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以牙还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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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饶走离乾英殿后，慢条斯理地将脸上的泪水擦干。这泪水不过是做戏的需要，她何曾流过带着自己心情，真正属于她的泪水。
在通往妙音府的路上，雪饶正好碰到了纳兰慧婧和江允明。江允明板着一张脸，对纳兰慧婧说着什么。
“三哥。”雪饶远远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雪饶问。
“没事，”江允明只回雪饶这么一句，又对纳兰慧婧说，“你先回去吧，我和雪饶说点事。”
“好。”
直到纳兰慧婧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雪饶才开口问江允明。“你又怎么伤人家的心啦？”
“没有。我真是奇怪了，你明明说不管我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还要这么好奇地问我？”
“就像你说的，好奇而已。”雪饶淡淡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江允明向四周看了看。
雪饶跟着江允明去了妙音府。
还是上次那间偏房，雪饶依旧靠在窗边。
“这地方顶多来两回，下次我们得换地方了，免得让人怀疑。这里是皇宫，不比其他地方。”雪饶叮嘱。
“我知道了。”
“江允明，我的直觉总是告诉我，这件事不太合理。”
“你是说陛下将穆王遣出祈丰城这件事？”
“太快了，不是吗？顺理成章的有些可疑。”
“陛下十一岁的时候，先皇还在世。先皇也有几个儿子，当时他们暗中谋划夺取皇位。陛下曾被人设计，险些葬身火海。我想这件事一定是在他心中有着很大的影响，所以此次他才会这么决绝。”
“竟还有这事？若是这么说，也不无道理。”雪饶点点头，似乎认同了江允明的说法，但心中还是有着点点疑虑。
“明日穆王就离开祈丰城了，是不是表示，日后我们只需要专心对付皇帝一人就可以了？”江允明问。
“等穆王到了被遣地，你派个人去，将他毒杀了。”
“什么？你要杀了他？”
“别这么震惊，一副没见过世面样子。秦睿珣看在秦穆对自己有恩的份上不杀他，谁知日后他会不会成为祸患。反正日后他们都得死，只是早晚之别而已。”雪饶极其冷静。
“陛下……也得死？”
“我的任务是什么，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怎么，还这么惊讶？”雪饶冷锐的目光直视江允明。
“没有，我会去安排的。不过，为什么是毒杀，其他的方法不行吗？若是在他未到达遣地之时，将他在半路截杀不是更快？”
“毒杀相对来说，对我们更有好处，事发后众人议论的苗头将会直指秦睿珣，这样的言论对我们十分有利。而你说的派人截杀，并不稳妥，他武功高强身边又有高手保护，我们得手的几率不大。他最后死了也就算了，若是没死，之后很有可能会有人出来为秦穆开脱，说刺杀秦睿珣的另有他人。这样的话，我们之前的安排岂不是都白费了？”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去安排。”
“这是毒药。”雪饶递给江允明一个小瓷瓶，“此毒若是没有解药，就算是传说中的刺血草都不可解，小心着用，很珍贵的。”
江允明接过药瓶，看了看。“你有解药？”
“江允明，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雪饶白了江允明一眼，“近两日可有什么大事？”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杨将军的儿子杨蕃就要回来了。”
“这时间选择的倒是碰巧，他真的很可疑呢。”雪饶思虑着，片刻，“我听说纳兰慧婧有个亲哥哥？”
“你又想打什么主意？”江允明警惕道。
