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领[西幻]》斯礼

13、第13章 汤药配方

　　身为著名药剂师的儿子，里奥的药剂学素养，还是有一些的。大致浏览了一下伊娃新配方，上面的材料种类变少了，只有五十九中，硬生生减了一倍多的材料。

　　药材的组合看似不搭边，细细想来也是有道理的。这份配方的主人，不止对所有药剂材料的功效了如指掌，还能根据其中的隐形特性搭配出不同的组合，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方子是好方子，制作过程也不算太难，对火种的要求不高，对精神力的控制力要求很高。里奥觉得这张配方有些烫手，好半天憋出来一句：“这张配方的最主要材料，是碎星湖水。我们家和裘骆城，可没有交情。”

　　伊娃大方表示：“你们和裘骆城没交情，我有呀！现今的裘骆城，大半在药剂师工会的管控之下。碎星湖水，完全是宝库，取不尽用不完的。我可以卖给你们呀！这点儿面子，我还是有的！”

　　里奥不是很懂伊娃的所作所为：“你知道这份汤药配方意味着什么吗？”伊娃也问里奥：“你知道阿尔勒之殇意味着什么么？”

　　两人互不相让，伊娃更强势一些：“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里奥败下阵来：“意味着距离天下大乱不远了！”

　　伊娃语重心长的说：“里奥，你的家族是武将世家，不能说各个才华横溢，但也都能守一方太平。就因为长相和出身的缘故，不能晋升帝国核心，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你甘心吗？天底下姓路西法的有几分本事，值得你们尽忠吗？如果，有一天，这天下所有的贵族领主，想打仗就必须借你们家训练出来的军队，不用看其他贵族的脸色，更加不用屈膝，自在强大的活着，不是更好吗？”

　　里奥有些结巴了！“你……伊娃你这是让我们家……我们家造反？”伊娃甜甜一笑：“举兵造反？里奥，我们可是朋友，我怎么可能害你！以你们家的领地面积，还有在大陆上的名声，造反只能是死路一条！就算我刀架在你脖子上，你爹也不会造反的！”

　　里奥防备：“那你什么意思？”伊娃坏心眼的说：“我这话是有前提的，要是哪天路西法帝国解体了，没有国王了，或是新任的国王让你们觉得屈辱了，不听国王的命令变成一种潮流了呢？”
　　里奥有杀心了，他毕竟路西法帝国的臣民，即便爱家高过爱国，不愿见到山河破碎一种本能！“你究竟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

　　伊娃大笑，笑里奥的天真：“路西法帝国按照现在的情形发展下去，还用得着我做什么吗？我要做的，只不过是在它的葬礼上，留下几滴鳄鱼的眼泪而已！”

　　不等里奥问，伊娃继续说：“至于我想得到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得到，因为我是个坏人，见不得天下大同，人类贵族歌舞升平。因为我与天下所有的人类贵族都有仇！”

　　里奥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你不也是人类吗？”伊娃的回答很简单：“就算你是人类，你就不会记恨杀你全家同族人吗？杀人者将被害者视为同族了吗？还有，在自由领，没有人类、非人类一说。只有可以沟通、交流的智慧生物。”

　　严肃的事情说完了，伊娃也不想吓到可怜的小少年，活跃气氛道：“这种关乎到家族命运的大事儿，你一个家里大门都出不去的小少主，也做不了主。回去和你父亲商量一下。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说。还有，我给你的汤药配方，少了两味重要的药引子。需要完整配方的时候联系我。去盗贼联盟，给苏扬送信就好。”

　　里奥收好汤药配方，郑重的说：“我会转告父亲的。”好孩子！完成一件大事情，伊娃心情更加好了，抓起里奥的肩膀，跃上树枝：“现在，我们去参观下你们家引以为傲的，可以和战士媲美的士兵吧！”

　　里奥被伊娃吓得不轻的最主要原因是，没想到伊娃直接煽动他们家造反、自立。里奥谁熟悉的贵族世界，就算双方有杀父之仇，暗地里斗的你死我活，也不会在表面上让人看出分毫。

　　爱惜脸面、看中体面、珍惜家族的声誉。做事情总喜欢师出有名，说白了就是爱找借口。真为了大义的能有几个？都是为了利益罢辽！

　　吉安森林还算茂密，百年的古树不少。伊娃带着里奥脚踩着树顶的嫩叶，快速掠过树林，感受风的力量。

　　伊娃发现，里奥的脾气很有意思呀！很能沉得住气，能将自己的生活和想更上一层楼的野心分开。
　　能将伊娃这种朋友，切割成两个不同的个体看待。一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煽动者，一个远道而来需要盛情款待的客人。

　　里奥有一个疑问，憋在心里很久了。确定伊娃不会生气才问出口的：“你真的不是人类吗？”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说实话人家也不会信吧！

