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甚好》戚秦氏

3、皇后

　　叁
　　我叫薛朝朝，我是宸慕宫长萋阁的主子，衍朝皇帝的薛美人。我每天有四个宫女伺候梳洗，两个太监服侍用餐，每个月还有二十两白银的福利，这一切都不需要付出任何劳动。

　　别问我为什么，我一个大男人失去了**才换来的。

　　我的生活已经非常圆满了，唯一一点不足可能就是没能独占宸慕宫。自从我搬过来那天隔壁葳蕤轩的宁芳仪对我翻了个白眼后，她就老是想着法子隔应我。今个又是到了大晚上，她弹起了棉花。

　　“娘娘，那叫胡琴。”我横了一眼穗儿，这丫头还没习惯我的起床气。“大晚上的我管她是弹的胡琴还是棉花，只要打扰老子睡觉，都TM叫扰民！”我抹了抹眼睛，估摸着这会儿是睡不着了：“不忍了，小的们跟我去砸场子。”最懂事的兰芝示意穗儿住嘴，并稳着说了句：“娘娘，芳仪五品，您七品。”

　　害，不就这么回事吗，“不用跟了，我一个人出去散散步。”穗儿替我穿上鞋，目送我出了门。待她们回殿，我悄咪咪掉头。
　　这个点儿了不睡觉起来扰民，我去瞅瞅她哪根筋不对总行了吧。我从葳蕤轩后门绕去，刚走拢，就在墙外听见细细的啜泣声。夹杂在琴声里，隐约听见宁芳仪哭道：“是本宫错了，当初若没有执意入宫，便不会这般不舍。熠王虽不及皇上尊崇，但他从前待本宫的情意，可比皇上这般冷淡好上万分。”有个小宫女似乎在劝她：“娘娘，您喝醉了，别再说多了胡话。”

　　pia~清晰的一声耳光，宁芳仪怒道：“你懂什么，区区一个下人也来指摘本宫的不是，滚出去！”眼看那个小宫女背着烛光将要出来，我感觉到不妙，连忙一个回身绕步溜走了。

　　原来如此，宁芳仪从前跟熠王有一腿。所以那天在御花园，熠王是在偷看她咯，怪不得后面被发现了还拿我顶包,遇见前任死要面子呗。听这嘈嘈切切之声，有如破罐子破摔一般扰人清净。我叹了口气出了宸慕宫，打算去御花园散散步。

　　后宫真大啊，走着走着，我竟然迷路了。
　　远处灯火扑明，原来是夜里掌灯的太监们。我躲在暗处看他们佝着腰提着灯，在红墙绿瓦的长街来来去去，出现又消失，不知过了几波人，悄无声息，好生无趣。

　　算了，回去困觉了。我走上前逮着个小太监问到：“你好，宸慕宫怎么走？”小太监似乎被我惊到，他低着头，手里的灯笼摇摇晃晃，声音软软的：“不，不知道。”不知道啊，那问下一个嘛，我正要道谢，一个高大的男人将小太监掩在身后，指向我身后道：“贵人，前面的长街左拐，再走四百米就是。”

　　“谢谢昂。”我轻轻点头，正要离开。好像有什么不对……那个小太监仍旧埋着头，灯笼的光亮只照得到他白嫩的额头，我好奇地想瞧瞧他的样子，正要瞧见时，光亮却全部被打在了我脸上。“夜里漆黑，贵人带上这盏灯吧。”大太监拿过小太监的灯笼，塞在了我的手心。

　　“这，谢谢啦。”他的手掌温热，递来的灯棍却凉凉的。“奴才告退。”两人的背影一高一矮，在行了礼以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这两个人，gay里gay气的。

　　我捏着灯走回宸慕宫，葳蕤轩这会儿还没消停，这娘们儿为了个男人，怕是要把肠子喝穿，我决定去会会她。
　　“姐姐，妹妹来了。”我狂锤她大门。
　　“薛朝朝？那个勾引熠王的贱人还敢来我葳蕤轩？”还没进屋就能听见宁芳仪的问候。
　　放你娘的狗屁。
　　我摈开她的下人们，直直走去抢走她手里的酒杯。“我和你们家熠王清清白白，别乱安些名头给我！”说着就干了这杯酒，除了有点挂嗓子，一点感觉都没有。怪不得她能喝半宿不倒呢。“你那天去追熠王，他没给你好脸色是不？”

