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位之美人策》瑶席

77、谋划进宫

　　锦云寺被重兵把守着。皓月在外转了好一会，以寻找一个能和皇后说上话的机会，哪怕是能让丫鬟帮着传话的机会。
　　最后，皓月写了一张纸条，希望可以花重金买通守卫，帮自己传话。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皓月已经见识了权利的作用，自然也相信了银两的作用。
　　自然是皓月天真了，平凡百姓岂能是那般容易就能与皇后娘娘说上话的。

　　“喂，你是谁呀，鬼鬼祟祟的一定没干好事。”凌熙突然出现在皓月身后，一把抓住她肩部的衣衫。
　　皓月以为遇到了守卫的兵卒，她没有慌乱，想着用些银两也就打发了，说不定还能说通他帮着传个话。
　　皓月转身，一个清秀少年，眉眼如画，周身带着不同常人的贵气，明亮的眼中尽是怀疑。他没有穿士兵的衣服，而是一身月白色绸缎长袍，袖口用金丝绣着花纹，腰间挂着淡青色通透玉佩。
　　“你不是侍卫？”皓月看着他的穿着，已经断定了自己的猜测。
　　凌熙看清皓月的脸颊，只觉面善，好一会，他终于想起。“你你你……你是我父皇送给窦丞相的那个女子。”那日窦礼的生辰宴他也在，此女的舞姿灵动，箜篌之音更是如溪水般清灵灵流入耳中。为此，他自是有些印象的。
　　“父皇？”皓月抓住了他话中的要紧信息，“你是太子殿下？”皇后来了这里，那么跟随而来的只能是她的亲生儿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是又如何？”凌熙打量着皓月，“本宫看，你是已经被窦相收买，来监视我们给他做细作的。”
　　“我……”皓月故意言辞纠结。
　　“哼，一定是被本宫说中了。”凌熙抓住皓月的衣领，“你休想再回去，走，跟本宫去见母后。”
　　“太子殿下，您放了我吧，我不敢了。”皓月挣扎着求饶，在心中却是高兴的。
　　“已经晚了。”凌熙将皓月拉走。

