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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端阳雪树一飞花 ...

  •   天色逐渐变暗,夜晚即将来临。

      御膳房中的人都在忙着为陛下准备晚膳。今日的晚膳倒是格外有节日的味道。

      同时,妙音府这边也没闲着。正殿中一群小太监在雪饶的指挥下,正楼上楼下的系着纱
      二十七根纱幔被稍微拧了一拧,像绳子一样,一端系在了一楼的各个柱子的底端,另一端系在了三楼两侧过道的栏杆上。纱幔错落着,横斜着,像落了雪的梅树。只有一楼殿中央才留了较大的空间,之后往上各条纱幔间都是有着固定的距离,看似凌乱实则很有规律,所有纱幔占了大厅中大半多的空间。

      纱幔系好后,雪饶走上三楼亲自检查了一下纱幔是否系紧了,三楼查过,又走回一楼。一番查探结束后,雪饶走到殿中央,置身在错落的纱幔中心,仰头看着,检视着各条纱幔是否有系错了位置的,直到余光看到从外面走进的两个人,才从纱幔阵中走出。
      “雪饶参见陛下。”雪饶缓步上前。
      “看来,这阵仗不小啊!”秦睿珣抬头看着殿中的布置,心情极好。
      “陛下是打算让小妹跳舞?”江允明刚刚从妙音府东厢的办公处出来,恰巧遇到了秦睿珣,听说了此事,就一块来了。
      “是啊,听说雪饶舞跳得不错呢。”秦睿珣笑着。
      “雪饶并未说过,不知陛下是从何处得知?”雪饶不给他丝毫得意的机会。
      “陛下,还请恕罪。”江允明拱手俯身,“陛下也知道,在我们靖周,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是不可以单独与一个男子共处一室并为其跳舞的,所以请陛下谅解允明,让允明也留下来。”江允明完全是为妹妹操碎了心的好哥哥的样子。
      秦睿珣揽住江允明的肩膀,带着他转过身去,向一旁走了几步。“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等一个多月后,她受完了罚,朕就娶她。”
      “陛下此话当真?”
      “你质疑朕?”
      “允明不敢。”
      “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今晚纳兰慧婧独自留在住处,你就不去关心关心她?”秦睿珣抛出了诱饵。
      “陛下,你……”江允明真的有些惊讶,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朕早就知道了,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吗,亏朕还重用你,朕怎么突然感觉你这么笨呢?”秦睿珣似悔不当初。
      “你一看就看出来了?”
      “你是说看出来你喜欢纳兰慧婧,还是看出来你笨?”秦睿珣装作没听懂。
      “陛下,您明知道允明在问什么?”
      秦睿珣笑了笑。“别说朕不向着你啊,朕可是为你创造机会了。对了,再提醒你一句,杨蕃可是要回来了。”
      江允明没有回话,微微皱了眉,若有所思。
      “这样,朕今日允许纳兰慧婧出宫,你想带她去哪都可以,怎么样?”

      雪饶抱臂打量着窃窃私语的那两人。一个没有了帝王的样子,一个不再是翩翩风度让人崇拜的音律才子,仅是闲谈甚欢的友人。为什么,她一看见两人在一块时,就会莫名地怀疑江允明,想着会不会是秦睿珣联合他在骗自己。雪饶不禁笑了,似在嘲笑自己,她有什么资格啊,这种事不用想就知道不可能。也许自己就是太多疑了吧。
      虽然秦睿珣和江允明是在小声说话,但是雪饶也能听清,听到杨蕃时,心下了然。恐怕他是江允明的强劲对手吧,只限于情场。
      秦睿珣和江允明单独谈过之后,江允明就离开了。

