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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不与他同 ...

  •   雪饶从永焘宫离开,并未回住所,而是去了妙音府。
      经门口宫女的传话后,江允明从妙音府中走了出来。
      “三哥,雪饶想和你说些事情。”雪饶的这些话是故意说给旁边的宫女听的。
      “跟我进来吧。”
      “好。”雪饶提着裙子快步跟在江允明身后,“三哥,你能给我讲讲最近家里发生的事吗……”

      一间侧屋内,雪饶站在窗边高度警觉;江允明则坐在小桌前摆弄着桌子上的瓷杯。
      “穆王还没捉到刺客吧?”雪饶问。
      “还没有。”江允明的手一顿。
      “我们的刺客人选选好了吗?”
      “已经选好了。”
      “好,那就明日吧。让他被杨将军捉住,安排得自然点。”雪饶想起秦穆所说的,再过几日他便要与秦睿珣去坦明他们的关系,她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所以她之前谋划的事便要提上日程了。
      “我知道了。”
      “这城中将相两人,看似都是保皇派,不知真实的情况是否也是如此?”雪饶抱臂倚在窗框旁,看向江允明。
      “据我了解确实是这样,穆王无心权位,在陛下满十五岁时,就将手中的权交了个干净。不过,穆王是否有自己暗中的势力,我就不知道了。”
      “对了,你父亲有没有和你说过暗影军的事情他查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线索,还有之前你让我查的玉牌的事也毫无线索。”江允明微微低眸。
      “真不知道是你们无能,还是事情确实难办?”雪饶有些不高兴,“玉牌的事还要派人去留意,毕竟我们不知道这件事背后有着怎样的隐情,所以还是小心为好。”雪饶叮嘱。
      “我会的。”
      “你整日在秦睿珣身边,难道就从未多听过一丝关于暗影军的消息?”
      “陛下从未提及过,我知道暗影军也不过是之前听到过一些传言。会不会,这只是陛下或者王爷放出的虚话,是为了震慑别国,而实际上并没有这支军队?”江允明猜测。
      “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到,只有两种原因:一是这支队伍太过强大,掩饰的太好;二是如你所说。但愿是第二种。”
      “你现在与穆王怎么样?”
      “你为何要问这些?”
      “你别急着警惕。我只是想说,你们现在的关系若是近一些,你可以似有若无地提起此事,套套穆王的话,也许会有什么收获也不一定。”
      “这件事太过敏感,提什么事,此事都不可提起,哪怕是暗示。若这支军队真的存在,我对这件事的探视就足以让我暴露,这不是明智之选。还是继续派人暗中查探吧。”
      “那好。”江允明想了想,“若是真有暗影军,那么还有一个可疑的人,就是杨将军的嫡长子杨蕃,他也有可能被选为暗影军的领头人。杨蕃是杨芊芊的同母哥哥,比杨芊芊大一岁。”
      “杨蕃?我来靖周也有些时日了,怎么没听说过他?”
      “他被杨将军安排到军中训练,十岁之后就很少在靖周,每年只回来那么几次。”
      “只回来几次,陛下会对他委以重任吗?杨将军掌管靖周军事大权,杨蕃又掌管暗影军,这杨家手中的权利未免太大,似乎不太合理。”
      “只有用最不可能的做可能,才能让人不容易怀疑到。”
      雪饶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你再派些人去盯一盯那杨蕃,先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可疑之处。”
      “好。”
      “那我就走了,此地不宜久留。”雪饶转过身去,又想起了什么,侧头问,“你和纳兰慧婧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并没有,还像之前一样。是不是慧婧出什么事了?”
      “我是看在你最近表现尚可的份上才提醒你一句,不知你从何处惹的桃花正想办法害纳兰慧婧呢。”
      “慧婧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是有人在害她?”
      “这些具体的事你问她吧,至于是谁害她我还猜不出,也没时间管。但愿你能保护好她。”雪饶说完,便推门出去了。

