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问君天下（二十二）出走伊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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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君天下（二十二）出走伊贺
告别了宁静的村落，明智光秀踏上了回归的路，此行他准备沿着伊贺往西北方向走，绕道山城的坂本城，此时他一人在外行动不甚方便，而坂本城是光秀的封地，只要回到坂本城，便能尽快联系上织田信长。
在伊贺境内行走，明智光秀则颇为小心，毕竟不久之前，织田军刚和伊贺发生过军事冲突，若是被认了出来，这麻烦也不小。
伊贺虽为忍者之乡，但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买卖声不绝，他们的生活也与别人一样，无甚差别。
“啪嗒！”
这样的声音已经跟在他身后很久了，明智光秀又往前走了几步，细心的听着身后的响动。
“啪嗒！”
莫不是被什么人发现了？明智光秀疑惑，若是被敌人发现，为何跟了自己一路不对自己下手？小心地回头巡视，却不见有可疑的跟踪之人。明智光秀心里暗忖着，到底是什么人？脚步逐渐放快，看见前面不远处左侧有一条小巷，便闪身进去。
“啪嗒！啪嗒！”
明智光秀伏在墙边，那个一直跟着的声音也转进了小巷，有脚步声快速地移来，听上去却不似忍者一般轻盈，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摸了摸腰间，才发现身上并没有携带佩刀，四下里看了看，见身后不远处有一根木棒，拾起掂了一下，只能凑合着用了，便拿了木棒放在身后。
听着脚步声已经很近了，明智光秀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木棒，忽然一个人影拐了过来，明智光秀不等对方反应，扬起木棒便朝来人的头顶狠狠地敲了下去。
“什么人偷袭？”来人惊觉头顶生风，快速抬手一抓，手臂用力将偷袭者连着木棒甩了开去。
明智光秀一听这声音，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跟着自己的人竟然是三宅弥平次！正要收住手，却没想到木棒在弥平次抓了个正着，而自己下一刻便被他甩出去飞跌了数步，后背撞在了墙上，一时间只觉得疼痛难当。
“光秀？”三宅弥平次看清了被自己扔出去的人正是明智光秀，大惊地跑了过去，扶起伏倒在地上的人，“你你你……没事吧？”
明智光秀皱着眉，一脸痛苦模样，被三宅弭平次这一甩，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甩出去一般难受。
“光秀……你……你说句话，是不是很痛？”三宅弭平次被吓得手足无措。
不是因为身上疼痛难当，他会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么？明智光秀直想把从小到大学的礼仪教养全都给忘掉，狠狠地骂骂眼前这个笨蛋。不过他倒是很惊讶三宅弭平次的力量之大：“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明智光秀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弱到在自己拿着武器，还能随便被一个赤手空拳的人给扔出去的地步，那么只能说明三宅弭平次确实有着过人的气力。
“这个……这个一会儿再说！”三宅弥平次焦急地想去扒开明智光秀的衣服：“你先让我看下，有没有受伤。”
“不碍事的，不过是被你甩出去撞到墙上了而已。”明智光秀只觉得身上的疼痛已缓和了不少，缓缓站了起来。
“你别乱动，我一拳可是能打死一头牛的。”三宅弭平次真怕光秀被自己打出了什么好歹了，“你还是让我看看！”
明智光秀一把拽住了三宅弭平次的手，看着他一脸紧张又认真的模样，只得认输：“要看也不能在这里看。”
“那……我带你找间小旅馆。”三宅弥平次说着就扶着光秀往外走去，行不多远，就找了间旅馆进去。
“请问，有空房么？”三宅弭平次向着一位穿着金色和服，手中拿着一根菸的看似旅馆老板的中年人问道。
旅馆的主人吸了口菸，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二人，随后又盯着明智光秀瞧了半天。明智光秀警惕地回看着旅馆主，他是一名商人，而从和服的衣料来看，在眼下这个乱世中，能穿着这样精工的衣物，看来这为馆主的身份应该不仅仅是一位商人而已，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也没有商人那过分贪婪地神色，反而多了几分犀利和敏锐。
明智光秀想离开，却听见旅馆主问了句：“你叫什么？”
话虽是看着明智光秀问的，三宅弥平次却抢先的答道：“我是三宅弥平次。”
旅馆主回看了一眼三宅弥平次又将视线落在明智光秀身上：“你呢？”
“他叫……”三宅弭平次话说到一半就被明智光秀打断。
“三宅十兵卫，我们是表兄弟。”明智光秀暗暗捏了一下弥平次的手。
“原来是表兄弟！不过……”旅馆主看着明智光秀轻轻地笑道，“你们两个可长得不太像啊！”
明智光秀微微笑着，如常一般答道：“就是亲生兄弟也不是各个都相似，更何况只是表兄弟。”
“这位小兄弟的谈吐令我想起了一位故人。”馆主又细细地将明智光秀看了看，“就连模样也和他很像呢！”
明智光秀一惊，莫不是真的被这人察觉了自己的身份？
三宅弥平次感觉到这馆主和明智光秀之间的气氛有些变化，立即道：“我们真的是表兄弟啦，老板你看，我表哥身体不舒服，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如果你这里不方便的话，我们换别家！”
馆主一听呵呵笑着：“去其他地方只怕比我这儿更危险！”说着，拿了一个小牌子递给三宅弥平次：“左边最里面的那间。”
三宅弥平次接过牌子便扶着光秀往里面走，经过旅馆主身边的时候，旅馆主一把拉住了明智光秀的手臂，低声说了句：“伊贺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点离开。”