      “怎么样,饶儿,准备好了吗?”秦睿珣走向雪饶几步,关心地问着。
      “差不多了。可是我为什么没看见乐师们,自从我把需要用的曲子交给顺德公公后,就没看到乐师。”
      “他们在别处练习着呢。”
      “此时可以让他们过来了,让他们在这里就好。”雪饶指了指他们右边的空地。
      “饶儿为朕跳舞,怎么能让别的男子看了去。”秦睿珣用手指着他们右手边的一间屋子,“看见那间屋子了吗,到时候他们就在那里面演奏。”
      雪饶突然感觉这样的秦睿珣很有意思,不就是跳个舞吗。
      秦睿珣看着她那柔媚的眉眼染上了一层好看的笑意,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抚上她那有着浅色梅花般粉嫩的倾颜。
      雪饶察觉出他想干什么,立刻向后退了几步。
      “还请陛下注意场合。”
      “瞧把你吓的。”秦睿珣毫不在意地收回手。
      雪饶想了想,认为自己对秦睿珣的态度不应该是刚刚那般。“陛下,雪饶同意为您跳舞,前提也是要有旁人在场,若是陛下要如此安排,雪饶便不跳了。”
      秦睿珣走近雪饶几步,雪饶向后退了退。
      “饶儿,朕说过,日后朕是要娶你的。朕可以给你时间,可以百般纵容你,但若是你心中因为他人来故意与朕对抗,朕不高兴了,便不知会对那人做出什么事。朕认为,他离去也半月有余了,在这一方面朕纵容你的反抗,也该结束了。”秦睿珣伸手抚上雪饶的脸颊。
      雪饶听着秦睿珣的话,眼眸微垂,故意表现得隐忍模样。
      “从今往后,你对朕的态度,便是朕对他的态度。不要因为朕对你的好,你就忘了朕也是帝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朕可以对你温柔至极,便会对那个有心将你夺去之人冷酷至极,无论他是谁。”秦睿珣的声音并不冷,可是那话语中的分量却足以敲打雪饶的心,让她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饶儿,朕不想让你怕朕,也不想威胁你。你可以暂时不爱朕,但是朕不允许你心中有别人。可能你认为朕霸道至极,其实朕也不想的,但是见到你时便控制不住。希望你能明白朕的心。”
      雪饶没有像之前一样极力反抗,就像是终于被驯服一般。“雪饶知道了。”
      “若是吓到了你,朕先与你道歉。这番话是朕最后一次说,饶儿记着便好。好好准备,朕过一会再来。”秦睿珣认为,为避免这一刻的尴尬,他还是暂时离去的好,“朕希望,从我们一会再见面到以后的以后,我们在一起都是开心愉悦的。”
      雪饶看着秦睿珣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雪饶不知秦睿珣何处来的自信,将话说得让她百般恼火。
      雪饶随后冷静下来:原来,我对他的了解太少太少。是啊,他能稳稳地坐在皇位之上,又怎能是良善之辈。若是他将用在朝堂上的心思应对我,我还真不知道能否赢他。而我现在能稍占优势,不过是因为那个虚无缥缈的“爱”字,这个“爱”字一时间将他的弱点暴露,我才能有机可乘。
      雪饶在心中不断想着,并警告自己一定不能动情。而她并不大认为自己会不受控制,会沾染那个如同剧毒般的东西。

      雪饶向小太监询问了时辰后,打算去换衣服,梳妆。这时,顺德公公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过来。
      “江姑娘,这是陛下吩咐老奴拿过来的。陛下担心姑娘忙了一下午会饿,让姑娘先吃点,等姑娘跳完了舞,再和陛下一同用膳。”顺德态度和蔼。
      “麻烦公公帮雪饶同陛下道声谢,也谢谢公公了。”雪饶接过托盘。
      “姑娘客气了,老奴会把话带到的,姑娘继续准备吧。”
      雪饶看着托盘中的点心,脑中思绪万千。她当真是没见过这般奇怪的人,难道都因了那叫爱的东西;那东西可以让人温柔如水,亦可以让人眨眼间变地狱之魔。

      妙音府大殿内,灯笼悬挂,高烛燃起,殿中一片通明灯火。
      秦睿珣早早来了,斜躺在矮桌旁等了许久,百无聊赖地喝着茶。正殿中,就他一人,顺德和修竹都守在了殿外,是他没让他们进来。

      乐声响起,秦睿珣瞬间来了精神,还未等他坐起身,就见殿门开启。他期待的那个身影踏着乐曲款款而来,一双玉足在裙下若隐若现,光洁白皙,仿佛踏在了他的心上。
      雪饶一直向前走着,穿过纱幔阵,随着乐曲在秦睿珣身前自然行下一个礼,转而又回到纱幔阵中去。这一系列动作仿佛是舞蹈中的一环,自然流畅。
      秦睿珣在看清雪饶那张有些妆容的小脸后,就不自觉随着她忽然离去的身影坐起了身,眼睛都忘了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雪饶一身红色广袖金丝舞裙,一身张扬而又妖艳的红色衬着蝤蛴般的脖颈和妍丽的面容。她今日画了梅花妆,一朵梅花惟妙惟肖,盛放在额间。因为眼角上了些胭脂的缘故,她那眼角微微上扬的眸子更是妖娆妩媚,忽然抬眼,眼中竟有勾人魂魄,夺人心智的力量。她似一杯含有剧毒的美酒,让人心甘情愿堕落沉沦,一饮而尽。
      雪饶攀到纱幔正中央的位置,只用了一小会。她动作熟练,身姿轻盈,每一步都丝毫不费力气,足显其舞蹈功底的深厚。雪饶攀在几根纱幔上,身体蜷缩起来,像是一朵落雪枝头含苞待放的梅花。她等待着这一段乐曲的结束,下一段乐曲的响起。

