乱一通点：“再玩信不信我阉了你？”

　　郑然哀嚎两声：“靠，发出去了！你发的什么玩意啊？陆彻我跟你说你干的这是破坏人姻缘的事，是要遭天谴的！”

　　他说着将手机窜回兜里，反手勾住陆彻胳膊，双腿勾起死死缠着陆彻小腿肚，两人在大街上扭打起来。

　　陆彻背着他用力甩了几圈，就着甩晕去的：“天谴是个什么东西？你让它来谴呗，小爷怕它？速速滚开！”

　　陆彻心里默默数着数，数到三郑然再不从他背上下来，他就把这人甩到马路中间去。

　　1，2，3—

　　陆彻3数到一半，尾音还没落呢，郑然这货勾在他脖颈上的手猛地一使劲。陆彻没防备身体踉跄着往边上晃，他彻底怒了不管郑然死活曲着胳膊就着郑然小腹猛地一捅。

　　身上顿时轻松了，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有点失控了。

　　陆彻看着前面不到10米急速飞来的自行车以及......某状元在阳光下晕着金色的脸孔一脸懵逼。

　　太近了。陆彻大脑想着撒腿就跑来着，就是这腿它不太听话，跟注了水似的拄原地动弹不得。某状元的脸在他面前越放越大跟带了放大镜似的窜进他眼球，陆彻下意识闭上眼。

　　下一秒，空气中响起一阵叽哩咣啷丁零当啷的巨大响声。

　　陆彻睁开眼，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没忍住笑了两声。

　　离他两三步的距离，边上有根电线杆子，程泽应该是扭了车头撞在了电线杆上他现在才能一身完好。

　　自行车躺在地上，车链脱了，车轮还咕噜咕噜转着，车头的铃铛算是报废了，零件碎了一地。程泽躺在地上，还维持着坐在车座的姿势，怪别扭怪狼狈的。

　　陆彻还想笑，收到程泽不动声色飞过来的眼刀子立刻抿紧唇努力憋住笑意。这人总是一副散漫的样子，很难看出来喜怒哀乐，不过这回陆彻看着他黝黑的双眸能肯定，这人生气了。

　　程泽下颚线条紧绷，将车子从身上移走时陆彻看见他眉心微皱了下，短短一瞬便收起，捂着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视线落在地上基本等于报废的自行车身上，陆彻也跟着他目光看，一时间没人说话。

　　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两身高腿长往这一杵那模样还挺耀眼，甚至有人停脚站在旁边一副吃瓜看戏的表情。

　　“我靠，战况惨不忍睹啊。”郑然捂着屁股凑到陆彻身边。

　　程泽目光扫了过来，声音冷冷的：“第二次。”

　　这话听着挺没头没尾的，不过陆彻在脑子里回味两次就琢磨过来了。这是说的酒吧那次呢，新仇旧恨一起翻，陆彻心想，这人挺记仇。

　　“凶手这儿呢，给你抓着了，任凭状元处置。”陆彻反手抓紧郑然，将郑然双手绕到背后箍紧，接着往前一推，冲程泽眨了下眼，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程泽眉尾往上勾了勾，似乎不耐烦了，目光在他身上没停留多久，留下一句：“这车你管。”就走了。

　　“陆彻，吃我一掌！”郑然挣开束缚，勾着陆彻。

　　陆彻看着程泽的背影，过了会才收回视线。他目光在郑然脸上和自行车身上来回转了转，一巴掌抡开郑然：“这车你管。”

　　说这话时表情和语气跟程泽刚才的如出一辙，就连眼神也有七八分像，陆彻说完自己就笑了，咧着上扬的嘴角，心情莫名舒畅许多。

　　“艹！陆彻你个不要脸的！”就连身后郑然骂骂咧咧的声音窜进耳边也愉悦不少。

　　下午最后一节是老孔的英语课，老孔就是他们班班主任兼英语老师，全名孔余。三十出头算年轻的了，毕业就在这干也算有些资历。

　　老孔这人课上的不错，别看他总是一身万年不变的死亡格子衬衫，一张口那英语要多流利多流利，稍微带点英音逼格瞬间上升几个阶梯。

　　但毛病太多，最大的毛病就是啰嗦，责任感太重，跟老婆子似的叮嘱这个叮嘱那个。对学生提的问题来者不拒，不仅关心他们的英语成绩剩下的科目也一个不落下。再时不时语重心长跟他们熬点鸡汤。

　　简单来说就老好人一个，这种人多半活得累。

　　不过他那一口流利的英语简直就是陆彻睡觉的下饭好菜，下课铃响了他还闭着眼趴在桌上，维持着这种姿势一节课岿然不动。

　　陆彻最后是被郑然吼醒的，他起床气挺大的，准确来说他自个自然醒没脾气被人吵醒或叫醒那就相当有脾气了。

　　“活得不耐烦了？”陆彻举着手作势要掐他脖子。

　　“活着真累，我这条命保不齐哪天就没了，我不叫你生气，叫了你还生气，少爷您到底想怎样？”郑然应付这事已经熟能生巧，老早就躲得远远的，此时抹着眼睛一脸委屈。

　　陆彻笑了，起身往外走：“少装，赶紧走了。”

