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福》西蒙斯弗谖

18、第15章（修改版）

　　“你住的地方，你用的东西，哪样不是殷阙给的？隐瞒身份欺骗你是他不对，但是你也不必要直接划分到仇人里面吧。将功补过，你还是放过他吧。”大宝说的情真意切，我继续写名字，回答了他的问题：“你猜猜看大宝，我这一年时间，在哪里游玩去了？”

　　他看着我，就像一只可爱的生灵一般。“我，去了阴曹地府，呆了一年。我和阎王打了一年的麻将，然后抢来了命簿。你可知上面是怎么讲述这一段故事的吗？”大宝跪着，开始颤抖，因为我愤怒之下妖力外泄。

　　我搁笔，平心静气，大宝才不抖了。“上面写，宜妃与明皇生女，未名，友进言，送出宫闱。叶妆，宜妃养女，心有不轨，遣人杀之，未果，无踪。此后，便暗中请殷阙调查此女下落。元德三十一年，两国交战，叶妆将自己画像送至敌国，让使臣提出和亲条件。陆姜怒而请战，君臣关系恶化。叶妆于敌国自刎，未死，为陆姜所救。陆姜心生反意，借已逝宜妃能通鬼神一事，称皇帝为妖物所惑，请命清君侧。中途出事，为幺女所救。”

　　我转过大宝身边，大宝不敢抬头。我接着说：“陆姜回朝，将皇室一族满门抄斩一个不留，菜市口的人头垛了如城墙一般高。而我父亲的头，悬挂在城门处，整整一个月，直至腐烂，臭不可闻。”走到窗户旁边，一把推开，感觉自己像是溺水之人，呼救无门。

　　“而此时，协助清君侧的殷阙带来调查了近二十年的资料，结合陆姜所得，决定放火烧山，将幺女诱出。幺女为阵所擒。诛妖，普天同庆，上苍好生之德，还回众人爱戴的阿妆公主。”我头发被风吹乱。

　　“其实大宝，你很厉害，你说对了，不能相信任何闲杂人等。殷阙听到我说实话的时候，心里该有多得意啊。”大宝不语。我放声大笑，园中花朵纷纷凋零。“此仇，不共戴天。”

　　“那么，妖神您是要离开这里吗？破庙那边一切妥当，您可以暂时在那里驻扎，再做打算。”我嘟着嘴：“不行不行，我如果看不见这些人该有多心碎啊，我一定要看着他们，一点点死去，才能安心，你说呢？”大宝叩头。“大宝，你比较了解殷阙，你说，殷阙应该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吧？”

　　我一勾手指，大宝便从地下起来了：“这个妖神大可放心，他并不知道您已经成为妖神，估计是认为您在此劫之后受重伤难以复原。而宫中那两位，压根都不知道您还在世。”我皱皱鼻子，笑：“真希望快点准备好见到他们，他们该会有多惊喜啊。”

　　我听见这座大宅外面有动静，还不小。“大宝，摄政王大人宅中有夫人、侍妾吗？”“没有。”我一个闪身，已经是躺在被子里的人了“那你觉得，我扮演一个智力受损的笨妖怪，如何？”“全听妖神计划。”我舒服地放平身子：“那人回来了，大宝你去迎接吧，好戏敲锣打鼓才热闹啊。”

　　听着脚步声近了，我抬起身子，殷阙风尘仆仆，出现在我面前，一年未见，真是又耀眼了几分。他就那么站着，后面跟着大宝，劝他先去休息，他不动。我觉得这种情况还是最傻的这个打破尴尬比较合理。

　　“大宝，这是谁啊？”我不看他，他身形一抖，带起一阵空气碰撞。“幺儿，是我，我是殷阙。”我看着他深色的眼珠，想到另一双浅色的，心中愤恨又开始肆意。妖气一有异动，大宝便在殷阙身后挤眉弄眼，示意我稳住。我深吸气，眯眼笑：“诶呀，真不巧，我不认识你欸。”

　　他猛地扭头，看向大宝的眼光着实犀利了些，我都感觉划过我脸皮的那一刹那我的伪装都有点兜不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殷阙，幺儿还是伤到了魂魄，她内力尽失，重伤之下只顾着救命，没来得及救其他。”很好，大宝很稳。

　　殷阙坐在那里，我觉得他正在消化这个消息。我看着他后脑勺，忍不住想，他何苦救我呢，可能是因为朋友一场，而他做了太多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愧疚之下想去弥补吧。他回头，我赶忙收心，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那么，重新认识一下，在下，殷阙。”他握住我的手，“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抽回手，他身体一个没把住，咯噔一下。“哪里哪里，听说是你救了我，我该怎么道谢啊？”他倒是平静，笑容维持得一丝不苟：“都行，你看着来吧。”

　　“那就以身相许吧，你娶我吧，这样我就继续有吃有喝了。”我毫不回避他目光。他看着我，继续温和：“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