“哈……你这人，我一提到和纳兰慧婧有关的事，你就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我只是对她哥哥好奇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纳兰邵彧是个极聪明的人，他看人的眼光极其毒辣，睿智非常，你应该庆幸他不在城中。”
“听你这么说，他是个很难对付的人？”
“没错。”
“哈哈……”雪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江允明瞪了瞪眼。
“江允明你真是太惨了，你说你连纳兰慧婧她爹这关都过不了，老天竟还给她安排了个哥哥，还是极其聪明的哥哥。”
江允明铁青着一张脸。“你若是没事了，我就走了。”
“我也很忙，走了。”雪饶先江允明一步离开了妙音府。
番外（九）……
雪饶回到住处，见纳兰慧婧坐在院中的树下发着呆。
“想什么呢？”
纳兰慧婧听到雪饶的声音，抬起头看她。
“你回来啦。”
“今日我去找三哥的时候，他跟你说了些什么？他不是又在为难你吧？”
“那倒是没有。允明就是告诉我，让我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要及时告诉他，应该是因为上次的事吧。”
“你这幅模样，难不成你是在想，允明这样告知你是在维护另一个女子？”
“又不是没可能，要不然他怎会对这件小事消息这么灵通。若是之前允明没说过他不喜欢我，我还会留有幻想，自恋地以为他是因为担心我。而现在，我害怕了，不敢再那么想了。”纳兰慧婧神情低落。
“慧婧，我问你，我听说梁秋是户部尚书梁齐的远亲，是吗？”
“是。”纳兰慧婧点头。
“那梁秋能在宫中当官，是不是也受了梁齐不少的帮扶？”
“嗯……我只知道梁秋自己还是有些能力的，但是在宫中当官，有点靠山还是有些保障的。”
“那梁秋和梁尚书家走的近不近？”
“这我就不太知道了。”
雪饶想了想，又问：“梁尚书有没有女儿？”
“我只记得嫡女叫梁婳，庶女我不太认得。”
雪饶嘴角微勾，念着这个名字。“梁婳……”
“我只见过她几面，对她不是很有印象。”纳兰慧婧不明所以地看着雪饶，“雪饶，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
“前几日你被陷害，最后梁秋来了，说是弄清了真相来向你道歉，我想这不过就是个借口而已。我猜是那背后之人担心，再继续下去惹出什么祸，就没敢再继续。而有可能动这种小心思，能让梁秋帮忙的人，差不多就是梁婳。”
“你的意思是，她喜欢允明，所以想办法对付我？”纳兰慧婧难得明白一回。
“这只是我暂时的猜测。”
“她是户部尚书千金，要嫁给允明真的好容易。”纳兰慧婧眼眸微垂，语音有伤。
“不，难如登天。”雪饶的笑别有意味。
“为什么？”纳兰慧婧不解雪饶的意思。
“因为她是梁婳啊。”而不是纳兰慧婧。雪饶在心中补充道。
“你在说什么啊？”
雪饶观察着纳兰慧婧的样子，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和穆王这件事，这件事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吧。也是，若是秦睿珣铁了心让她进宫，她和秦穆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件事我会去帮你确定，你不用担心。”
“这要如何确认？”
“你好好留在这里，我去一趟御茶房。”
“哎，雪饶……你干嘛去呀……”
“还你个人情。”雪饶在院中喊道。
她的回答，不知是在告知纳兰慧婧，还是在说服自己管了一件女间不该管的闲事，明明前段时间她已经还了人情了。
雪饶的记忆比较好，那日她已经将指认纳兰慧婧打翻茶叶的几个宫女的长相记下了。雪饶到了御茶房便开始搜寻那几个宫女的身影，她观望了一会，发现了一张眼熟的面孔。
一名宫女端着一盏名贵的靖南七彩薄玉瓷盏，向雪饶这边走来。雪饶认得出，那茶盏正是秦睿珣很喜欢的。此瓷器以轻薄冰润剔透闻名，极难烧制，名贵非凡。
正所谓，欠下什么，就要还回什么，雪饶打算让她也尝尝那被人冤枉的滋味。
雪饶缓缓蹲下身，拾起一颗小石子，站起身来向一旁观察一番后，以极快的速度将石子打到那名宫女的小腿上。
宫女的腿一软，将茶盏扔到了地上，“哗啦”一声，茶盏碎得不成样子。
杯子碎裂的声音并不太大，不能引来其他宫女的注意。
