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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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的北方已经是夏末了，不像七八月份的盛夏酷暑难熬。周日这天暖洋洋的，街道两旁的树木枝繁叶茂，绽绿吐翠，植物园里的枫叶正以最后的绿色摇曳生姿。头顶上方碧空如洗，缀满了棉花糖般的云朵。余乔早早就到了学校，刚走进校门就看到门内的小花圃里一簇簇月季花争奇斗艳。小栅栏已经关不住丛丛繁花，这些花仙子们过于无拘无束，展现出了这个时节最浓的一抹丽色。
余乔爸爸依然把余乔送到了学校，但这次在校门口就和爸爸挥手告别了，因为她没有带多重的东西，只有一个普通的绣花双肩帆布背包在余乔那瘦弱的肩膀上静静爬着。余乔漫着步欣赏着学校里面的花花草草，她从小就喜欢慢慢地走路，边走边感受周遭的环境，她不喜欢赶路的感觉，所以慢吞吞地挪步到了宿舍。她是第一个到的，简单用扫帚簸箕和拖把打扫了一下宿舍卫生就拿着一堆新买的卡通文具和一堆零食去教室了。
教室里面窗明几净的，淡蓝色的窗帘随着微风单薄地飘飘荡荡。有几个爱学习的同学已经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了，当然，他们也有可能是在补上周没写完的作业。余乔刚从教室前门进入，就顺手拿起黑板擦，擦了上周五最后一节课那长得小巧可爱但性格严厉暴躁的化学老师留在黑板上的一堆化学方程式。她想了想后天周二的周测，皱了皱眉头，就坐在位置上打算开始复习。
周测是前两天刚通知到的，鬼知道是不是那天天喜欢从厚重的眼镜片后面打量别人的年级主任一时兴起临时提议加的。周测只考语数英，一天之内就可以考完，据说是想打击打击刚进入学校的高一新生，怕大家自信过头。
余乔自认不是一个智商十分高的学生，虽说比普通智商稍高一点，但是在华腾这个群星云集的地方，只呆了两周余乔就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了。余乔的理解能力较慢，不是那种老师一讲新知识立马就融会贯通了的学生类型，她需要自己下苦功夫钻研，但是一旦钻研透彻，她就会牢牢记住很难忘记。就是靠着这股子不服输的钻研劲儿，接受新知识速度没那么快的余乔在初中时次次考试还是名列前茅，还得过物理和化学竞赛的奖。
余乔先梳理了一下最近学的东西，决定学习物理和数学，因为开学后的每节物理课和数学课余乔都被物理老师的mgsinθ和数学老师的f(x)虐得昏天黑地找不着北。虽然不考物理，但余乔认为正是不考物理，那么先把物理学完了之后，无论如何自己也会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把要考试的数学给钻研透彻。如果先学完了数学，那么就有可能因为不考物理而松懈了物理的学习。余乔做事一直是这样，总是先做重要但不紧急的事。
教室里陆陆续续地来着人，大家都在分发自己刚从家里带来的好吃的。余乔虽然活泼爱玩，但是对学习绝对是不含糊的，一旦开始认真学，绝对不会被别人打扰到。余乔周末的时候买了个粉嫩的MP3，机身很小，比U盘大不了几圈。她在家里下载了很多自己喜欢的歌，想用它在学校听听歌，爸爸妈妈也同意了她拿这个。
此时余乔正挂着白色的耳机隔绝着一切噪音沉浸在mgsinθ的世界中，但她的桌子边角处被放了蛋挞、辣鸭脖、葡萄等一些小零食。她知道是知好她们几个人放的，班里人都有一种默契，就是别人在学习的时候习惯性地不去跟别人搭话打扰别人，余乔想应该是因为每个人自己学习的时候都不想被打扰吧，所以推己及人大家都这么做了。她觉得班里每个人都熠熠生辉的，余乔心里暖暖的，仿佛自己全身被涂满了暖融融的蜜汁一般。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奋战，余乔终于打通了任督二脉，透着睫毛笑盈盈地端详着笔记上那一个个物理受力分析图，心里盘算着数学的复习时间。她扯下耳机看着窗外，天空从刚刚的粉色变成了现在的淡紫色，她想一会儿天空应该会变成红色吧，缤纷五彩越过山峦叠嶂涌过来，真是活生生一副壮丽的水彩画啊。
余乔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教室后墙上圆圆的挂钟，指针指着四点半，还有半小时才上课。她拿出自己的书包，翻出里面的几盒小酸奶和一袋泡芙朝着知好她们几个人聊天的方向蹦跶着过去了。几个人才两天不见就像隔了三秋一样，几张嘴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
“老班来了”，不知是谁一句低低的气音，聊得正嗨的余乔几人各自溜回了座位。余乔手里剩了一盒酸奶和几个饱满欲滴的淡黄色泡芙回到了位置上，顺手递给了同桌“喏，你吃吧”，还拍了拍同桌那精健的后背低吟“不要感动，这都是我对你的爱”。任宇博撇了撇嘴，顺手塞进嘴里一个泡芙，丝滑的奶油不配合地从他嘴里流出来了一些，他舔了舔嘴唇，呜咽到“不会感动的，亲爱的余乔，这不都是你该孝敬我的嘛？哈哈哈哈”。余乔瞥了一眼老班那凌厉的目光，对着任宇博恶狠狠地说“一会儿下课看我不打死你”。任宇博吐吐舌头对余乔扮了个鬼脸，余乔瞪着眼嘴里将他进行了碎尸万段。
