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位之美人策》瑶席

29、举世无双唯伊人

　　秦睿珣和雪饶换了衣服，随后就出了宫。虽然只有修竹远远地跟着他们，但雪饶察觉到了，他们身边还有很多高手。
　　让雪饶吃惊的是，秦睿珣穿红衣的效果比她想象的还要好。他丰神俊朗并无女相，穿着这身红衣有着说不出来的味道，也许他这种腹黑邪魅的男子是很适合穿红衣的。
　　雪饶想起临走前顺德公公说的那句：陛下穿红衣时竟如此好看，这番模样和雪饶姑娘简直是般配极了。
　　就因为这句话，秦睿珣赏了顺德好多东西。真不知道秦睿珣会不会一直这么昏庸下去，雪饶倒是很乐意见到。

　　秦睿珣拉着雪饶的手，在街上漫步，看背影竟有些像要去拜堂的夫妻。
　　此时并不算晚，因为过节，街上还热闹非凡。小商贩还在叫卖着，公子小姐们都在街上晃荡着，孩子拖着母亲跑来跑去。

　　“怎么样，街上还是很热闹的吧？”秦睿珣回头看着雪饶。
　　灯火阑珊，那张额上画着梅花的小脸或明或暗，或光华盛放或朦胧中带着些许媚态。
　　雪饶的眼睛正看着别处，见秦睿珣转过身来说话，便看向他。
　　“饶儿，我后悔带你出来了。”秦睿珣紧盯着雪饶的脸颊道。
　　雪饶不明白他话中何意。“你后悔出来了？”
　　“很后悔。我回去非要查出刚刚一直看着你的那几个公子哥是谁，非找他们些麻烦不可。”
　　雪饶轻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她将手从秦睿珣手中抽出，从袖中拿出一张红色面巾，戴好。这面巾是她最初为跳舞准备的，后来又感觉还是要让秦睿珣看到她的面容的，便在换衣服的时候随手放在了新衣的袖子中。
　　“饶儿这是决定日后只让我一个人看？”秦睿珣看着她的举动，心情很好，咧嘴一笑，那笑容当真为烛火斑斓中最闪耀的一抹光亮。
　　雪饶听到不远处有几个女子小声惊呼，想必是眼前之人的杰作。她刚刚也留意到了，很多女子都用怀春的眼神激动地看着秦睿珣呢。
　　“陛下多虑了，雪饶只是不想被人说三道四，最后莫名被人冠上魅惑君主的名头。”雪饶说的是事实。今日，她和秦睿珣大半夜的出宫，还手拉手在街上散步，被人看到了，尤其是被那些“迂腐”的大臣知道了，指不定想怎么“劝谏”秦睿珣，到时她会很麻烦。
　　虽说劝谏迟早会有，但是她需要时间在与秦睿珣的相处中，让他与自己在一起的决心更加难以动摇，这样才对自己更有利。
　　“我们在宫外，你换个称呼。”秦睿珣有些不满，“你好像很久都没叫过我阿珣了。”
　　“雪饶记住了。”
　　“记住了是什么意思啊？”
　　“阿珣。”
　　“哎呦，真乖。”秦睿珣摸了摸雪饶的头，再次牵起她的手，向一个卖香囊的摊子走去。