“喂，你怎么这样不小心，这可是陛下很喜欢的茶盏，你竟将它打碎了！”雪饶慌忙的声音引起了众宫女的注意，皆向这边看过来。
“不是的，我没有，刚刚有人打了我的腿，我才会没拿稳杯子的。”玲儿完全慌了神。
“你可别诬陷我说是我打了你，毕竟我离你那么远。”雪饶一直离玲儿远远的，就是不给她诬陷自己的机会。
“是真的，真有人打了我的腿，我明明感受到了。”玲儿急声辩解。
这时，梁秋听到声音，已经赶来了。
“梁大人。”雪饶招呼。
“江小姐见笑了，这宫女粗鄙，是本官管教不当。”
梁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无论那丫鬟有什么理由，做错了就是错了，就算是不小心失手也是不可以的，这就是宫中的规矩。
“大人，大人您要相信玲儿……这件事有蹊跷，这茶盏绝不是玲儿失手打碎的。”
“住口！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梁秋连连喝道。
玲儿一时间不敢再开口，只能格外委屈地用衣袖抹着眼泪。
“梁大人今日，比那一日明见得多，没有说是雪饶打碎了茶盏。”雪饶故意挖苦。
“江小姐见笑了，那日着实是本官的错，本官再次向江小姐道歉。”
“哎，梁大人这是哪里的话，谁没有个小的疏忽啊。雪饶还要在宫中停留很多日子，还要仰仗梁大人呢。”雪饶同梁秋客套起来。
“江小姐言重了，您太抬举我了。”梁秋笑着。
“打碎陛下心爱之物可不是小罪，不知梁大人要如何处置她？”雪饶看向玲儿。
玲儿听到雪饶提到了自己，急忙看向梁秋，等待着她决定自己生或死的一句话。
“来人呐，将她拖下去，杖毙。”
玲儿听到梁秋给自己判了死刑，原本跪得挺直的她瞬间瘫倒在地，两眼空洞。好一会，她才有所反应。
“大人，大人，玲儿求您手下留情，真的不是玲儿失手打碎的，是有人陷害玲儿。大人，玲儿求您了，饶了奴婢吧……”玲儿拉着梁秋的官服衣角拼命乞求。
此时已经来了两个太监站在旁边候着。
“拖下去。”梁秋毫不留情，不带一丝怜悯。
“是。”两个太监动作麻利，毫不费力地将身子骨纤弱的玲儿拖走了。
玲儿一边挣扎一边求着情，直到最后被托出门外，她已经认识到今日必死无疑，便大声喊了一句：“梁秋，你不得好死！”
玲儿的声音恶狠，每个字中都渗着浓烈的怨念，就像含冤而死的亡灵。
雪饶为了不让梁秋怀疑，取了一瓶清泉甘露，方才离开。雪饶并未去秦睿珣那里，将清泉甘露处理掉后，去了极刑宫。
极刑宫就是处置宫中犯下死罪奴婢的场所，宫中的下人一向认为那个地方戾气太重，就像是冷宫对于后妃一样，让人忌惮，是一个不祥之地。
一般情况下，大多数宫人都会绕着此处走，若没什么紧要的事，断然不会来此处。
极刑宫周围好似环着死亡的气息，格外阴森可怖。宫门口并没人守卫，雪饶毫不犹豫推门而入，没走多远，就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声传来。雪饶顺着声音走进一间房，房中的人看到雪饶，停下了手中的棍子，似乎被吓了一跳，因为平时可是没有什么人来这里的，更不会有这种美人。
行刑的人并非拖走玲儿的那两个太监，而是另两个面露凶相的太监。
他们看到雪饶，一时间没敢说话，有些胆战心惊地盯着雪饶，似乎在判断她是人是鬼。
“两位大人，奴婢是人，不是鬼。奴婢此番前来，就是为了看看我这同乡好友，送她最后一程，还望两位大人成全。”雪饶眼眸低垂，格外悲伤，言语真切。同时，伸出手去，手中放着几块碎银。
“快、快、快点，就给你一刻钟。”一人扔了棍子，取走雪饶手中的银两。
“多谢大人。”雪饶连连俯身感谢。
随后，两人皆走了出去。
他们会相信雪饶的话，完全是因为这种地方，若是没什么交情的人，谁愿意送你最后一程。这是深宫之中，保全自己就已经是天神保佑了，更何况，这还是个宫人眼中的晦气之处。也许是那人看雪饶有情有义，竟然能到这种地方来送友人最后一程，便通融了，最重要的是有钱可赚。
玲儿刚被打了几下，精神还不算差。她缓缓抬起头，看着雪饶。
“你是来救我的？”玲儿的眼中全是泪水，死了的心中有一丝活络。
“如果，你如实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会想办法救你一命，如何？”雪饶没有了刚刚的低声下气和苦苦哀求。
“你问，我什么都说，什么都告诉你。”玲儿从长凳上滚落，忍痛爬到雪饶脚边。
