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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关于这款游戏,民间反对声很大,称一个魔法普及率低的异世界为“强者的乐园”,将那里的生灵看低一等,这已经严重违反了正义之道,虽然游戏制作方声称玩家大可将其视作一个闲时度假的后花园,但也不排除一些存心不良者凭借自身的强大力量把无辜的异世当成杀戮场。最严重的后果是,尽管那个世界被确认为低魔世界,但这并不代表那里没有强者存在,万一触怒当地神灵,很可能给我们的世界招致灭顶之灾。

      但是另一方面,这是我们首次凭借人力接触到的可确认坐标的异世,无论如何它都是一个伟大的研究成果,国际魔法协会与守夜人已经介入此事,宣布关于异世界的研究工程永远不可能用于娱乐,并立下“禁止个人与民间机构直接接触异世”的条例,命名“第一律法”。

      对,禁止个人与民间机构直接接触异世,而兰庆和布兰登·史塔克,一个属于国际魔法协会,一个是守夜人巡查队的重量级成员,而后者更是举世皆知的异世来客,没有人比他更适合造访那片传言有着中世纪面貌的陌生大陆。

      “鬼才在乎中世纪的女人怎么穿!”兰庆把一套厚重的裙袍扔到地上,拉开更衣室的大门,对等在外面的白人姑娘道,“行行好,给我一套男装,我是去异世界考察,不是去参加舞会。”

      对方得令,殷勤地满足了她的要求。兰庆有条不紊地穿上亚麻衬衫、长外套、马裤和靴子,披散着长长的黑发走出更衣室,布兰已经站在一诸年轻男女中间,身量鹤立鸡群,他的个头在15岁时就已经窜到一米八,如今恐怕又长高了几公分。容貌不复十岁以前的圆润可爱,脸颊变得清瘦,却俊美异常。

      十年岁月,来自维斯特洛的布兰·史塔克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方方面面都比他的家乡超前先进一大截的世界,这个世界也全然接受了他,但在内心深处,他仍然思慕着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尽管回去的希望很渺茫……尽管,他即将前往的世界很可能不是他想的那个……

      这个异世考察计划并未向大众公开,到场送别的人仅有游戏公司的几个高层、国际魔法协会会长和布兰的两个守夜人同僚。冰原狼夏天亦步亦趋地跟在主人身边,十年前他只有猎狗的体型,鉴于这个世界的特殊环境,他如今的身量远远超过了他远在维斯特洛的同胞,长到了成年骏马大小,俨然一匹庞然巨兽,雪白掺杂着烟灰色的毛皮厚重粗硬,狭长双目发出熔金的光彩,令人望之生畏。

      一名游戏公司的高层忍不住道:“你们确定要把他带去,阿图因在上,他实在是太大了。“

      “确定。“兰庆帮布兰回答说,“夏天也是我们的一部分。“

      布兰的守夜人好友哈哈一笑:“听说冰原狼是史塔克家族的家徽,布兰老家神灵赐给他家的守护神,是吧布兰?”

      布兰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作为一个年仅17岁的少年,他身上毫无同龄人的活泼生机,童年的特殊际遇过早夺走了他的天真,而加入守夜人后他愈发沉默寡言,绿先知的能力注定令他比别人直视更多黑暗。

      国际魔法协会会长戴安娜叹了口气:“注意安全。”

      《冰与火之歌》初衷为一个游戏,他们挖空了一整座山,入口处被做成怪兽大张的血盆巨口,宛如人类游乐场里的三流鬼屋。

      “依我看,这家游戏公司的品味可不怎么样。”兰庆嘟嘟囔囔地抱怨,和布兰一起把皮筏推下幽暗的河流。

      她回过头,人们还站在五米开外,便最后挥了挥手。

      河流两边的岩石上挂着彩灯,这点微粒光明对山洞的黑暗于事无补,只有夏天炯炯有神的双目宛如两个小太阳。

      地势往里倾斜,皮筏顺流而下。

      布兰双臂环绕住她娇小纤细的身躯,但他们早在十年前就对这种亲昵习以为常。“如果我当初没有来到这里,会怎样?“

      “首堡很高,你可能会摔死。“

      “即使不死,也必然粉身碎骨,像一个怪物终身躺在床上苟活。“

      兰庆听着可怜,魔法在这个世界早已成为普及的工具,用于工业、教育、日常生活,当然还有医疗。有些诅咒能造成复杂致命的魔法伤口,但仅此而已,物理伤害几乎很难摧毁这个世界的人的身体。

      “维斯特洛应该立法禁止未成年人爬上爬下,而你的父母居然听之任之,要在这里,他们早被剥夺监护权了。”

      “拜托,那只是个意外。”布兰嘴上说着,陷入回忆之中。

      兰庆在轻微的水声中昏昏欲睡,她并不紧张,前往一个已被确立坐标的异世,不会有影视剧和文学作品中描述的龙卷风一般的时空乱流,他们只需平稳地坐着,让皮筏带往该去的地方。