　　“饶儿，你送我一个香囊。”
　　雪饶抬眼看着他，这人……还有这么让人送东西的？
　　卖香囊的大娘看着眼前的两人，面露笑意，看着他们的穿着以及容貌，想必非富即贵。那女子虽然只露出半张脸，但是半张脸就已美若天仙。
　　“二位当真是天作之合啊。姑娘收了公子的玛瑙珠，可是要在端阳节回赠香囊的。”
　　雪饶听了这位大娘的话，才想起靖周的这个风俗。
　　“他并未送我玛瑙珠，我也不想送他香囊。”雪饶的话中含着淡淡冷意，没什么人情之趣。
　　雪饶的话，让大娘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不知回些什么。
　　“玛瑙珠而已，我迟早都会给你的。无论你想要什么，我皆会给你。”秦睿珣在雪饶耳边轻声说道。
　　雪饶似轻蔑般笑了：竟会说些好听的，等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恐怕就不会给了。
　　雪饶眸光流转。“如果我要你的命呢？”她一只手抚在秦睿珣的胸膛上，眼神勾魂，嘴边带着些残忍的笑。
　　“给你就好，我的一切都给你。”秦睿珣直视着雪饶的眼睛，回答的毫不犹豫。
　　这些话，在别人听来不过是玩笑话。
　　雪饶认为此番对话继续进行下去无益。“若是这样……雪饶也该送阿珣些东西的，但是我没带钱。”雪饶便作势翻了翻衣袖。
　　“没关系，先让修竹垫上，改日你还我就是了。”
　　秦睿珣转身走回到小摊前摆弄着香囊。“饶儿，这是你送给我的，所以由你来选。”
　　雪饶看着那一小堆香囊，没什么兴趣，只是随手拿了一个递给他。那香囊竟是红黑相间的，想必和他龙袍的颜色很相配。
　　秦睿珣接过香囊，看了又看。“我很喜欢。”
　　此时，雪饶的视线已不在他身上，秦睿珣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个跛着脚往这边走的女子。
　　“我过去一下。”雪饶留下这句话，就向采篱走了过去。

　　“你的脚怎么了？”
　　采篱猛地被人拉住，有些慌乱惶恐，反应了一下之后，看向拉着她的人。
　　“小姐？您……”采篱有些不敢相信。
　　雪饶已经摘下面巾，面若冰霜。“先别说别的，回答我，你的脚怎么弄的？”
　　采篱下意识挪了挪脚。“没什么，是采篱不小心摔的。”采篱的目光游离，闪躲着雪饶的探寻。
　　“说实话！”雪饶没由来的一声，吓的采篱一抖，随后什么都交代了。
　　“是红香，她找采篱麻烦，脚是被她打坏的。不过后来大少爷知道，找大夫给采篱看了，养些日子就好了。今日是端阳节，采篱忍不住就想出来走走，没想到竟遇到了小姐。”
　　“是不是我走后，那贱人一直刁难你？”
　　采篱的头越来越低，最后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没去找我大哥，我走之前不是告诉你让你遇到什么事，就找他或者找我三哥帮忙的吗？”
　　“采篱……采篱不想给小姐添麻烦，小姐对采篱已经够好了。”
　　“采篱，你总是想着不给别人添麻烦，你可知你这是在委屈自己。”雪饶无奈叹气，“罢了，你早点回去，不要和别人说今日见到过我。”
　　“好，采篱知道。”
　　“去吧。”

