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奶狗都是狼》福尼福涂

35、第35章

　　姚弦把存下来的钱全取了出来，和以前的“客户”打了电话，把人全约到了店门前。
　　店还没有租出去，里面都还维持着先前姚弦用过的那些东西。
　　曾来姚弦这儿算过命的人见了，还很高兴的问他是不是打算重新开张了，想请姚弦给她们算一算现下的时运。
　　姚弦愧对这些人对他的信任，拎着装有现金的袋子展开。
　　“抱歉，我不是什么算命先生，也没有本事看破一个人这一辈子，过去说过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姚弦曾经的“客户”们面面相觑，没明白姚弦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瓷南也来了，纳闷问他，“大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最近出的新闻？我看了，他们说你骗了我几十万，还因此纠缠男神。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没关系的，警察来找我的时候，我和警察解释了，你绝对没有骗我的钱！”
　　“不，我骗了。说你和柏燃有缘分，只需要你努力，就可以见到柏燃什么的，全是因为我看出了你对柏燃的喜欢，说这些话哄你开心的。”
　　“什么？”
　　“哄得你开心了，你就会花更多的钱。其实我根本看不见你的姻缘，看不到那些命数，全都是假的。我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儿，都是利用你喜欢柏燃而骗你的钱。”
　　瓷南定定的看着姚弦好一会儿，突然笑了，稚嫩青涩的脸上露着甜甜的笑容。
　　“谁不知道是假的啊，我知道是假的，但是总是想听听这些话鼓励鼓励么，而且我也确实近距离的见到了男神，还和男神说话了呢。说起来还多亏了你呢。”
　　“可是……”姚弦刚要说话，有人紧跟着开口说话打断了他。
　　“要说算命是真的我也不信，不过我那会儿真的被男友伤透了心，可是因为他是我的初恋，一直舍不得放弃，总想着他会不会变好，会不会还有机会回到从前。和朋友说了太多恋爱的事，朋友都不想听了，那天正好看见了你家的算命摊子，我就想来听听。那个时候你和我说了很多，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你说，一个人如果真的想对我好，就算他淘金挖矿都有时间联络我，就算他口袋里只剩下十块钱，也想着花九块钱给我买东西，而不是像他这样一两个月想起来了联络我一次，每次闹到要分手的时候才想着见我一面，和我吃顿饭。你说我和他没有缘分，上辈子我伤得他太过分了，这辈子我才要这么还他。”
　　“其实那会儿我都听不进这些话，两个月没见他，他主动约我见面，我还是去了。那天其实挺难堪的，我和他见面，他带着一个女人来赴约，当着我的面和那个女人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我问她是谁，那个混蛋说是学妹，可是那人摆明了就和那混蛋有一腿，明里暗里给我不愉快，我当时真的死的心都有了，我都想不到有人会这么可恶，带着女人来羞辱我，究竟我还是不是他女朋友了？他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后来你出现了，大夏天的穿着一件外套，还戴着一双皮手套，怪模怪样的出现把我带走。我被泼了一身果汁，你把我带来店里让我清洗，还替我买了新衣服换上让我走。那个时候真的让我感触很深。我究竟凭什么要让一个人这样伤害我？我到底哪儿差了，要当一个渣男的备胎。你那天关门很早，听我哭，听我絮叨，开解我。说真的，我能重新振作，真的很感谢你。”
　　姚弦怔住。
　　他记得这个人。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看这个女生的面色很差，神情颓然，向他询问感情的事。虽然他不了解眼前的女生，也不了解那个所谓的渣男，但是一场恋爱让人谈得这么绝望这么痛苦，一定不是好的姻缘，所以他劝说了女生分手。当然，那会儿女生听了很生气，甩下一百块气冲冲的离开。
　　第二次见面就是女生说的那次，在一家咖啡厅里。
　　隔着几桌的距离，他都能听见渣男和别人打情骂俏的声音。
　　渣男和另一个打扮娇俏时尚的女生坐在一起，搂搂抱抱还亲亲我我，秀恩爱秀得差不多了，另一个女生和女生开始聊天，语气十分冲，夹枪带棒难听得很，还明里暗里的带着侮辱的性质。
　　最后，在另一个女生泼了女生一身果汁时，他忍不住把人给拉走了。走之前，还把他要买给倩倩的打包带走的蛋糕用手拿出来糊了渣男一脸。
　　那之后，他的确把女生带回了店里，还给女生买了件衣服换上，但是女生也再次让他算了一次命，他东扯西扯的说了一堆玄乎的理论劝女生分手。那次，女生把银行卡里仅剩的一万全都取出来给他了。
　　他这店说得好听是“咨询费”由客户个人自愿出，但是来这儿的人几乎都会花几千上万，而且还不会只来一次。
　　姚弦摇头，拿着自己的记账本蹲在了一袋现金面前，一边清点，一边说，“说什么都不能洗白我骗人。因为我骗钱，让我妹妹被学校的同学耻笑，妹妹还为了维护我而和同学打架，终究是我不对，我没有给妹妹带来好的影响。对不起，以前说的那些鬼话糊弄欺骗你们，请你们原谅我，收下这些钱。”
　　“大仙儿，你怎么这么固执呢，这钱我都说了是我自愿的啊！”瓷南急了，快步走来，两手按住姚弦的手。
　　姚弦带了手套，稍稍一愣，没有什么反感的反应。