　　“贱人，你怎么知道。”她抬起手想要将手里的空酒杯扔向我，我眼疾手快给她满上道：“第一，你选择了皇帝，他那么爆的人怎么可能不生气。第二，他要对你温存了，你还至于这么愁苦连天？”

　　“自从我入宫后，他便不再对我笑了。可他为什么不知道，我心里还有他啊！”她狠狠地拨了一把胡琴，划进耳朵的刺耳声音让我想打人。“凭什么，凭什么那天是你救了他，你知不知道他醒来后第一句，叫的竟然是你的名字！”

　　叫我名字？难道是因为被我扇了两个耳光之后发现我是不一样的奇妙女人？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起来一本总裁漫画。
　　“你想什么呢？”
　　他绝对盘算着怎么报复我，回想起那个火气青年我打了个冷颤。“你怎么看上的这种杂碎。”我疑惑道。

　　她连忙拿起那个劳什子胡琴试图捶我，我一个闪现躲了。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两位主子，皇后娘娘派奴婢前来传话，劝两位早点休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老姑子。

　　“皇后，她管什么事。”宁芳仪这是嗨过头了。我看向老姑子严肃的目光，似乎明白她对我的怀疑，立即道：“姑姑说的对啊?，宁姐姐你这大半夜的喝什么酒呢，你看都这个点儿了我也不劝你了，赶紧睡昂。”说完我就溜了。

　　吓死我了，上次被丽贵妃送天牢还心有余悸，这次竟招惹来了皇后娘娘。还好我溜得快，但愿老姑子把宁芳仪治得服服帖帖的，最好是把她那破琴给砸了。

　　穗儿瞧见我从葳蕤轩回来，惊讶道：“娘娘好厉害，真的让宁芳仪消停啦。”她一定是没瞧见那个老姑子进门。
　　“穗儿，皇后娘娘住哪的？”
　　“朱銮殿，东二百米。”
　　“你是说，宸慕宫街对面那座大殿，就皇后的地皮？”我刚刚拐弯就注意到那座浩大的宫殿，白玉铸梯，顶镶明珠，红墙绿瓦绵延几百米才停，这个气势是该给大娘娘住，我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中宫。

　　“娘娘搬来宸慕宫也有四天了，怎么今天才问。”穗儿无奈的看着我，她才认识我几天，当然还没习惯我的尿性。“乖，过来。”我笑着朝她招手。

　　穗儿迟疑地向我走过来，我逮到她的手丫子就往床上扯。“娘娘，你这是做什么？”两只手锢住她的腰肢，让她无法动弹，我才凑她耳边道：“跟我一起困觉。”

　　穗儿脸颊升起两朵红晕，还想着挣脱：“兰芝姐姐，娘娘又糊涂了！”兰芝丢上床一张毯子，老玩家一样悠悠道：“没事，她一个人不暖和，你今晚就睡这儿吧。”我深知兰芝已经被我调教得服服帖帖的，向她会心一笑。

　　穗儿虽然年纪小，身材比薛朝朝和兰芝都要好，这丰满的胸脯，这美妙的曲线，简直满足了每一个宅男的幻想。“要是还有**就好了。”

　　她抬头，包子发髻抵到了我的下巴：“娘娘要什么，奴婢替你去取。”我移了一只手到她腿上：“睡吧，梦里啥都有。”

　　老早，我就又被兰芝摇醒了。“我穗儿呢，你把她藏哪了？”我的怀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在床上好生寂寞。兰芝连忙糊了根温热的毛帕在我脸上：“她去准备你今天的装束啦，今早朱銮殿派人来话，皇后娘娘病愈，恢复每隔三日的请安了。”

　　我瘫回床上：“怎么封建王朝还有早自习吗，跟班主任说我发烧，请假！”兰芝拿过毛帕，替我擦脸道：“娘娘你前几日新受封，今日所有宫的主子都去了，若只有你一人告病，是会落人口舌的。”

　　“你刚说谁也会去？”
　　“所有娘娘都会去！”
　　了解，我这就收拾出去见漂亮姐姐。

　　“穗儿，别挑了，就那套粉粉的，赶紧赶紧，眉毛好了吧，我赶路了昂！”我提起笨重的裙子急忙跑来朱銮殿。“宸慕宫薛朝朝，来了来了！”我向殿门外的宫女报到，咦，这不就是昨晚那个老姑子吗。她将我上下打量一番，笑道：“薛美人有请。”便安排了一个小宫娥带我入座。