明智光秀看着他，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旅馆主松开了手，当光秀再次回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已是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来到房里，三宅弭平次小心翼翼地扶着明智光秀坐下，关上了房门：“光秀，这个馆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然我们换一间？”
“不用了，也许真如他所说，我们去了别的地方只怕会更加危险，而这个馆主对我们似乎并没有敌意。”明智光秀凝眉细想，刚才这个馆主说见自己想起了一位故人，而自己确实有一瞬间觉得这个人有种熟悉的感觉，却又完全想不起来，而他说的这位故人和自己是不是有着什么关系？
三宅弥平次想着既然光秀这么说了，那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便赶紧让他脱了上衣趴下，查看伤势。
当光秀褪去上身衣物之后，三宅弭平次则被他背上那眨眼的几大片青紫淤痕惹得眼睛生痛：“光秀，这些伤，你……”看着这些都是被自己弄出来的伤，心里已把自己给骂了无数遍，“我真笨，本来就是跟着你的，怎么就没有想到是你……”
“这点儿小伤而已，战场上的伤痛比这严重的多得去了。”明智光秀忽然觉得自己像在安慰一个孩子一般，不由想笑。
三宅弭平次从包袱里翻出一个瓶子，又看了看明智光秀背上那些伤：“你忍着点。”说着将小瓶子里的药油倒了些在手心里，双手搓了搓，往背上的淤痕处揉去。
“呜……”只感觉背上忽然一阵火辣辣的痛，没做好准备的明智光秀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到。
“我知道很痛，你忍一下，一会儿就好！”三宅弥平次虽是这么说，手上却没闲着。
明智光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你……是做什么要跟着我？”只能找些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我……姐姐说，反正我呆在家里也是游手好闲的，所以……我就跟来了。”三宅弥平次稍顿了顿又继续道，“其实，是我自己想跟着你。”
“你既然要跟着我，怎么不直接告诉我？害我以为被跟踪了。”明智光秀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今天这么大的一个乌龙事件，还弄得自己现在痛得直想昏过去。
“我怕你赶我回去！”三宅弥平次一听内疚感又升了起来，“光秀，早知道这样……我宁愿挨你那一棒子。”
“你……”明智光秀微微叹气，他也只不过是个单纯的人，不像自己，万事总要考量前后，“你要真挨那一棒子，脑袋就得开花了。不过，你真的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他想起刚才三宅弥平次的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啊，我从小就力气惊人的大，叔叔说我这是天生怪力，还好我力气大，要不然那天怎么把你和那两头野猪拖回来？”三宅弥平次说着说着又有些得意起来。
两头野猪加起来也有好几百斤吧，明智光秀不禁哑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天赋异禀的人。
三宅弥平次发现明智光秀没再说话，又小声道：“虽然我讨厌织田信长，但是我相信你的话，我也想看一下你说的太平之世的样子，所以，让我跟着你吧，可能我不太懂得打仗，但是至少，我可以自保，而且我想凭我的力量保护你。”
这一刻，明智光秀的心里是被感动着的，常年征战的自己，所见无不是冰冷和残酷，而现在有个人竟愿意为了他抛弃安宁，如果换作自己，只怕是做不到的吧，自己是那么的贪婪着渴望着那样平静的生活。
“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好吗？”明智光秀轻声问着三宅弥平次，“有很多人都渴望过你那样简单开心的日子，没有战火，没有逃亡，而像我这样行走在地狱里的人，永远都不知道明天的太阳会不会升起。”
“那么就让我会陪着你在地狱里看每一个黄昏，等待每一次的黎明破晓。”三宅弥平次的话不经意地流进明智光秀的心里，他觉得背上的伤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只不过他明智光秀的身上又背负上了一个名叫三宅弭平次的人，他这样的人是无法得到宽恕和救赎的吧！
……
当德川家康收到了织田信长的信后，便将儿子德川信康和服部半藏叫了近前。
“信康，寻救明智光秀的事情，你和半藏去做。一路小心，中间莫出了什么差错。织田信长可不是一个容易应付的人！”德川家康把事情交代了之后，单独留下了服部半藏。
“你怎么看这件事？虽然看上去只是寻人的小事。”德川家康走到服部半藏的面前，将一封书信塞到他的手上。
服部半藏小心把信放进怀里：“半藏自当小心行事。”
“信康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不能交给他做，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你自己决定便是。”德川家康拍了拍服部半藏的肩，“保护好信康！”说着便放下了手，挥退了服部半藏。
服部半藏迅速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府邸，将怀中的信打了开来，信里只有两个字，看着这信中二字，不禁吸了口凉气，德川家康这行的可是步险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问君天下（二十二）出走伊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