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位之美人策》瑶席

25、江山美人

　　从今日开始，便是全新的一天。
　　雪饶已摘下面纱，换下素衣，换上宫女的衣服，全身上下都是宫女的打扮。清雅的淡蓝色更衬得雪饶冰肌雪骨，气韵非凡。
　　从雪饶穿戴好开始，纳兰慧婧就一直在打趣着雪饶。
　　“雪饶，我真想把你留给我哥哥，让你做我的嫂子。”纳兰慧婧像是被花园美景迷醉了眼眸。
　　“你哥哥可是丞相公子，我怎敢高攀？”雪饶笑道。没再提纳兰毅讨厌江家那个会让纳兰慧婧心痛的现实问题。
　　“雪饶你知道吗，那日杨芊芊将你的面纱摘掉，我看到你的面容时，真的是震惊了。当时想着，这是哪里来的仙子啊。”纳兰慧婧捧着脸笑了起来，皓齿微露。
　　“你可别夸张了，我长这张脸，就是上天赏饭吃而已。”
　　“我感觉你和江侍郎长得一点都不像，难道你是像母亲？”纳兰慧婧好奇地问着。
　　“是呀，我长得像母亲。”雪饶敷衍道，“三嫂，时辰差不多了，你该去妙音府找我三哥了。”
　　“哈哈，那三嫂就先走了。”纳兰慧婧有些不好意思地接受了雪饶对她的称呼。

　　雪饶从住处走去御茶房的路上，就已经有很多小宫女看到雪饶的容貌后，窃窃私语起来。直到雪饶端着清泉甘露到永焘宫，关于她倾国倾城容颜的言论已在宫中传开。

　　永焘宫内，秦睿珣看着这一身宫女装扮却依旧出众的雪饶，嘴角挂着微笑。日后他就能每日看见这样的她了，他真的很开心。
　　“陛下，您能别再看雪饶了吗？”雪饶没有察觉到，她的这句话是多么大胆，要知道，对方可是皇帝。
　　“你不看朕，怎么知道朕在看你。”秦睿珣反问，大言不惭道，“朕知道朕是靖周第一美男子，但是你也别太放肆了。”
　　“陛下，您不知道您现在很无赖吗？”雪饶被他的话堵得心口满是气，小声嘟囔，“堂堂靖周国皇帝，竟是这样不可理喻。”
　　“你不用恼羞成怒，朕只是说让你看的适可而止，又没说不让你看，朕可不像你那么小气。”
　　雪饶真的感觉，她的所有算计到他这里，竟都变成了毛毛细雨，丝毫没有力量。第一次，雪饶感觉云蝶台不过如此，教她们的东西也是很一般，和这个城府极深的皇帝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人若是脸皮厚，当真可天下无敌。

　　“陛下，穆王殿下求见。”顺德公公在门外提声道。
　　秦睿珣收起脸上的笑意。“让他进来。”
　　雪饶心中想着：不知这次穆王会不会和陛下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就算是说了她也不用担心，毕竟现在秦睿珣对秦穆已经有了怀疑。那么在秦睿珣怀疑秦穆的情况下，就算是秦穆说些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秦睿珣也并不见得会相信秦穆。
　　雪饶给秦睿珣行了个礼，准备退出去。她退到门口时，正好与秦穆碰上。
　　“穆王殿下。”雪饶行了个礼。
　　“你跟我来。”
　　谁知秦穆竟拉住了雪饶的手腕，带着她走到了秦睿珣的床前。
　　秦睿珣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人，并不惊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目光极淡。
　　“皇叔这是何意？”秦睿珣开口问。他的目光放在秦穆拉着雪饶的那只手上。
　　雪饶微低着头，看不到秦睿珣此时是什么神情。
　　“陛下近些年亲政，一切事情都已经做得很好，所以臣也应该离开了。臣只有一件事求陛下，就是希望陛下可以为臣赐婚。”
　　雪饶听到赐婚二字时，猛地抬起头，正好与秦睿珣的目光相撞。只见秦睿珣的眼中满是复杂，只是片刻后又变得冷清。
　　“雪饶喜欢皇叔吗？”秦睿珣还在看着雪饶，可这话是问秦穆的。
　　“当然。”秦穆握着雪饶的手紧了紧。
　　“可是皇叔，朕也喜欢她呢，所以朕不能让你们离开。”秦睿珣的眼中竟带着些伤痛，随即转化成冷酷。
　　“陛下……”秦穆突然感觉，此时的秦睿珣他好像不曾认识过。
　　“朕让你看些东西，雪饶你先回去。”
　　雪饶看向秦穆，秦穆点了点头。
　　“是。”雪饶将手从秦穆手中抽出，退了出去。

