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问君天下（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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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君天下（四十七）
当明智光秀和大军赶到京都的时候，本能寺的大火已将一切吞噬，屋顶和墙壁坍塌了下来，堀秀政的军队正欲撤离。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明智光秀！”堀秀政缓缓退回到士兵中间，遥遥地看着远处的明智光秀，暗暗地念着：“哼，石田三成，这回你要如何向秀吉大人交代？”
“堀秀政，信长大人呢？”明智光秀厉声质问着。
堀秀政不屑地举起手中的用布包好的人头：“喏，在这里！“
“信长……”明智光秀呆呆地看着堀秀政高举的手，白色的布面下还在渗着血。
明智秀满一看明智光秀神色不对，就将他拉到身后，才向堀秀政大声喊道：“你拿个破布包着，谁知道里面是不是哪个倒霉的替死鬼士兵？”
堀秀政大笑两声：“那好，我就让你们看看，只不过……”堀秀政的视线穿过明智秀满看向明智光秀，狠狠地道：“这将是你最后一次见他！”
说完，便揭开了布，露出的是一颗鲜血淋漓地头颅，虽然脸上满是血迹，但是依然能够轻易地辨认，那确实是织田信长。
明智秀满一看，心下大叫不好，忙回身看向身后的明智光秀，这一看便更是不得了，明智光秀睁大了双眼，直直地跌下马去。
“光秀大人！”不远处传来斋藤利三父子的惊呼。
明智秀满见状立即跳下马，将跌落在地上的明智光秀扶起：“光秀，光秀！”明智秀满担心地唤着明智光秀的名字，他却只是睁大的眼睛呆呆地一动不动。
“光秀！明智秀满轻轻拍打着他的脸，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光秀大人！”斋藤利光跑了过来，忙查看明智光秀的情况，“快传军医！”
在众人焦急不已的时候，却传来了垮秀政嘲讽的大笑：“织田信长？明智光秀？啊哈哈哈！就凭你们，又怎么能夺取这整个天下？！这天下注定，是秀吉大人的！”
斋藤利三怒骂：“堀秀政，你这逆臣贼子……”
“逆臣贼子？”堀秀政大笑，“斋藤利三大人，你——是在说我吗？你难道忘了这天下本是天皇的，织田信长也不过是个篡权者，而且……”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看向正被一堆人团团围住的明智光秀：“而现在，谋反者，却是你们！”
“你说什么？”斋藤利三大惊，不好预感袭遍全身。
堀秀政忽然止住了狂笑，拔出腰间的刀，直指明智军团：“传令给各路军团，明智光秀率军谋反，今日晚刺杀大名织田信长于本能寺，明智军团相继袭击坂本城，濑田城，安土城，佐和山城，还有——长滨城，请求各军团协助羽柴秀吉大人共讨逆贼！”
斋藤利三听着堀秀政说出的城名，心底已寒，那正是之前和羽柴秀吉协议的由留守在畿内的明智军团进行征讨控制的城要，而堀秀政竟然特意加上了羽柴秀吉的居城长滨，而这其中除了织田信长的居城安土外，还有丹羽长秀的佐和山城。这回，恐怕是百口莫辩了，羽柴秀吉若真联合各路军团来讨伐，明智军团获胜希望渺茫。
“撤！”堀秀政一声令下，随行军队立即往京都城外撤去。
斋藤利三正想派兵追击，就听见斋藤利光的呼叫：“父亲，光秀大人有话要和你说。”下马来到明智光秀身边，只见得他惨白的脸上失尽了血色，伸出手，抓着自己的手臂。
“明智一族……若灭，你将如何？”明智光秀的话音虽小，目光却紧紧地注视着他的双眼。
斋藤利三能感到明智光秀手心里传来的颤抖和冰凉，他曾想过战死沙场，却不曾想过自己会背上叛臣的罪名，被迫一决生死。只是现在，他看着明智光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智家对他而言已经束缚了他这大半辈子的生命，他从未想去挣脱。
“父亲，你还在犹豫什么？”斋藤利光一把抓住了斋藤利三的肩头，在他看来，此刻就算明智家已到绝境，也应该毫不退缩地为之战斗，甚至是献出生命，“难道父亲你要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而退却吗？”
斋藤利三看着儿子，如果自己也是他这般年纪，也许也会毫无顾忌地战斗下去吧，只是，明智一族数万人命，他背负不起。
明智光秀见斋藤利三不答，缓缓松了手，惨淡地笑着：“也许放手才是正确的选择，利三，你……去传书给所有明智家臣，尽快转投他处……明智家若灭亡……”
“你在胡说些什么？”明智秀满一巴掌扇在了明智光秀的脸上，“只要你还活着，明智家就不会灭亡！更何况，羽柴秀吉并不一定能召集到那么多兵马，织田信长一死，各路诸侯凡有野心者都会蹭着这个机会从中谋利。”
斋藤利光不明白斋藤利三的想法，他不解地大声问道：“父亲，你若是投靠羽柴秀吉或是别人，那便是背叛了明智家，背叛了你半生的信仰。父亲，就算战死，我也绝不会做逃兵！”
“逃兵……”斋藤利三默念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所有的士兵似乎都在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他站起身，轻轻地叹了口气，“为了明智家战斗，还是做个偷生的逃兵？”他淡淡地问着身前的几名士兵，也似乎是在问着自己，却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高呼：“我要战斗，绝不做逃兵！”
一声之后，周围又传来了陆陆续续“不做逃兵”的高呼，也许是受了周围人的影响，那些本来也犹豫不决的士兵，也纷纷呐喊继续战斗，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震天动地。
斋藤利三看着这些情绪激昂的士兵，忽然有种阔别已久的冲动涌上了心头，身体开始有些兴奋地微微颤抖，他转身又看向明智光秀：“那就让我和你一起战斗吧！”
“父亲！”斋藤利光惊喜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张开双臂拥住他。
斋藤利三感受着儿子拥抱，耳边传来利光小声的话语：“我也会和父亲一起战斗下去！绝不后悔地战斗下去！”
接下来两日，已在近江攻略中的各路明智军也纷纷与明智光秀的主力军汇合，近江一带城砦也已被明智军团控制。
而羽柴秀吉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和毛利辉元耗下去，谈和协议书，将条件减至只让高松城守将清水宗治切腹谢罪，毛利军方面见羽柴秀吉已将谈和条件调到无需割地，便爽快地答应了羽柴秀吉，双方谈和成功。
谈和一成，羽柴秀吉便拔军火速赶回京都，当毛利辉元得知织田信长被杀于本能寺之后，终于是明白了羽柴秀吉急于谈和的用意，不禁扼腕，让羽柴秀吉得了便宜，更损了一员大将。
……
“长秀大人，堀秀政大人求见！”士兵入帐向丹羽长秀通报。
“堀秀政？”丹羽长秀皱了皱眉，他刚收到明智光秀谋反刺杀织田信长的消息，这羽柴秀吉手下的爱将堀秀政便登门到访，看来，自己是免不了卷进这场血雨腥风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问君天下（四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