“那日打翻茶叶的事情，是不是梁秋指使的，让你们嫁祸纳兰慧婧？”
“是！”玲儿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已经到了绝境，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先提醒你一下，你若是撒谎，会比现在更惨。”雪饶瞥了一眼玲儿，警告道。
“奴婢说的是实话，江小姐要相信奴婢，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奴婢没必要骗您。”
“若是你为了报复梁秋，故意说假话呢？”雪饶一向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若奴婢说了假话，江小姐早晚会发现，倒时奴婢定会死得比现在还惨，所以，奴婢绝对不敢骗江小姐。”
“你还算是聪明些。”
“江小姐，此事就是梁秋安排的，千真万确。”
“那你可知她为何会陷害纳兰小姐？”
玲儿凝神想了想，摇了摇头。“玲儿不知。”
雪饶见她确实不知道什么内幕，便换一种方法问她。“我问你，事发前几日，户部尚书家是否来了什么人到宫中探望梁秋，或者派人传过些什么话？”
“这倒是有。事发五日前，梁家派人送来了些吃食和锦布。对了，梁婳小姐还送给梁秋一匹上好丝绸，这是奴婢无意间看到的。”
“是这样啊。”雪饶了然一笑。
“江小姐可还有要问的？”
“没有了，你起来吧。”
“可是……江小姐，玲儿是否可以活命了？”玲儿眼带期望，可怜巴巴地望着雪饶。
“若是你活下来，你要怎么办？”
“好好活着，安分做事。”经历过此事，玲儿更加明白了宫中的水深不可测，她只希望能平安活到二十五岁，然后出宫嫁人。
“难道你不想报复梁秋？”
“奴婢没有那个能力。”玲儿垂眸。
“刚刚你可是对梁秋恶语相向。你认为你若是活下来，你不报复她，她就会放过你？别傻了，就算你没想着将她怎么样，她也会担心你会对她产生威胁，进而想办法除掉你。宫中之人向来有个本事，帮别人做见不得人之事的人最后都会死于非命。因为自古以来人们总是相信，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雪饶残忍提点，“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今日的事不是那日纳兰小姐的事重新上演，说不定，梁秋正在心中琢磨着杀人灭口呢，防止你们将事情传出去，成为她以后容易落入别人之手的把柄。她是官，你只是奴婢，她想要你们的小命，轻而易举。”
玲儿听着雪饶的话，双手忍不住轻颤。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本小姐并不是在这里怂恿你找梁秋报仇，而是在向你说明你日后的处境。若不然我救了你也是白救，何苦费我的力气。”
“可是玲儿想活下去，玲儿真的想活下去。玲儿的父母双亲还在宫外等着玲儿，玲儿不能死。”玲儿跪在雪饶脚边痛哭起来。
“那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时间不多了，你要快作决断。你要知道，人活在世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要立于万人之上，就要踩着人走上去；要不然就注定被人踩。”雪饶的声音越来越冷。
玲儿抹了抹眼泪。“玲儿知道该怎么做了，请江小姐救奴婢出去。”
“这御茶房你是待不下去了，你……”
“江小姐，玲儿想去御膳房。”
“为何去御膳房？”
“因为梁秋与御膳房的韩大人是死对头。”玲儿的脑袋活络起来。
“聪明。不过，你对我提出这么多要求，你怎么确定我定能帮你达成所愿？”
“江小姐容貌倾城，前途不可限量。”
雪饶轻轻一笑，笑的自然是玲儿的选择。
时间已经到了，两位行刑人走了进来。
“好了，时间到了，你走吧。”那锐利的声音再次响起。
“两位大人，此女会被免去刑罚的，若是你们不想惹上麻烦，就再等上两个时辰。不然，到时候人死了，你们恐怕没办法交差，再搭上自己的性命。”雪饶与刚进来时的她判若两人。
两人听了雪饶的话，对视了一眼。
“别想吓唬我们，你哪来的，休要在这里阻碍我们！”依旧是那声音锐利的人在说话。
“不信的话，你们就试试，用自己的命赌一赌。”雪饶转向玲儿，“你敢不敢留在这里，我会去帮你免除刑罚。”
