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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气急败坏 ...

  •   叙辞回到西递院后,叫了骆嫲嫲和小福过来,突然问起了母亲温氏的家世。
      小福想了想说:“奴婢是老太太在您十岁的时候专门从外面挑进来的,后两年一直跟您呆西院里,少有提及主母的,只偶尔听东院碎嘴,说三太太是打杭都来的,出了名的商户女,当年还是三老爷硬求老太太同意的婚事。”
      叙辞点头,又问道:“骆嬷嬷呢?您可是叙府的家生婆子。”
      “哎呀,奴婢也是一直呆在西院照顾您,出去得少嘞。”骆嬷嬷连忙附议,见三姑娘脸色变差,想起早上已经得罪过,终不敢敷衍。可她终日忙了活,就躲懒嗜睡的,感觉脑子锈钝了不少,着急得摇头晃脑地搜索着记忆,总算被她想到了。
      “有了有了!奴婢之前和三太太院子里的婆子守年赌钱的时候,听她们醉醺醺地说,三太太家是什么首富哩,不差钱,光是过年,悄悄给院里每人打赏了二两银子,当时可把老奴羡慕得……”正说的起劲,骆嬷嬷回过味儿来立马闭上了嘴。
      叙辞也不管她,心里默默倒吸了一口气。自己的月银府里也才拨一两,过年的时候堪堪拿了五两的压祟,而主母院子里丫头婆子统共十来个吧,至少二十两,好大的手笔!
      早知道母亲那么有钱,叙辞默泪,自己犯得着为了一毛三分利,硬着头皮和二太太你推我挡的吗?三房根本不在乎啊……当然……凭良心说……跟二太太起争执更多是出于性格使然……
      罢了罢了,也不是无用之功,今儿个不就赚大发了么。叙辞喜滋滋地拿出绢花顺手插上,连骆嬷嬷都难得吐出了一大箩筐好看的话。
      那厢东院里,却不似这边快活。
      许氏回去后,实在捺不住火气,进门就气呼呼地往堂中一坐,大声呵斥叙画跪下。
      叙画虽然习惯了许氏的迁怒,还是忍不住沁出了眼泪,泪珠儿簌簌地落,还不能擦,两个手伸着等着许氏打。
      许氏看着庶女这个样子就来气,按例抽了身后的戒尺,一边打手腕上三寸,一边骂:“不中用,还敢哭!让你哭!但凡你能学着二房那小祸害,讨老太婆一点欢心,我也能少受点气!”
      叙画疼得哆嗦,连连告饶:“母亲,是画儿的错,您别气坏了身子。求,求求您,别打了……画儿知错了,嘶!”
      许氏又狠狠抽了几把,才扔了尺子,揉着太阳穴,头也不抬地道:“收拾收拾,下去吧。”
      叙画盼这句话只觉如年,终于是听到了福音,顾不得手疼,擦了眼泪,低跑了出去。
      许氏的贴身丫鬟梨白看着终究不忍心,上前轻轻给主子揉着肩,劝慰道:“太太您是府里管事的当家主子,哪里指望得上一个小丫头,您消消火才是。”
      “说起来果真那女人的种,徒有美貌。”许氏眼里浮现出东进院子里那个娇弱的病美人楼氏,虽有嫉恨过对方的美貌让夫君心猿意马了一段时间,终究还是拢不了多久,自己只是略施小计就让她失了宠。
      “说起来,楼姨娘近来越少见的少了。”梨白轻声回应道,楼姨娘长了一张挑事儿的脸,但是比一般姨娘,又来得分外安分些,也是有几分不懂。
      温氏淡笑没说话,心头火却散去了不少。她唯一赢得妥妥贴贴的人,就是楼氏。
      可巧不巧,这边三夫人惦记的楼氏,正迈着小碎步,弱柳扶风地在找她家三姑娘叙画。
      楼氏久居深宅,又不耐家务,最是娇滴滴的一个人,此刻出来走动了两圈,便香汗淋漓,朱唇微张,喘气不迭。
      楼氏拿出手帕擦了擦了擦雪白的脖颈的汉,着急得摇着丫鬟小荷:“你不是说看到三姑娘哭着跑了麽,人在哪儿呢?”
      小荷苦着脸,呐呐无言。
      方才她给姨娘取用度的时候,刚好被低头小跑的三姑娘给撞了,错眼间,看着泪痕不浅。知道姨娘最放心不下姑娘了,回去禀报了,果真姨娘一着急拉着就跑出来了,这会儿哪知道还在不在院子里?
      主仆俩又往东进院子里走去,一路屏气凝神。路过假山时发现似乎有动静,绕进去一看,果真是叙画抱膝断断续续地抽泣。
      楼姨娘好心疼,立马上去扶着肩,对面听见脚步声,警醒地抬头正好对上眼,楼氏一看,眉头更是锁了八重,惊道:“哎哟我的画画,怎么哭成了桃子眼,这是怎么了?”
      叙画委屈得紧,听见来人又惊又怕,谁知道来的是这个讨人嫌的生母,立时狠狠擦了眼泪,甩了袖子就要走。
      楼氏急了,一把抓住亲姑娘的手,还未说话,却听到叙画哎哟哎哟的呼痛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见叙画边止不住地掉眼泪边颤抖地掰开自己的手,要把手腕抽出来。
      楼氏省过味来,反手就把袖子撸上去,看到了一条条暗红的抽打的痕迹,眼泪也哗的留下来了。
      “这,都是太太打的?”
      叙画没答话,听到询问却哭的更伤心了。
      楼氏听得剜心似的,又不敢再生拽她,只细声细气地问道:“要不要来姨娘院子,我给你上上药?”
      叙画哭了那么久已经好受多了,抬头看着这张美丽又陌生的脸庞,就会想起许氏对自己说了很多遍的话——要怪就怪三姑娘的亲娘做不了嫡太太,才会低人一等。只觉满腹怨怼。
      “不用你假好心!”叙画毫不领情地扭头就走,再也不看身边的女人一眼。她还有脸来给自己上药,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遭这份活罪!
      楼氏心疼的眼泪立马变成了心酸的眼泪。
      小荷轻拍着主子背,既心疼三姑娘,又替楼氏不值,三姑娘固然可怜,但楼氏为她委曲求全也不少啊,也不想想,当初是怎么才能被养在嫡母膝下的。
      温氏抹泪转身回自个院子,路上一直絮絮叨叨,也不知道是说给小荷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是不会怪画画的。画画很小的时候,我就跪了太太三天三夜,只求许氏收了她,到底比呆在我这青楼出身的母亲身边好,以后谋个好婆家。却不料也是害了她,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的打骂,画画该是怪我啊,都怪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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