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荷蔓

17、恢复

　　之后的第二周，周五晚上，附近公园的广场舞乐声“动次打次”的远远传来。
　　赵芃芃吃完饭就赶紧收拾收拾去洗碗。
　　“今天怎么这么自觉，周五不是例行拖拉的吗，电视也不看啦？”关翡翠惊讶。
　　“作业多，早点洗完好做作业。”赵芃芃的声音，和着水声传出厨房，“妈，我明天就不跟你回乡下看爷爷奶奶了，有事儿。学校组织了一个英语角，同学们一起交流学习。”
　　“那挺好啊，行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好好学习，我们那会儿想练口语都没这个机会。”
　　“嗯，我会的。”

　　赵芃芃松口气，三下五除二洗好碗，擦擦手往房间走。
　　挑灯夜战，准备将各科布置的作业连夜做完。
　　夜里近十一点，关翡翠关掉电视回房，路过赵芃芃的房间，推门进去，还看到她伏案奋战。
　　“看来作业是真的挺多。”关翡翠嘀咕一声，关上门继续回房。

　　第二天一早，赵芃芃就出了门，关女士对赵芃芃的学习大业十分支持，向来铁公鸡的她，竟然主动多给了50块零花钱。
　　赵芃芃将这意外之喜，乐呵呵地揣进兜里。

　　坐了地铁来到别墅，熟门熟路上门，输入密码进门。
　　英雄在草地上盯着一处出神，听见动静立即起身，气势汹汹跑上前来，待看清人后，四蹄立刻停下。
　　“蝙蝠侠，你好呀。”赵芃芃招呼完，低头瞅一眼，便蹲下身去。
　　她身边的英雄对着她轻嗅两下，回头朝二楼中间的窗户瞅一眼，又跑开。

　　二楼中间窗户里，顾方舟瞅两眼草坪中间的小路，见到一伸黑白灰的赵芃芃，正蹲下身系鞋带，他看她两眼，而后回身下楼。

　　两人的厅里打了个照面。
　　赵芃芃扬起手，那声招呼刚到嘴边，又生生咽下去。
　　只因这顾方舟只是瞅她一眼，便漠然地路过她去了厨房。

　　这世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一同经历些事情后，你以为你们关系会有进一步提升。但一朝热情之后，才发现对方什么都没变，都是你自作多情。
　　赵芃芃回身看他一眼，在他进门后若有所思收回视线，垂下手边掏兜里响起的手机边径直朝补习的书房走去。

　　她身后的厨房里，顾方舟站在饮水机前，手指点两点吧台台面，又抬腕看着手表上的分针绕了两圈，他才插着兜出去。
　　遇到刚进门的新地理老师，他神情颇冷淡的看人两眼，也没打招呼就径直朝着书房而去。

　　书房之中，董映雪在她们三人的小群里通风报信的声音正从赵芃芃手机里传出。
　　“姐妹儿，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董老师出门了，正往别墅去呢，你注意着点啊，一定一定别出岔子。”
　　“好，谢谢你为我操碎的心。”赵芃芃语音回复，一样一样拿出包里的文具。
　　“她哪儿是为你操碎心，她这都是为自己，前两个星期，她被董老师逼着去陪上课，她快疯了。”陈愉也来凑热闹。
　　董映雪：“bingo，所以救苦救难的你，可一定要留在顾方舟身边，别枉费我央着他去跟董老师求情。不过，真有你的，竟然能让他答应。还有上周这货给我讲数学题的时候，这比见到鬼还让人稀奇。姐妹儿，你简直就是天选之人。”
　　陈愉：“董兄，你别说，你表哥对我们家芃芃还真的挺特别。”
　　“特别啥呀，我刚进门要跟他打招呼，人也不稀的搭理我，你就是爱情小说看太多了。”赵芃芃发出条语音。
　　她刚放下手机，门口就响起脚步声，她侧头看看，对上顾方舟一双半眯的眼睛。

　　他简直是“不高兴”本兴了。

　　地理课上，赵芃芃对这个新老师袁老师十分友好。
　　老师年龄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岁，但是教学能力还是挺在线。
　　课上有利用VR眼镜进行搭配讲解，很新鲜，十分直观有趣。
　　就连往常的睡觉专业户顾方舟都难得的醒着，还配合的接过赵芃芃递给他的眼镜戴上观看。

　　“现在的人骂人的尼玛，在藏语里是‘太阳’的意思。”袁老师说着笑笑，“这是西藏的一个县，位于西藏自治区北部、 那曲地区西北部，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日喀则市交界。”
　　“地理坐标大致是东经85°北纬30°左右，属于高原亚寒带半干旱季风性气候和高原寒带干旱气候。”赵芃芃偏头想了想说。
　　袁老师笑着冲她点头：“你的地理学得很扎实啊，具体是东经85°19′-87°76′、北纬30°58′-35°52′。境内有当惹雍错、 达果雪山、 象雄王国遗址等……”

　　两人交流得火热，顾方舟带着VR眼镜，却没看得进去。
　　耳朵里钻进两人的声音，他只觉胸口十分气闷，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下课了，先休息下吧。”袁老师说。
　　跟着房间里便响起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顾方舟一把扯下眼镜，看一眼座上一手转笔，一手拿着手机的赵芃芃，将眼镜粗鲁地丢回给她。
　　赵芃芃险险接住，手机摔在桌上，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抬头瞪他。