　　“母后，母后……”凌熙大声喊着。
　　正在侧厢休息的庞丽华听到凌熙大呼小叫的声音，不悦地皱起眉头。
　　凌熙一进门，庞丽华就是一番数落。
　　“都多大的孩子了，还这般不稳重。”庞丽华责怪了一句，等她看见凌熙拉扯着一名女子走进来，心中更是不快，“佛门清净之地，你怎可与女子拉拉扯扯？”庞丽华站起身，疾步走向凌熙，周身满是怒意。
　　“哥哥，你刚刚去哪了？我和母后上完香，就看不到你了。”凌嫣看见哥哥进来，放下茶盏问道。
　　凌熙来不及回答妹妹，急于和庞丽华解释。“不是的母后，她是儿臣刚刚出去溜达的时候碰见的，儿臣看她鬼鬼祟祟的在外面晃，就将她逮住了，结果我发现……”凌熙看了看皓月，硬是掰过皓月别开的脸颊，将她散落的头发胡乱别到耳后。
　　“哎，你这孩子……”庞丽华看清皓月的脸颊，话语有一瞬间的停顿，“你是那日陛下送给窦礼的女子？”庞丽华紧盯着皓月的脸颊。
　　皓月的衣着普通，但是她的模样并不普通，而她此时并未戴面纱，仅是一张脸便将所有的普通变为不普通。原本，皓月还在脸上擦了些东西以掩饰容颜，但是担心庞丽华认不出她，便在来的路上擦掉了，就暂时用头发作为简单的掩饰。
　　“正是小女子。”皓月与庞丽华对视瞬间，低头回答。
　　凌熙已经松开了皓月，站在一旁，警觉地看着她，以防她会伤害到自己的母后。
　　“说，窦礼派你来究竟有何图谋？难不成是想要让你来谋害本宫的皇儿？”庞丽华眯了眯眼。
　　“皇后娘娘，窦相为什么要谋害太子殿下？如果他想，直接篡了陛下的皇位就可以了，何必那么麻烦。”皓月硬着头皮道。
　　庞丽华的气场极盛，皓月说出这些话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大胆！”庞丽华大喝一声。
　　“娘娘息怒，皓月只是在向娘娘讲述一件事实。再者，皇后娘娘，您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被重用的人吗？”皓月抬头看着庞丽华，“我现在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早已被窦礼扔了出来。我在丞相府也不过留了两月，而这两月间，窦礼根本就没怎么出现过。我怎么也算是通过陛下之手被送到丞相府的，因而窦礼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娘娘想知道我从丞相府出来之后去了哪了吗，确切地说，是被窦礼丢到了那里。”
　　“哪里？”凌嫣忍不住问出口。
　　庞丽华看了凌嫣一眼，小丫头立刻咬住嘴唇。
　　皓月眼睛盯着地面，淡淡吐出几个字。“军营，他将我送去做官妓。”
　　凌嫣因为惊讶猛吸了一口气，发出不小的声音。官妓，这个词对于这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来说，是可怕的，是不可想象的。
　　“若不是因为后来军营整治，恐怕我此生都难以离开那里。”皓月继续道。
　　庞丽华听了，只是笑了笑。“你不说本宫都要忘了，你在军营可弄出不小的动静，为此窦礼找到了借口，轻而易举将虎令营兵权夺去了大半。你确定这不是你们商量好的？”庞丽华咬牙道。
　　“话已至此，信不信都由娘娘。皓月来找娘娘，不过是想找一个庇护之所。”
　　“呵……你凭什么以为本宫会庇护你？会收留你？”
　　“有一个故事，想必娘娘还并未听过，那么，皓月就来给娘娘讲一讲。”
　　“少废话，本宫没时间和你在这里闲扯。来人……”
　　“娘娘有办法对付幽姿吗？”皓月抢话问，“前些日子她来看我了，像是很得宠的样子。”
　　庞丽华的声音戛然而止，缓了缓，也不掩饰争辩。“怎么，说得像你有办法一样。”对付幽姿并不是庞丽华没有办法，而是她用了很多办法，但是凌业一直都在没有边际地袒护她。那种袒护让庞丽华心中的恨越来越浓。
　　“我和她相识已久，足够了解她，怎么会没有办法？”
　　“本宫凭什么相信你会帮我？”话说到这里，庞丽华认为两个孩子留在这已经多有不妥，便将他们赶出去，“你们两个先出去。”
　　“母后，儿臣得留下来，万一她伤害到你怎么办？”凌熙不放心。
　　“母后不会有事，你先出去，听话。”庞丽华为了让凌熙赶快离开，破天荒地放缓了说话的语气。
　　“好吧。”凌熙拉着凌嫣走出厢房。
　　凌嫣一边走一边回头，像是不想离开。