      皮筏一个颠簸,极致的黑暗骤然吞没一切,包括夏天的眼睛,兰庆一阵恐慌:她失去了布兰身体的温度。

      几秒钟后,她嗅到新鲜松针的明锐香气,湿软腐叶的泥土芬芳,还有模糊的动物麝香,甚至远方炊烟的味道。

      兰庆茫然地回头,看到黑如墨汁的时空缝隙在身后飞速合拢,她伸出手,只摸到无形无质的空气。

      巨大的冰原狼忙不迭地跳入陌生的河水,水流湍急却不深,夏天咬住皮筏边缘,游刃有余地将其拖到岸边。

      但是布兰不见了。

      兰庆摸了摸夏天脖子下的绒毛,时空穿梭难免发生偶然事件,冥冥之中,她感到布兰还活着,只是被送去了其他地方。重逢不难,只要前往北境临冬城,那是他魂牵梦萦的故土。

      兰庆带着夏天沿河跋涉,这里的气温只有两三度的样子,枝头积雪未消,脚下却生着郁郁葱葱的耐寒青草。像是冬天,却也可能是夏季。

      她一直很爱听布兰讲他家乡的故事,男孩曾提及维斯特洛的四季的长度和更迭频率充满变数,每一个季度往往可以延续多年,有时会对人类的生产生活造成很多困难。寒冬常常延续一年或两年,强度各有不同。夏季的长度通常比冬天要长,有时多达几年。总体上看,西边的维斯特洛大陆受季节变换影响最为严重,主要原因可能是维斯特洛的北端深入永冬之地,不见尽头。

      在这样的世界,自然无法靠季节的更迭来记年了,只能借助于星象学,学士靠观测月球的圆缺与方位,或者天空中的十二星座来定位星球绕太阳公转的位置。学城学士们的一项重要使命就是观测天象,度量每日长短,再将观测到的数据汇总到学城中一个叫枢机会的地方,由枢机会通过白鸦统一向七国各地发布季节变化的信息。

      特殊的季节轮回对人们的思想观念影响深远,冬天经常被当作一个邪恶的象征,在一些北境家族的箴言上能找到类似观念的影子,比如史塔克家族的“凛冬将至”或其分支卡史塔克家族的“凛冬骄阳”。人们也常用“他身上还带着夏天的气味“嘲笑一个人不通世事,娇气懦弱。布兰降生于一个维斯特洛罕有的长夏,七岁以前从未目睹传说中的恐怖冬季降临,七岁以后也是。用他的说法,地球大多数地方的严冬也比北境的所谓夏天温暖得多。而在北境,夏季降雪实属不是稀罕事。

      在她这么想的时候,未见阳光的灰暗天空果然下起了雪,细碎的白色颗粒盐一般洒在她的衣襟和发际,几分钟后,雪下得更大,虽然这样的雪一碰地面就会融化,但周遭的岩石、树根和枝干却都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

      兰庆心头为阴云笼罩,但夏天却很高兴的样子,主人的失踪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冰原狼步履轻快地在她四周戏耍遛达,他喜欢这片未经人工雕琢、尚属于原始的丛林的气味。

      冰原狼突然驻足,兰庆诧异:“怎么了夏天?”她可没有感觉到异常。

      夏天直直朝她走来,把她整个人纳入巨兽的阴影。

      冰原狼垂下硕大的脑袋,粗砺的舌头在她裸露的脖子上飞快地舔了一下,金色的眼睛变得深邃。

      兰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郁结的情绪一扫而空。她确认布兰没事了。

      这种能力在维斯特洛被称为“狼灵”,或曰“易形者“,她见过布兰将意识导入夏天和其他动物体内,有时也会尝试人类。他是绿先知,精神力量即使在她的世界也算得上强大,狼灵的能力不会为距离影响。据说在他使用这种能力的时候,原主的意识会退居到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角落。

      夏天眨了眨眼,她感到布兰离开了。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冰原狼警戒地抬起头,仔细嗅闻空中的气味。

      ……

      “哈莉,你已经够丑了,没想到还这么没脑子。这孩子死了就不值钱啦,可要留着活口……天杀的,想想曼斯手上若有了班扬·史塔克的亲属当人质,他会怎么赏我们!”

      一个粗砺的男性大嗓门嘲笑先前的高个儿女人:“曼斯见鬼去,你还想回去,欧莎?我看你才没脑子。你以为白鬼会管你手上有没有人质?”

      “啊啊啊啊啊啊旧神那是什么怪物啊……”矮个儿矛妇猛地一瞥,放声尖叫起来。

      身量可匹敌成年骏马的巨狼自幽暗的地方浮现,狭长的金色双目将吓傻的自由民冷冷地一一检阅。片刻,巨狼身后走出一个衣着朴素、却俊美不似凡人的少女,她的眼睛是森林的色彩,极长的黑发在冷风中轻轻摆动。有一个瞬间,他们以为看到了传闻早已灭绝的森林之子。

  • 作者有话要说:  阿图因,是女主所在世界的宇宙守护神,真身是一只巨龟,这个设定是《碟形世界》和斯蒂芬·金的小说《它》的结合,《它》里的乌龟是个很亲切慈祥的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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