　　“早上好，给你，请拿好，谢谢，再见。这些话你试着说一两回，看看会不会要你的命？”赵芃芃将眼镜放回桌上，看着他。
　　顾方舟停下要弯腰给她捡笔的动作，起身一脚将笔踢得远远的，凉凉的丢下一个“会”字出了门。
　　赵芃芃咬着牙梆子，捏紧拳头锤下桌面，怒瞪一眼身后，认命的起身去捡笔。

　　她回到座位上继续回复陈愉的信息。
　　“参加了，400米，凑数的。”
　　“我靠，下周运动会游|行，李欣让我穿小黄鸭走排头……”
　　“那你正好给我跳个小黄鸭舞蹈呗。”
　　“滚滚滚，友尽。”

　　第二堂课上课之前，彭姨和周叔回来了，一同进门的还有董老师。
　　赵芃芃跟三人打完招呼，见装菜的拖车是周叔帮忙拉进屋的，彭姨手还扶着腰，她关切道：“彭姨，你腰怎么了？”
　　“前几天一直下雨，我出门的时候滑了一跤，伤到了。”彭姨用手持续按压着后腰。
　　“以后可得小心点，我姑姑之前也是摔了，贴了好久的膏药才好转。”
　　彭姨冲她笑笑，瞅了眼坐在厅里的董老师，就进了厨房。

　　刚吃完午饭，赵芃芃帮忙收拾碗筷端进厨房，就听见别墅里的电话响起来。
　　这还是赵芃芃第一次听见这电话响。
　　“喂。”顾方舟亲自去接的，“吃过了，嗯，来吧，什么时候到，我让周叔去接，好。”
　　顾方舟说完挂掉电话。

　　“谁来了？”董老师和袁老师在沙发上喝着茶抬头问顾方舟。
　　顾方舟看看两人，神情漠然的走开。
　　他走向厨房，在门口站定，看一眼正微微弯着背在帮忙洗碗的赵芃芃才对彭姨说：“我姑下午要来，彭姨你帮我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好，我洗好碗就去收拾。”彭姨接过赵芃芃递给她擦拭的碗回身答他。
　　顾方舟又驻足看了两眼赵芃芃的背影，这才离开。

　　“我姐夫08年买股票挣了些钱，那时候好，只要不贪都能挣点，这几年股市是真的一片绿……”
　　他径直上楼，将厅中两个老师讨论股市的声音抛在身后。

　　躺上床准备午休，他仰躺着了无睡意，又点出赵芃芃之前发给他看过的摄影大赛的网页。
　　他滑动到中学组，看到赵芃芃的作品展示，他“腾”的坐起身来，将她的照片翻来覆去看了三遍。
　　“这模特这么矮，这草地黄不拉几的，她就这点水平还要参赛，幸好她没拍我。”
　　“要是在我家草地上拍我，肯定比这好看，赵芃芃为什么舍我拍她呢？”
　　顾方舟自言自语，手指同时还是在赵芃芃的那栏一点勾选，正要按投票键，却听门外传来赵芃芃的声音：
　　“这个袁老师挺好的，教学很新颖。”
　　“我看他长得也挺好看，说话也挺温柔，跟谁都能聊两句，客客气气的。”这是彭姨的声音。
　　“是长得挺帅的。”赵芃芃笑着应和一句。

　　顾方舟看着门口撇撇嘴，回神恨恨取消了赵芃芃的勾选，选了一个最不顺眼的人勾了投票。
　　跟着将手机重重丢在床头柜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直直瞪着天花板，脑袋里嗡嗡作响。

　　楼上，赵芃芃帮忙铺上床单，正在压边她状似无意的问彭姨：“国庆节的时候，您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那天一早就不在别墅。”
　　“前一天的夜里我女儿生病了，家里没人，我当天晚上就回家了。”
　　“！！”
　　那也就是说她那天晚上和顾方舟两人单独待在这个别墅里？

　　“你说起这个，我还奇怪，那天家里好像来人了。”
　　“咝。”赵芃芃手在床板上磕了下。
　　“没事儿吧，慢些点。”彭姨看看她，又继续说，“你猜怎么着，方舟隔壁的房间破天荒的住过人，这孩子有洁癖，自己房间隔壁的两间房，绝对不让住人。我都有点好奇到底是谁来过了，八成是个他喜欢的女孩子，人都走好些日子了，他也不准拆洗床单被套。”
　　赵芃芃听到最后一句，心里震颤了下，刚站起身来，脚下在木地板上一打滑，整个人跪下去，膝盖疼得她想流眼泪。
　　彭姨头皮发麻，虚扶她一把，看她两眼，暗暗想，“还好刚刚洗碗她没摔碎碗。”
　　“说不定只是某个朋友呢。”赵芃芃起身，心虚地回。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呢。”
　　赵芃芃干笑两声，脸颊微微烧起来，她立即背过身去拿被子来套，磨磨蹭蹭半天才回转身来。
　　“你那时候正好不来了，加上方舟跟董老师较劲，课也上一天不上一天的，骂走一个老师和一个新来的补习助手，还跑出去两回。我都好久没见他这么较劲了。”
　　赵芃芃套被子的动作顿一下，咬了咬嘴唇不说话。

　　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赵芃芃收拾收拾，最后一个离开书房，出到门口被董老师叫住。
　　“赵芃芃，你等我下，我捎你去地铁站。”
　　赵芃芃垂头想了想，应了声“好”。
　　车子驶出别墅区，赵芃芃摩挲了两下手背，转头看向驾驶位，“董老师，我能不能跟您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董明面无表情问道。
　　赵芃芃捏两下自己的虎口，顿了顿才道，“关于顾方舟的。”
　　董明迅速瞄她一眼，并没有立刻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