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办事处》我是东山啊

17、第十七章

　　要说沈易怀疑晏冬清，确实不是没有理由的，而且理由相当充分。人和人对于一个陌生人的态度大概都不会像晏冬清这样，从一开始就不对头，怎么看都是有问题。

　　倒不是说晏冬清对于沈易有天然的恶感，相比之下，其实更像是在有意回避沈易。正常来看，有这样的举动要么是知道沈易的身份有所忌惮，要么就是心里有鬼，南城文理大学的灵异事件和他脱不了关系。无论哪一种都不一般。

　　沈易往凳子上一坐，举止可谓是相当自然，简直就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家客厅。可偏偏他的礼仪非常周到，让人挑不出一点错误来，正好在规则的边缘试探。

　　他是故意的，这让晏冬清想赶人也没有办法。

　　“是，何欣然和周梅确实都是我的学生。”晏冬清毫不避讳的点点头，“可是这有什么问题，那两名同学只是偶尔来选秀我的课，我们关系也不近。”

　　沈易只笑了笑，没说话。

　　意识到沈易所表达的意思，晏冬清又皱眉，“沈先生这话，是在怀疑我？”

　　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晏冬清说的直白，沈易怀疑的同样明显，完全不需要虚与委蛇，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给对方留面子。

　　“晏教授，我斗胆再问一个问题。既然您和这两名同学不相熟，又为什么会对她们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沈易没有接着晏冬清的问题回答，而是自然的引起了一个新话题，“据我所知，教授应该不会对选修课学生的记忆过于深刻才是。”

　　晏冬清表情依旧镇定，看不出丝毫慌乱的成分。他从始至终都看着沈易的眼睛，仿佛真的全无心虚，片刻都没有离开过。

　　“沈先生大概想的有些多了。”

　　闻言，沈易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唇角，等待他的回答。

　　“我能记住这两名女同学其实很正常，毕竟周梅同学不久前刚刚自杀身亡，至于何欣然同学，她不久前刚刚办理了退学手续。南城大学最近退学的不多。”言下之意就是，周梅和何欣然过于与众不同，记住也算不得怪事。

　　上佳的理由。

　　当然，或者说是思考了很久想出来的借口。

　　即使这个解释毫无漏洞，让沈易轻易对晏冬清放下心也是不可能。他之前在晏冬清私人办公区看到的一大片黑气不可能作假。虽然现在晏冬清周围的空气干干净净，丝毫杂气都无。

　　接下来的气氛慢慢温和起来，沈易又问了几个无伤大雅的问题，完全没有涉及到关键，得到的回答看似严谨，其实都是四两拨千斤。毕竟心理学教授的职位不是摆设。

　　等沈易和徐玉离开了心理学办公室，房间里的环境才陡然轻松。

　　主要原因还是赶时间，人命关天的大事，沈易需要马上去徐玉所在的宿舍。根据徐玉身上冒得阴气来看，她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必定是经常使用的，否则死气不可能这么沉重。既然没有被徐玉带在身上，那就肯定在宿舍里。

　　如今根源看似与晏冬清无关，在他这里呆着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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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如云兮……

　　咿呀……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不可方思……”

　　红绸点缀的两层古木楼，咿咿呀呀的歌舞声响成一片。穿着彩色绫罗绸缎的曼妙女子在台上扭动着腰肢，有人在后面跟着唱和，声音婉转又妩媚，曲调悠扬。

　　台下是穿着打扮各式各样的男人们，多是粗布衣服，真正的达官贵人都聚集在二楼，真正的雅间。一楼的不过都是些粗鄙村夫。

　　一楼的姑娘平凡无奇，二楼的姑娘各个活色生香，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对比，云泥之别。

　　怡红苑，南城最著名的青楼。

　　每日在这里进进出出的男人不少于三位数，形形色色的什么样人都有，农民，富商，文弱书生，唯一的共通点大概都是为了找女人。

　　“周娘，你去一楼，去接待王老板。”不知道是哪个在怡红苑里有名望的妓子先出了声，一个脸上怯生生的姑娘立刻被几个人推了出去，险些摔一跤。

　　周娘就是前不久新婚，不幸死了丈夫被骂成克夫，又被丈夫的亲友嫌弃的那个周姑娘。没人敢要她，时间久了家里也待不下她，只好把她卖到青楼。

　　克夫的女人是没有人愿意要的，在这个男女地位极其不平等的年代，没有一尺白绫把她赐死都是幸运的。自然，卖到青楼这件事也没有人经过周娘的同意。

　　在家时女人没有正式的名字，只有母亲喊过周娘的名字，到了青楼，就更没有人在意了，一口一个“周娘”。只是一个毫无新意的统称，形式加上称呼，千百人都一样。

　　“我……”周娘下意识的摇头，想要拒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浓妆艳抹的人打断了话。

　　“怎么着，你还想只吃我们的用我们的，天天不干活？”

　　这里的每个女人都是一样的，一样的肮脏，一样的堕落，没有人愿意忽然看见一个干干净净的同类站在自己面前。何况周娘长相不俗，是怡红苑里多少女人拍马也赶不上的。

　　“周娘，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今天真的不听我们几个好心的劝告，我们马上就告诉妈妈。你说等她来了，会怎么收拾你？”妈妈就是青楼的老鸨，也是妓子升上来的，按照规矩是她看管所有的妓子。妓子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就算被活活打死也没人会说什么。

　　周娘一下子惨白了脸色，连连摇着头往后退。

　　来到怡红苑这几天，周娘过的一点都不好。原本她家里虽然贫穷，可偶尔的粮食还是吃得起，到了这里所有人都在欺负打压新人。不要说穿的还是那身破布衣服，周娘连吃都吃不上。

　　远远看上去，她瘦的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

　　“赶紧给我滚下去，你听到没有！你凭什么在二楼待着！”不知道是谁狠狠打了周娘一下。

　　可是面前的每个人脸上都是一模一样的狰狞，仿佛每个人都是凶手，谁都洗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