任宇博是余乔的同桌，他是个热爱运动、手脚纤长的男生。虽挺着个高鼻梁，但不得不承认他的鼻翼有点宽。一双眸子热情清澈，皮肤偏黑，每天都有用不完的旺盛精力。他顶着一头偏红的头发，烫成了时尚的微卷造型，一张嘴一天天叭叭叭地说个不停，和余乔十分合得来。
班主任进教室之后交代了一下周二的考试纪律，又说了一些激烈人心争强好胜的话就走了，只剩班里同学埋着头刷刷刷地做题。
周二这天是个大晴天，一大早起来余乔心里就有点紧张，这个周测毕竟是高中以来第一次考试，可以看看自己在班里大概的名次。虽然听说这个考试十分业余，连考场都不分，同桌都不拆开坐，只是规定了时间做好语数英这三份卷子交上去而已。但余乔还是紧张，她站在走廊上，凝望着前方流云朵朵的碧空，心里平静了不少，尽管这平静虚无缥缈而又转瞬即逝。
她从三楼漫无目的地巡视着四面八方，发现伍嘉逸和一位老师站在二楼西边走廊上讨论问题。整栋教学楼是东西南北四面环绕连接在一起的，三层结构完全一样。西北角和东南角有两处楼梯，西边只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南边是三间用着的教室和一间空教室，东边是男女洗手间，北边是两间老师办公室和一间会议室。伍嘉逸的侧身对着余乔，他穿着白T恤黑色运动裤，修长挺拔的健壮身躯足足比对面的男老师高了一个头，此时的他带着金丝边圆框眼镜，左手拿书，右手拿笔指着书在和老师认真地讨论问题。他的头发被阳光耀得覆上了一层朦胧稀薄的黄雾，鼻梁挺拔高挑，眉眼上的温柔没有被眼镜挡去，反而那抹柔色和轻薄的眼镜相得益彰。此时的伍嘉逸看起来温柔极了，这是余乔第一次看伍嘉逸戴眼镜的样子，她觉得伍嘉逸不戴眼镜的时候更阳光活泼点，戴了眼镜更加斯文温柔点。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更喜欢戴眼镜的他，因为她喜欢温柔的男孩子。
周测轰隆隆地过去了，成绩下来后余乔拿了年级第九名，班里第二名。由此可以看出，高一二班的尖子生不是很多。但是余乔还是挺开心的，觉得自己能在华腾中学拿到这个成绩已经不错了，所以这会儿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但是余乔不敢把开心表现出来，因为周围的人，知好、婷婷、刘航和任宇博，甚至脸上天天都挂着喜气的班长万佳都是满脸愁容的，余乔默默拿着水杯出门了，准备去一楼热水器那接杯热水。刚走到二楼楼梯口，碰到了同样拿着杯子出门的伍嘉逸，他没有戴眼镜。她小手一挥，伍嘉逸就一路小跑过来了，后面刚刚出门的曼竞眯着眼看着俩人的背影消失在了楼梯上，摇着头笑了。
“哎伍嘉逸，这次周测我考了年级第九名，班里第二。厉害不？你可以毫不吝啬你的赞美！”余乔嘴角往上扯着，眼眸清凉透彻，眉梢上都带着喜色。
“不错，不过我听说你们这回周测只考语数英，十一放假回来的月考可是九门都考，那个是真正能看出来大致排名的考试，好好学。”伍嘉逸温柔地说出了这几句话，一双眼睛认真地盯着余乔，余乔此时有点晃神，自己仿佛被那幽深的眸子吸进去了一般。
余乔觉得自己有点不太正常，就装模作样地清了一下嗓子，继而若无其事地哀嚎到：“伍嘉逸！你不知道我们班现在气氛有多压抑，我本来是一个明媚爽朗的孩子，喜怒形于色，但是现在，由于周围人看到考试成绩后情绪都不太高涨，我就不敢表现出高兴了。唉！唉！唉！泯灭人性啊！想高兴不能高兴，喜怒不能形于色！太憋屈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生？啧啧啧……”余乔边说边假装抹泪，抽抽搭搭地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伍嘉逸看着余乔卖力地表演着声嘶力竭，爽朗地笑了几声，露出了一排大白牙，脸上的小梨涡又露了出来。
余乔看到这两汪可爱的小梨涡，忍不住伸手去戳了戳，说：“伍嘉逸！你有小梨涡哎，我都没有！我不服！你真可爱！哈哈哈哈……”笑完又戳了两下。
“余乔，矜持点！一个小女生怎么公然调戏男生呢？居然拿你的小肥手摸我的脸？调戏良家少男？”伍嘉逸假装正色道，但是眼角褶起来的小细纹却藏不住他的笑意。
“对，我就是不矜持！你都有小梨涡了，还不兴我戳一戳吗？”说完又拿手戳了戳。
“到你了，快接水！”说着轻轻往前推了推余乔的背。
日子悄无声息地一天天过着，转眼又过了两周，到十一国庆节了。虽然国家法定节假日是七天，但是华腾中学则要求只给放四天，听到这个消息，班里哀怨声四起。但又听说高三只有两天，大家便纷纷同情起高三的学子来。接着又听说十一放假回来后要月考，大家纷纷又同情起自己来。同情来同情去的，大家忙的不亦乐乎。
这次的月考是正式的考试，九门都考，如伍嘉逸所说，是真正能看出来大致排名的考试。成绩出来后学校会出三份成绩单，一份总排名，一份按文科科目的成绩排名和一份按理科科目的成绩排名。余乔一早就打算了要学理科，因为她实在是不喜欢历史，也许是因为那个家里开书店因此老是强制大家买历史资料书的初三历史老师让她讨厌吧。总之她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在政史地上，仅限于上课听听课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