　　两人离开后，庞丽华才开口。
　　“说吧，让本宫暂且相信你的理由。”庞丽华走回桌边，淡然坐下，想要看看皓月究竟能说出些什么来。
　　“一切还要从皓月要讲给娘娘的那个故事开始。”皓月见庞丽华没有反驳的意思，便继续说下去，“来这里之前，我与幽姿在一处学习舞乐。我有一个从小就喜欢的青梅竹马，本想着以后要嫁给他的。可是世间变换太多。我没想到，幽姿也喜欢他。在她知道自己要被陛下任用，永远都不能和那个人在一起之后，便心生恶毒，破坏了我们。她叫我来同她跳一支舞，说是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来吸引窦相的目光，算是帮她一个忙，当时我没有多想就来了。谁想，她就没想着让我回去，而是要毁掉我与心仪之人在一起的机会。阴差阳错之间，陛下想送的人没送出去，而不想去的那个人反倒是去了。在她和我亲口承认这件事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杀了她。她说那日她本没想到我会被窦相选走，只要是随便一个达官显贵，我就再也没有与心仪之人在一起的机会。”皓月长叹一口气，“现在的我，虽是被赶出了丞相府，可是我却再也没有可以与心仪之人在一起的机会。我已经不干净了。”皓月的话虽不是全真，但多半是真的，任凭谁看，都是无可挑剔的言辞真切。
　　皓月悄悄观察着庞丽华的神情。她记得在来的时候，伯谦有意无意地提过那么一句，凌业此次使用女间之事，只有凌业他自己和一个为他办事的心腹知道，还叮嘱了皓月不要对任何人说漏了嘴。在皓月听说十多年前的事之后便明白了，凌业不想再让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那么便是如今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那终究是不光彩的事情，最后弄不好总是会让他颜面尽失，更人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
　　况且，皇帝与皇后向来都是权利之位相对应的两端，还没有得到皇位之时，两人必定齐心争夺；等皇位到了手，皇后便要为了另一个男人而谋划，而皇帝可能会为了讨另一个女人欢心而留下皇位。
　　“所以……”庞丽华挑眉。
　　“陛下没将幽姿送出去，便自己留了下来。她的心机我是见识过的。她这么快就被封了妃，想必娘娘心中一定很不安。她正得宠，而陛下又正直壮年，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新的皇子诞生，到时候淑妃娘娘就要为自己的儿子谋划了。”
　　庞丽华看着皓月，紧紧握着手中的茶盏。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为什么不合作呢？只要娘娘将我带进宫，不用娘娘动手，我便将她解决了。皓月只为报仇。”
　　“你也知道，人心难测，本宫不能信你。”庞丽华一身高傲，其实更多的是她的自尊心作祟。她为后多年，还从未遇到让她束手无策的对手。这口气，她怎能咽下。若是找来别人帮忙，岂不是显得她很无能。
　　“该说的，该解释的，皓月全都说了。既然娘娘还是不相信皓月，皓月就没办法了，只能选择另一条路。”
　　“什么路？”庞丽华防备地看着皓月。
　　“当然是卧薪尝胆，投靠淑妃娘娘，帮助她害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公主殿下。然后一转身揭发她害死了你们，让陛下来处置她。”
　　“你这个疯子！”庞丽华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皓月不以为然。“只是，陛下现在这么宠爱淑妃娘娘，他会舍得吗？”
　　皓月的这一句话深深刺痛了庞丽华的心，庞丽华不受控制，执起桌上的茶盏就像皓月扔去。皓月轻轻一闪就躲了过去。
　　茶盏碎裂的声音引起了凌熙的注意，他并未走远，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进来。
　　“母后，您没事吧？”
　　“出去！还要本宫说多少回你才能稳重一些？”庞丽华无视他的关心，依旧是责怪之语。
　　“儿臣知道错了。”凌熙失望地关上门。
　　他本是关心着母后的。可是他们母子从来都只能是这样冷冰冰。母后对他的责怪多于赞扬。只因现在的他在母后眼中还不是一个合格的，会让父皇满意的继承皇位之人。
　　只是，他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这样的严苛，他真的很累。而且，他都已经那么那么努力，为什么母后就是看不到。

　　“怎么样，娘娘想好了吗？”皓月带着些许逼迫。
　　庞丽华的拳头握了又握，心中想着：我在宫中生存多年，除了遇到幽姿那个贱人，还未曾有过对手。如今我没有什么收拾那贱人的法子，何不先用用此女子？她与那贱人自小生活在一处，自是会知道那贱人的弱点。此时，可不是置气的时候，更不能为了面子放弃了一次机会。可是，万一她是带着什么我没想到的什么目的来的，怎么办？那样的话，最后可是得不偿失。
　　“娘娘，您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我向您保证，我除了想要借您做靠山除掉幽姿之外，没有一丝其他的会伤害到您利益的想法。”皓月见她犹豫，便再三保证着。
　　“你不用说了，本宫不会冒这个险的。本宫若是想要对付幽姿，自是会想办法对付她，用不着你。你速速离去，本宫就当今日没遇见过你。”庞丽华眸光锐利，“如果你真的投靠幽姿，本宫一定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庞丽华警告着。
　　“祸害一日不除，就会多一日让人提心吊胆。皓月还是很愿意站在娘娘这边的。娘娘若是想通了，还可以让人来找我。这几日我就住在城南的福来客栈。”皓月向庞丽华行了一个礼，转身出门。
　　至始至终，皓月未曾自称过奴婢，因为她的身份，她憎恨这个自称。所以，无论在谁面前，她都不会改口。
　　庞丽华有些不以为意，除了怀疑之外，她还是不认为活在深宫多年的自己需要一个无依靠的小女子帮助。
　　她的骄傲占据了她心中的大部分。