　　郑然跟上他：“今晚周旭生日，那货在红灯订了两包厢，邀请咱去呢？去不去？”

　　陆彻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最上面果然飘着周旭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周旭是初中一块玩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也不差就不远不近吧。周旭就一混吃玩乐的，成绩永远吊车尾，没考上高中，得亏家里有个有钱的老爸，绞尽脑汁给他硬生生塞进十三中去了。

　　“去呗，闲着也是闲着。”陆彻啊了声，将手机撺回兜里，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那货的车呢？”

　　“谁？”郑然没反应过来。

　　陆彻啧了声：“状元。”

　　提到程泽，郑然火气就上来了，攥着拳头愤愤不平：“我给他丢学校门口右拐弯进去的汽修店了，放学跟他提了嘴。我靠，谢谢我也没指望他说，关键是这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脸欠扁样。”

　　陆彻嗤笑两声：“就该是这样。”话落，叫的出租出也到了，陆彻拉开车门坐进去。

　　“什么叫就该这样？啊？”郑然绕到另一边拉开门也坐了进来，追问道。

　　陆彻摁下车窗，风吹在脸上通体舒畅，眉毛挑了挑，眼前不自觉浮现那人一脸面无表情的冷漠样，笑了：“牛逼哄哄的高冷范。”

　　两人到红灯时，包厢里一票人已经喝一圈了，个个脸上多多少少泛着红晕。不知道谁霸占着麦克风，撕心裂肺纯靠扯嗓子吼的歌声一震一震直往心里砸，听得人心生烦躁。

　　这堆人里陆彻也就认识周旭以及跟周旭玩得好那几个，这会寿星正被人围堵着呢，陆彻隔空冲周旭点了点头，径直找了个角落坐下。

　　没过一会边上的沙发立马陷进去一片，周旭从人堆里挤出来坐到他边上，揽着他肩膀喊道：“彻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发信息半天不回。”

　　陆彻拆了罐啤酒和周旭手上的碰了碰，笑了笑：“哪能啊，寿星生日快乐。”

　　周旭也笑：“谢了，生日礼物呢？”

　　陆彻愣了愣，他还真没想到这茬，以往他生日周旭就算人不到礼物却从不缺席。这么一想倒显得自己忒不懂人情世故，陆彻于是摸了摸鼻子。

　　周旭看他表情就什么都懂了，放在他肩上的手又紧了紧：“行了，我也没指望你能准备，你这进了一中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忘了我周旭是谁了。”

　　陆彻用胳膊肘捅他，大夏天的包厢里又闷又热这货半个身子都往自己身上靠，陆彻不动声色将两人距离拉开：“行了，你就别含沙射影的了，我给您补上行么？”

　　“行啊，我等着。”

　　陆彻没想到周旭一口答应了，当下眼皮跳了跳。以前也没发现周旭对他这么热络，一个劲拉着他聊这聊那，聊到最后陆彻差点没绷住想把他踹一边的冲动。

　　幸好，没多久这货就让人拉走了。

　　郑然这人自来熟，一会功夫就和那一票人玩得不不亦乐乎。左右都是妹子，他喝得满面红光，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陆彻没坐一会就觉得胸口直发闷，他悄无声息推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打算透透气。

　　上洗手间洗了把脸，陆彻没打算回包厢，而是穿过长廊到了一楼吧台。

　　“一杯冰水。”陆彻说这话时感觉吧台小哥似乎翻了个白眼，一脸冷漠但还是老老实实倒了杯冰水放到他面前。

　　陆彻笑了下也不计较，端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半，丝丝凉意从喉咙滑至心间，爽！

　　舞台上DJ歌手摇头晃脑操作着打碟机，十指飞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舞池下男男女女跟着音乐扭动身体，空气里散发着蠢蠢欲动的欲望。

　　陆彻撑着下巴，目光没有焦点的落在前方。一大杯冰水已经见底，他不喜欢太过吵闹的音乐，说他没品位也好，听进耳里就觉得吵。没过一会就觉得无聊，算了，还是回去把郑然那货拉走吧。

　　一只脚落地，刚要抬另一条腿时，震耳的音乐声戛然而止，舞台的灯光熄灭，一片黑暗。

　　有人上台报了一个乐队的名字，就见几个人影陆陆续续上台，寂静过了会流畅的吉他声打破沉静。

　　中间打下来一束光，陆彻顺着那光看过去，就看见了一身白T牛仔裤背着吉他站在舞台中间的程泽。

　　我靠！这货身怀十八班武艺，不仅能文还能舞？真是小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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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彻哥：⊙▽⊙
我说怎么没更新，一看日期，1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