　　“没想到你对你的丫鬟这么好，我竟然有些羡慕她。”采篱走后，秦睿珣的声音在雪饶身后响起。
　　“堂堂一国之君，竟还偷听别人说话。”雪饶转过身，看着秦睿珣。
　　她对采篱好吗？在她心中，采篱不过是皓月的替身，她不想眼睁睁看着这个与皓月相似的孩子被人欺负了去。仅此而已。
　　“我哪有偷听，难道我听的还不够光明正大？”
　　雪饶将他推到了一边，径直向前走去。秦睿珣快步跟上。
　　“要不要我给你一日时间，你回府去看看你那小丫鬟？”
　　雪饶顿时停下脚步，转过身。“你会允许？”
　　“你试着求求我？”
　　雪饶瞪了他一眼。“不求！”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那就没办法了。”秦睿珣刚要跟上雪饶，就见雪饶再次停下，转过身，几步走了回来。
　　“求你让我回去。”雪饶淡淡道，根本没有求人的样子。
　　“这么说不对。”秦睿珣一脸欠打的笑意。
　　雪饶咬了咬牙，语气缓了下来。“阿珣，你让我回去吧。”
　　“倒是有点样子了，继续。”秦睿珣还不打算放过雪饶。
　　雪饶使劲瞪着秦睿珣。“你到底还想怎样？”
　　“还记得我受伤的时候对你说的那句话吗？”
　　雪饶凝眉想了想，突然间那句话在雪饶耳边回荡：阿珣，饶儿真的好爱你。
　　“想起来了，对吧？”
　　“不知道是哪一句。”让雪饶说出这句话，简直是做梦，“不同意就算了。”
　　“看在我今日心情好的份上，就同意你了。到时候我让人悄悄送你回去，再悄悄带你回来，不会有人知道的。”
　　“谢谢。”雪饶道了句谢。
　　“你不必同我这样客气。”秦睿珣拉住她的手，“还想去哪逛，我带你去。”
　　“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那好，我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雪饶向秦睿珣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陛下，雪饶跳舞之前明明已经亲自检查了纱幔，都系的好好的，不知为什么，跳舞的时候纱幔偏偏就脱落了？”
　　“你怀疑有人动了手脚？”秦睿珣的话直接点出了雪饶心中所想。
　　“可是雪饶不明白，若是如此，是何人要害雪饶。”
　　雪饶话一出，秦睿珣立刻想到了杨芊芊。
　　“会不会是杨芊芊？”
　　“杨小姐不是被禁足在丞相府了吗，怎会有心思来害我。”雪饶推测的是，要是杨芊芊，手段不会这么轻。以她们现在的恩怨来看，只要是杨芊芊出手，怕是就会直接置自己于死地。其实，雪饶还莫名的欣赏她那痛快的性格。
　　“你放心，我会派人去查的。明日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任何人害你的。”秦睿珣紧张起来。
　　刚刚他自是察觉到了不妥，他担心说出来会吓到雪饶，便想着暗中查探，没想到雪饶也察觉到了，还提了出来。
　　“也许是雪饶多想了也说不定，陛下何必这么紧张？”借着月色，雪饶将他的担心全部看在心中。都这么久了，她竟还是看不懂他。
　　“我不想出一点差错。”秦睿珣说着，将她拉入怀中，“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雪饶了。”
　　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雪饶？雪饶向来认为自己的命如同草芥，什么时候这般重要过？
　　雪饶突然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上一次突然出现的慌乱之感再一次来袭。她使劲推开秦睿珣。“陛下，很晚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秦睿珣对她的拒绝、反抗甚至是别扭早就习以为常。“走吧。”秦睿珣依旧牵住她的手。
　　这一晚上，雪饶感觉自己的手都快成他的了。可是，奈何她怎样拒绝都没有用。

　　雪饶回宫后就回了住处。纳兰慧婧又过了好一会才回来，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看样子，你这个端阳节过的甚是开心啊。”雪饶撑着下巴坐在窗边的方桌前，打趣着纳兰慧婧。
　　“我怎么感觉，你也过得不错呢？”纳兰慧婧也打趣起雪饶来。
　　顿时，雪饶的笑容僵在脸上。
　　纳兰慧婧打量着雪饶，雪饶有些不敢看她，仿佛是担心被看出什么。雪饶心中有着极大的恐慌感，甚至莫名的有些恼羞成怒。
　　纳兰慧婧捂着嘴笑了起来。“雪饶，你不会是喜欢陛下吧？”
　　“怎么可能？”雪饶瞬间失控，使劲拍了一下桌子，猛地站起身来。
　　纳兰慧婧被她吓到了，久久没有说话。在她的印象中，雪饶从未发过脾气，更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雪饶回过神。“慧婧，对不起，我先去睡了。”
　　“哦，好。”纳兰慧婧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了，看着她冷冷的样子，纳兰慧婧没敢问这其中的缘由。
　　第二日，这件事就如同没发生一样，两人都未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