　　秦睿珣说着走下床，去案桌上拿了一摞纸。“皇叔看看吧。”
　　秦穆疑惑地接过那些纸，翻看着，眉头越皱越深。
　　“这根本就是栽赃陷害子虚乌有，陛下相信？”秦穆对秦睿珣有些失望，这么多年，别人不了解他，难道秦睿珣还不了解他吗？
　　那些纸上全是他的罪状，最重要的就是那份刺客的供述。还有几张上面写的是，穆王私吞国库钱财，暗中置办地产，私自养了大批马匹。秦穆一件都没做过，不知道秦睿珣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这明明就是有人有心陷害。
　　这些年，他都尽量回避这些涉及到权力方面的事，就是担心会给自己惹上麻烦。在他手握重权的时候没人陷害他，此时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身为你的侄子，无论皇叔说什么朕都信；可是作为皇帝，朕不得不防。”秦睿珣目光锐利。
　　秦穆冷冷一笑。“你想同我抢雪饶，竟用这种方法？”秦穆想了一会，目前只有这么一个理由可以让别人陷害他了吧，而那个别人恐怕就是他的好侄子。
　　“既然皇叔明白，朕就直说了。雪饶留下，朕定会堵住朝中众臣的口。你若是将雪饶带走，她就和你一起死。”秦睿珣此时的帝王气势，并不亚于平时在大殿中上朝的时候，“朕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
　　秦穆听了他的话，表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惊。这是他一手辅佐上位的那个秦睿珣吗？
　　秦穆昨日就听到了对他不好的言论，说是捉到的贼人供出他是幕后指使者。以此，秦穆知道自己不能在城中继续停留了。今日一早他就赶来了，也是为了尽快和秦睿珣说清楚，为了避嫌，他愿意带雪饶离开。只是秦穆没想到，秦睿珣竟直接同他说开了，速度比他还要快，竟还直接威胁他。
　　“你只有离开这里才是最安全的。皇叔，离开吧。朕会为你安排一个你喜欢的地方。”秦睿珣平淡道。
　　“我不会丢下雪饶的。”
　　“不然让雪饶自己来选好了。”秦睿珣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
　　“陛下这是在逼迫她！”
　　“如果她为了你的安危，留下来陪朕，你应该高兴才是，这说明她很在意你。”
　　“陛下！”
　　“皇叔不必再说了，是由你来选择，还是让雪饶来选，你自己看着办吧。”
　　“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冷酷无情，曾经我还担心你做事不够果决，此时看来是我多虑了。”秦穆满眼尽是失望。
　　“不知皇叔是否做好了打算？”秦睿珣再次问道。
　　秦穆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冷笑一声。“我还有得选吗？”
　　“既然皇叔做好了选择，那么皇叔准备一下，明日朕就派人送皇叔出城。”
　　“我想再见雪饶一面。”
　　“不行。”秦睿珣果断拒绝。
　　秦穆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那曾经有风姿的背影此时是那么无奈孤寂。难道他安分的不慕权势，一心辅佐秦睿珣，是他走的最错误的一步吗。
　　秦穆走后，秦睿珣将修竹叫了进来。
　　“你派人去穆王府盯着穆王，直到明日他离开祈丰城为止，若是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就及时来通知朕。”秦睿珣简单交代。
　　“属下遵命。”

　　番外（八）……

　　午后，秦睿珣已经不在永焘宫了，他去了乾英殿处理政务。雪饶并不知晓此事，所以先去了永焘宫，得知秦睿珣去了乾英殿，便又向乾英殿走去。

　　雪饶到乾英殿外时，江允明正从殿中走出，他与雪饶擦肩而过时，快速说了一句：“明日，陛下就将穆王遣送出城了，因为我们安排的事。”
　　雪饶疑惑地看了江允明一眼，道了一句：“我会去妙音府找你。”便向前走去。
　　雪饶心中思虑着：外人都说秦睿珣对秦穆极其信任，我们只是做了些小手脚，我根本没想着，这样就会让秦睿珣对秦穆彻底失去信任。事情发展得太出乎我的意料。难道秦睿珣并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信任秦穆？
　　雪饶脑中尽是疑问。在顺德公公试过毒后，她推门走进了殿内。