      终于,轻缓的曲子响起,雪饶微微有了动作。她缓缓抬起头,伸出右手,长长的袖子被轻柔抛出,穿插于纱幔之中,恰到好处地夺过纵横交错的纱幔,淡雅的白色中突然染上了一抹热烈的红。她的左手也松开了纱幔,任由身体倾倒在纱幔上,倒下的那一瞬间,长袖也被抛了出去。
      随后,她动作一换,脱身于交错的纱幔,只剩下一只脚钩在纱幔上。她的身子倒挂着,双手交叠扭动,水袖交缠抛落,划出最美的弧度。

      乐曲不断浓烈,似突然吹来的刺骨寒风。一瞬间,她的脚脱离了纱幔,翩身而下,一抹惊鸿纵身而至。
      她明明是倒着落下的,在衣袂飘扬的掩映下,落到地上时,却已经正身旋转起来。行云流水的舞姿,潺柔中带着十足的力量。曲子与舞姿的结合绝妙,有如在她的袖上跳动般,生动默契。

      曲子再一变,她仰头将衣袖抛入空中,一世傲然。
      眨眼间,雪饶再次攀上纱幔,在纱幔上变换舞姿,越攀越高。她在纱幔间飞跃穿梭,难度越来越大,她的舞姿也越来越让人惊叹,轻盈得真如一片花瓣。虽无过多的力量,却依旧可与冰雪严寒斗争个彻底。

      秦睿珣不愿移开眼睛,还想拿出笛子为雪饶伴奏,结果手在桌面上胡乱摸索,还不小心打翻了茶杯。那些小事,他已不会在意,摸起笛子,就吹起了一枝雪。

      雪饶已攀到了纱幔最高处,身影轻盈地踏着边缘处的条条纱幔舞动着。她来到正前方,刚看了秦睿珣一眼,突然间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是脚下也已经踩空了,身体失衡,向一侧坠去。雪饶担心秦睿珣看出什么,就没有用轻功,任由自己向下坠去。秦睿珣见此,立刻丢掉笛子,轻身飞去,一把接住雪饶。

      两人在空中旋转一瞬,随后在地上站定。
      雪饶身上的淡淡香气袭入秦睿珣的鼻腔,他的呼吸一窒。随后又回过神来,担心地询问着雪饶。
      “饶儿,你没事吧?”暖声细语在雪饶耳边响起,“我都要被你吓死了。日后不准再跳这支舞了,虽然精彩但太过危险。”秦睿珣的手紧抱着雪饶。
      雪饶还抱着他的脖颈,望着他,听着他说的话,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脸。
      “陛下担心我了?”她轻声询问着。
      想当年,她练这支舞的时候吃的苦真的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说完的。
      其实这支舞并非雪树飞花,雪树飞花根本不用纱幔。只不过是这支舞还没有名字,雪饶便随便按了一个。雪饶追求舞蹈的极致,便想着法出新奇的舞。在这之前,这一支,仅是皓月一人看过。
      “当然。”秦睿珣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刚刚的那一瞬间,他心中升起一种要失去她的恐惧,让他乱了方寸。
      隔间中的乐师们并不知道殿内出了事情,还在演奏着。
      秦睿珣想起雪饶未穿鞋袜,下一刻将她拦腰抱起。
      “陛下!”雪饶惊呼一声。
      “别怕。”
      不知为什么,雪饶听着这两个字,鼻子一酸,从未有人和她说过这两个字。在她的记忆中,只是:月儿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月儿别怕,姐姐在呢……

      秦睿珣将雪饶放到矮桌旁的软塌上,拿起放在一旁的巾帕为雪饶擦了擦脚,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双鞋子,为雪饶穿好。
      “这里竟然还有鞋子?”雪饶笑问。
      “是朕命人准备的。天气还未真正转暖,你又赤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若是受了凉,日后还怎么为朕绵延子嗣。”
      雪饶的心再也不能平静,生出一种让她感到害怕的陌生的感动。许是今日的节日气氛将她扰乱了,雪饶如此想着。若不然,只是几句暖心言语又怎能将她轻易哄骗?
      不知是不是巧合,雪饶感觉秦睿珣一旦和她谈到以后的事情,总是不看着她的眼睛,刚刚也是。可能,那些话不过是他的敷衍罢了,帝王的爱可能向来都是来的快去的也快。雪饶渐渐稳住心神。

      乐曲声停下,秦睿珣吩咐了一声,乐师们就从侧门退了出去。至始至终,雪饶也没看到过那队乐师任何一个人。
      乐师退下,顺德的声音也响起。
      “陛下,是否要老奴传膳?”
      “传膳。”