　　大部分座位都是空着的，但已经到了这几个，就很是养眼。我对匆匆赶来的兰芝说道：“那个有点黑但是睫毛老长的小姐姐是哪位？”“川西的玉美人。”“这列最后面那个瓜子脸樱桃嘴的妹妹呢？”“教坊出身的林答应。”“那个那个，呼之欲出的大美女！”兰芝按住我躁动的身体，“娘娘，举止得体点，那是芳修仪，丽贵妃的表妹。”靠，身材这个东西，果然还是得靠先天基因，我扫了一遍众位美人曼妙身姿，又看了下自己的一马平川，惆怅道：“不知道薛朝朝她娘怎么把她喂大的。”

　　“妹妹在忧愁何事？”我的旁边落座了一个声音极其魅惑的小姐姐。她一开口，我就开始沦陷了。“没，姐姐你好啊，我叫，，薛朝朝。”我盯着她玫紫色的丰唇，看着它一开一合，心头一阵兴奋。

　　“美人妹妹，原来你就是宸慕宫的新人，瞧瞧这相貌，果真是一等一的妙人儿呢。”我不自信的甩了甩手：“哪里有，我连姐姐的一半都及不上。”说着我就控制不住地看向了她傲人的胸脯。兰芝小声说着：“这位是阿雉殿的主位，丹夫人。”

　　主位？这是个大娘娘啊。我正要给她行礼，一旁却又来了个女人。这女人我熟，宁芳仪。
　　她脸上还有宿醉的痕迹，只见她攥着手帕扭捏道：“丹夫人结识错了人啊，皇上这两日都宿在那位新来的奚答应宫里，这个也就是个摆设。”说着就生气的入了座，丹夫人笑道：“宁妹妹可是嫉妒薛妹妹荣获新宠了？”

　　“她？”宁芳仪掀开我的袖子，露出一颗鲜艳的红痣。

　　以我多年看古龙的经验，这东西必定是——“守宫砂？”这东西我都没注意，竟然拿给宁芳仪发现了。丹夫人突然明白我是靠混水摸鱼得来的位分，她缓了缓才向宁芳仪笑道：“宁妹妹方才说奚答应？”
　　宁芳仪指向了对面那个一身杏色的小妃子，只见那姑娘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举一动都是日系小女生的纯情。

　　靠，皇帝品位真棒，这款我也喜欢。“果然是底下出身的，看见同类上位才这般高兴。”宁芳仪斜睨看我。

　　我懒得理她，看美女要紧。
　　一个大宫女从殿上走出，长声：“皇后娘娘驾到。”我知道又有大美女可看了。

　　只见皇后一袭明黄锦衣，佩温润珠玉在鬓角，长烟眉下半蹙的眼为一张玉琢的脸添了颜色。她生而高贵的姿态似乎就在说，你们这群狐狸精再怎么争老娘都是大老婆。

　　她今日施了脂粉，没有那日见皇帝的憔悴，可我听见她开口前还是轻咳了一声：“人可都到齐了？”瞧她气力虚亏的样子，可把我心疼坏了。

　　“回娘娘，丽贵妃还没有到。”说话的是方才殿门负责签到的姑姑。我望了一圈，果然只有最前面的椅子空着。丹夫人调笑说：“娘娘久病初愈，这小半年才一次的请安，却只有丽贵妃一人不来，可真是不敬啊。”

　　皇后默不作声，只是坐下等着，留殿内一大群人窃窃私语。我也没事做，就悄悄偷窥皇后的优雅的姿态。她已经非常瘦了，却极不愿松懈一丝仪态，和跷二郎腿的我形成了鲜明对比。

　　盯了好一会儿，皇后才动了动她优美的脖颈，好像是转向了我这儿：“这位是？”殿中有人答了：“这就是宸慕宫新封的薛美人吧。”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我。

　　“额，嗨？”突然被一大群美女围着看，我有些许害羞，小姐姐们，往后请待我怜惜一点呢。

　　“哦，薛美人。”皇后喃喃道。“本宫听闻，还有一位新晋的嫔妃。”她平静地扫向四周，最后停在了奚答应身上。

　　奚答应软软地回道：“臣妾答应奚氏，参见皇后娘娘。”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投向了奚答应，而我清晰的地感受得到宁芳仪的火药味儿。

　　“瞧她那做作可怜的骚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