　　“陛下的身体还没好，怎么就到乾英殿来了？”雪饶看着坐在案桌旁的秦睿珣，他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却不影响他俊朗不羁之貌。
　　因为受伤的缘故，他的衣服穿得并不整齐，领口微微凌乱着。他右手支在椅子的扶手上，左手拿着一本奏折，后背靠着椅背，正在审阅奏折。他的表情很平淡，雪饶并不能从中看出他的什么心思。
　　秦睿珣听到雪饶的声音，缓缓放下手上的奏折。
　　“陛下的伤还没有彻底好，雪饶就没给陛下泡茶。”雪饶倒了一杯水，递给秦睿珣。
　　秦睿珣接过瓷杯，放在案桌上，站起身来，走到雪饶身边，霸道地将她拉入怀中。
　　“陛下……”雪饶猝不及防。
　　“饶儿，别离开朕，只要你能陪在朕的身边，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雪饶听着他的话，微微一愣，随后感觉，此时似乎是个好时机。
　　“陛下，雪饶恐怕要让您失望了。那日玛瑙珠的误会，真的吓到雪饶了，而且陛下受伤了，雪饶是不得已才说不喜欢穆王的。”
　　秦睿珣抱着雪饶的手彻底僵住了。雪饶推开他，向后退了几步。
　　秦睿珣的反应，雪饶看在眼里，便又添了一句。
　　“其实雪饶早与穆王私定终身，还望陛下可以成全。”
　　“你这女子……”秦睿珣微微闭了闭眼，片刻后睁开，“朕告诉你，你们再也没有机会在一块了。”秦睿珣眼中一片冷清。
　　雪饶猛然抬起头。“陛下是何意？”
　　“他觊觎朕的位置，所以朕决定明日便将他遣送出城。”
　　“怎么会？不可能，陛下一定是误会，他绝对不会的。求您了，您放过他，放过我们吧。”雪饶跪到了地上，拉着秦睿珣的衣角祈求着。
　　“可以啊，今晚你来永焘宫侍寝，朕就放了他。”秦睿珣说得风轻云淡，嘴角的弧度却带着苦涩。
　　雪饶怎么都没想到秦睿珣会说这种话，现在的他与之前她所见到的那个秦睿珣太不一样。
　　“怎么？不同意？”秦睿珣俯身，伸手捏住雪饶的下巴。
　　“陛下，您不是那样的人。”雪饶的眼眸清媚。
　　秦睿珣的手一顿，笑问：“你知道朕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只是在心中感觉，陛下不是那种人。”
　　秦睿珣放开手，似心情突然变好了一般。“看在你对朕评价这么好的份上，朕就先不为难你了。反正，你早晚都会是朕的。”
　　“陛下会放了穆王殿下吗？”雪饶试问。
　　“放了他绝对不可能，朕可不能将会危及江山的可能留在自己身边。”
　　“陛下可以让雪饶见他一面吗？”雪饶故意表现得很失落，试着退而求其次。
　　“如果你亲朕一下，朕倒是可以考虑让你明日去见见他。”秦睿珣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雪饶在心中思虑着：明明我才是女间，竟沦落到要被别人逼迫的地步。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我的计划中进行，只是一遇到他，情况总是有所转变。
　　“决定好了吗？” 秦睿珣的声音打破了雪饶的思绪。
　　雪饶提裙站起身来。秦睿珣再看她的眼睛时，她的眼中已闪烁着泪花。
　　“陛下说话可要算数。”雪饶的声音哽咽，那样子有一种迫不得已的认命之感。
　　“朕是皇帝，说话当然算数。”
　　秦睿珣话音落下，雪饶上前打算亲吻他的脸颊。许是秦睿珣早就猜出了雪饶的心思，一侧头，两人的唇瓣相触。雪饶是闭着眼睛的，她察觉到发生什么了之后，立刻睁开眼，迅速向后退了几步。
　　“饶儿，你都不告诉朕一声，朕都没做好准备。”秦睿珣满面笑意，“朕本是打算让你亲一下朕的脸就好了，刚刚只是不小心，朕绝对没有要欺负你的意思。”秦睿珣进行着虚假的解释。
　　雪饶暗暗在心中咬牙：你要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王八蛋。
　　“饶儿，朕真不是故意的，你别一副要杀了朕的样子。”秦睿珣轻笑。
　　“陛下就这样拆散雪饶和穆王殿下，雪饶会记恨陛下一辈子的。”雪饶的话，让秦睿珣的笑容僵在脸上。
　　“那就恨吧。朕说了，只要你留在朕身边，朕什么都给你，哪怕是朕的命。”秦睿珣的话说得十分轻松。
　　“陛下非要这样吗？”雪饶的泪水从眼中滑落，“您是皇帝，要多少女人不行，为何偏偏不放过雪饶？”雪饶大声质问。
　　“因为你是朕的冰林寒韵，无可替代。”秦睿珣轻声道。
　　雪饶不再理会秦睿珣，哭着快步跑出乾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