      片刻后,大殿的门被打开,一个个太监拎着精致的木雕食盒走了进来。
      雪饶见有人进来,故意避嫌似的,原本坐在秦睿珣身边的她立刻站起身来。雪饶还未站稳就被秦睿珣拉住,秦睿珣想让她坐下,用力一拉,雪饶一个恍身,险些坐到他的怀中。
      太监们皆是低着头,将各色菜肴摆放整齐后,就快步退了出去。

      长桌上,算上五盘粽子共有三十二道菜。
      “陛下吃的完这么多菜,还有五盘粽子吗?”雪饶看着眼前摆放的粽子打趣道。说是五盘,其实每盘也不过两个。
      “这是不同口味的,你想要吃什么的,朕给你剥。”秦睿珣用湿巾帕擦了擦手,然后带着雪饶坐到桌前。
      “雪饶不喜欢吃这种东西。”其实,是云蝶台从未让她们吃过这些东西。她们对各个国家各种节日的吃食了如指掌,只是从未吃过。云蝶台怎么会让她们吃这么有烟火气,有人情味的东西?
      “今日是端阳节,怎么也要吃一点才行。朕帮你看看,吃什么的好呢……”秦睿珣翻看着盘子上的小纸条,随后选好一个,“吃个这个吧,里面有红枣,祝你早生我的儿子。”秦睿珣脸不红不白饶有其事地说着,仿佛此时雪饶已经是他的爱妃一般。
      雪饶不禁在心中想着:就算是我成了你的妃子,但是我是云蝶台的女间,又怎么能给你生孩子。
      想到这里,雪饶不禁落寞。云蝶台,云蝶台,就因为她们生长在云蝶台,所以连正常人的生活都过不了。

      “哎?怎么了,不高兴了,生女儿也行。你不用担心,你生什么我都喜欢。”秦睿珣将剥好的粽子放入她面前的碗中,擦了擦手,拿起筷子夹了一点,送到雪饶嘴边,“尝一尝怎么样?”
      雪饶配合地张开嘴,粽子入口,香甜软糯,留齿绕舌。
      “好吃吗?”秦睿珣迫不及待地问她。
      “嗯。”雪饶点了点头。
      “那就多吃些,这边还有猪肉蛋黄的,我最喜红枣的和蛋黄的。”秦睿珣说着,又剥了一个猪肉蛋黄的放到自己碗中,然后又拿到雪饶面前,“你再尝尝这个。对了,我们还要喝些雄黄酒。”秦睿珣又去倒雄黄酒,很忙的样子。
      雪饶打算将自己长长的水袖挽起,拿出自己的手,奈何袖子太长,直到秦睿珣倒好了酒,她都没找到自己的手。
      “不要动了,我喂你喝。前些日子我受伤了,你不是还喂我喝水了吗。”秦睿珣直接将雪饶刚理出头绪的袖子弄乱。
      雪饶认为他一定是故意没有让她去换衣服,他可是心思缜密着呢,怎么会考虑不到她穿着这身衣服不方便吃饭?
      不过,他这脸变得也快,完全没有一点刚刚威胁她时的样子,像是那一切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陛下,雪饶还是换身衣服再过来吧。”雪饶很不习惯他喂自己吃东西。
      “那怎么行,等你回来,菜都凉了。”
      看吧,他就是有自己的小心思。雪饶越来越认为,此人的城府深无边际。

      这一顿饭花了很长时间。秦睿珣又要自己吃又要喂雪饶吃,忙得不得了,不过他倒是一直面含笑意,心情不错的样子。
      刚开始,雪饶虽然不习惯他喂自己吃东西,但是慢慢也是习惯了,今日准备跳舞很耗体力,真是有些饿了。

      也许是今日过节的原因,两人吃过饭后,氛围倒是变得暖了些。雪饶也没急着走,秦睿珣正在给她讲他在宫外遇到的一些好玩的事情。
      “不知祈丰城中百姓过端阳节是什么样子的?”雪饶随口喃喃自语。
      秦睿珣听到了她的话问:“你想去你看看吗?”
      “想啊。”
      “走,我这就带你出宫去。”
      “很晚了。”雪饶不敢相信地看着秦睿珣。
      “不晚。”秦睿珣站起身,“顺德,你快些进来。”
      “陛下有何吩咐?”顺德快步走了进来。
      “你去为朕准备两套便装,一男一女,不必太华丽,都要红色的。”
      “是,老奴这就去办。”
      雪饶看着离去的顺德,眨了眨眼。皇帝说风就是雨,这太监的速度也是极快啊。
      “饶儿当真最适合穿红衣。”等待的时候,秦睿珣打量着雪饶,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陛下夸奖。”雪饶是高兴的,她最喜红衣。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也要穿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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