      雪饶回到住所时已经夕阳微斜。
      雪饶和纳兰慧婧住在一间屋子中,不过屋子很大,一人一张床,一人一套柜子和镜台。

      雪饶开门进到屋子中,向纳兰慧婧床上望去,只见她将自己蒙在被子中,身子缩成了一团。

      “慧婧,你还好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雪饶轻步走到纳兰慧婧床边,坐下来,想看看她怎么了。
      “雪饶你回来了?”纳兰慧婧从被子中露出头,眼角还有未被风干的泪痕。
      “你哭了?”
      纳兰慧婧突然问道:“雪饶,你说允明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他有喜欢的人?”纳兰慧婧眼中含泪,等待着雪饶的答案。
      “别胡思乱想了,若是三哥不曾对你说过他有喜欢的人,就不是。之前你不是还说,你感觉他很关心你吗?”
      “这城中爱慕允明的女子数不胜数,难道就没有他所喜欢的?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谁会害我,最担心的就是允明会喜欢上别人。”纳兰慧婧起身,抱腿坐着,将头放到了膝盖上。
      “你就是因为想到这个,突然就很伤心?”雪饶实在不能理解她这突然的伤感。
      “是啊,伤心的要命。”
      “这城中一定会有三哥喜欢的人,而那个人,就是你啊。”雪饶实话实说。
      纳兰慧婧完全把雪饶的话当成了玩笑,笑了笑。“你就别哄我开心了。”
      “怕什么,你不是一向都很勇敢吗?那你就一直粘着他,跟着他,直到他喜欢你为止。”
      纳兰慧婧开心地笑了起来。“那样的话,我父亲会将我的腿打断的。”
      “这样正好,因为三哥你才被打断了腿,就让他养你一辈子。”
      “雪饶,我突然感觉这真是一个好方法。”纳兰慧婧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
      “纳兰小姐你可千万别当真,我只是说着玩玩儿。”雪饶起身,坐到圆桌旁,为自己倒了杯茶,“怎么样了,现在心情好些了吧?”雪饶见纳兰慧婧这一会笑了,便问道。
      “雪饶,我今日就是胡思乱想了,然后有点小难过,哭一下就好了,明日我还是会继续喜欢允明的。”纳兰慧婧咧嘴笑了笑。
      “慧婧,你为什么就那么喜欢我三哥啊?”雪饶有些好奇起来。
      “其实,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刚开始是被他的才华所吸引,进一步了解后,感觉他人很好,气质儒雅,彬彬有礼。”纳兰慧婧说道江允明时,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眼中闪动着点点光辉,很耀眼。
      “这世间,这种人多的去了。”
      “都说了说不清的。不过有一样是最清楚的,就是你一见到那个人会有些紧张,但又很开心,那真是一种很奇妙的心情。”纳兰慧婧说的激动,直接走下床,坐到了雪饶身边,“一个人喜欢谁,有多喜欢,都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竟是这么复杂的心情?当真是折磨人。”雪饶突然没了兴趣,她只知道,每日她都要警告自己,远离这种感情。
      “等你真的遇到了那个你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今日我说的所有的话了。”纳兰慧婧看了看雪饶问道,“雪饶,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啊。”雪饶很随意地回着。
      “你不说就算了,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纳兰慧婧紧眨着眼睛看着她。
      “真的没有。”雪饶无奈一笑。
      “可是你知道吗,你的眼神不一样了,我初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眼神不一样了?怎么可能,雪饶并不相信纳兰慧婧的话。
      “我向来对外人有防备之心,也许是因为我们已经熟悉了的缘故。”
      纳兰慧婧笑而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不过,雪饶还是将纳兰慧婧的话记到了心中,她要对自己提高警惕了,决不允许此次任务出现任何闪失。她活着当真是不容易,连自己都要防。

      第二日午后,雪饶被顺德拦在了永焘宫外。
      “江小姐,陛下正在和杨将军谈事情,江小姐过些时辰再来吧。”
      “好,雪饶知道了。”雪饶转身,一抹笑意挂在脸上。
      江允明这次的动作倒是挺快的。