　　皓月出门不久，便看见了凌嫣。
　　凌嫣像是知道皓月要在哪里下山，故意来这里等她。
　　“姐姐，你的舞跳得可真漂亮，你可以教教我吗？”
　　皓月看着那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与那清甜的笑意，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不禁辛酸。
　　“公主殿下，宫中的舞乐之人不计其数，就算是公主想要拜师也还轮不上皓月。”皓月婉拒。
　　“可是嫣儿就喜欢姐姐的舞啊，姐姐的舞姿是嫣儿看过的最有灵气的。”凌嫣眨着大眼睛，一脸崇拜。
　　“姐姐的姐姐跳的更好。”皓月笑了笑。
　　“有机会的话，我能看看吗？”凌嫣眼中多了期待。
　　“我和姐姐走散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没关系，你们是姐妹，早晚有一日会找到对方的。”凌嫣安慰着，随后回头看了看，“我不能和你多说了。姐姐，如果我们有缘，你进宫了，一定要教我跳舞。”凌嫣的身上带着存粹，没有一点架子。
　　“好，我答应你。”
　　凌嫣笑着向皓月摆摆手，一跑一跳地离开了。
　　“我手中没什么，都不能一直保持纯粹的心，你生在皇家，恐怕更不会吧。只希望你的改变来的晚一些。”皓月的声音充满了浮世的苍凉。
　　好似短短两月多的时日，她就脱胎换骨般的改变了。

　　皓月回到客栈后等了片刻，莫音就回来了，依旧是没有什么大的收获，仅是一些星星点点的关于皇宫中的消息。今日，皓月与庞丽华的谈话中的很多消息就是莫音之前收集来的，她才有东西加以利用。
　　当皓月将自己今日偷偷出去，还独自见了庞丽华的事告诉莫音之后，莫音格外生气，甚至都不再理会皓月。皓月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了，怕她出什么危险。
　　皓月用肩膀撞了撞莫音。“别生气了，”皓月做了一个鬼脸。
　　莫音本就冷的脸，今日格外冷。他转过身去，别扭着，不看皓月。
　　“莫音莫音……”皓月在莫音身后一直唤着他的名字，像小时候一样，很粘人的感觉。
　　莫音一直都很喜欢皓月唤自己的名字，只不过皓月从不知道。
　　莫音禁不住她委屈的乞求，转过身：就这一次，绝对不能有下一次。
　　皓月笑着点头。“遵命。”那弯弯笑眼中溢出的光比月光还要轻柔光亮。
　　莫音的手缓缓抬起，在皓月还未察觉之际又放了下去。他能做她心中的亲人，除了雪娆之外最后一个信任的人，就已经足够了。他不能贪心。
　　“你原谅我了吗？”皓月轻声问。
　　莫音收起悲伤，点了点头：皇后没有答应你，之后你要怎么办？
　　“当然是让幽姿帮帮忙了。”
　　莫音不解：她能怎么帮你？她会帮你？
　　“莫音，明日你去帮我联系幽姿，就说我想以一个似有若无的理由，留在窦礼身边不起眼的地方。你将她找来，我与她说。”
　　莫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第二日晚间，幽姿悄悄出现在了客栈中。
　　“呦，几日不见，倒是越发清瘦了。”幽姿看见皓月，斜眼打量一番，笑道。
　　“幽姿，你不认为，逞口舌之能是小孩子的行为吗？”皓月已经不想和幽姿多说什么，她的平静超乎以往。
　　幽姿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我要进宫，并且要留在皇后身边。你帮我。”皓月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幽姿快速转头看着皓月。“你说什么？进宫？皓月，你别忘了你的任务是什么。你进宫来要做什么？我并不认为这样对你的任务有什么帮助。”
　　“你们将我骗来，无非就是早已知道窦礼的防备心有多强，没有哪个女子能轻易接近他。因为你们办不到，所以才让我这个没经过云蝶台训练的人来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你们也看到了，我也并不能获得他的信任。最初他虽然将我留下了，但并不能代表什么，我还是被他扔了出来。从他将我扔出的地方来看，他对我何止是无情。所以，想要完成这个任务，我们要做好花费多年的准备。我打算先在一个他看得见我，但又离他很远的地方，然后慢慢渗透到他身边。”
　　“那你为何非要留在皇后身边？”幽姿几分警觉。
　　“不然呢，留在你身边或者皇帝身边？他本就怀疑我，这样不是永远都没有他相信我的可能？我只能留在如今众人心照不宣的，暗中为儿子与皇帝争权的皇后娘娘身边，站在你们的对立面。”
　　幽姿不语，似在分析皓月话中是否有什么不妥。
　　“幽姿，这是任务，你必须无条件地帮我。”皓月开始用云蝶台压她，“你若是不想管，那么我就让莫音去联系伯谦。”
　　“你要我怎么帮你？”幽姿不得不答应。帮助皓月完成任务，是她的任务。
　　“现在，你在外人眼中，是与皇后娘娘争宠而且恩宠正盛的一个妃子。你可以稍微设计动一动太子殿下，让皇后娘娘有更多除掉你的心。不过，你身为云蝶台女间，自然是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算计到，就算是皇后娘娘报复你，你应该也有解决之道。这件事你可以事先和皇帝说一说，让他作为辅助，你才会更方便，不至于一不小心被皇后娘娘误伤了，最后还要怪在我头上。”皓月笑了笑，“等皇后怀疑你的时候，让皇帝袒护你。那时，皇后一定恨死你了。”
　　幽姿听着皓月的话，感觉这根本不像是能从皓月口中说出的话。
　　“然后呢，皇后就算是恨死我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实话告诉你，昨日我已见过皇后，可以说是种种阴差阳错吧。当时我对她说，希望她能将我留在身边，但是她不相信我。所以，我必须要逼她一把，让她不得不选择我。”
　　“留在她身边，你不会是和她说要找我报仇吧？”幽姿冷笑。
　　“你猜的很对。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让我们站在一起呢？”皓月上前几步，与幽姿交错站着。皓月抬手拍了拍幽姿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不用担心，我是为了完成任务才这么说的。我们之间的账，得另找时间好好算。”
　　幽姿深吸一口气。“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事吗？”
　　“没有了，就这一件。”皓月快速拿开手。
　　“但愿你的办法有用，别让我为你白忙活一场。”
　　“我会借此一点点接近窦礼，让他越来越相信我的。”皓月笑笑。
　　“但愿如此。”幽姿没有给皓月好脸色。