“江小姐不会丢下玲儿吧？”玲儿怯怯问道。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雪饶。
“丢下你又怎样？无论他们两人信不信我，你若是能活到赦免你的旨令下来，我会对你另眼相看的。”雪饶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出了门。
雪饶去了乾英殿，刚走进殿中，她就跪到了地上。
秦睿珣以为她是因为秦穆，所以折返回来求他，脸色并不大好看。
“陛下，雪饶闯了祸。”
雪饶的这句话足以让秦睿珣开口对她说话，她知道，他关心她。
“发生了什么事？”秦睿珣放下手中的笔。
“刚刚，雪饶在御茶房，走路时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竟将一名宫女绊倒了。而此宫女手中端着陛下喜欢的靖南七彩薄玉瓷盏，茶盏被打碎了，这名宫女被梁大人判了杖毙。”雪饶跪着向前蹭了几步，“陛下，这都是雪饶的错，该由雪饶来担，若是她死了，雪饶会这辈子都良心难安的，还望陛下可以免去那名宫女的惩罚，将所有惩罚降在雪饶身上。”
“你也说了，你是不小心的。而那茶盏在那名宫女手中，所以这不能算作你的过错，起来。”
“雪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处死。”雪饶跪得更稳了。
“不就是一个茶盏吗，你起来。”
“可是茶盏碎了，就要由一条人命相陪。”雪饶缓缓低下了头，“这世上，注定有些人的命贱如草芥。”
秦睿珣起身走到雪饶身边蹲下。“你这丫头在说什么？朕马上就派人去赦免她，你别担心了。”秦睿珣将雪饶扶起，“朕会在宫中废除这条处罚的律令，减轻刑罚。”
“陛下答应了雪饶的请求，还不怪罪雪饶，难道您不会让雪饶答应您什么事？”雪饶故意表现得提高防备之心。
秦睿珣叹了口气。“朕真是自作自受，饶儿都不相信朕了。”秦睿珣轻轻将雪饶鬓间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道，“朕不能再乘人之危了，因为朕真的不想饶儿恨朕。”
后来，玲儿被救下了，去了御膳房。
雪饶让她活下来，完全是想利用她来对付梁秋。日后，雪饶不会再管她，若是她很容易就被梁秋弄死了，那么也不值得再救她。总的来说，玲儿不过是雪饶暂时栽培的一颗棋子，一把帮她杀人的尖刀。
之后，梁秋听说是雪饶救下了玲儿，便向雪饶问起玲儿之事，不明白雪饶为何会救一个小小宫女。雪饶仅是用不想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逝去，便出手相救了作为说辞。雪饶不在乎梁秋信不信，有些事，信你的人无论怎样都信，不信的人怎样都不会信。
雪饶回到小院时，纳兰慧婧还坐在树下的石桌前等着她。
“雪饶，你究竟去了哪里？”纳兰慧婧看见雪饶的身影，困意全无。
“当然是去帮你确认了那日之事，幕后的指使人是不是梁婳。”
“那你得出结果了吗？”
雪饶摇了摇头。“没有。”雪饶并没打算将这件事的具体经过告诉纳兰慧婧，这件事要如何讲给她？将自己的处心积虑暴露在她眼前只会吓到她，要么就是暴露自己。
“你是如何确认的？”
“这你就不要问了，不过没有成功，我有些过意不去。”雪饶知道，纳兰慧婧向来心性善良，若是责怪自己，纳兰慧婧一定会将话接去，最后转到她自己身上。怕是善良之人都有这么一个毛病，采篱也是如此。
“哎呀，这你有什么可过意不去的。算了，这件事我们日后都不要想了，就像不好的思绪，让它随风而去吧。有时候，有些事强求不得，倘若有缘也不会错过。”
雪饶笑了笑。“你怎还突然顿悟了，不会是看破红尘，要出家了吧？”
“才不是呢，”纳兰慧婧也笑了，随后一声豪言壮语，“江雪饶，我一定要当你的三嫂！”
雪饶被她的气势惊了一下，安慰道：“你一定可以的。”
晚间，雪饶躺在床上睡不着，就顺便想了想怎么对付梁婳。
通过玲儿的讲述，雪饶已经能确定，指使这件事的人就是梁婳。最近她心中多有不快，梁婳被她盯上了，那就只能说梁婳倒霉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以牙还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