      妙音府。
      纳兰慧婧为江允明倒好茶,就退了出去。江允明和乐官们已经忙成了一团。
      纳兰慧婧出门不久,就听到身后传来江允明的声音。
      “你等一下,我有事要问你。”江允明跟了出来。
      纳兰慧婧停住脚步,将自己的欣喜掩藏在心中,缓缓转过身去。
      “你有什么事就问吧。”纳兰慧婧有些小紧张。江允明主动找她说话的次数可不多,而且他现在这么忙还能抽出时间与自己说话,当真不易。
      “昨日,在御茶房发生了什么事?”昨日,他听雪饶说完,便派人去查了,所以知道事情发生在御茶房,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没什么,就是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昨日晚饭后,梁大人已经查明真相,来向我道过歉了。”
      “那就好。宫中不比你在家里,万事皆要小心。”江允明将自己的万千关心压成了简单的几句话语。
      其实,江允明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可是他不能,不能再让她怀疑到自己的心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纳兰慧婧既然不想告诉他,他也就不问了。如果他将自己的心意透露出来,那么纳兰慧婧便永远都不会对自己死心。最后,他一定会连累到她。
      昨日,他查清此事后,特意安排了几个宫女到御茶房,一来可以保护她,同时若是发生了什么,他也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纳兰慧婧离开后,一路上净想着江允明的事:难道他就是为了问我那么一句话,就撇下那几个乐官来同我说话?
      纳兰慧婧突然感觉,她越发看不懂江允明,更猜不出他的心意。
      “算了,只要我喜欢你就行了。”纳兰慧婧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一个时辰后,雪饶再次来到永焘宫。
      “公公,陛下是否谈完了事,雪饶可以进去了吗?”雪饶端着从御茶房新取来的清泉甘露。
      顺德用银针试了试毒。“江小姐请进。”

      雪饶走进室内,秦睿珣依旧是支着腿坐在床上,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饶儿,你说如果朕最亲近的人背叛了朕,朕要怎么做?”秦睿珣没有看向雪饶,眼睛盯着床榻。
      雪饶还是有些惊讶的,她没想到秦睿珣竟会问她这个问题,想必他对秦穆已经有所怀疑了。他是皇帝,他手中的大把权利是不容许他马虎的。
      身居高位,若是不留神,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陛下,这种事情,不是雪饶能说的,想必陛下心中自有决断,那就按着自己的心走。”雪饶缓缓倒了杯水,随后递到秦睿珣手中。
      “有时候,很多事都太难选择。”
      雪饶看着秦睿珣的表情,那成熟深刻的模样,给人一种深秋叶落,处处悲凉的感觉。雪饶有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种表情是她从未在秦睿珣脸上看到过的。
      “有些事情不是思考过后就会得出答案的,既然陛下为难,就不要想了,不然对您的身体不好。”
      “不想了,之后要怎么办?”秦睿珣追问。
      “再被伤一次,直伤到自己不会为难,能清楚地做出决断。”雪饶的话可以说是很残忍,但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专治心软的人。
      “倒是个好办法。”秦睿珣微微一笑。
      “只要别搭上命就行了。”雪饶说完突然感觉不妥,“雪饶在宫外生活,见过很多事,有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只要陛下不嫌雪饶的方式残忍就好。”
      “残忍?何来残忍,对自己吗?又不伤天害理,这算什么残忍。”秦睿珣不以为意。
      “也是,陛下从小就被立为太子,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头,对自己做了不少残忍的事。”
      “是啊,为了这个位置,朕差点连命都丢了。可是以此为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值得了。”
      雪饶不知道秦睿珣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就是莫名感觉很奇怪。他一向喜怒无常,是不是自己也该适应了?
      “陛下此话是何意?”雪饶在心中反复思量,终究还是没弄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没什么。”秦睿珣突然笑了起来,趁雪饶不注意,一把将她拉过来。
      雪饶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如此快的速度,跌倒在他的怀中。
      “陛下此时就不担心对雪饶影响不好了?”她明明记得,昨日他提出让自己为他单独跳舞后,感觉不妥,向她道了歉。而此时竟来更过分的,还如此理所当然。
      “别动,让朕抱一会。”秦睿珣的语气中透着些许疲惫。
      雪饶并没有听他的话,从他怀中挣扎出来。
      “雪饶并不想勾引陛下。”雪饶表现出的,是要与他划清界限的样子。
      “朕想勾引你,不成吗?”秦睿珣笑道。
      “不成。”雪饶还在挣扎,可秦睿珣就是不放手。
      “咝……朕的伤口。”
      雪饶听到他带着疼痛的声音,立刻不动了,要是他的伤口裂开或者出现其他的问题,危及他的生命,可是万万不行的。