　　皓月仅仅等了三五日，庞丽华便悄悄派人来了。
　　此人是个中年太监，一身暗色衣衫，尽量让自己显得普普通通。他还带了两个随从小太监。
　　“你就是闵皓月？”太监问道。
　　幽姿离开的第二日，皓月就让莫音隐匿在客栈门口，等待着庞丽华派来的人来寻她。
　　“是我，您是？”皓月故作不知。
　　“是宫里那位派我出来请你进宫的。”太监一副高傲模样，“主子说，原因你是知道的。”
　　“麻烦您回去转告，我不想去了，我找到了哥哥，想同哥哥回乡下，午后就离开。”皓月看了看莫音示意着。
　　“大胆，娘娘请你，岂有你拒绝的道理？”太监压着声音，“来人，将她带走。”
　　还未等两人围上来，莫音就已经站在了皓月身前。
　　太监看见莫音，心中没底，冷哼道：“你以为，你拒绝了娘娘的邀请之后，回家了能好过？别天真了。识相的话，就赶紧和我走。”
　　“只有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去。”
　　“什么条件？”太监皱眉。
　　“我要带哥哥进宫，必须要将他安排在我能看得到的地方，我担心他会被人欺负。”
　　莫音听着皓月的话，微微侧头。
　　“这……”太监难做决定。
　　“你可以回去问问。我只有这一个条件，我不想和哥哥分开。”
　　“走。”太监不回话，直接带两个小太监走了。

　　此太监再次光临时，对皓月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月姑娘，皇后娘娘已经同意了您的条件，将您哥哥安排在哪里，等您进了宫，娘娘让您自己挑选。”太监一脸谄媚。
　　“我知道了。”
　　“那姑娘收拾收拾就和我们走吧。”
　　“你先出去吧，我和哥哥收拾收拾就出去。你们在客栈后的小巷中等我们。”
　　“好。”太监带人利落退去。
　　莫音拍了拍皓月肩膀：你害怕吗？
　　皓月摇摇头。“只是路途遥远。而且，只要决定了就不能更改。”她眼中虽无波澜，看起来却像是惊涛骇浪。
　　莫音轻轻一笑：再远的路，只要有人相伴，你就不会孤独无助。
　　“莫音，谢谢你。”皓月不知道自己的命数是幸运的还是不幸，她有姐姐有莫音，却生活在云蝶台遇到了伯谦。
　　莫音轻轻摇头。
　　“你去收拾收拾吧，我们一会就离开。”

　　莫音离开后，皓月拿出雪娆的云蝶令，放在掌心，紧紧凝视。“姐姐，月儿想要拥有可以掌握自己人生的权利。祝福我吧。如果……我真的做到了，到那时，你也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我可以轻轻地对你说一句，雪娆，你自由了，你也可以像被你保护的小时候的我那样无忧无虑了，可以过一下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仅仅是整日为我提心吊胆。”皓月闭上眼，轻吻了一下云蝶令上雪娆的名字，“姐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