　　伊娃模棱两可的回答说：“我确实不是纯种人类，祖上混了多少家血统，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长这个样子！”可怜下自己这个，祖上八百代都是纯种蛮人，唯独到自己这里长得像人类的蛮人吧！

　　里奥不是很理解：“在自由领，有很多你这样的混血吗？”其实，伊娃也不是很清楚：“应该吧，在自由领大家不会对血统好奇的，谁也不会当着人家的面询问你家祖上都是什么物种，不礼貌，会被打的！”

　　里奥竟然有些羡慕道：“真好！谁都不用在意自己的不同，因为我们本身就是相同的！”伊娃诧异：“我不是纯种的人类，你不应该和我保持距离，用奇怪的眼光打量我吗？再过分一些，仿佛和我们这种混血呼吸同一种空气都是脏的！”

　　里奥找了个树杈坐好：“皱着眉头的打量，故作小声的交头接耳，面向你的时候却真诚又热情，真是让人作呕的两面派！偏偏站在舆论中心的你，不能说什么，不能做什么。说多了做多，只能成为他们的谈资。平民出身，就是没有贵族的样子，从里到外都透着穷酸相！”

　　伊娃笑了，是万事不放在心上的笑：“穷酸相，说谁呢？说他们自己的吧！你们的贵族繁衍这么多年，落魄的可比掌权的多。一个个为了维持贵族的体面，什么肮脏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真想出一件轰动的大事情，让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认清楚，他们什么都不是！引以为傲的血统，不能带来任何价值！人呀，不能只看血统！又不是有血脉传承的魔兽，血统决定了一切！”

　　这样的场景，光是想想就已经十分高兴了！里奥讲起自己小时候的故事：“我第一次去天使城，是乔治娜公主的生日。乔治娜公主你是知道的，最喜欢热闹和华丽的宴会。她的生日，是天使城里的头顶大事。我那个时候还不到十岁，能参加公主殿下的生日宴会，激动得半夜睡不着觉。”
　　这铁定是一个悲情的故事！沉重且沉痛当事人不是就此消沉，就是会获得脱胎换骨的成长！

　　里奥继续说：“天使城很大，很漂亮，不是我们莫芬城能比拟的。那里的贵族头发比我浅，皮肤比我白。有人会嫌弃我看起来皮肤偏黄不干净！更有甚者，会在我脸上涂白粉，让我看起来和他们一样。那几天，真是毕生难忘！”

　　真是巧了，这个故事伊娃也听到过！“是乔治娜带头捉弄的你！觉得你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傻小子！当然了，因为这件事，她也付出了代价！你们家和巴顿领明明是邻居，这些年关系不远不近的，就是因为这件事。还有，你有几位常年不升官，驻守边疆的堂叔父、堂伯父，也都升了官。你家销往北方的魔兽价格，也涨了好长一段时间。乔治娜看了好几年她爹妈的脸色。”

　　这样的结局，里奥没有半分欣喜：“幸好我家没有败落下去。要不然，连死在土里烂成泥的资格都没有了！”

　　伊娃安慰他：“至少你比乔治娜活得长久！我见过乔治娜的尸体，要不要我给你形容一下？”里奥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她都死了，我还计较这个做什么？自寻烦恼！”

　　甘诺特家的军营，都建在湖边。应该是开阔的湖水有利于水军的训练。除了刚刚他们遇见过出去跑操的队伍，其他四散在林中的跑操队伍，也全都回到了营中的大校场。这是热身之后，开始正式训练打拳了吗？

　　战士的武技，很多时候不适合普通人类学习，主要是因为身体强度不一样，武技对身体的要求高，强行训练会带来不可逆的损伤。

　　甘诺特家交给战士们的军体拳，融合了基础武技、难度不大、进攻效果显著。伊娃鼓掌道：“好东西！谁发明的？”

　　里奥自豪的说：“莫芬老祖发明的，经过我家历代改造。不止有基础的拳法，各种兵器剑、刀、抢、棍等等。用自己的努力保护自己的家园，才是最踏实的！”

　　伊娃了解的点点头。里奥继续说：“其实伊娃，诺亚大陆很大的。魔法师和战士，很少生活在一些小镇和乡村，他们有他们的世界。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几次魔法师和战士。普通人有这样的战斗力，真的能保一方平安的。”

　　伊娃明白：“你们家的魔法师战士部队，建在密林深处吧！我们去看看！”里奥警告说：“大部分都是低级的魔法师和战士，你可不许失望！”

---

作者有话要说：　　裘骆城：
位于路西法帝国与维京帝国交界处，天使城以南。是独立的药剂师城池，城中没有城主，由十位药剂师长老打理城中大小事物。原本是踩在药剂师工会头上的第一药剂门派，在魔晶山脉事件后败落，被各家瓜分。
碎星湖：
裘骆城外天然有奇效的湖泊，可改变人类体质。孕妇喝下用碎星湖水制作的药剂，生下魔法师、战士的比例，会大大增加。