      秦睿珣将脸颊贴在雪饶的发丝上,贪恋地嗅着她的发香。
      “陛下,雪饶已经让您抱一会了,现在可以放手了吗?”雪饶问道。
      “饶儿,既然朕都抱你了,对你的名声不好,所以朕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秦睿珣说着,松开了手。
      雪饶站起身,看着他的笑脸,莫名地,她想到了“奸诈”这个词。虽然这个词用来形容秦睿珣并不合适,但是雪饶就是忍不住想到了这个词。
      “不用了,反正也没人知道。”雪饶故意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朕明日就昭告天下。”
      “你敢……”雪饶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饶儿说什么?朕没太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秦睿珣故意笑着。
      雪饶知道,他的笑容中,总是充满陷阱的。
      “雪饶是说,陛下还是别这样了。”雪饶尽量心平气和地说着。
      “自古以来,帝王选妃一直是个费财力费人力的事,朕认为这样甚是不好。朕一直都是个勤俭的好皇帝,在选妃方面也不能例外。”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明日你直接住进恒祉宫好了。”
      雪饶这回是彻底震惊了,恒祉宫可是皇后的住处。
      “饶儿不说话,朕就当你同意了。”秦睿珣好笑地看着雪饶。
      “陛下是在说玩笑话消遣吧,您放心,雪饶是不会当真的。”雪饶笑了笑。
      “饶儿,再过些日子萤火虫就出来了,到时候朕带你去看萤火虫。”
      “哦,好。”这段时间,雪饶尽自己所能跟上秦睿珣说话的跳跃脉络,可似乎还是不到火候。
      “饶儿陪朕练一会字吧,帮朕研磨。”秦睿珣说着,下床走到了桌子前,拿起毛笔。
      “陛下,您的伤口没事吧?要不改日再练。”雪饶跟着走了过去。
      “没事,今日练就好。”
      “您刚刚不是还扯到伤口了吗?”雪饶问。
      “刚刚抱你的时候吗,朕没扯到伤口,那是骗你的。”秦睿珣倒是诚实。
      “陛下,您可是皇帝,这样骗我一个小女子,您认为妥当吗?”雪饶实在无奈,这个皇帝有时竟像市井混混一样无赖,还无赖得理所当然。
      “当然妥当,夫妻之间总是要开些小玩笑娱乐一番的。”
      雪饶不想再回他的话。
      “饶儿,快帮朕铺纸。”
      秦睿珣似乎已经忘了前面那番对话,表现得极其自然。
      雪饶也不再计较那番话,走上前去在桌子上铺好了纸,随后又研起墨来。

      秦睿珣挥袖落笔,快速在纸上写下两行诗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饶儿可知这句诗的意思?”秦睿珣放下笔,看着雪饶。
      “陛下可是在心中相思着谁?”雪饶对这句诗并不感兴趣,只是配合他,随意问着。
      秦睿珣淡淡一笑。“是啊。”秦睿珣回了这么一句之后又专心写起别的东西来。再写出来的东西就是比较正经的,有关治国理政的句子。
      雪饶看着他那有力而又飘逸的笔法,狂放不羁;再看他的动作,娴熟有力,气韵浑然。他认真地写着,嘴唇微抿,眉头都染上了些许认真。午后的阳光照进来,为他镀上一层璀璨光华,那样耀眼。
      雪饶别开头,不再看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砚,那里是一团漆黑。
      光芒太盛,直照进了漆黑的砚台中,带着一些可以融化黑色的金黄色,那么浓烈的金黄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不与他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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