　　“姚仙儿，其实这钱我也是心甘情愿花的，花钱听自己想听到的话，也没有什么犯法的吧？而且，我在你这儿也听到了很多大实话，我也是找你咨询过感情问题的，你那会儿也是劝我分手来着。你说我前任劈腿，并且他现在一定身边有且不止一个人，后来我真的发现他劈腿，而且还真的不止一两个，这个学校一个，异地恋老家那儿一个，网游上一个，手游上一个，而且他那些朋友全都合伙蒙骗我，是你说了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所以我后来第二次来的时候给你的钱也真是我自愿的啊。您这儿不是写了么，随心功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警察不会管的，您这会儿要把钱给我，那不是我有问题了吗？”
　　姚弦不解，“怎么会是你有问题，我打着算命的名义，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负责任。如果不是这次瓷南和妹妹的事儿，让我知道我的一句话影响这样大，我或许还会继续骗钱。”
　　“可是你也确实帮了我啊！”
　　“是啊，我也接受过你的帮助啊！所以那钱我也是真的自愿给的啊！”
　　“不管我是否帮助过你们，欺骗就是欺骗。”说话的时间，姚弦一惊按着账本上的记录，把现金都理了出来，“很感谢你们没有向警察举报我，对不起，请你们把钱收下吧，我不会再做这种骗人的勾当了。”
　　“大仙儿，你这话说得就难听了，我们这些‘客人’都还没说你骗钱呢，你一口一个骗这不是侮辱我们的智商吗？！”有人恼了，“好歹也是你开解了我，我才给你钱的，这和我去看心理医生，给心理医生出诊疗费不是一样的吗？你现在把钱还回来，这不是让我觉得我拿了你的好处了吗！？”
　　其实早在姚弦是个算命先生这事儿被人发现了之后，姚弦就一直很慌，很害怕别人会骂他打他，说他是个骗子，所以今天拿着钱把人约出来的时候，他一直都胆战心惊的，才想着说话的时候态度一定得诚恳。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非但没有恼怒骂他，还向他道谢，这让姚弦愈发愧疚。
　　“我没有资格和心理医生相比。真的很谢谢你们没有生气我的欺骗，这些钱我真的……”
　　“大仙。”瓷南突然开口打断，“这钱我收下了，二十万，就这么多没错吧？其实之所以我会介绍同学朋友来你这儿，不是为了算命，而是你真的会耐心的听别人说心理话，是认真的提出那些意见和建议，你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你不会像那些人说些玄乎的模棱两可的话，而是真真正正的意见，我相信今天很多人来这儿，不愿意收你还的钱，也是因为你的建议真的很有用，对我们个人真的很有帮助。但是我也想过了，要是今天这钱不收下，你肯定还会被误认为是骗子，所以我收下。”
　　“大仙，你没有诈骗，你是认真的帮助了我们的。”
　　姚弦羞愧，“当初因为你给出的金额庞大，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说了很多违心的话，让勇敢追求柏燃。这就是诈骗。”
　　“大仙，我一直都是个很自卑很愚蠢的人，你教我勇敢坦率，没有什么不好的啊。好了，我也不和你说什么了，这钱我收下。大仙，不管你遇到什么问题，也希望你能够勇敢坦率，虽然我没有追到柏燃，但是我现在也过得很快乐，我和我爸之间的矛盾解开了，如今也遇到了喜欢的人，他不介意我追星，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对我愧疚。”
　　有了瓷南开头，其他人也不再和姚弦争辩，或多或少也是听了一些新闻的风声，都把自己的钱拿走了。
　　把钱还完，姚弦锁上了店铺的门，柏燃从里屋走出来，拍拍姚弦的后背，把人搂在怀里。
　　“哥哥不用这样愧疚，振作一点，你也帮到了人。”
　　“不一样，骗就是骗，被感激也不能洗白我骗过他们。”姚弦推开柏燃，弯腰收拾收拾东西，才看向柏燃，“走吧，回去吧，你今天不是……要把东西搬去我那儿吗？”
　　“嗯，当然了。我现在一刻都不想离开哥哥。”柏燃眯着笑眼，牵起姚弦的手。
　　自柏燃和姚弦两人袒露了感情之后，柏燃就提议要搬进姚弦的家里住着，好好治治他被人碰就会呕吐的怪癖。
　　姚弦没有拒绝，也不想拒绝。
　　他现在也离不开柏燃，也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柏燃。
　　钱的事终于解决完，姚弦也算是能够松一口气，心里的愧疚也稍稍减轻了一些。
　　这或许会是他人生的污点，但是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再犯这种错事，走上歧途。
　　和柏燃去他家收拾东西时，姚弦的心情也稍稍开朗了一些。柏燃家的女佣、阿姨都来帮柏燃收拾东西，颇有把家都搬到姚弦家去的意思。
　　姚弦盯着帮柏燃收拾贴身衣物的助理好一会儿，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想去找工作。不知道能找到什么工作，我也没有什么学历，但是我会好好找的，打苦工也没关系，总比让倩倩为了我和别人打架得好。”
　　柏燃笑，“哥哥想不想跟着我跑跑剧组呢？”
　　“不想，我对这方面的事太不够了解了。我明天想去找陈免，和他好好聊聊这些事。之前虽然也问过他，但是那会儿其实并没有下定决心要做什么，我现在想好了，想去试试。”
　　看着姚弦神情坚定的模样，柏燃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他家哥哥遇到事情不找他商量，要去找个外人商量？
　　有点生气，看来今晚要搞点事情好好惩罚一下哥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